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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休慢慢站起身,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仿佛瀚海洶湧一般的撲面而至。饒是風無痕心志堅定,看穿生死,也不由被這震天撼地般的恐怖壓力而色變。
陸小鳳說的不錯,霍休的確可以稱得上武功已達到巔峰的超級高手,的確有資格和獨孤一鶴相提並論。
先前,風無痕、獨孤一鶴交手,風無痕雖然尋到破解獨孤一鶴劍法的法子,卻因為意外出現,始終沒有決出勝負。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當日那一戰,占據上風的始終是獨孤一鶴,而非風無痕。
如果霍休的實力能與獨孤一鶴一較高下,此際對於風無痕來說,自然是極危險的。
當日,縱然在精神體力都在巔峰的狀況之下,風無痕也被獨孤一鶴壓制了。而現如今,風無痕的精神體力早已不再巔峰,經過霍休的有意消耗,此時風無痕的狀態十分低迷,這種情況之下又是否能和養精蓄銳的霍休一戰呢?
風無痕、霍休一戰還沒有開始,風無痕就已處在絕對的劣勢之中。這個劣勢是霍休一手締造的,亦或者說是風無痕一手締造的。
如果風無痕不闖進小樓,便不會有如此劣勢。
不過風無痕卻絕不後悔。
他是個不知道什麼是後悔的人。更何況現在也絕不是後悔的時候,強敵就在眼前,如何能後悔呢?
更為重要的是,現在還沒有敗。
勝負未分之前,就已先失去信心,那麼就非敗不可。
這個道理是韓棠傳授給風無痕的。韓棠雖然只是個殺手,可他領悟出來的大部分道理都是非常有道理的。因為他的道理是從死亡之中領悟出來的。
有道理的話,風無痕一定會記住,也絕不會忘記。
所以這一刻風無痕仍舊有鬥志,沒有到死的那一刻,他絕不會絕望。
這個時候面對仿佛如崇山般高不可攀的霍休,風無痕反而笑了起來。
風無痕笑起來的時候並不會給人驚艷,而是說不出的乾淨。
他的眼睛、臉龐,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乾淨的感覺,仿佛不染紅塵。這種乾淨令人情不自禁回憶起年少輕狂,無憂無慮的時光。
每個人都有這種時候,只不過許多人已丟棄了。
風無痕道:「我曾聽陸小鳳說過,世上真正能將武功練至登峰造極境界的,不過五六人而已,而獨孤一鶴以及你,都是其中之一,我已領教獨孤一鶴的武功,現在也應該領教一下你的本事。」
霍休微微一笑道:「據老夫所知,你和獨孤一鶴交手,被他完全壓制,若非他手下留情,你或許已經死了。」
「或許。」
霍休道:「你是聰明人,既然明白獨孤一鶴和老夫的武功相仿,你又為何要找上老夫呢?」他的眼中閃爍著冷光:「縱然你在巔峰,也非是老夫的對手。」
他說的很自信。
這種自信是實力的體現,他的確有資格說這種話。
風無痕淡淡道:「因為我認為你絕對想不到我會出手,所以我才出手。」
霍休若有所思,道:「不錯,一個人武功縱然再高,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也可能被人所殺,縱然天下第一高手也不例外,你尋到了一個好機會,只可惜你還是低估老夫了,以至於落在了敗局之中。」
風無痕淡淡道:「局勢雖然對我不利,我卻沒有敗。」
霍休忽然笑了起來,忽然道:「你是否已休息好了。」
風無痕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微微一變。
霍休道:「我知道你一向言語不多,該動手的時候,就一定會動手,你故意與我說這麼多話,
其實也只不過是恢復功力而已,只不過縱然你講功力恢復到巔峰,可你的精氣神也不可能如此快恢復到巔峰,自身的殺氣也不可能聚集到巔峰,所以這一戰你還是非敗不可。」
風無痕道:「你既然早已知道,為什麼還要上當。」
霍休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貓捉老鼠嗎?」
風無痕不說話。
霍休悠然一笑道:「貓捉到老鼠以後,總是喜歡玩弄一番,等玩累了,便會吃掉老鼠。」
「所以你是貓,我是老鼠,而你已玩累了。」
「是的。」霍休笑容收斂,神情忽然變得寒冬般肅殺,冷冷道:「所以現在是我殺你的時候了。」
風無痕不說話。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呢?無話可說。
霍休話音落下,人就出手。
他不假思索,左手向前推出。
一股恐怖的氣勁自掌心狂飆湧出,仿佛川流飛瀉而下,排山倒海一般朝風無痕奔涌而來。
風無痕本能想要閃躲,卻發現四周忽然出現了瞧不見的氣牆,阻擋他移動的方位。仿佛同一時間有七八個人對他動手,封鎖住了他的退路。
風無痕縱然不齒霍休的為人,可對霍休那深厚如大海,精妙入微的功力以及運用,實在不得不嘆為觀止。
江湖傳聞,霍休修煉的正是童子功。
童子功這門武功雖然聽上去平凡,可沒有大毅力亦或者討厭女人的人,是絕不可能練成童子功的。
這門武功最大的特點就不許破身。一旦破身,uu看書 . 那麼功力盡廢。可只要不破身,那麼功力之深厚恐怕沒有幾個人比得上,而且學習任何功夫都是事半功倍的。
風無痕從未與修煉童子功的人交手,這還是生平頭一遭。此時,風無痕也不得不承認霍休的確是個奇人,一身功力也的確可怕至極。
不能閃避,只能硬碰硬。
長劍出鞘,化作漫天寒星。
只聽見叮叮叮的聲音。
長劍仿佛撞擊到了什麼事物,不但將近彎曲,而且也發出了各種聲音。
可實際上卻是劍氣交擊而產生的結果。
霍休所打出的掌力卻是一重又一重,仿佛千層浪便的席捲過來。最令人震驚之處在於,霍休始終在三丈開外。
風無痕擋下一輪功力,腳踏奇步,仿佛一道閃電般的向前殺向霍休。
在一般人看來,風無痕走的必定是一條直線,事實上風無痕卻在不停的調整方位,而且每一個方位變化,就能形成全新的攻擊角度。
沒有任何人能知道他殺到的時候,處在什麼樣的方位,會發動怎麼樣的攻勢。
這一招的確絕妙,哪怕獨孤一鶴來了,也必定嘆為觀止。
霍休也感嘆:「好劍法。」
他拍了拍手。
他是真的在風無痕發動攻勢的時候拍手,臉上帶著欣賞的笑容,可眼中卻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是奸計得逞的笑容。
他的確應該笑。
正當風無痕沖向霍休的時候,天上忽然掉下了一個大鐵籠,將風無痕框住。
風無痕的殺式也被打斷了。
此時的風無痕已是籠中之鳥,霍休如何能不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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