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杏壽郎,一旁觀戰的炭治郎也發現了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黎明就要到來,陽光一旦透過雲層,身為人類的他們就將立於不敗之地!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伊之助,動起來!」
炭治郎大喊著提醒著還在發愣的伊之助。
說著,還沒等伊之助回應,他就已經先動了起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離樹林的方向要比杏壽郎和猗窩座近得多。
如果速度夠快的話,完全有可能在猗窩座逃到樹林中之前進行攔截。
「啊?哦!」
伊之助很快也反應過來,趕忙跟在炭治郎身後。
光憑炭治郎一個人是攔不住的,不,即使在加上他同樣也攔不住,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他們兩人都懂,但依舊義無反顧的衝過去了。
不需要攔住太久,哪怕只是一秒鐘,都夠了!
炭治郎一邊奔跑著,一邊將呼吸法發揮到極致。
熾熱的空氣從他的嘴角溢出,奔跑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要變得躁動起來溫度不斷升高。
他不斷回憶著小時候父親所教的神樂舞,試圖從中找出最適合應對現在這樣的狀況的劍技。
「找到了!」
「跑起來,跑起來!突破極限,到達最快的速度!」
看著越來越靠近樹林的惡鬼,炭治郎不斷的給自己鼓勁。
火之神神樂·陽華突!
當速度達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環形的烈焰在周身升起,然後擴散。
其中的身影如同突破了空氣的壁壘,朝著猗窩座的必經之路掠去。
「別想逃!啊——」
聲音未至,身影已經擋在面前。
看著眼前的道路上突然出現的身影,急速奔行的猗窩座稍稍愣神。
「你怎麼敢的?」
猗窩座心中無比疑惑。
像這樣的臭小子,他只需要一招就能夠秒殺!
而且這小子原本就是他這次行動的目標之一,本以為這次會空手而歸,沒想到居然主動送上門來!那就……殺掉好了!
可是當他想要動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追趕上來的不止炭治郎一個人。
「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身後傳來了讓人厭煩的嚷嚷聲。
猗窩座詫異的回頭。
是那個被他直接無視的豬頭少年。
這個少年對他來說同樣毫無威脅,簡直弱得可憐。
「這群小子……一個個的瘋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只有悶頭朝著他襲來的刀光。
獸之呼吸,八之型,爆裂猛進!
兩柄帶著鋸齒的刀刃像是野豬的獠牙般在黑夜中露出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將眼前的一切撕裂。
伊之助的速度趕不上炭治郎,所以稍微落後了。
而炭治郎此刻已經攔在了猗窩座身前。
兩人一前一後似乎形成了圍攻的陣式,再加上僅僅跟在猗窩座身側不遠處的煉獄杏壽郎。
「可惡!」
猗窩座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前後左側的路都被堵住了!
他本想一招秒掉眼前的少年然後繼續撤離,可現在的情況是只要他稍微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剩下的兩人就能抓住破綻攔住他。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關鍵的是……太陽就要升起了!
身後不遠處的天空已經泛起了白色,那是黎明的前兆。
猗窩座並非害怕這幾個少年的追趕,他真正害怕的是陽光!
可反觀追趕他的這幾位少年。
猗窩座滿心的疑惑。
「你們難道都不怕死的嗎?」
這幾個少年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與他有什麼血海深仇似的,即使拼上性命也要攔他片刻!
「完全搞不懂!」
猗窩座放棄了思考,閃身朝著右邊橫移。
這是唯一沒有被攔住的方向,雖然會繞一點路,但總比被攔下來要好很多。
他現在可沒時間陪這群人類消耗,太陽一旦升起,他就完蛋了!
「膽小鬼!別逃!」
看著猗窩座絲毫沒有接招的意思,來不及改變方向的炭治郎吶喊著。
「逃?開什麼玩笑!」
猗窩座不以為意。
這群人類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啊!
「我會怕你們?」
他有自信再接著打下去杏壽郎的體力或是日輪刀支撐不住的時候就是他的勝利,而這幾個少年沒有絲毫的作用。
這裡的人全都得死。
但現在天要亮了!
他必須儘快躲到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處!
「現在是我好心放過你們!懂嗎?臭小子!」
猗窩座一邊在心中臭罵著,一邊逃跑。
下次,等下次!
一定要找個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好讓這幾個自以為是的人類知道厲害!
「杏壽郎,後會……」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
就在猗窩座以為自己已經脫離包圍圈準備告辭的時候,一道驚雷突兀的在眼前閃過。
「!?」
猗窩座氣急敗壞,「這又是哪來的臭小子?」
眼前突然間閃現的是一個背著木箱子的黃髮少年,最讓他感到疑惑的是,這個少年是閉著雙眼的。
「幹得好,善逸!」
就在猗窩座愣神的時候,眼前的少年再次動了,身後的幾道身影也跟著近了。
「霹靂一閃。」
閃爍的雷光在善逸周身隱沒。
閃電般迅速的刀光划過早已無心迎戰的猗窩座臉龐。
一道細微的傷痕浮現在猗窩座的臉上,讓他的神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
麻煩了……
這幾個不要命的臭小子!
他心裡暗罵著一而再再而三攔住他去路的幾個少年。
三番五次的阻攔,讓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豬突猛進!」
「火之神神樂·萬里晴空!」
身後呼嘯而至刀光也緊隨其後。
「可惡,你們是想與我同歸於盡嗎?」
猗窩座真正動怒了。
要他跟這幾個弱者同歸於盡?開什麼玩笑!
事實就是如此。
原本他絲毫沒有放在眼裡的幾個弱小的少年,此刻起到了關鍵作用。
他現在可以一招秒掉這三個少年,但是一招的時間已經足夠煉獄杏壽郎追上來了。
之後,太陽也會升起。
他會死。
鬼在陽光下面對人類,毫無勝算。
「既然逃不掉……」
「那就戰吧!」
破壞殺·碎式·萬葉閃柳!
憤怒的鐵拳轟然落地。
強大的衝擊力作用在地面上,土地寸寸龜裂,周圍的幾人被瞬間振開了一段距離。
「!?」
飛射的碎石砸在幾個少年身上,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勢,但並不致命。
猗窩座停下來了,杏壽郎也追上來了。
鬼被逼停,黎明眼看就要到來,人類的勝局似乎已經註定了。
但沖天而起的氣焰卻讓幾個炭治郎等人微微愣了愣。
「是你們自己要找死的。」
猗窩座似乎已經不準備逃跑。
因為他知道,現在除了殺死這幾個礙事的傢伙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緩緩起身,周圍的環境已經因為他剛才的一拳發生了改變。
站立之處已經完全凹陷,聳立的碎石形成了屏障,或許勉強能夠遮住初升的朝陽。
但這只是暫時的應急手段。
伴隨著太陽慢慢的升起,他終究會死在陽光之下。
不過只要在這之前殺掉這裡的所有人就好了!
洶湧澎湃的殺意瞬間將幾人籠罩,就連杏壽郎都皺起了眉頭。
這是眼前這隻鬼第一次流露出殺意。
與之前的戰鬥完全不同,之前是渴望戰鬥的純粹戰意,而現在……是數百年來不知殺死過多少人類強者而積攢下來的殘暴殺意。
「你們幾個!快退!」
杏壽郎焦急的喊著受傷的幾個少年趕緊退到安全距離。
這隻鬼動真格了,不,是要拼命了!
如果是普通的鬼面臨這樣的情況大概早已經亂了陣腳,可眼前這隻上弦之鬼知道無法輕鬆撤離之後果斷選擇了放棄逃離最懼怕的陽光,背水一戰!
殺意和憤怒似乎戰勝了對陽光的恐懼。
面對這樣一個準備拼命的上弦之鬼,他擔心這三個少年一招都頂不住!
可是他的提醒還是遲了一步。
「破壞殺·腳式·冠先割。」
猗窩座完全沒有給幾個少年反應的時間,實力差距巨大,他的身影在幾個少年毫無反應能力的情況下已經接近了擋在正前方的善逸,迴旋的身姿揚起一腳,瞄準了善逸的頭部。
這猛烈的踢擊只要命中,眼前的善逸絲毫沒有生還的可能。
見狀,來不及多想的杏壽郎揮刀上前。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烈焰閃過,滿是傷痕的日輪刀擋在善逸身前。
「嘖——」
猗窩座惡狠狠的咂嘴。
他就知道當著這個傢伙的面沒那麼容易幹掉這幾個小子。
「所以還是得先從你開始嗎?杏壽郎!」
他很欣賞眼前的人類,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留著這個人類下次再戰個痛快。
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危及性命,哪裡還有心思管這些!?
「去死吧!」
破壞殺·亂式。
絲毫沒有猶豫的連續進攻,讓匆匆擋在善逸面前的杏壽郎只能被動防禦。
極快的拳頭看似雜亂,實則每一拳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日輪刀。
這柄本就滿目瘡痍的日輪刀。
「咔——」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
猗窩座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不堪重負的日輪刀終於在此刻折斷了,他的目的達到了!
「這下,我看你拿什麼擋!」
破壞殺·滅式。
空氣炸響,蘊含著毀滅***的一拳猛地朝著杏壽郎直直的襲來。
這時候才堪堪反應過來的三個少年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們心中滿是悔恨和不甘。
上弦之鬼,真的有這麼強嗎?他們是不是做錯了事情。
本以為黎明就要到來,他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可現在看來,他們是不是不該選擇貿然插手擋住這隻鬼的去路……因為這樣,好像完全變成了煉獄先生的累贅。
為了保護他們這幾個累贅,煉獄先生的日輪刀已經折斷,接下來的一拳,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煉獄先生該如何才能接住。
距離太近,即使現在遞刀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辦?」
少年們臉上滿是焦急。
猗窩座臉上是勝利在握的殘酷笑容。
但是似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煉獄杏壽郎此刻的表情。
他的嘴是緊閉的。
呼吸法早已運用到極致的他似乎犯了不該犯的錯誤,居然忘記了呼吸。
炯炯有神的雙目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拳頭,杏壽郎的目光中像是沒有絲毫的情緒。
感受著死亡的接近,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這枚足以致命的拳頭,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沒有人注意到那隻握住折斷日輪刀的手背上,被血染紅的部位浮現出了火焰般的紋路。
漆黑的斑紋因為染血的緣故顯得瑰麗如火。
於此同時,杏壽郎發現自己眼中的世界變了。
無比『通透』的世界展現在眼前,讓他以為這是臨死之前的錯覺,但他確實看見了。
看見了眼前猗窩座的每一處肌肉組織的運動,血液的流淌,以及,出拳的軌跡。
「我……似乎能躲開?」
但不能躲啊……
杏壽郎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遺憾。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經在偶然間進入了某種『境界』。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大概是五百年前的先輩曾經踏入過的世界。
那是『家書』中所記載的人類至高之境——通透世界。
可是這一刻好像來得有些太晚了。
如果手中的日輪刀還完好,如果身後沒有需要保護的人,他還能一戰。
可惜沒有如果。
刀已折斷,身後是鬼殺隊的『未來』。
他沒辦法放棄守護站在身後的少年,躲開這一拳。
「父親……母親……」
不知為何,杏壽郎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母親一直希望他能夠繼承父親的炎柱之名,成為他們的驕傲。
而他本人也是這樣希望的。
因為『炎柱』之名,是煉獄一族世代傳承的驕傲。
不僅如此,任何親眼見過炎柱戰鬥時的英姿之人,都會這麼說,『在無盡的黑夜中看到了光。』
「我也能成為那樣的光嗎……」杏壽郎緊握著折斷的日輪刀,不知在問何人,「成為那麼耀眼奪目的光。」
隱約間,他似乎看見了無數不曾經歷過的畫面。
同樣是黎明破曉之際,同樣是深陷絕境之時。
不同的面孔,分不清那是誰。
但那如烈焰般燃燒的羽織,還有他們的身影,在黎明前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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