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半年
半年後。
原黑窟坊市所在。
當初被五福妖王張嘴吐出音波毀掉的那些建築，如今已經被推平，重建，並且再次繁華起來。
之前是七魔門各占一塊向心小三角組成的環形小城，如今已變成四四方方低矮城牆包圍的鎮子。
只是新修的鎮子圍牆圈起來的面積只有原來坊市一半，見證了半年前那場大戰對坊市的影響。
鎮子外面包磚的城牆上有淡淡光芒閃爍，顯然整個新建的坊市也被防護法陣所籠罩。
四面城牆下開設城門，門洞上面有石磚陰刻著黑窟坊市四個字，連名字都未改過，只是如今城中掌權的人已經完全換了一撥。
城頭上高掛一面大旗，上面寫著正聯號三個大字。
如今，這黑窟坊市卻是兩家巴國金丹大派的地盤，正聯號便是他們的白手套。
從空中看，這城內如棋盤交錯往來道路，道路兩側是一間間店鋪。
其中這些店鋪中占地最大最豪華的是兩處。
一處是占了整條街的正聯號。
另一處則是在正聯號對面又重新開張，占地面積絲毫不遜色的春風閣。
二樓窗戶半開，那些有技術的坤修們半依欄杆，穿得極少，看著下面行走的修士們，巧笑嫣然。
路過的修士不忍看她們衣不蔽體，貧苦如此，多有修士一頭扎進那無底洞中，贊助些靈石。
除此外。
還有一繁華去處正是占了半條街的豐宴樓。
樓上宴飲，樓下擺著茶桌，天南海北的修士來此稍事休息，飲著靈茶，愜意閒聊，順帶便交換些消息。
外面街頭人頭涌動，顯然坊市生意不錯。
只是街上的行人有些違和。
有不少是古劍莊和白鶴門穿白袍的弟子，亦有兼併了僵毒門，血影派，百畜門的新鐵屍門弟子，他們穿著灰袍。
只是這灰袍上多了幾塊補子，胸口是正方紅，後背是陰陽圖似的圖案，裡面填充一半花色一半綠色。
倒是將血影派，百畜門，僵毒門的法袍顏色全包含在胸前後背兩個補子上了，看來四派融合還有很長路要走。
另外還有幾名明顯化形還不完全，帶著妖類本體一些特徵的妖族，有的耳朵毛茸茸，有的道袍下伸出毛茸茸尾巴，有的臉上有淡淡獸紋。
街道上，正派弟子，散修，魔門弟子，妖族，前後交錯行走，並無什麼衝突，和諧得很。
豐宴樓一樓。
品茶的人今日很少。
幾名修士占據一角落位置，他們身穿道袍，後面繡劍，顯然是古劍莊弟子在小聚。
他們邊品茶閒聊，眼睛邊瞟向外面街道上過往行人，當看到有鐵屍門弟子和妖族經過時，明顯面露不屑。
此時外面有十幾名小妖抬著轎子，帶著些半妖坐騎從街上路過，這些小妖腰系儲物袋，而那些半妖坐騎上還背著厚重的箱子。
轎子中帘子捲起來，一張俏臉正向外打量，那是張極美的臉蛋。
女人長得杏眼桃腮，兩隻眼睛如水波一樣蕩漾柔媚，一掃之下，像是對所有人在笑。
前面小妖聽著身後動靜，急忙跑過來，低聲說了幾句，女人咯咯嬌笑聲中，放下了帘子。
風兒吹過，豐宴樓中的茶客隱隱約約聽到了「五夫人」三個字。
有那消息靈通的茶客便大嗓門給眾人科普。
這五夫人可是五福妖王半年前新納的愛妾，據說極為得寵，一人將另外三名夫人壓得抬不起頭來，而且還是人族出身。
有謠言說這五夫人還和原來的七魔門有些淵源，不過誰也說不清是什麼來路。
角落那幾名修士中，有人聽了那茶客話語，立刻呸一聲，低聲憤憤道。
「這叫什麼事兒啊！那些吃人的牲畜們如今也能堂而皇之進入坊市了？」
「咱們黑窟坊市中居然還允許鐵屍門和五福洞開商鋪，互通有無！」
「如今，那老妖的小老婆都能進坊市閒逛了。」
「那當初打的是什麼仗啊？我大兄就白死了？」
「兩位老祖就不該對妖族如此寬容，合該帶隊直接滅了鐵屍門，殺上五福洞！」
顯然說話這人有至親死在半年前那場夜戰中，因此對妖族有濃濃的敵意。
他同夥吃了一驚，急忙道慎言。
「你瘋了？竟敢質疑老祖的決策？」
「兩位老祖是何等尊貴的人物，站得高看得遠，他們這般打算，肯定是有原因的。」
「別的不說，若不是兩位老祖決定和鐵屍門，五福洞講和，那些被俘虜的弟子能回來？」
「再說了，那一場仗怎麼能是白打？」
「咱們在黑窟山建了分舵，還立了這坊市，又打通了和妖族商貿的路線。」
「怎麼看，都是門派賺翻了！」
同桌另一名同門也勸道。
「師兄言之有理！」
「還是兩位老祖高明。」
「以前咱們在這黑窟山中並無據點。」
「如今原玄墨門，陰魂派都成了咱們山頭，中間還重立了這黑窟坊市。」
「門派地盤擴充，又招了許多散修做弟子，分明是興旺發達的表現啊。」
「師弟啊，咱們誰沒有同門死在那場夜戰中？」
「你也別恨，等將來實力強大了，咱們未必不能將門派勢力再往南擴一擴！」
古劍莊和白鶴門如今要再往南擴，那就是鐵屍門和五福洞了。
顯然，眾人眼中，如今只能說是下一場大戰前的休息時間，維持些表面和平罷了。
之前那名憤憤發言弟子也嘆口氣，說句但願如此。
不過他到底意難平，話題一轉，低聲噴起了鐵屍門掌門師傑和五福洞妖王。
這次他臉上卻是帶著詭異笑容。
「你們聽說沒？」
「鐵屍門最近倒了血霉，前些日子有墨如煙夜襲山峰，一掌打崩了山峰，那師傑掌門落了個重傷，弟子們死了近半。」
「他慫包軟蛋，連戰都不敢戰，還是苦苦求饒才撿了一條性命。」
「因此鐵屍門人心渙散，甚至有弟子頭暈想投入咱們門派，被拒後直接在坊市安了家，寧願當散修也不願回門派中了。」
「要說那鐵屍門掌門師傑現在里外不是人。」
「對妖族他是腳踩兩隻船的小人不可信，對正派他是曾經拔刀沾滿門人鮮血的死敵，下面門人弟子因為兼併了另外三派也均不服他，認為他趁火打劫！」
「便是金丹強者墨如煙也和他有仇，時不時敲打他一番。」
「想想原來七魔門多麼興盛，將黑窟山打造鐵桶一般，如今卻成了誰都能踩一腳的軟腳蝦！」
「若是那七掌門有機會後悔的話，除了成就金丹的墨如煙，恐怕其他掌門都想回到半年前。」
「誰敢提七魔門火併乾死誰！」
原來那鐵屍門掌門師傑這幾月好不容易招兵買馬，收了一批散修撐起門面，甚至還又把門派搬遷至原萬骨林地盤，好遠離五福洞控制。
又曲意奉承古劍莊和白鶴門，主動將俘虜放歸，願意和平相處。
若不是他及門人弟子手裡沾了兩派太多弟子鮮血，怕是早就跪上山門請罪了。
而且他還積極給五福洞和古劍莊牽線搭橋，最終五福妖王將妖族控制的俘虜們全都放歸。
靠著自己腳踩兩隻船的本領，他勉強保持了鐵屍門的中間地位，左右逢源。
古劍莊和白鶴門兩位金丹老祖也需要和妖族中間有個緩衝。
他們和五福妖王心照不宣，都捏著鼻子承認了鐵屍門的中間騎牆地位。
師傑剛鬆了沒一口氣，某一夜墨如煙突然上山，只一掌就毀了半個山頭。
師傑憤怒衝出洞府，等看清楚是這女殺神，連戰也未敢戰直接萎了。
據說當時場面十分難看，一派掌門跪地求饒，卑躬屈膝，痛哭流涕。
墨如煙或許也被這陣勢給弄懵了，沒想到一門之主居然如此無骨氣。
她咯咯嬌笑賞了師傑一掌，就此飄然離去，而師傑受傷後修為連築基也保不住，已經跌到了練氣大圓滿水平。
師傑重傷不能理事，再加上苦苦求饒的醜態被弟子們看了，門下多有逃散，他也顧不得管，有不少弟子就入了坊市做了散修。
最近這位師掌門在黑窟山的名聲臭不可聞，有人說鐵屍門不如改成軟骨門才更妥帖。
什麼師掌門？
明明是死掌門！
眾人嘲笑師傑一番，話題一轉，又將火力對準了那五福妖王。
「還有那五福洞，那老妖王自打納了這新夫人，南面桃花洞那桃花老祖隔三岔五攻打，又有前玄墨門掌門墨如煙上門復仇。」
「老蝙蝠應付了老桃花又應付那女魔頭，聽說這半年來舊傷加新傷，身上傷不斷。」
「以前他有兩絕招，飛若閃電，音碎山巒，是妖族中鼎鼎大名的飛天神音蝙蝠王。」
「如今據說兩隻翅膀被桃花娘娘和墨如煙先後給撕碎了。」
「最近一個月，五福妖王處處以人身露面，都說他若變成妖身，說是鼠妖成精都有人信，哈哈哈哈！」
「飛天蝙蝠沒了翅膀，還能飛得起來嗎？」
立刻有同伴湊趣說道。
「那這老蝙蝠傷成這樣了，還能應付得了新夫人？怕也是銀槍蠟桿頭，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這五夫人得寵的原因會不會是因為老蝙蝠身體虧欠，心裡發虛？」
「你說這五福妖王也是慘，家有美妾卻不得享用，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誰？」
「墨如煙恨他，那是應該的，就是奇怪那桃花娘娘同是妖族大王，為何死活和他過不去呢？」
男修士們也是人，極擅長將一嚴肅話題不正經化。
此花邊新聞一出，另外幾人哈哈大笑，嘻笑一番。
有人想起一事來，笑道。
「這事情我還略知一二！」
「你們知道前些日子歸來的石山岩石師兄嗎？」
下面一人驚道。
「石師兄？」
「是那位轉戰烏妖國三千里，最後成功歸來，被莫掌門破格收為真傳弟子的那位師兄嗎？」
「哈，你也曉得石師兄的光榮事跡，我與石師兄交好，他那裡可有不少隱秘消息！」
當下那弟子滔滔不絕講桃花娘娘和五福妖王本來之前便有摩擦，五福妖王曾經搗亂過桃花娘娘進階大事，壞了她道基，終身無望更進一步。
這還罷了，後來桃花娘娘從五福妖王那裡掠了一批俘虜，其中有名為蜀池的小妖能說會道，及時歸降。
被桃花洞外派出山去管理礦井，還管著原來手下俘虜。
誰知道這蜀池對五福妖王是忠心耿耿，堅貞不二，居然帶著他手下那些俘虜，殺了礦井兩管事及一眾妖仆，炸塌礦井，搶了庫存靈石，還立碑嘲諷桃花娘娘，極盡諷刺之事。
桃花娘娘因此怒上心頭，二打五福洞，拼著重傷，硬撕了五福妖王一條翅膀，兩家結成了死仇。
「啊呀！」有一人拍腦袋道，「蜀池？」
「我說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
「幾月前那坊市外面可貼著畫像呢。」
「半腰高鼠妖一名，五福妖王懸賞，知道消息者獎勵一千靈石，死活不論獻上五千靈石！」
「這鼠妖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前面和那石山岩關係極好的弟子搖頭。
「這還不算什麼呢，接下來是更不可思議的！」
「石師兄回來將那幾人畫像以靈識拓印到玉牌中，再由畫手畫出。」
「有那夜血戰弟子終於認出，這鼠妖及他麾下俘虜居然都是玄墨門弟子。」
「這坊市中有倖存下的老住戶散修，認識這鼠妖，真名蜀赤土，玄墨門外門弟子，賣些不值錢的陣盤，倒是有充足的一階精品符籙貨源。」
「他那手下幾個俘虜都是假的，全是他同門。」
「那一日鷹墜峰被攻破，有些幸運雜役活了下來，認出這幾人名叫路野，王虎，張存義，戚芳芳。」
「這幾人曾經結伴從鷹墜峰山上衝下，殺了咱們不少門人和西四魔門中人及妖族，害了太多性命！」
剛拍了腦袋的傢伙恍然大悟。
「我說為何這幾日咱們門派中也下了新的懸賞。」
「半身高鼠妖一，成年男子三，一普通常人，一魁梧臉惡，一長臂過襠，還有一面具女子。」
「有消息獎一千靈石，抓獲死活不論獎五千靈石，和妖王一樣的重賞！」
「嘶……這要是落在咱們兄弟手中，那可真的發了！」
「一千靈石，足夠買一份築基丹了！」
消息靈通那弟子搖頭。
「想什麼好事呢？石師兄說當初礦井暴亂他心中生疑，看那幾人出手魔氣森森，分明不是什么正路子，於是藉口和他們分開逃跑。」
「他一路歷經千辛萬苦，幾次生死徘徊，才成功逃了回來。」
「那幾人如此顯眼目標，怕是早就死在妖族手中了。」
「便是能逃出來，他們是玄墨門餘孽，也不會進這坊市找不痛快的！」
「這懸賞啊，也就是看一看圖一樂，別太當真！」
眾人感慨一番，飲幾杯茶，發幾句牢騷，閒話伴著茶水入肚，暖洋洋。
豐宴樓外面。
整牆上貼著古劍莊和白鶴門聯手通緝的要犯。
便是那四大玄墨門餘孽，畫像用的是留影符紙，上面幾人相貌身姿栩栩如生，還會轉身走動。
半身高鼠妖蜀赤土身體佝僂猥瑣，普通男子路野臉上帶著和煦微笑，看上去人畜無害。
他身後魁梧男子王虎一臉兇相，另一長臂男子張存義手腕過襠，最後一戴著面具女子戚芳芳抱劍一雙美眸殺氣騰騰。
許多修士站在這裡，圍著懸賞議論紛紛。
有好事者科普，這裡最凶的便是那普通長相，和煦笑容模樣的路野，當日裡從鷹墜峰山上下，一馬當先，使一血色旗杆，連殺西四魔門三位長老，又害了不少古白同門性命。
一聽這戰果，許多心動的修士便如同被澆了一盤冷水，再也不做這美夢了。
七魔門長老都是練氣後期修為還死在人家手中，他們更不是對手。
人群中，一身材窈窕女修，穿著連帽斗篷，臉上戴一塊薄紗，那薄紗是塊法器，將她相貌遮掩。
她在人群圍盯著路野畫像看了幾眼。
「路師兄，你也活下來了……」
女修呆了片刻，才低頭轉身就走，沿著坊市街道幾個轉彎，已到一店鋪門外。
這店鋪掛著牌匾，卻是一家專門出售打造法器的作坊。
裡面夥計見有人在門口打量，急忙迎出，卻見那女修已經轉身便走，腳步匆匆，很快遠去，空中似留下一句話語——九洪坊如今也沒了……
「浪費爺腿腳！」那夥計憤憤罵一聲，轉身回去。
女修低頭從坊市後城門出，施展遁光，看路線，卻是直奔前陰魂派遺址，如今的白鶴門分舵山腳下。
不過遁光離著山腳還有幾里便停下，只是遠遠眺望一番。
當日這陰魂派被削平了山頭，如今上面起了一片雄偉建築，金頂奢侈，彰顯白鶴門大派風範。
至於後山寒潭，前山道觀，陰魂派歷代祖師碑林，統統化為烏有，不復存在。
女修多看了幾眼，淚光瑩瑩，仇恨滿心，這才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
坊市前門，又進來幾人，扛著轎子。
這四人卻是二妖二人組合，抬著前槓的二妖尚未化形完全，保留了一些妖族特徵。
一是穿鎧甲的猿妖，臉上絡腮鬍呈金色，身高過丈，雙臂極長，頭上戴一血色圓箍。
另一小妖，尖臉瘦腮，後背明顯有雙翅縮著，將法袍頂得老高，不過他腿極長，一邁步便是半丈遠，有些頭小腿長，長得怪異。
抬著後槓的是兩個人族修士，普普通通模樣，放在人群中並不打眼。
那轎中捲簾打起，一女子好奇向外張望，不過面具遮目蒙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如水美眸，讓人幻想不已面具下是何驚人美貌。
城門有護衛檢查進入坊市散修，正準備攔下這行人。
那猿妖一摸額頭，頭上圓箍化作長棍，打在空氣中音爆連響，身上威壓綻放，竟然相當於修士練氣後期修為。
「瞎了你的狗眼，敢攔我家夫人轎子？」
那護衛是散修出身，被坊市招募，只有練氣前期修為，嚇得腿軟。
這坊市如今是正聯號為首和一些商鋪合力撐起來的，古劍莊和白鶴門並未直接出面。
因此這護衛並不是兩派弟子，而是一散修應招而來。
他哆嗦道。
「敢問妖族前輩，不知伱家夫人是何方神聖？」
「職責所在，我必須問一下啊，絕對不是故意刁難！」
猿妖冷哼一聲，似要發作，空氣中殺意如同凝如實質，雙眼一眯，金光暴漲，指向護衛。
那護衛嚇得幾乎就要癱軟倒地。
轎子中女子咳嗽一聲。
「阿猿，收斂些，這不是我們六福洞！」
「莫要讓別人說我在外面打著大王旗號惹事！」
「大王會不喜的！」
女人聲音柔美，那喚做阿猿的猿妖不甘心收了憤怒相，沖天怒發平靜下來。
他手指戳在護衛胸口上，大聲道。
「好教你知道！」
「這轎子中坐著的。」
「乃是六福洞六福妖王第六房夫人劉夫人，艷壓群芳，洞中獨寵！」
「妖王老祖的心尖尖，眼珠子！」
「你可明白？」
「還不放行？」
那護衛或許是嚇傻了，呆問道。
「我只聽過五福洞，不知道什麼六福洞啊！」
猿妖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五福大王又納了我家夫人，可不就是六福洞六福大王嗎？」
「白痴」護衛瞠目結舌，不知道怎麼回復，旁邊同伴看了急忙衝上前來，一躬到地。
「原來是六福大王六夫人啊，也是巧了，之前五夫人才剛入了城。」
「快請入城！」
「兩位夫人見了還能結伴而游呢！」
猿妖趾高氣揚，昂首和其餘幾人抬著轎子入了坊市中。
那彎腰護衛摸摸頭上冷汗，轉身一腳將之前護衛踹倒！
「瘋了你，敢攔人家六福大王夫人的轎子？」
「這些妖族蠻得很，連老祖現在也哄著不會真得罪，人家砍了你你也是白死！」
那護衛不服。
「不懂啊，不過是個六夫人，一個小妾，怎麼手下如此驕橫？」
解圍護衛恨鐵不成鋼。
「你傻啊，男人都喜歡小的！」
「當然六夫人要比五夫人更受寵啊！」
「你沒看連臉都遮著，不讓人看嗎？」
「和你搭檔，真是費心！」
坊市中，六夫人轎子緩緩在街道上行走，四個轎夫左顧右盼，眼中似是緬懷感慨。
很快眾人走到豐宴樓下，看到眾人圍著懸賞畫像議論紛紛。
四人掃了一眼，相視一笑，不以為然。
猿妖躬身對轎簾里六夫人道。
「六夫人，這豐宴樓據說很有名，菜做得不錯，不如今日就在這裡用一餐？」
「可！」
六夫人惜字如金，轎簾一掀，人款款走了出來，雖是遮面，腰段風流，行走婀娜，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目光。
一行人上樓，那蝙蝠妖還極為老練點了包間，又點了好酒好菜，都是豐宴樓中拿手的特色。
很快，五福洞——不，如今是六福洞六福妖王新納的六夫人在樓上包間用餐的消息便傳開了。
樓下角落裡，之前還吐槽鐵屍門，五福洞糗事的幾位古劍莊弟子猛咽口水，大罵暴殄天物。
那五福妖王怎麼又納了一個六夫人，能忙得過來嗎？
真是好白菜都讓老蝙蝠拱了。
包間內。
猿妖推開窗戶，臨欄眺望，輕拍窗台。
「半年逃亡，終是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