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把我鯊了給各位助助興

  「我們現在正要去見看門人。��高冪說,「你很快就會見到他。」

  「那先給我說說看吧,這裡的規矩。」

  路明非掏出藏在後腰的銀色左輪,又從兜里摸出子彈,若無其事的開始裝填,也不知道師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上子彈太慢了一點都不方便。

  「……」

  在場的人看著路明非的動作有些汗顏,特別是趙孟華有些瑟瑟發抖,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路明非哪裡來的槍!難道美國已經危險到連學生都要隨時配槍才能保證自身安全了嗎?

  「兄弟,這架是非打不可了吧?」高冪小心翼翼地問,他能看出來路明非上的子彈是學院的鍊金子彈,這玩意能對付守門人?話說這貨是怎麼把槍帶回國的,國內槍枝管控可是非常嚴格的,沒想到這裡居然有條漏網之魚!

  「啊不,」路明非搖頭,「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打不打先看看再說,萬一對方強到沒邊我可不會衝上去找虐。」

  「這……這樣啊?」高冪半信半疑,他嘆了一口氣,開始給路明非講解這裡的規則。

  「這類鍊金迷宮都有的特點是,必然有一條能夠逃脫這裡的規則,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這是締造鍊金迷宮的鐵則,即使是看門人也不能違背,就像斯芬克斯給俄狄浦斯出的謎語,那同樣是一個用鍊金術構造的迷宮,只不過用『語言』為材料。俄狄浦斯答出了謎語,斯芬克斯就必然要墜落懸崖而死,即便它比俄狄浦斯強大,也不能違反規則。」

  「這聽起來,挺有趣的。」路明非沉思著,他想著會定製這種規則的人要麼是傻子要麼定規則的根本就不是『守門人』,連自己都沒辦法違反的規則,那不是給自己下絆子是什麼?

  他覺得這裡的規則大概不是『守門人』定下的,而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那麼要怎麼才算贏?」

  「德州撲克。」高冪說,「贏光守門人所有的籌碼,就能離開,或者殺死它。輸光賭注的人就又要回到這列車裡,永遠被困在這裡。」

  「你們沒試過殺死他嗎?」路明非問。

  「當然試過,一開始就試過。」萬博倩說。

  「我看你們好像沒有受傷啊?」

  「沒受傷是因為它根本不會還手。」高冪搖頭,「無論你怎麼攻擊它,它都不會還手,但是那東西,殺不死的,否則我們也不會在這裡被困這麼久了。」

  「殺不死?」路明非疑惑了,「你剛才還說離開的方法中有『殺死它』這一條……」

  「等你見過它就能明白了。」高冪無奈地嘆息,「現在這輛列車正在朝著它那裡前進,還有一些時間,你會玩德州撲克嗎?」

  「會。」路明非點頭,「但是賭注是什麼?我身上沒帶錢。這裡可以刷卡嗎?」

  「不是錢。」

  三人的眼睛裡突然泛起絕望,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你的賭注,就是你的孤獨。」萬博倩輕聲說,「隨著列車不斷前進,你的賭注就會增加,在這裡,你永遠不會死,你會永遠的孤獨下去,而你的孤獨和絕望,就是賭注。」

  「這賭注真是惡趣味啊。」路明非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死不老應該是不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在這裡就像個笑話一樣。

  地鐵不斷地前進,許久後,速度逐漸降了下來,列車停靠再月台上,這是不該存在的站點,看上去極其古老的月台地上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邊角貼著長滿青苔的瓷磚,牆上的灰幾乎脫落完了,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地方。

  列車門打開了。

  車上的四人朝著門口走去,但是另外三人好像不太願意面對所謂的『守門人』,連步子都邁得慢了許多,看樣子被折磨得不輕。

  路明非走在最前頭,剛走到門口,好像想起來什麼,突然扭頭對著趙孟華說,「陳雯雯很擔心你呢,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救你出去。」

  說完,路明非踏出車廂,一眼看見的是站台上方印刷著的幾個大字,『福壽嶺站』,字體上紅色的油漆看上去有些斑駁,但那鮮艷的紅色依舊觸目驚心。旁邊還有著日期『1977年』,這讓路明非趕緊自己好像穿越了時空來到這裡。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高冪會說他們殺不死『守門人』。

  確實有難度啊。

  看著眼前的怪物,路明非有些頭皮發麻。

  月台的天花板上無數鐮鼬盤踞,一道漆黑的陰影墜落,它在空中翻滾,發出刺耳的尖叫,無數的鐮鼬簇擁著它,飛到它的下方托起它,就像扛著王的靈柩。

  陰影張開了雙翼,緩緩降落,路明非終於看清楚了,這是一個比成年人還要稍微大上一些的傢伙,但關鍵是它有九個頭!

  那是一隻長著九個頭的怪物,一隻鐮鼬女王,它的九個頭正左右彎曲著,就根脊椎扭曲,像是九條蛇盤繞在一起。

  「這……要殺死它是不是要同時剁掉9個頭?」路明非低聲詢問。

  另外幾人都沒有說話,唯有高冪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吧,這確實不是他們能做到的,就算『守門人』不還手,他們一人一個頭,也做不到同時剁下9個,更何況他們手上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

  「唉……開始吧。」

  四個人認命似的圍繞著『守門人』坐下,在賭局上或許更應該稱呼它為『荷官』,雖然是只母的,可惜不是美女。

  荷官九個頭上都有一雙駭人的金黃色瞳孔,它們掃視著到場的每一位嘉賓,然後把他們現在積累的籌碼扔到他們面前。

  路明非面前的是一枚鐵皮瓶蓋,上面印著『北冰洋』的字樣,那是種古老的橘子汽水的瓶蓋。

  而其他人面前都扔上了一堆暗金色的硬幣,趙孟華面前除了硬幣甚至還多了個表,看樣子他的孤獨真夠他t買m個g表b的d。

  「就這?」路明非看著眼前孤零零的瓶蓋,真是看上去都夠孤獨,他連個籌碼都不配成雙成對的嗎?

  「一個『北冰洋』的瓶蓋,大概能抵1000個硬幣,你的孤獨……」高冪說不下去了,三個人都有些憐憫的看著路明非,這孩子怕不是個孤兒?

  「真就『北冰洋』唄?」路明非拋著手裡的瓶蓋,慘笑著,他的孤獨啊,就像北冰洋里的水那麼多。但是按照這裡的規矩,他還得從荷官那裡贏得更多的『孤獨』才能離開這裡,這算什麼?

  『你贏了,但你得帶著孤獨離開。』明明要當個贏家,最後卻慘得像個失敗者。

  「荷官大人,我能問問題嗎?」路明非看著眼前的怪物,除了丑之外他想不到形容詞了,因為眼前的怪物算不上可怕,或許能嚇嚇普通人,哦不,就連趙孟華現在都挺淡定的。

  「可以。」荷官的九個頭異口同聲,聲音嘶啞重疊,聽上去有些恐怖,像是來自深淵的迴響。

  「怎麼才能出去?」

  「贏我。」

  「可以放我一馬?」

  「不行。」

  「那要不這樣,我們打個商量,你看我這裡籌碼這麼值錢,買我一條命夠嗎?」路明非開玩笑地問著。

  「無畏的語言只會浪費你的生命。」

  「可在這裡又不會死。」路明非無所謂地聳聳肩。

  「人被殺,就會死,即使是這裡的規則也無法改變,這裡的規則不過是讓你們不至於被餓死渴死罷了,但也有忍受不了孤獨選擇自殺的人,你也可以試試看。」荷官很盡職地回答著問題。

  「哦~原來如此。」路明非起身,「人被殺,就會死。也就是說,你在這裡,也是會殺死的對吧?」

  「……對。」荷官的語氣猶豫了。

  「我之前問的是出去的方法,你為什麼特意排除掉,殺死你?」

  「沒有人會想死。」荷官語氣平淡,陳述著這個簡單的道理。

  「你不過是被安在這裡的棋子,也會怕死?」路明非來到荷官面前,有些驚訝地看著它。

  「開始賭局吧。」荷官不再回答他的問題。

  「別著急嘛,」路明非閉上一隻眼睛,舉起手中的瓶蓋,細細打量,他對準了眼前的荷官,好像下一句就會喊出『超電磁炮』這樣中二的絕招,這可惜他好像不會,否者這裡一堆硬幣,何愁打不爆9個頭。

  「最後一個問題,」路明非拋棄瓶蓋,「你不能違背這裡的規則對吧?」

  「對。」

  「那麼,我贏了。」

  伴隨著哐當一聲,瓶蓋墜落在賭桌上,路明非手中的左輪抵在了自己身上。

  「???」

  所有人都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包括荷官,雖然它的臉上做不出震驚的表情。

  「路……路明非,你別想不開啊……」趙孟華說。

  「是啊,師弟,你不用這樣證明自己不輸於規則的骨氣……」

  「閉嘴。」

  路明非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話,這些人的胡言亂語會影響他操作。

  「敢玩嗎?荷官大人。」路明非指著拋落在賭桌上的那枚『北冰洋』瓶蓋,「賭一把,我show hand!」

  「我不明白,你憑什麼贏我。」荷官將一枚籌碼放在賭桌上,「我沒必要跟你硬拼,這一枚籌碼,就夠贏你全部賭注。」

  「別著急嘛,我這不是要向你證明嗎?」

  路明非咧開嘴笑著。

  他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圓領T恤,可整理的姿勢卻好像是穿著他那件價格高昂的晚禮服,再配合他胸口頂著槍口的姿勢,宛若一副要為自己整理遺容的架勢。

  「砰!」

  伴隨著一聲槍響,路明非倒在地上,深紅的血液從他身上流出。

  「愚蠢。」荷官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它還以為這個人類要做什麼事情,結果只是不甘屈服於命運的無聊掙扎,死對於這樣的人來說或許真是一種解脫。

  「啊!」萬博倩驚叫地捂住嘴。

  「他他他……他死了?」趙孟華捂住眼睛有些不敢直視,他是個打針都會暈血的人,什麼時候見過這也血腥的場面?

  「這是何苦呢……」高冪有些不忍,準備過去為路明非收屍。

  「咳咳……咳咳……」

  地面上傳來一陣咳嗽聲,高冪伸出去的手被路明非一把抓住。

  「詐屍啊!」趙孟華看著突然睜眼的路明非,驚叫。

  「都說了,」路明非的聲音有些沙啞,「閉嘴。」

  他扶著高冪站起身來,心裡緊張得一匹,還好老子有言靈,不然真得玩完了,他本來想對準自己腦袋來上一槍的,但是想了想,腦袋開花萬一活不過來怎麼辦?最後還是選擇對著身體,不過看上去自己的言靈效果還不錯。

  「啊,啊,渾身都舒坦了。」路明非裝模做樣地扭動著脖子,來到荷官面前,瞪著它驚訝的眼睛。

  手裡的槍抵在荷官頭上。

  「我說過的,我贏了。」路明非輕聲說,「因為在這裡,我大於規則。」

  「什麼!」荷官的眼神里流露出不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起死回生的,但你依舊殺不死我。」

  荷官並沒有因為驚訝而亂了陣腳。

  「砰!」

  一聲槍響。

  「第一個。」路明非面無表情地看著它被鍊金子彈貫穿垂下的頭顱,轉頭望向荷官其他的腦袋。

  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證明這把槍是真的具備殺傷力的。

  「我說過,在這裡,我大於規則。」路明非冷漠地望著它。

  「不,你的左輪槍里最多6發子彈,現在已經用過兩發了。」荷官聲音低沉。

  「你怎麼知道我只有六發子彈?」路明非冷笑,「還是說你看見我上子彈了?」

  「……」荷官沉默了。

  「接下來由我坐莊,現在這裡我說得算。」路明非再次將槍抵在它的頭上,「你說『人被殺就會死』,但我說我不會死。你信嗎?」

  「……」荷官眼中湧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眼前這個傢伙,好像真的違背了規則,不,他違背的不是這裡的規則,而是這個世界的『真理』,這個傢伙,已經不僅大於這裡的規則,他甚至忤逆了世界的法則。

  「現在,我說我能殺死你,你信嗎?」路明非湊到它耳邊,「這把槍殺不死我,但你可以試試看,我用這把槍能不能殺死你?」

  「我可以把這當成威脅嗎?」荷官凝視著路明非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