第14章 辯證(二)

  第14章 辯證(二)

  「另外,我覺得兇手極有可能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自幼被母親拋棄,亦或者,他是個喪子的男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杜克有些詫異,這個猜想似乎有些想當然了,依據從何而來。

  「確定嗎?」

  被人用質疑的眼光打量,陸離並未立刻解釋,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你認為一個單純為了殺戮而生的瘋子會怎樣作案?」

  「他會對受害人進行最大程度的破壞,以及毀滅,傷口也會變得千奇百怪,戳、捅、割,怎麼痛快怎麼來,毫無規律可尋。」

  陸離自問自答起來。

  此時此刻,隨著思考的深入,他愈發篤定自己的那個猜想。

  「聽說過基本演繹法嗎?它是一門講究邏輯的科學,必須由前提推導出結論,兩者之間存在必然的聯繫,沒有或然性。」

  談及專業領域,杜克一臉茫然,心中不明覺厲,不過他也聽出了弦外之音:恐怕陸離真發現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但是,從邏輯形式上來看,另一種名為側寫的方法剛好與之相反。」

  「它是由結論推導出前提,依據兇手行為上的種種跡象,得出這個人的心理狀態,比如性格。其中的或然性比較大,允許與事實有偏差。」

  杜克訥訥地點了點,不禁思考起,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將去往何處,這三個哲學問題。

  「兄弟,你可以說人話嗎?」

  他心裡這麼想著,可又不好直說,只能強行忍耐。

  這個時候,陸離也察覺到自己把話題帶偏了,歉然道:「換而言之,我的猜測可能會與真相有一定的出入,僅能保證邏輯自洽,你願意陪我賭一把嗎?」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說完,他直勾勾地盯著杜克。

  這場分班考試,關乎兩人的未來,一旦出現差錯,悔之晚矣。

  主神空間,失敗抹殺……

  不由得,杜克想到了小說中的經典橋段,心中戰慄起來:同理,所謂的劣等班,應該不是個好去處。

  「還記得黑板上的話嗎?」

  說著,陸離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鐵鍋,森森白骨在其間翻騰,改口提醒道:「應該是煮好了,拿出來看看吧。」

  「嗯……知道了。」

  杜克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尋找起工具,準備從鍋中撈取盆骨。

  趁著這個空當,陸離繼續說道:「當時,黑板上寫著,本次考試難度係數極低,時限為五天,要求考生在守序與混亂兩個陣營作出選擇。」

  「顯而易見,我們兩個被自動分配到了守序陣營,任務是協助倫敦軍警維持治安,懲惡揚善。」

  「既然是懲惡揚善,為什麼非要盯著開膛手傑克不放呢?匯聚無數地痞流氓、邪惡罪犯的霧都,難道只有一個惡人?憑你的本事,查明其它案件的真相,還不是手到擒來?」

  話落,陸離不再多言,這些話他事先從未想過,只是突然有感而發。

  趁現在還有時間,趕緊放棄調查,用數量來彌補不足。

  一種很明智的選擇。

  事實上,他本人都有些心動了。

  「這名受害者生育過,年齡在26歲至28歲之間。」

  杜克舀了桶水,將碳火撲滅,突然亮起的餘燼照亮了他的臉頰,道:「在分娩過程中,恥骨之間的韌帶附著處牽拉,使骨質拉傷或韌帶嵌入骨質中,而韌帶消失後被蒸煮掉之後,呈現出來的就是凹槽。」

  「好了,最後一項結果出來了,你繼續往下分析吧。」

  聽了他的話,陸離感覺頗為意外,杜克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但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顯然,他願意繼續合作,堅持追查開膛手傑克案。

  「言歸正傳,開膛手傑克對受害者的腹部抱有很深的執念,倒V形傷口,暗含蔑視之意。」

  說著,陸離比出V形手勢,然後再倒過來:「如果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做,他會認為你在挑釁嗎?」

  「當然。」

  杜克點了點頭。

  「那麼,傑克為何會蔑視死者?」

  「他在挑釁書中宣稱,自己生平最恨流鶯,可白教堂區有那麼多流鶯,為什麼非要挑生育過的人下手?」

  「其實,傑克痛恨和厭惡的是溺死孩童之人,為了宣洩不滿,他才會對屍體進行二次破壞。」

  行為證據。

  這個時候,杜克想到了一個詞。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證據是指放置在陳屍地周圍、能對案情有所幫助的物品,亦或者,是法醫出具的專業報告。

  因此,他認為,偵探這個職業有些多餘了,沒想到打臉來得太快。

  「該死……原來是這樣……他根本不是隨意殺人!」

  職業法醫的見識,讓杜克很快就理解過來了:

  如果將傑克視作獵手,那他無疑選擇了一個很好的狩獵場,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東區就是個大貧民窟,這裡流鶯成群,到處都是他的獵物。

  可是,這傢伙卻喜歡挑食!

  「還有其它調查方向嗎?」

  抱大腿的感覺實在太好,杜克瞬間變得激動起來:「如果沒有,現在就去街上調查吧。」

  「我懷疑開膛手傑克就住在東倫敦,不然沒法解釋,他為什麼每次作案都能躲開目擊者。」

  「沒錯…」

  在受到陸離的啟發後,杜克已然能舉一反三地提出觀點了:

  「我沒去過第一起命案的現場,所以就拿第二起命案來說。」

  「直到現在,第一犯罪現場在哪裡依舊成謎,可移屍點布雷迪街是個重要的突破口。」

  「那地方雖然偏僻,但肯定會有人路過,比如夜班工人、流鶯、醉漢,甚至是東區市民自衛隊的槍手,而兇手冒著風險去移屍,並進行破壞,絕對有所依仗。」

  「看來,開膛手傑克一定非常熟悉街道狀況,很有可能,他本人就住在東倫敦。」

  此刻,杜克猶如福爾摩斯附體一般,言語中透著自信。

  不明真相的人看見了,還以為整個過程都是他推理出來的。

  而一直在引導這傢伙思路的陸離,卻沒那麼激動,潑冷水道:「淡定,只是依據瑣碎的細節拼湊出了一個能自圓其說的解釋而已,能不能確定還兩說呢。」

  「有希望、有調查方向就好,等過了今晚,傑克再殺兩人,不就能判斷你的推理是否準確了嗎?」

  杜克不慌不忙,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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