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青鸞到
路野哈哈大笑。
「我道是什麼隱憂呢?」
「二位道友多慮了。」
「那妖猿重傷,就算活下來,連築基修為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它所留的那處禁制,日後慢慢磨滅就成,還能起什麼波瀾?」
「或許,等不到幾日,它就死了,消滅這靈兵中禁制,不就更輕鬆了嗎?」
「就算他不死,如今我們三人聚首,你們二位重新拿回靈兵,有我丹藥輔助,不過幾日便能恢復全盛。」
「若那妖猿敢在我們面前蹦躂,我們三人一起動手,必取了他猿頭,好給二位報仇。」
尚天梯和天極子一聽頓時覺得有理,便將此事拋在腦後。
路野暗笑。
兩件金丹靈器,落到他手中怎麼可能再拿出,不過是借給兩個工具人一用罷了。
他咳嗽一聲,反問道。
「二位,如今我們三人聚在一起,下一步有何打算?」
「如今秘境虛空動盪,不日就要開啟,眼前可是一場大富貴啊。」
他謀劃良久,就是為此刻。
尚天梯和天極子立刻思索起來。
二人來了秘境中,當了幾十年囚徒,受盡折辱,如今苦盡甘來,不在秘境中大撈一筆,怎麼甘心?
只是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一人,都皺起眉頭,那就是青鸞妖皇。
幾人一同被捲入通道中,又都降臨在二月山頭,說明這通道出口位置,對於幾人來說,大概是固定的。
那妖皇可和幾人有殺孫之仇,是個麻煩。
二人都說出自己心中隱憂。
路野哈哈大笑。
「這有什麼難的。」
「咱們三人對付青鸞妖皇自然是不行,二位不是說墨散人就在附近麼,加上她行不行?」
「天老哥說墨散人降臨,身上有替死娃娃類寶物,替她受了傷害。」
「那青鸞妖皇身上不一定有吧?」
「待她摔個五勞七傷,咱們一起動手,先斬了這老妖婆出氣!」
「一個元嬰大妖,身上也皆是寶貝呢。」
尚天梯和天極子聽了眼睛一亮,貌似可行啊。
三人又商量一番,定好計策。
路野見二人上鉤,便大方從儲物戒中分出諸多靈石,符籙,還有療傷丹藥,又分給二人各一個儲物袋,好歹將二人武裝起來。
「二位就在這裡安心養傷,我去附近尋一尋墨散人蹤跡。」
「另外,再去探探那二月山,若能見了妖猿,趁機取了他性命。」
尚天梯和天極子急忙囑咐路野,安全第一,有如此多靈藥輔助,一兩日二人腿傷便能好,養個七八日就能恢復氣血,實力重返巔峰。
路野點頭答應,在二人千叮嚀萬囑咐中,飛離了洞穴。
他返回二月山中,路上,已經變回了妖猿法體。
只見左山頭上,妖猿旗已經傾倒,山上被炸出一大洞來,滿山的妖卒們早就跑得一乾二淨,連白毛都跑沒了。
所謂做戲做全套。
幾日前他就表演了一場閉關自爆,至於那猿妖屍體更簡單,是他早就掠來的一具妖猿屍體,反正炸得血肉模糊的,誰能分出真假。
右山頭上。
龜旗迎風烈烈飛舞,下面幾小妖挺胸凸肚站立,吐氣揚眉。
幾妖竊竊私語。
「以後,這二月山便是咱們大王獨霸了。」
「可惜了,對面猿王死得太突然,唐三藏三藏白骨精下面是什麼啊?就這麼沒了!」
山頭上下,諸多小妖出沒,路野瞥了一眼,就看到許多熟面孔。
好多麾下小妖都跑到右山頭,歸順了龜王。
路野並不可惜,當了五十年妖王,這裡對他來說只是個落腳地,如今還是實施計劃要緊。
他隱在空中,嘬嘴鳴哨,這哨音無聲,嗡嗡嗡卻傳入下面洞府中。
不多時,一股妖雲騰起,歸抱柱身上左右纏著繃帶,屁顛屁顛跑了出來。
「大哥……」他遠遠就衝著路野卑躬屈膝熱情洋溢喊道,「你哪裡找來演戲的硬點子,使得一手好雷術,看看,都把兄弟我傷成什麼樣子了?」
「不過大哥你放心,這一齣戲演得絕好,那兩笨蛋一定看不出破綻來。」
路野淡淡嗯一聲,他轉頭突然笑道。
「當了這二月山之主是什麼感覺?」
歸抱柱頭上滴汗。
「大哥,有您在,我哪算得上什麼二月山之主啊,我就一跑腿捶背搖扇的。」
這大哥忒過奸滑,處心積慮,將自己的妖洞都炸了,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路野哈哈大笑,拍拍歸抱柱肩膀。
「好了,小歸,不用裝出一副奴才相。」
「咱們兄弟緣分到此為止了。」
「二月山風水不好,不日這裡將有大戰,你帶著麾下小妖,隨意選一方向,起碼離開幾百里,另找洞穴安家罷。」
歸抱柱聽了一驚。
「大哥,便是有大戰,你我兄弟二人聯手,怕什麼?」
路野冷笑。
「哦,是嗎?」
「來的可是一元嬰老妖婆,最喜歡食龜鞭大補,你確定要留下?」
唰!
歸抱柱聽了嚇得脖子一縮,小小圓圓腦袋一下就縮回胸腔裡面了,成了無頭人。
片刻後他尬笑探出頭來。
「大哥,我突然覺得,還是聽您吩咐安排最好……」
路野不耐煩揮手。
「還不快快滾蛋?」
歸抱柱利索跪下磕個頭,說一聲大哥珍重,日後若有吩咐,小弟便是拼死也一定完成。
他降下雲頭,不多時,右月山上下突然沸騰起來,無數小妖湧出,有扛兵器的,有扛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的。
還有十幾小妖扛著床榻,歸抱柱就躺在上面,破口大罵——都什麼時候了,快把這些勞什子垃圾扔掉,搬家搬家,這破地方是不能呆了。
於是眾小妖扔了一眾雜物,簇擁著他,慌不擇路逃下山去,倒拖著龜王旗,煙塵滾滾,隨意選一方向跑路了。
路野見這歸抱柱走得乾脆利索,下面二月山一片狼藉,他抬頭看天,喃喃道。
「青鸞妖皇,你何時出現呢?」
十日後,恢復了巔峰法力,補足氣血的尚天梯和天極子,與路野結伴重臨二月山。
只看著左山頭坍塌,右山頭垃圾遍地,往日沖天的妖氣也沒了,留下遍地腥膻。
有一不知從哪裡來的築基小狐王,耀武揚威帶了百十小妖正安營紮寨要豎大棋。
尚天梯和天極子大怒。
他們找不到正主,先一通法術,將下面妖們幾乎全滅,擒了那小狐王,直接暴力搜魂,才發現這廝就是個過來撿便宜的,看著二月山無主過來占山頭了。
和之前的猿王,龜王完全不是一個來路。
尚天梯大怒,法力催動,直接將這倒霉狐王爆頭,憤憤咒罵。
「這龜王倒是跑得利索!」
「下次見了,連龜鞭都給他打折了,讓他嘗嘗斷腿的滋味!」
五百里外。
本來已在一處洞穴中安頓下來的歸抱柱,突然之間覺得雙腿間冷風颼颼,直覺似有不詳,立刻高喊搬家搬家,於是一眾小妖們無奈只能抬了大王,倒拖妖旗,一陣雞飛狗跳,又扔了一地家當,再另尋去處。
二月山上。
路野和尚天梯,天極子商量一番,三人決定就在這裡守株待兔。
若能先匯合墨散人,就準備埋伏青鸞妖皇。
若等不到墨散人,那就到時候視情況再定。
三人也不閒等。
既然知道青鸞妖皇若要掉出就在這附近,於是三人乾脆決定就在二月山上布置大陣。
路野這次也毫不吝嗇打開儲物戒,貢獻自己私庫。
反正儲物戒里東西都是阿丑淘汰的二道貨,好多來自天輪宗,或者同心盜的庫藏,他沒什麼心疼。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若不是怕尚天梯和天極子認出二人自家東西,他能將壓榨自二人儲物戒中的東西都貢獻出來。
幾日過後。
這山頭上便重重迭迭堆砌了三重大陣。
第一重是巽風鎖陣,尚天梯貢獻的,來人若落在陣中,無數道風兒成鎖捆拿。
第二重陣法是玲瓏棋陣,天極子說這是迷宮陣法,落入陣中人眼前重重幻想,會有無數棋子幻化的巨石碾壓滾動,若找不到陣門,會被生生耗死。
第三重陣法是五行雷陣,這是路野布置的,出自九鍛奔雷訣中,吸收天地五行靈氣,幻化做乙木,癸水,丙火,庚金,戊土五雷,轉輪降下,生生不息。
為此,三人苦思冥想,甚至還小範圍試驗下,如何讓三個陣法如何重迭發揮最大威力,少受干擾。
可惜三人中沒有正兒八經陣法師,布下大陣總是干擾,最後三者重迭在一起,一加一加一威力等於二,沒有將其發揮至最高。
這一日。
三人又演練陣旗。
天邊突然傳來輕笑聲。
「諸位道友,你們就想靠這陣法困住青鸞嗎?」
「我看這陣法威力,還是有些弱啊。」
三人大喜,抬頭看去,便看幾百丈外,天邊一黑衣窈窕冷艷女人站在那裡,頭頂宮鬢如雲,面若寒霜,便是輕笑雙目中都是冰冷的。
正是墨散人墨如煙。
路野心裡琢磨,這便宜掌門到此地二十年,如今修為不知到了什麼地步,不可不防。
這可不是旁邊兩個修為寸步未進的傻貨。
靠著早來秘境通道三十年,當年路野妖猿身和其戰個平手,如今不知誰更勝一籌。
他與二人迎了上去,於是四人紛紛見禮。
尚天梯笑道。
「墨散人,我就知道,伱也不會甘心,一定會回來親眼看著青鸞妖皇降臨的!」
天極子拍手道。
「好,如今我們四人齊聚,再提前布下陣法,如此對付那青鸞妖皇,便又多幾分把握了!」
「墨道友,幾十年未見,風采依舊,我看你修為大進。」
「不知這麼多年你是如何過來的。」
墨如煙微微彎腰,行一禮笑道。
「無非就是四處為家,這裡強者如雲,我能打得過便打,打不過便逃,不值一提。」
「中間也有幾次險死還生,總之能活到現在也是運氣。」
「諸位道友呢?是何時來到此界的?」
尚天梯一聲嘆息,簡單說了下三人經歷。
「我等沒有墨散人好運,身上沒有替死類這等寶物。」
「從高空墜落,身受重傷,被趁人之危,囚禁幾十年,若不是藍老弟高義,說不定就死在這裡了。」
四人聚首,簡單交流下,一片唏噓。
待寒暄完畢,墨如煙一指三人所布陣法。
「三位道友,玉散人還被那老妖婆抓著呢。」
「這陣法我可以改進,讓其再多幾分威力。」
「我只有一要求,若能留玉散人一命,請諸位一定要高抬貴手。」
眾人臉上遲疑,若是只玉散人一人陷入陣中,放水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青鸞妖皇在通道中捨棄眾人也要抓著玉散人,二人多半是一起出現的。
就怕放水不成,反而將青鸞妖皇那老妖婆放出來。
尚天梯一攤手,無奈道。
「墨散人,我知你們三散人向來共進退,感情極好。」
「只是,對付青鸞妖皇,無論如何謹慎都不為過。」
「我們只能答應你,若有機會,一定會趁機救下玉兄。」
路野和天極子點頭,表示認同。
墨如煙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路野見狀出聲。
「墨散人,若是你答應,並將陣法調整,此戰你功勞第一。」
「等殺了青鸞妖皇,允許你先挑選戰利品。」
路野這直接赤裸裸以利誘惑。
墨散人只權衡幾息,玉散人和青鸞妖皇屍身她就分出孰輕孰重。
「好,如此就說定了。」
她果斷將玉散人拋在腦後。
青鸞妖皇與眾人有仇,不趁機會將其幹掉,以後都是麻煩。
大家達成默契,不過心中都清楚,若真的青鸞妖皇挾持玉散人出現在陣中,陣法發動,玉散人多半要變成玉死人的。
有墨如煙加入,這女人在高空以鏡凝光指揮,三人在下面調動大陣節點。
花了一日一夜,終於將陣法重新調好,果然如墨如煙所說,陣法威力又大了幾分。
路野估摸,這次沒有3分起碼也算個2.5。
他心中對墨如煙又多了幾分忌憚,這女人底牌也真不少呢。
墨如煙隨後又在三陣上面,多布了一層魔煞大陣。
四人花了一天操練,終於配合純熟。
另外墨如煙又囑咐三人,這些日子多去四周,捕獲妖族,都擒到這陣外,到時候她魔煞大陣有用。
於是三人分出,各施展手段,將方圓幾百里內的諸妖都抓來。
路野心中祈禱,只希望那歸抱柱別偷懶,跑得遠一些。
好在抓回來的諸妖中確實沒有歸抱柱及其手下,看來這龜王跑的比兔子還歡,路野就放心了。
幾日過後,方圓數百里內,別說妖族了,便是氣血雄壯的野獸也被抓空了。
都被下了禁制,直接成堆堆在陣法附近。
四人又操控陣盤,將陣法隱沒,然後四人便分立在東南西北四個小山頭上,打坐吐息,靜靜等待青鸞妖皇到來。
這一日。
高空中突然一處漣漪四處綻開,虛空震盪。
四處山頭上,路,墨,尚,天齊抬首,心中道一聲來了。
只見得高空一處漣漪成圈,裡面隱隱現出一五光十色通道來。
二人從其中狼狽跌出。
此時,空間之力還束縛他們,直接向地面砸落。
此二人正是青鸞妖皇和玉散人。
青鸞妖皇化作人形,正是珠翠滿頭,一襲青色宮裝,酥胸高挺的美婦。
美中不足,她當胸至腰間有一長長劍口,鮮血染紅了衣服。
另外,宮裝長裙飛飛,露出她一條獨腿來,雪白長腿至腳踝處,被利器齊刷刷砍斷,切口平整,上面劍氣環繞,皮膚藕斷絲連下,連著小巧玉足,讓人見之心生憐憫。
只是這青鸞妖皇一雙玉臂,一隻手緊緊擒著一把寶劍,正是凌雲宗震派之寶凌雲劍。
另一隻手抓著一中年美男,正是面色蒼白也遮擋不住其儒雅俊朗容貌的玉散人。
玉散人被青鸞妖皇一隻手扣在腰眼中,身不由己,封禁了法力。
地面四人看得明白,心中大震——果然,大家猜測都是正確的。
通道中幾人出來時間完全不同,相互隔了十年之久!
青鸞妖皇腰上傷,手中劍,還有被其擒拿的玉散人,分明和他們「幾十年」前被捲入通道中的狀況,一模一樣。
此刻,二人從高空中跌落,直直墜向二月山頭。
青鸞妖皇身上妖力蓬髮,幾次試圖掙脫空間之力束縛,卻發現都是枉然。
眼看大地飛速迎面撲來。
這要撞下去,起碼是重傷。
她眼睛中厲光閃過,輕嘯一聲,身體在空中陡然變化,變回妖族本體身。
同時她將手中玉散人一扔。
玉散人驟然脫困,恢復了法力自由身。
只是此刻已經晚了,山頭幾乎就在腳下。
「不!」
玉散人驚恐悲呼一聲,全力綻放法力。
他再抬頭,看著頭上陰影,突然明白,青鸞妖皇將他解除枷鎖,是要他當肉墊啊。
然而,玉散人如今醒悟已經晚了。
轟隆!
他全身綻放白色法力光芒,重重砸在二月山右山頭上。
青鸞妖皇緊隨其後,踩著其身體落地。
噗嗤!
血霧瀰漫四周方圓幾丈。
玉散人魂體俱碎,慘叫一聲,死在深坑中,化作一層塗地均勻肉醬。
這位金丹高手也未想到,自己苟活了一路,這次出來卻被青鸞妖皇當了墊腳石。
青鸞妖皇那隻傷爪咔嚓一聲響,這次整隻腿爪徹底折了,它在坑中狼狽一滾,被摔得頭昏眼花,吐血不止。
趁她恍惚間。
她手中一直緊握的凌雲劍突然沖天而起,將她爪子劃傷,就在空中調頭,狠狠向她刺下!
青鸞妖皇正欲揮爪抵擋。
冷不防身邊嗡嗡嗡幾重陣法發動。
先是幾條透明風索,上面遍布符文,瞬間將它捆了個結結實實。
頭頂雷霆萬鈞落下,左右還有巨石滾滾碾壓而來。
青鸞妖皇又驚又怒。
何人在此布陣偷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