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姬啊……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望著在自己手中不斷掙扎著的女孩,虛的聲音嘶啞地說道,「是我啊……織姬。Google搜索」
「你是……」
聽著這個怪物不斷地呼喊著自己的名字,井上織姬疑惑地抬起頭。
然後,她看見了破碎的面具下方,那熟悉的面部輪廓。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她絕不會認錯的, 因為這是——她的哥哥!
「哥哥……」
她有些猶豫地喊著。
「沒錯,是我……」
虛輕輕地將井上織姬放在地上,動作溫柔。
「你果然沒把我忘記啊……」
「為什麼?」
井上織姬伸出手想要撫摸哥哥的臉龐,但她卻猶豫了,看著自己眼前變成這副模樣的哥哥,她滿臉疑惑, 「哥哥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想要對小貴動手?」
「這還用問嗎!?」
一提到有澤龍貴的名字,虛的語氣立刻就變得兇狠起來, 「因為她想要把我和你拆散啊!不, 不止是她!還有那個叫黑崎一護的小子!」
「啊?」井上織姬有些不解。
「我死後,你每天都在為我祈禱,」虛嘶啞的聲音像是夢囈一般喃喃不斷,「我一直都在看著吶,我很欣慰,非常欣慰,雖然我死了,但因為有你的祈禱,我覺得一切都能得到救贖……但是——一年之後一切就都改變了!你和那個女孩子交上了朋友!」
虛憤怒地指著愣在原地緊張地打量著屋子周圍卻什麼都看不見的有澤龍貴。
「自那以後,你為我祈禱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後來你又上了高中,遇見了黑崎一護!然後——你就終於不再為我祈禱了!不管是出門前,還是回到家,你在我的靈位前提起的都是『黑崎』這個名字!你知道嗎?看到我在你心裡的位置逐漸消失, 我有多寂寞!?」
「不!不是這樣的哥哥!」
井上織姬慌亂地擺手想要解釋。
她只是想讓哥哥知道自己活得很好……知道自己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
她只是覺得哥哥一定更喜歡看見自己的笑臉,所以努力的去生活……
僅此而已。
可對方並沒有給她解釋的時間就已經陷入了癲狂。
洶湧的殺意籠罩了整個房間。
「好寂寞……好寂寞……好孤獨……我幾次都想把你……把你……把你們……全部殺死!」
「殺殺死殺死殺殺殺——」
「不……不要……」
看著面前已經發狂的哥哥,井上織姬焦急地流下淚水。
她想要阻止, 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不……我的哥哥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咔——」
仿佛是回應著她的呼喚, 一陣破碎的聲音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緊張地在原地四處張望的有澤龍貴也驚異地轉過頭。
然後, 她看見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混蛋,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的嗎?」
憤怒的聲音從破碎的虛空出傳來。
她看見了一雙撕裂空間的手。
隨後,就在她的面前,整個世界似乎碎裂了。
「求求了,是誰都好,救救她!!」
在注意力完全被破碎的虛空吸引時,恍惚間,有澤龍貴好像聽見了織姬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
卻只看見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織姬,還有空蕩蕩毫無異常的房間。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澤龍貴完全分不清楚究竟什麼才是幻覺。
是織姬的聲音?還是她此刻背後破碎的虛空?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背後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她感覺到似乎有一道影子從自己身側掠過。
聽見這憤怒的吼聲,絕望中的井上織姬也轉過頭。
她看見了一道身影,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哥哥』的面具上朝著牆壁撞過去。
轟——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過後,煙塵瀰漫。
「咳咳咳咳——」
「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澤龍貴極力地在煙塵中睜開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那煙霧中的身影。
但是『砰』的一聲,一束『禮花』在她面前炸開,隨後她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朽木露琪亞接住有澤龍貴的倒下的身軀, 檢查過對方身上沒有過重的傷勢後, 她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那個傢伙也太亂來了吧?」
她皺著眉頭望著那個帶著虛衝出牆壁的男人。
這貨現在可是人類之軀啊!居然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一護, 快去幫忙!速戰速決!」
無奈朽木露琪亞只能指揮著黑崎一護趕緊上去幫忙,要在最短的時間解決掉問題,才不會被太多人看見。如果看見的人太多了,事情處理起來可就麻煩了。
「黑……黑崎同學?朽木同學?」
「!?」
剛想動手的黑崎一護聽見熟悉的聲音停下了動作。
「井上你……怎麼能看見我?」
他瞳孔猛縮。
露琪亞告訴過他,正常情況下,普通人是看不見死神的,那個男人完全是個例外。
事實證明而已的確如此,他以死神的狀態回到學校的時候,教室里那麼多人只有那個男人能夠看見他。
可現在井上居然也能夠看見他了……
死神是靈體,要看到就必須也是靈體。
換句話說……現在的井上是——幽靈!?
「這裡交給我,別擔心,她胸前的鎖鏈還沒斷開,有救!」
朽木露琪亞看見黑崎一護猶豫的模樣趕緊上前。
「等……等等……你們要幹什麼?」
井上織姬看著黑崎一護手裡拿著刀的一身怪異的裝扮,有些猶豫地問道。
「放心,井上,很快我就會打倒那個怪物,你也會忘記這些可怕的事情。」
說著黑崎一護提刀就要躍出房間。
「等等!」
不知為何,井上擺脫朽木露琪亞的照顧,大聲朝著黑崎一護拼命喊著。
「哥哥……那是……我的哥哥!!」
井上織姬焦急得要哭出來了。
「哥哥他……要殺死我們……哥哥他……要被殺死……哥哥他……哥哥他……」
她開始語無倫次。
「!!?」
黑崎一護再次停下步伐,他緊咬著牙關,一臉掙扎,手緊握著手中感到斬魄刀,青筋暴露。
「可惡!」
朽木露琪亞緊緊地抱著想要衝出去的井上織姬,面無表情。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他們要在這個女孩已經知曉的情況下,當著這個女孩的面,消滅掉對方的哥哥。
「黑崎,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哥哥!」
井上織姬哀求著。
聽見這話,黑崎一護愣愣地將目光移向一旁的朽木露琪亞。
但露琪亞只是沉默地搖頭。
「啊啊啊啊——」
黑崎一護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死神的工作是消滅虛,因為虛是會吃人靈魂的怪物,讓它們活著只會傷害更多的人,但現在他要殺的虛是井上的哥哥!
不,即使沒有井上,這同樣是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殺一人,救萬人?
我真的……有資格做這樣的抉擇嗎?
黑崎一護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中。
乾脆……就這樣站著不動就好了。
他這個樣想著。
如果自己下不了手,那就等別人動手。反正,也有人會殺死那隻虛的。那個男人那麼強,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忙。
可是……
讓別人來替我背負這罪孽,真的好嗎?
那隻虛是井上的哥哥,我為了不成為井上的仇人,選擇讓別人幫忙動手?這不就是在逃避嗎?
廢物。
黑崎一護在心中臭罵著自己。
沒有覺悟的話就不要去救人,因為——我們在救人的同時,也同樣會手染鮮血。繼續天真下去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必須做出抉擇。
回想起朽木露琪亞的話,黑崎一護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斬魄刀。
「我殺他,是為了救你,你能理解嗎?」
黑崎一護想像著自己朝著井上織姬提出這樣的問題。
但是無論怎麼想,他都想像不出對方會怎麼回答。
天真果然是無用的,這就是現世,這就是所謂抉擇的重量啊。這一刻,黑崎一護想了許多東西,他感覺似乎無論自己如何選擇,都不會是最好的選擇。
哪怕他此刻面對井上的祈求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也一樣是幫凶。
「既然如此,還不如讓我親手——」
靈壓升騰,黑崎一護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半空中,軒浩面無表情地看著被自己推到高空的虛。
在這裡的話,他動手不會有人能夠看見。
然而,就在他準備一拳讓眼前這隻虛灰飛煙滅的時候,一道黑影擋在了面前。
那是手握著斬魄刀的黑崎一護。
「嘖——」
軒浩咂嘴,原本要轟在虛身上的拳頭改變了方向,從黑崎一護耳側呼嘯而過。
狂暴的風劃破天際,黑崎一護半張臉被劃破,鮮血不斷地流下。
「找死嗎?小子。」
「拜託了,這個傢伙,請讓我來……殺死。」
黑崎一護似乎絲毫沒有在意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險,也完全感覺不到臉在流血,他只是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懇請著。
「給我一個理由。」
軒浩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突然間變得正經起來的小子,目光冰冷。
「你剛才的吶喊聲讓井上她……知道這隻虛是她的哥哥了。」
「哦?那又如何?」
虛的身軀失去動力從高空墜落,軒浩腳踩著虛空,伸出手,抓住那張破碎的面具將其拎在半空。
他確實沒想到井上織姬已經知道這隻虛是她的哥哥了,但那又如何?
他有自信剛才以自己的剛才的速度,井上織姬不可能看清楚自己是誰,所以就算殺了這隻虛,也不會被井上織姬知道他是誰。
而且他記得朽木露琪亞身為死神,應該有消除記憶的道具。
先殺死這隻虛,然後消除掉記憶,一切不就解決了嗎?
「井上她向我祈求,救她的哥哥。」
黑崎一護繼續說著。
「所以你想從我這裡救它?」軒浩挑了挑眉頭。
「不,我說了,請讓我來殺死它……」
「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軒浩快被這蠢小子的腦神經繞暈了。
「她讓你救,你卻要殺?那還不如讓我殺,這樣你也不用背負罪責,不好嗎?」
「可那樣做的話,不就等於是在逃避?」
「有什麼不好嗎?逃避雖然可恥,但很有用,不是嗎?」
「不,我不會逃避的。」黑崎一護搖頭。
「哦?那你知道,當著井上的面前,殺死她的哥哥,她會如何看你嗎?」軒浩氣笑了,微眯著眼睛問道。
然而,黑崎一護毫不動搖,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必須做出抉擇。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井上,都必須做出抉擇。為此,我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後果的覺悟!」
是的,他已經做好覺悟了。
虛是會吞噬人類靈魂的怪物,即使這隻虛是井上的哥哥,也會毫不留情地吞噬她的靈魂。而此刻身為死神的他必須殺死這樣的存在。
他不會逃避,即使背上罪責。
什麼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他才懶得管。
他只知道,如果真的逃避,那麼會一輩子瞧不起自己。
「織姬她……現在也很痛苦,她不知道該讓我殺死還是拯救她的哥哥,她也在掙扎。」
黑崎一護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著。
「所以,請交給我我們自己來面對吧!拜託了——」
說著,他再次懇求眼前的男人。
「唉……」
軒浩看著眼前的少年如此認真的模樣,又低下頭朝著下面跪倒在房間中哭泣的女孩忘了一眼。
「為了織姬嗎?」
他輕輕嘆息。
原本以為自己只要動作快點,解決掉這個麻煩,就不會有更多的事情了,可現在看來,有些東西真的不是他想要改變就能改變的。
就像這群少年少女們的命運,以及他們面對悲慘命運時,糾結卻不顧一切的勇氣與信念。
「看起來,是我自以為是地用錯了方法啊,也罷,那就換一種方式吧……」
說著,他伸出手。
「咔——」
在朽木露琪亞和黑崎一護震驚的目光中,覆蓋在井上織姬哥哥臉上的面具被摘下來了。
虛的面具,說摘就摘?有沒有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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