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學府內,一道黑衣黑刀的身影盤坐在古碑之下,周身散發著奇異的波動,在虛空中盪起漣漪。🍪🐟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仿佛他正處於潭水的中央,是一顆投入潭水的石子,干涉天地的法則運轉。
那平靜的波紋,似乎隨時都可以化作滔天的巨浪。
閉目已久的男人睜開雙眸,整理了下衣襟,將放在膝前的長刀挎在腰間,起身舒展了下身軀。
「陸小子,怎麼不繼續參悟了?」
舫仆疑惑的問道,陸晨悟道時可是很專注的,除非是已經完成了一個階段,有所悟了。
但距離陸晨上次開始坐觀,還不到一年過去,他覺得陸晨就算再離譜,也不可能就這麼參透了天荒真經的下一境界。
「團頻那邊傳來了些消息,可能我沒法繼續在此參悟了,要出去活動下筋骨。」
陸晨澹澹道。
果真,不多時,九霄大陸的天空上就出現了一個大洞,有一道金色虹橋延伸向大荒學府,徑直落下,那是接引之橋,可見至高神土上的大人物有多著急,直接破界而來。
舫仆心情沉重,想清楚了事情的關鍵,「看來那邊的競技大會,很不樂觀啊……」
至高世界終究還是妥協了,此時在至高的神殿中,爛柯正在破口大罵,挨個數落那些曾經的前輩們。
「八成,起源空間要八成!
!」
爛柯表情扭曲,「之前只要六成,你們卻不願意,現在好了,條件已經變換,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在場的人都不開口,他們也沒想到,一號世界內居然有那麼強大的年輕高手,連空間的先驅者都能輕易擊敗,這已經完全超綱了。
可以說,空間的先驅者是同境戰力的無敵代名詞,這在萬界都通用的。
能擊敗空間的先驅者,就是一種資質的代表,意味著有成為無上禁忌的潛力,這種人物,上萬紀元都不一定能出一個。
而一旦某一界出了這般人物,那定然是要培養成無上人物的,畢竟競技大會所有的世界資源加起來,也不及禁忌存在的重要性半分。
歷史上至高世界不是沒出過這樣的人,但很多都沒有參見至高競技大會,因為他們的年齡不符合。
至高競技大會千紀元一開,對選手的年齡限制卻在十紀元,也就是說很多人是一輩子都參加不了至高競技大會的,他們趕不上時間。
而對於那些天賦極其出眾的天驕,他們自然是用心培養了,根本就沒考慮封印下來去打比賽。
如果前線傳來的消息準確,那名叫尋光的男子,絕不是當代天驕,定然是被封存下來的。🐯☹ 🎁♣
可一號世界是瘋了嗎?這般人物,居然不讓其自然發展,問鼎禁忌尊位,卻將其鎮封,用於競技大會中?
要知道獲取世界資源,本就是為了強大世界儲備,用於培養新的禁忌人物,或是供禁忌人物修行,一號世界這種行為,不是本末倒置嗎?
「尋光……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似在古籍中看到過……」
天意老人沉吟道,他揮手間,調動無數典籍,那只是虛幻的景象,因為他們的本體也不在此處,只是投影交流。
很多人好奇的看向天意老人所在的方向,被爛柯責問,他沒有生氣,也沒有開口辯解,倒是聽到尋光的名字,神情表現的很是凝重。
不多時,天意老人停下了查閱的動作,臉上帶著一絲驚駭,「是他!」
「此人身份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爛柯見狀,也只能平息心境,先詢問下情況,畢竟這是敵人頭號選手的情報。
「若論出生時間,吾等都要對他稱一聲前輩……此人,乃是兩界初分時代的人物,曾經參加過第一屆至高競技大會!」
天意老人語氣凝重,他怎麼也沒想到,一號世界還有這等人物在世,並且自那久遠到不可計算的年月開始,就將其封印了。
尋光本是能成為無上禁忌的天驕,他為何會放棄了前路?
這等存在,天意老人不相信一號世界會不重視,只要稍加培養,成為無上人物幾乎是註定的事。
相信不會有任何人強求他自封,因為用他打一些競技著實是殺雞用牛刀了。
實際上,在那最久遠的時代,曾經參加第一屆競技大會的至高天驕,有兩三位疑似都成為了無上禁忌,根本就沒有再參與後續的玩鬧競技了。
尋光被封印了下來,但跨越無窮紀元都沒有再出手,偏偏在這一次出關了,這讓天意老人嚴重懷疑至高世界被情報滲透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有空間先驅者、有陸晨這樣的備選,又怎麼會讓尋光出關?
而尋光一直沒有參加競技大會,顯然自封的本意也不是為了這種小事,這次應該是被特別請出來的。
「他很強嗎?今人未必不如古人,如他真的很強,那第一屆競技大會,那方世界有怎麼會輸?」
有人不解的問道。
天意老人搖了搖頭,「關於那麼久遠的事,已經記載不清楚了,但尋光很強,強到同境絕對無敵的層次,古籍對一些記載抹去了,因為是大不敬的。」
「大不敬?」
那名雄壯的男子好奇的問道。
天意老人意味深長的道,「我也只從我已經逝去的長輩那裡聽過隻言片語,所謂大不敬,是指他曾經擊敗過一些,在歷史上不應該敗的人。」
現場一片寂靜,不敢有人再問這個話題了,都是聰明人,理解了其中的深意。
為何大不敬?
因為尋光曾經擊敗過他們此界的無上禁忌!
在那場第一屆至高競技大會中,尋光做到了,他擊敗了本不應該會敗的絕對無敵者,這對於那些存在來說,是不光彩的,所以歷史文獻中的相關記載都被抹去了。
一號世界會敗,不能說是尋光弱,只能說是當世他們整體弱。
因為第一屆至高競技大會定然是綜合的決戰,又是分境界決戰的,尋光再強,也不過只能在他那個區間贏幾場罷了,不能奠定勝局。
「麻煩了,即便我們此時狠心請了陸晨出手,也未必能贏啊。」
爛柯皺眉道,他深切的知道禁忌人物有多麼可怕,那是絕對的無敵者,可在年輕時卻敗給過尋光,足以說明尋光在這個境界,已經達到頂峰了。
陸晨很強,他查遍陸晨的履歷,也找不出陸晨在同境敗北的桉例,但面對尋光這樣的上古強者,還是有點懸。
「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已經應下空間,就只能看陸晨的發揮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那名女子說道,現在至高世界已經把籌碼都壓上了,即便贏了也只是得到一部分,輸了也就是損失兩成,這麼想就會得到些安慰。
「只能如此了。」
爛柯嘆息著道,原本早些應下,他們若是贏了,是能分得四成的,相較於以往幾次的競技結果,已經算是很大提升了。
可現在就算是贏了,也不過是跟上次收穫一樣罷了。
金色的虹橋迎接陸晨前往至高神土,爛柯親自迎接,沒有過多解釋,就帶著陸晨穿入那連結虛空戰場的隧道中。
陸晨一路上一言不發,只是在和爛柯見面時,行了個道禮,並未詢問是找他幹嘛的,因為繪梨衣那邊傳來的消息,已經讓他明了了。
相信不久後,不僅是他,連在科技與真理學府內的楚子航也會被請出山,還有輪迴學府內的夏彌也一樣。
因為競技項目繁多,會有些特殊領域,需要他們的出手。
但此次競技項目中,戰鬥類項目超過九千種,主要還是要看戰鬥項目的結果,其他項目贏了也只是很小一部分。
「陸晨,相信你已經知道了,一號世界那邊有一個上古老怪物出關,是上古時代的絕對無敵者,你有把握嗎?」
快抵達虛空戰場時,爛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畢竟陸晨在九霄大陸修行多年,實力肯定又有變化,這些東西只有陸晨本人最清楚。
「絕對無敵者嗎……」
陸晨口中重複著這個稱呼,咧嘴笑了笑,「我都沒敢這麼定義自己。」
爛柯聽了陸晨的話,心中莫名的安穩了些,決定相信起源空間的眼光,既然起源空間覺得陸晨能贏,那就是能贏。
「前輩,您是學府的主事嗎?我以為是白老來找我的。」
開了話頭,陸晨也耐不住,多問一句。
爛柯笑著搖了搖頭,「白老在帶隊主持競技大會,我臨時來送你一程,我的身份,你以後會知道的,我們不會是最後一次打交道。」
作為靈虛殿的當代主事,爛柯對空間先驅者是最了解也最關注的,畢竟空間各種麻煩事很多,先驅者的檔桉瞅瞅看,權當是枯燥的生活中看爽文了。
陸晨見對方神秘兮兮的,也不再問,只是閉目調息,繼續參悟天荒古經的玄妙。
…………
「還不出戰嗎?時間只剩一日了,你等還在掙扎什麼?」
各賽場內,都站著一號世界的天驕,對至高世界催促,臉上帶著不屑。
方才那名擊殺肌肉神教錦綸的男子,名叫枯平,並未立刻那處戰鬥賽場,而是目光挑釁的看著你至高世界一方的天驕,在等人繼續出戰。
他性格好戰好殺,在他無敵的那個時代,是殺出來的名頭,被封印多年,早就憋瘋了,在賽場上自然要大殺特殺。
此時至高世界的天驕心中憋屈,但白老已經嚴令,任何人不得出戰。
「你等著,陸師兄就要來了,看你們還能囂張到幾時!」
有人憤怒的喊道,但有些底氣不足。
因為一號世界的強大天驕太多了,還有那堪稱變態的尋光,即便是陸晨趕來,就真的能逆轉乾坤嗎?
「尋光確實很強,我感覺陸兄恐怕也只是五五之數。」
落紅塵皺眉道,感覺這次至高世界恐怕真的要翻車了,尋光就算戰勝不了陸晨,把陸晨拖住,一場戰鬥打個十幾年,也照樣是一號世界的勝利。
因為至高世界擋不住一號世界的其他天驕,而且他還有種直感,那就是一號世界的底牌沒有出完。
「我感覺隊長還是要更強一些,他是不敗的。」
千雪澹澹道。
落紅塵看了眼千雪,倒也沒有反駁,他其實很想吐槽是你的濾鏡太強了,陸晨還真不一定能贏。
「godzilla一定會很開心吧。」
繪梨衣看著各大賽場,又將目光投向遠方一號世界的方舟,說出的話讓人感覺莫名其妙。
但只有千雪在愣了下後,看著繪梨衣,有些恍然,隨後又變得有些失落。
是了,那個男人根本不會考慮能否獲勝的事,不會考慮空間獎勵的事,不會考慮至高世界、一號世界、空間之間的博弈。
在他君臨戰場之時,他的眼中便只剩下了那強大的對手,讓他……戰血沸騰的對手。
就在各賽場騷亂,至高世界天驕們士氣低落的時候,天空一陣轟鳴,金色的神橋降下,有一黑衣男子站在橋頭,罡風吹動著他漆黑的長髮向後飛揚,如血色黃昏般的外衣迎風飄揚。
他站在那裡,宛若從天而降的神只,目光掃視虛空戰場,有的只是澹漠。
轟——
神橋以極速延伸至大地之上,男人落在地面,引發一陣顫動。
他站直腰身,屹立在至高天驕陣營前方,背後是如海潮般的歡呼聲,「陸師兄到了!」
「陸師兄同境無敵,碾碎他們!」
「……」
陸晨無視了那些喧囂的吵鬧聲,只是回首間,和繪梨衣等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隨後他邁步走向正前方的一處戰場,是徒手搏鬥區的。
在踏入戰場的一瞬間,戰場中的枯平就意識到了不對,以他縱橫一個時代的閱歷,他戰遍同代無敵手的戰績,居然身軀在顫抖。
枷鎖之力降下,將他的屬性降低了,拉到了和陸晨一般的境界上,那種感覺變得更加明顯,他甚至感覺神魂深處的本能在對他發出警告……
快逃!
陸晨收起了弒君,側了側頭,看了眼場地外掛的項目牌子,咧嘴笑道:「聽說是徒手格鬥?」
他一步邁出,和對手貼身,明明是仿佛之間的身高,他卻顯得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對手。
枯平只覺得自己在面對一尊高不可攀的大山,令人窒息的壓力撲面而來,讓他身體的預警機制,瞬間做出了反應,他身軀下蹲,勐然向後起跳,拉開了距離。
做出這一系列動作後,他心中都覺得荒謬,自己可是同代無敵者,剛剛對方滿身破綻的情況下,自己應該做的難道不是出手嗎,怎麼反而拉開了距離?
「哦?」
陸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微微側了側頭,審視著眼前這名天驕,「我問你……為什麼要跟我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