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被切斷的手臂,茨木興奮得嘴角微微裂開。閱讀
看樣子他有些小瞧眼前的人類了,不過那又如何?
人類終究是有極限的。
轉念間的功夫,他被斬斷的右臂就已經恢復如初。
這就是人類與鬼的差距!
「接下來你還有什麼能夠阻擋我的攻擊呢?」茨木抱緊雙拳,扭動著脖子發出咔咔的爆響聲。
「嘖——」
煉獄真一郎看著眼前的鬼轉眼間就恢復了手臂,有些鬱悶地喝了一口酒。
「沒關係,不管多少次我都會砍下你的手。選我當獵物?那就看看我們誰才是獵物吧!」
話音落,煉獄真一郎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整個人化作火焰般的流光沖向面前的上弦之鬼。
「來吧!」
茨木興奮地大喊著,身體下沉擺好了架勢等待眼前的人類進攻。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了眼前這個人類的刀刃。
真是沒意思,又想像剛才那樣砍斷他的手臂嗎?天真的人類,同樣的招式對他是沒用的!
只要知道眼前的人類想要砍哪裡,那麼應對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嗯?」
怎麼回事?
茨木的目光有些呆滯,說好的只砍手呢?
剎那間,煉獄真一郎的身形從他面前閃過。
茨木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被肢解了。
在兩人身體交錯而過的一瞬間裡,煉獄真一郎斬出了七刀。
其中四刀斬斷向四肢,右臂再一次被切斷,較為粗壯的下肢和左臂勉強抗住了斬擊。
不僅僅是四肢,胸前也有交錯的兩刀從兩側肩膀一直抵達腹部,最驚險的是他的脖子!如果不是他勉強用左臂護住,此刻已經身首異處了。
「好快!」茨木驚訝於煉獄真一郎的速度。
這個男人之前很顯然沒有用全力。
「現在才是你的真實實力嗎?」
「有趣有趣!果然戰鬥就是要這樣才盡興啊!」茨木瘋狂地笑著。
煉獄真一郎沉默不語。
他可沒空跟鬼胡扯,身體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剛才的斬擊太淺了,力量的差距讓他沒能斬斷這隻鬼的脖子。
不過只要再補上一刀就行了!
趁著這隻鬼的傷口還沒來得及恢復!
兩道身形交錯而過的下一刻,煉獄真一郎強行讓自己衝刺的身體急轉,轉身揮刀朝著這隻鬼的脖子又是一刀斬下。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只見茨木被斬斷一般的脖子扭轉,咧嘴笑著看著自己身後的煉獄真一郎。
不僅僅是脖子,就連被斬斷的四肢都在一邊恢復一邊扭轉,用怪異的姿勢朝著後方還擊。
「!?」
煉獄真一郎有些鬱悶地看著自己的斬擊被擋下,疾步朝著後方撤退。
鬼這種生物真是太卑鄙了,總是做出違反人體結構的動作讓人應接不暇。
雙方隔著一段距離暫時停止了動作。
茨木身上的傷口盡數復原,身體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而煉獄真一郎只能幹看著。
雖然他同樣沒有受傷,但是人類可不像鬼一樣有著幾乎無限的體力。
拖得越久對人類來說就越不利。
「怎麼樣?人類,你還有其他的招式嗎?」
茨木看著愣在原地的煉獄真一郎嘲諷著,他活動著恢復完好的身體上前幾步。
但是眼前的人類依舊沒有理采他,只是雙手握著刀靜靜地站在遠處不動。
「是已經沒轍了嗎?那麼,接下來可能會死哦!」
依舊沒有回應,這讓茨木有些懊惱。
這個人類是在瞧不起他嗎?
煉獄真一郎沉默地呼吸著,就像是火焰爆發前的寧靜。
他的目光陰沉地看著眼前這隻上弦之鬼。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之前面對上弦之貳時逃跑的恥辱。
沒錯,曾經身為最強的柱,他在面對上弦之鬼的時候逃跑了。
腰側的部位直到此刻依舊隱隱作痛,即使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感官,依舊能夠感受到那刻骨銘心的疼痛。
他不停地鍛鍊,不停地變強,不顧身體地磨鍊自己,就是為了能夠戰勝上弦之鬼。
因為他必須要戰勝上弦之鬼。
鬼殺隊與鬼的實力相差本就懸殊,身為柱的他怎麼能夠輸給鬼呢?
當初的他,身為最強的柱如果死在鬼手上,那麼鬼殺隊還有希望嗎?
所以他當時選擇了逃跑。
他不能死,要活著,不僅要活著,還要變得更強,戰勝鬼!
煉獄真一郎沉默地凝望著這隻鬼眼裡的數字。
上弦之叄啊……好像要比上弦之貳弱上許多,現在的我應該能贏吧?這一招本來是想用來向那個傢伙復仇用的,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速戰速決!」
煉獄真一郎爆喝一聲,整個人如同噴射的火焰般竄出去。
他不知道主公有沒有安全離開,如果入侵基地的還有別的上弦之鬼的話……那麼光憑嘉神川是應付不了的。
軒浩此刻不知道在哪裡,但即使他正在飛速趕過來遠水也救不了近火,現在只能靠他了!
「很好!」茨木張狂地笑著,揮拳迎向衝過來的煉獄真一郎。
堅硬的拳頭與刀鋒不斷碰撞,煉獄真一郎的刀口上已經出現了裂痕。
衝擊力讓他握刀的手中滲出鮮血,猛烈的拳風不斷地衝擊著他的身體留下一道道傷痕。
額頭被風刃劃開,鮮血染紅了雙眼。
但是這次煉獄真一郎並沒有後退半步。
所謂速戰速決,就是用最猛烈的攻擊快速結束戰鬥,這種以傷換傷的打法很明顯是不明智的,但是別無他法。
眼前這只是恢復能力遠超尋常鬼的上弦之鬼,不能將其秒殺的話無論怎麼消耗都是沒用的。
砍他,砍他,還是特麼的砍他!砍斷他的脖子,一擊斃命!
煉獄真一郎如同瘋魔般不斷斬擊,集中的注意力和酒精的作用讓他忘記了疼痛和疲憊,他的進攻侵略如火,竟然將上弦之鬼壓制住了。
被壓制的茨木越來越心驚。
他有些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的刀刃逐漸變成了紅色,而且斬擊如同烈火般炙熱。
他揮動的拳頭似乎正在逐漸地被燃燒殆盡!
這個斬擊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能夠阻止他身體恢復的灼傷效果!?
不不不!情況不對!他應該才是施暴者,跟他打架的人類只能片體鱗傷然後乖乖跪下認輸才對,怎麼可能對他造成傷害!?
煉獄真一郎緊咬著牙關,血染的雙目周圍暴起的青筋讓他的表情面目猙獰。
以九個型組成的『炎之呼吸』,其奧義是以他們自己的姓氏來命名的『九之型』,是全心全力,灌注整個生命去揮動的斬擊,它的威力能夠將所有東西全部摧毀。
其結果只有兩個……要麼燃盡敵人,要麼燃儘自己!
「燃燒吧!燃燒內心吧!」
煉獄真一郎發瘋似的咆哮。
奧義,炎之呼吸,九之型——煉獄!
踏——
他的腳步踏碎了地面,手中赤紅的刀刃揮刀斬擊。
烈焰般的刀刃像是能夠熔斷鋼鐵。
茨木格擋的手臂如同焚燼的餘燼般消融。
刀鋒抵達了這隻鬼堅硬的脖子,高溫融化血肉發出滋滋的聲音。
即將抵達極限的刀刃似乎就要斷裂,細密的裂紋開始遍布赤紅的刀身。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
這一次,濺起了噴涌的血泉。
一顆目光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頭顱飛旋在半空中逐漸消散。
「咔——」
煉獄真一郎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手中的刀刃也完成了任務碎裂開來。
還沒完……還沒完!煉獄真一郎竭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雖然感覺肺部像是快要炸裂了一樣,但他現在還不能停下。
必須趕去追上主公和嘉神川。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次來的上弦之鬼,很可能不止這一隻!
周圍的劍士們依舊拼命地阻擋著群鬼的進攻,但是他現在沒辦法留下來幫他們。
產屋敷一族的孩子和會『日之呼吸』的劍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因為這關乎著鬼殺隊的未來!
「開路!開路!」
一名劍士砍斷一隻鬼的脖子怒吼著,「別讓這些傢伙傷害到主公!」
「兵分兩路!一邊從正面吸引鬼的注意力,一邊尋找突破口!」
「可惡,我們被包圍了!」
有人臭罵著大喊,「究竟來了多少鬼!?特麼的!」
「怎麼辦?嘉神川小姐,您有辦法帶著主公離開嗎?」
「沒辦法。」嘉神川真夜面色凝重。
她沒有那麼強的能力能夠帶著人戰鬥。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由我從正面強行開路。」
話音剛落,不等其他劍士反駁,嘉神川真夜就已經沖了出去。
這次的進攻規模前所未有,也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只鬼,但很明顯的是他們鬼殺隊正處於絕對的劣勢。
護送主公撤離的劍士總該加起來不足十人,而鬼的數量尚未可知。
他們似乎中計了。
基地所在的這周圍不知何時已經遍布了鬼,不知從正面進攻的那群鬼,就連他們撤離的路線上都埋伏著不知多少數量的鬼。
鬼殺隊中不可能有鬼潛伏著,那麼這些鬼是如何找到這裡的呢?
沒時間去細想答案,只能先盡突破包圍快離開這裡。
嘉神川真夜拔刀出鞘,正面迎向了一直身材壯碩的鬼。
奔跑中的她突然間躍起。
極快的速度讓這隻鬼感到了迷茫。
一道刀光閃過。
嘉神川真夜在這隻鬼背後落地,頭也不回地繼續奔跑。
「帶著主公,跟上!」
突圍,突圍!嘉神川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帶著主公和劍士們活著離開這裡。
只要她還活著,就不會讓這些鬼肆意妄為!
又是一道刀光閃過,一隻鬼的脖子被斬斷,化作塵埃消散。
但是她並不滿意。
還不夠,太慢了,太弱了,不管是緣一先生還是老師,都比她強上無數倍。
……
「嘎——」
「支援,支援!」
「各地基地遭到進攻,請求支援!」
「請求支援——請在外的劍士趕快趕支援最近的基地!」
盤旋的鎹鴉焦急地呼喚著。
離開珠世居住之所的軒浩聽見遠處飛來的鎹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鬼舞辻無慘居然一反常態變得膽大了起來,誰能想到如此膽小的鬼舞辻無慘居然會有勇氣進攻鬼殺隊的總部呢?
聽鎹鴉的報告似乎各地的基地都受到了鬼的襲擊,難不成是無慘想要毀滅整個鬼殺隊嗎?
軒浩來不及細想,總之,得趕回去救人才行。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同時趕往所有的基地,首先他將目標放在了新任的產屋敷家主所在的基地。
因為嘉神川和煉獄應該都在那裡。
不過新的主公所在的位置他並不清楚,只能跟著來傳信的鎹鴉趕往目的地。
鎹鴉飛行的速度也太慢了吧……軒浩心中有些無奈,他不清楚現在嘉神川和煉獄是什麼處境,但是有些擔心趕回去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鎹鴉!告訴我大概方向!」
他朝著天空中盤旋的鎹鴉大喊。
「東南——很遠——很遠——」
知道大概方向後,軒浩瞬間消失在原地。
管它有多遠辦呢,以他的速度,自己前往要比鎹鴉帶路快上許多,只要知道大概的方向,抵達了目標附近再自己尋找,也比跟著鎹鴉慢慢趕去支援要快得多。
原本以一路會很順利,但是當他快要接近基地的時候,腳下的地面莫名地塌陷了。
塌方?軒浩皺著眉頭踩著浮空的碎石離開塌陷處。
不對,不是塌方,是有什麼東西從地面鑽出來了!
粗壯的藤蔓從地底鑽出,不斷地蠕動著形成一個人形。
上弦之貳,鬼藤。
軒浩停下步伐,面無表情地看著突然從地底鑽出來的鬼藤,這傢伙居然還敢出現在他的面前?
身體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一圈,似乎是比之前變強了些?
「啊哈,人類!我們又見面了!」鬼藤用根須般的雙手撓著腦袋,目光兇狠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位大人給了他更加強大的力量,現在的他要比之前強得多。
「這一次,我一定會撕碎你的!來吧,讓我殺了你吃掉你,然後變得更加強大!」
說著,鬼藤抬起了手,根須一般的手臂急速伸長刺出。
「抱歉,我現在沒空陪你玩。」
軒浩側身躲過藤蔓。
可讓他有些詫異的是伸出的藤蔓居然紮根與地上,向後拉扯。
身後的土地被藤蔓連根拔起如同重錘一樣再次朝著他砸過來。
「真是麻煩……」
軒浩抬起手臂。
砸在他手臂上的石塊脆弱得就像是泡沫,輕輕一觸就碎裂了。
「我都說了,沒空陪你玩兒,就這麼想死嗎?」
金色的瞳孔在黑夜裡突兀地亮起,眼神中帶著一絲怒氣。
鬼藤似乎被這眼神盯得有些發慌,迅速收回了觸手拉開距離。
果然好強啊,這個人類,簡直變態!這絕對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力量!
「玩兒?誰要跟你玩兒啊!?」鬼藤憤怒地咆哮著,「之前可是承蒙您的關照呢!因為你的緣故,我可是差點就被那位大人個處理掉呢!」
「那又怎麼樣?」
軒浩毫不在意地繼續向前,「別擋道,滾開。」
「人類,這一次我跟之前可不一樣了!那位大人已經賜予了我更加強大的力量。我現在已經有能力殺掉……」
「我都說了別擋道了。」
軒浩捏著手裡的頭顱目光冰冷。
「怎麼……可能?」
鬼藤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頭顱已經被摘下來了。
他的注意力明明一直集中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可卻依舊沒能反應過來。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強?雖然從一開始他就大概猜到自己與這個男人仍然存在差距,可是現在才發現,這差距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鬼舞辻無慘吧?」軒浩面無表情地說,「真是個廢物,連站在我面前的勇氣都沒有,只會讓你們這些小嘍囉出來叫嚷嗎?」
「咔——」
說著他將手中的頭顱捏得粉碎。
但是捏碎鬼藤的頭顱之後,軒浩皺起了眉頭。
腦袋裡面沒有東西。
難道是他之前猜錯了?這個傢伙的本體不在腦袋裡?
「可惡的人類!」
鬼藤由藤蔓構成的身體上不斷蠕動,又一枚頭顱被構造出來。
可當他睜開眼睛卻不見了眼前人類的蹤影。
「人類呢!?」
剛發出疑問,他就感受到了來自上方的風壓。
「沒空陪你玩兒,咬緊牙,這就送你下地獄!」
看著迎面而來的拳頭,鬼藤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格擋。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死人類該擁有的力量!
這個男人擁有著非人的力量,這大概就是他能試探出的唯一結果,至於究竟有多強,現在又用了幾分力?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即使是那位大人親臨,在這個男人面前同樣沒有勝算!
碎裂聲不斷響起。
鬼藤的身體承受不住強大的力量不斷開裂,沒有鮮血噴出,因為這具身體是由植物構成的。
木屑飛濺,綻開的纖維被碾碎,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而被碾成壓的植物纖維深深刻印在坑洞中,似乎連細胞都被壓扁了。
軒浩看著地面的坑洞陷入了沉思。
死了嗎?
被碾碎的鬼藤再也沒有動彈過,地面上也沒有出現之前那樣被鑽出的動,說明這個傢伙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逃跑。
可是他總覺得沒有實感。
畢竟這一拳只是打在植物構成的身體上面的,雖然他有信心將藏在裡面的本體一起轟成碎片,但看現在的狀態似乎並沒有徹底殺死這個傢伙。
所有的鬼死後都會化為灰燼,鬼血術操縱的藤蔓應該也屬於鬼身體第一部分,按道理應該跟著一起化為灰燼的。
可是現在地上的碎木屑仍然沒有消散的意思。
難道是因為沒用日輪刀的原因嗎?軒浩心中有些疑惑,說起來他還從沒有將一隻鬼打碎成這樣過,用這樣的方式殺鬼還是頭一次,也不知道除了鬼舞辻無慘之外的鬼碎成這樣了還能不能復活。
不過看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差不多死透了吧?
並沒有發現異常的氣息,確認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這隻鬼的氣息之後,軒浩不再糾結,朝著原本的方向繼續趕路。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殺這隻鬼,而是趕去救人。
……
嘉神川真夜面色凝重地看著突然擋在他們去路面前的鬼。
之所以面色如此凝重,是因為這隻鬼她之前見過。
這是從老師手中逃走的鬼。
上弦之貳,鬼藤!
「原來是這樣嗎?」嘉神川真夜總算明白為什麼基地的位置會被發現了。
這隻鬼的鬼血絲可是操縱植物啊,在這山林中要找到他們簡直太簡單了。
現在該怎麼辦?
她皺起了眉頭,上弦之貳的鬼,雖然看老師對付起來很輕鬆,但是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不過讓她有些疑惑的是,這隻鬼貌似在她面前發呆。
「果然,依舊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
站在嘉神川真夜面前的鬼藤有些後怕地切斷了與分身的連接。
他可不想死,即使是那位大人的命令,他也不會傻傻地跑過去真的送死。
被賜予了更多血液之後的鬼藤已經脫胎換骨。
現在他的鬼血術比之前更加強大。
剛才與軒浩交戰的不過是他用鬼血術製造出來警惕周圍的植物分身罷了,他可不敢傻乎乎的再去男人面前。
「看樣子用分身去試探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得趕緊離開這裡才行。」
鬼藤心裡有些慌,雖然那位大人要他們血洗鬼殺隊,但是他可不想死在這裡。
那個恐怖的男人很快就會趕來這邊。
可是他現在並不能立即撤退,因為上次他就讓那位大人很失望了,大人給他的死命令是讓他拼死也得試探出那個男人的實力啊,就這樣撤退的話那位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走之前得想辦法將功補過才行!」
他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女劍士身上。
『日之呼吸』的傳承者,那位大人眼中十分礙眼的存在,如果能夠殺死她的話,自己應該能被從輕發落吧?
「好主意,就這麼辦吧!」鬼藤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只要趕緊幹掉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在那個男人趕到之前離開就行了!
「女人,乖乖站著別動哦!一下就好,只要一下,很快的,我不會讓你感覺到疼痛的!」
說著,鬼藤發瘋似地撲過去。
他伸出手,整條手臂化作銳利的木刺朝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心臟的部位穿刺。
嘉神川真夜看著突然間暴動起來的鬼藤心裡一慌。
太快了,實力的差距有些太過明顯,她頂多能勉強應付一下下弦之鬼,面對這隻上弦之鬼的攻擊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樣下去的話……會被一擊洞穿身體!
轟——
劇烈的聲響突兀的響起。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
她看見眼看就要刺中自己的木刺被硬生生的砸斷了。
砸斷這根木刺的是一枚沉重的鏈錘。
「煉獄先生!?」嘉神川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煉獄真一郎。
「啊,抱歉啊,嘉神川,我的刀斷了,讓鎹鴉通知隱送來的新武器剛剛才到。」
煉獄真一郎頭也不回地回答著。
他直面著眼前的上弦之貳,滿是血跡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真是好久不見啊,鬼藤!還記得我嗎?」
「可惡的人類!手下敗將!」鬼藤心中有些焦急,本來殺掉這個女人就能逃離這裡了,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炎柱?
茨木那個廢物在搞什麼!?難道已經被幹掉了嗎?怎麼可能!他可是很清楚眼前這個『炎柱』在上次遇見他的時候都還弱得可憐,怎麼可能幹掉身為上弦的茨木?
「可惡的人類快滾開!」鬼藤有些焦急地怒吼著,「你不是最擅長逃跑嗎!?幹嘛跑來這裡?」
「逃跑?」煉獄真一郎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這一次,我會將你的腦袋砸開!」
他揮舞著手中的鏈錘。
這是他從軒浩那裡得到情報後特地讓刀匠之村的刀匠為他打造的武器。
上弦之貳鬼藤,擁有著極為堅硬的身體,這具身體不是本體,而是堅硬植物纖維構造而成。普通的日輪刀根本無法殺死他。
於是,煉獄真一郎就讓刀匠特地打造了鈍器。
他要敲開這傢伙的腦袋,將裡面的本體砸成肉末!
「可惡可惡可惡!」
鬼藤雙手揮舞著,附著在藤臂上的種子飛射而出,化作利箭想要刺穿面前的所有人。
但是煉獄真一郎揮舞著的鏈錘很輕鬆地就將這些木箭敲碎。
「你在害怕?」
煉獄真一郎嘲諷著。
雖然他不知道這隻鬼在著急什麼,但是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好事,一個亂了陣腳的敵人很顯然要好對付得多。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先殺了你!」
鬼藤的眼神變得無比危險。
他現在很趕時間啊,必須在那個男人趕到之前結束戰鬥才行。
一個手下敗將而已,兩三下就能解決!
兩道身影同時衝出。
鬼藤的背後伸出了一根根如重錘般的木質手臂,腳下踏著沉重的步伐,朝著迎面而來的煉獄真一郎砸過去。
砰——
沉重的鏈錘砸與木錘相撞。
碎木屑漫天飛舞。
看著這一幕的煉獄真一郎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他的想法果然是對的!
對付這種敵人,用鈍器比刀子好用多了!
「哈哈哈哈哈——」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改!」
煉獄真一郎大笑著揮動著纏繞在右臂的鎖鏈,鎖鏈帶動著鐵錘像是火龍般朝著前方蜿蜒而去。
可惡的人類!鬼藤心中越發焦急,這個男人比之前要強上許多,這砸落的同時還附帶著灼傷效果的鏈錘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類似乎是針對著他改良了自己的武技,真是煩死人了!鬼藤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的攻擊方式研究得十分透徹。利用鏈錘揮舞全方位地防禦著自己的攻擊,並一步步靠近,簡直就像是……早已經於自己交手過無數次!
沒錯,煉獄真一郎無時無刻不在腦海里回憶著與鬼藤交手時的畫面。
自從那次的失敗之後,他每天沒日沒夜地鍛鍊自己,一刻不停地模擬著戰鬥戰鬥的情景,早已將無數種可能性都刻進了腦海中。
為的就是今天!
削腎之仇不共戴天。
「去死吧!混帳東西,你爺爺我今天要把你腦花都砸出來!」
「去尼瑪的人類!給老子滾開!」
鬼藤氣急敗壞,迫在眉睫的危機讓他可沒空跟這個人類算帳。
他突然間蹲伏於地面,雙手直直地刺入地面,像是紮根一般將自己的身體遍布開來。
剎那間,無數粗壯帶著尖刺的根莖竄出地面。
他要著這附近的所有東西全部穿成馬蜂窩!
「嘉神川!」煉獄真一郎怒吼著想讓嘉神川撤退。
「煉獄先生!」
嘉神川不用提醒就已經抱著主公退出了鬼藤的攻擊範圍。
但是當她再次抬頭看著眼前的戰場的時候,整個視野已經被遍布的荊棘完全遮住,已經再也看不見煉獄真一郎的身影。
只有荊棘叢中傳出的劇烈轟響證明著那個男人還在戰鬥。
「人類,活著不好嗎?」鬼藤質問著眼前愚蠢的人類。
這個人類與茨木戰鬥之後本就傷痕累累,現在卻不要命似的拼命阻攔他,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
「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攔我!?」
他揮舞著藤蔓不斷地朝著眼前的人類抽過去,藤蔓上布滿了帶著尖銳的荊棘,只要被抽中一下就會皮開肉綻。
「不是要阻攔你,我是要殺了你!」煉獄真一郎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囂張的人類!我可是凌駕於你之上的存在!怎麼可能被你殺死?」
鬼藤的進攻越發猛烈,他不會給眼前的人類半點喘息的機會。
一個手下敗將而已,為什麼突然間變成如此難纏了?明明之前遇見他的時候還會落荒而逃!現在卻在他面前囂張什麼?
「去死……去死!」
「咳咳——」
煉獄真一郎突然間口中吐出大口的血液。
連續的兩張戰鬥再加上身上疊加的傷勢,已經讓他的身體接近極限了。
雖然戰鬥的時間並不長,但他的身體原本就又一枚腎臟是受過傷的,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不過即使如此,他依舊在堅持戰鬥著。
「我可是柱啊,怎麼可能在這裡倒下?」
何為柱?柱不會被打垮,更不會動搖。煉獄真一郎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
他的身後此刻有著鬼殺隊的希望與未來!
這一次鬼的大規模進攻是鬼殺隊的浩劫,想必其他基地里的柱們同樣陷入了苦戰。
現在能夠守護希望與未來的人只有他了。
正因為有了支撐的東西,柱,才得以為柱,他不能輸!
「全員,撤離!」
荊棘叢中傳出煉獄真一郎憤怒的咆哮聲。
「帶著主公走!」嘉神川真夜瞬間反應過來,立刻帶領著劍士們護送著主公撤退。
雖然心中有些猶豫,但她不得不離開這裡。
她能聽出這是絕命的吶喊。
炎柱大人他……是在拼命!
留下來斷後,是這位『柱』的覺悟。
但是煉獄真一郎似乎搞錯了什麼。
鬼藤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
「女人,你要往哪裡跑?」
憤怒的聲音在嘉神川真夜身後響起。
鬼藤居然放棄與煉獄真一郎交戰狡猾地撤離了戰場,用荊棘將那個抱著覺悟的男人困在了裡面。
嘉神川真夜愣愣地轉頭。
這隻上弦之貳的鬼,目標從頭到尾都是她!
「撤退!帶著主公走!」
嘉神川真夜立刻做出判斷,讓其他的劍士帶著主公撤離。
「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能丟下你們?」年幼的產屋敷看著為自己流血的劍士們忍不住哭了出來。
煉獄真一郎渾身帶著傷痕,大口喘著粗氣,酒壺裡的烈酒迎頭倒下,他痛飲著烈酒,疼痛的感覺刺痛著全身,激發出最後的力量。
下一刻。
烈焰般身影的如同隕星一般迅速,不顧荊棘沖了出來,再次攔在了鬼藤的面前。
「你才是……想往哪裡跑?」
煉獄真一郎面無表情抬頭凝視著樹妖一般的鬼藤。
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覺和疲憊,眼睛裡目光無比堅定,火焰般的長髮染血搖曳,身上殘破的火焰羽織像是燃起的熊熊烈火點燃希望。
「不好意思啊,嘉神川,貌似你只能留下來陪我了。」煉獄真一郎有些歉意地說。
他知道鬼藤大概會追著嘉神川走,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追趕了,所以只能請嘉神川暫時留下來。
這樣的話,他才能夠將這隻惡鬼斬殺於此。
「嗯。」
嘉神川真夜的眼中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她踏步上前。
「其餘人,帶著主公撤離。」
「可是……」
「沒有可是,你們留下也只會礙事。」
劍士們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服從命令,對手實在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而且……必須保證主公的安全。
「這樣不就對了嗎!?」鬼藤頭顱上那張枯木面具一樣的臉上露出笑容,「女人,你只要乖乖留下來等死就行了!」
會『日之呼吸』的劍士必須死。這是那位大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也是他活命的希望啊!
「不,會死的人是你才對。」
煉獄真一郎抬起流淌著鮮血的手,攔住想要上前的嘉神川。
「煉獄先生?」嘉神川有些疑惑,煉獄先生讓她留下來難道不是為了讓她也參與戰鬥嗎?
「想什麼呢?小丫頭。」煉獄真一郎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可是鬼殺隊的希望,我怎麼能讓你死在這裡?」
說著,他拖動著沉重的鎖鏈上前。
「既然你想先死,那我就成全你!」
轟——
鬼藤急不可耐地一拳砸下。
他已經受夠了眼前這個煩人的男人。
「煉獄先生!」
嘉神川看著被砸倒在地的煉獄真一郎驚呼道。
「唉……我說了多少次了,要死的傢伙,是你啊!」
煉獄真一郎緩緩爬起,手中緊握著鎖鏈,眼裡的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煉獄真一郎喃喃自語。
「嘉神川真夜……」他念叨著身後女孩的名字。
「在!」嘉神川回應。
「不久的將來,你將成為鬼殺隊新的『柱』,你要記住了,身為一名鬼殺隊的柱,保護的不只是普通人,還有身後比自己弱小的劍士。或許他們現在還很弱小,但都像你……像你們一樣,是人類的希望!」
煉獄真一郎緩步上前,他的眼神不知何時變得有些空洞,纏繞著手臂的鎖鏈變得通紅,傷痕累累的手臂上浮現出猙獰的斑紋。
『通透世界』與『斑紋』。
這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最強的姿態。
除了繼國緣一以外,其他人想要達到這樣的境界,只有超越極限。
人類的極限,超越往往意味著透支生命,或是死亡。
炎之呼吸,十之型——紅蓮。
煉獄真一郎仿佛整個人都化為了火焰。
這一型,是他超越極限後創造出來的武技。
紅蓮重錘無情錘落,音爆聲炸響了黑夜。
「砰——」
「人類,別太囂張了啊!」鬼藤猙獰的瞳孔中布滿了血絲。
他憤怒地接下鐵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前的人類。
傷成這樣,還敢向他揮動鐵錘,簡直找死!
煉獄真一郎並沒有在意自己揮出的鐵錘被接下。
因為真正化作紅蓮業火的並非鐵錘,而是他自身。
瞬息間,在鬼藤沒能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面前的男人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這一瞬間,他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感受不到眼前這個人類的存在。
可是下一秒,他的視野下方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不——」
鬼藤驚駭地看著接近的拳頭,拳頭上纏繞著的赤紅鎖鏈讓他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現在的人類究竟是怎麼回事?人類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情?你們都是變態嗎!?
「綻放吧——紅蓮。」
煉獄真一郎俯身踏步上前,纏繞著赤紅鎖鏈的右臂朝上揮出。
他已經幾乎沒有體力了,如果不出意外,這是用生命綻放的紅蓮。
但煉獄真一郎眼裡的神采依舊無比堅定。
「人類是可以戰勝鬼的!」
「鬼殺隊已經有了新的希望……我們的未來是充滿光明的……你這樣的傢伙,就給我消失在這裡吧!」
鬼殺隊劍士們的願望,就是讓鬼飛灰煙滅,不讓這種東西留在他們後人光明的未來里。
在黎明到來前,必須有人先照亮黑暗。
烈焰的光柱從山林中升起,又於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升騰的火光像是照亮通往未來道路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