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通道麼？」

  聽完林子辰對源地的介紹，祈清墨不由陷入一陣沉思。

  她試圖從記憶中搜出任何與源地有關的信息。

  但一無所獲。

  「看來，這所謂的源地，對我而言確實是個未曾涉足過的未知之地。」

  「得找個機會進入一探究竟。」

  祈清墨心中默默想道。

  床的那邊。

  林子辰見祈清墨久久不語，遲疑了一下後重新問出之前的那個問題：

  「閣主，你這麼晚來找我們，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那倒沒有，只是單純想吸你的血了。」

  祈清墨無所顧忌地實誠道。

  林子辰一聽，頓時臉色微變，感到有點不妙。

  白天才剛吸過，現在還要來吸？

  這天人閣閣主，真是好人？

  確定不是壞的？

  林子辰心裡這麼想著，不禁有點慌了。

  他擔心祈清墨食髓知味，會像個不受控制的癮君子一樣，一不小心就把他給吸乾了。

  直接吸死在床上！

  一旁的沈清涵，心裡也同樣有這個顧慮。

  緊緊地抓著林子辰的手。

  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非常緊張。

  見兩人臉上一片異樣，祈清墨估摸著兩人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於是開口解釋道：「今晚冒然到訪，是因為我白天的時候長途跋涉了一天，氣血消耗得差不多了，需要你輸送氣血維持基本生機，所以就來找你了。」

  「本來是想敲窗的，但聽到你們聊起源地這個地方，就坐下來聽了會。」

  「如果剛剛有嚇到你們兩個，我很抱歉。」

  嗯，還挺有禮貌的。

  但不多。

  真禮貌的話，就不會夜闖別人的房間了。

  林子辰心裡吐槽幾句，問道：「閣主，你不能自己製造氣血嗎？」

  他想不明白，祈清墨這種實力深不可測的強大存在，為什麼還要依靠吸別人的血維持基本的生存。

  是她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還是說，她無法適應這個時代的生存環境，被這個時代淘汰了？

  就像以前恐龍滅絕一樣的被淘汰。

  「不能。」

  祈清墨聲音平靜道：「我的進化路徑是煉化天地靈氣，而這方世界的天地靈氣已經近乎枯竭了，失去天地靈氣的我，身體的大部分機能都停止了運轉。」

  「無法生成氣血。」

  「無法生成神識。」

  「用一點少一點，直至體內生機殆盡，身死道消。」

  「……」

  「天地靈氣？」林子辰眉毛微微一挑。

  這是他聽到的第二種特殊能量體。

  第一種是源力。

  是異人和異獸體內的源力。

  祈清墨繼續道：「在我身體能自主生成氣血之前，我都需要你給我輸血，當然，不會白讓你輸血，事後我會給予相應的補償。」

  事後給補償？

  林子辰聽著感覺自己成了牛郎，天天被祈清墨嫖。

  而所謂的補償，就是嫖資。

  一旁，沈清涵遲疑了一下，然後弱弱地開口說道：「閣主，我也是高級純血人類，要不你吸我的吧……」

  林子辰白天的時候，才剛被祈清墨吸了將近半個小時。

  她擔心林子辰這會再被祈清墨狠吸一波，身體會承受不了。

  於是才鼓起勇氣自告奮勇，要替林子辰被吸。

  然而面對她的自告奮勇，祈清墨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你的氣血質量太低了，沒法吸。」

  「……」

  沈清涵沉默了，低頭抿了抿唇，感到很不是滋味。

  又被嫌棄了。

  明明生物等級都已經進化到高級三階了，可還是被閣主嫌棄垃圾。

  真的好難受。

  祈清墨沒管她難不難受，對林子辰說道：「張嘴。」

  張嘴？

  林子辰心裡疑惑。

  但沒想太多，很快就按照祈清墨說的做，老老實實地張嘴。

  見林子辰已經張開了嘴，祈清墨抬起白皙的玉手屈指一彈，精準地將一顆紅色藥丸射進他的嘴裡。

  這顆紅色藥丸入口即化，瞬間化作絲絲縷縷的暖流，快速湧向林子辰體內的每一處筋骨血肉，加快他身體生成氣血的速度。

  紅色藥丸的效果和復血丹一樣，都是用來促進人體生成氣血的。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藥效是高級復血丹的數百上千倍。

  「來給我輸送氣血吧，不然你很快就會被源源不斷生成的氣血撐爆。」

  祈清墨不知什麼時候瞬移到床上平躺著，雙手交疊著放在小腹上，閉上她那雙宛若有星辰在環繞的美眸說道。

  林子辰穩了穩心緒，問道：「具體要怎麼輸送？」

  之前在地下室的時候，他是把手放在青銅古棺上輸送的。

  現在沒有青銅古棺，只有一個安安靜靜平躺在身旁的祈清墨，他不知道該怎麼操作。

  祈清墨淡淡道：「用掌心貼著我心臟的位置，然後氣血外放即可。」

  心臟的位置……

  那不就是胸的位置嗎？

  林子辰看向祈清墨那對圓潤飽滿的酥胸，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伸手貼上去氣血外放。

  但只是猶豫了一下，他很快就把手貼了上去，念頭一動開始氣血外放。

  體內的氣血越來越充盈了，再不趕緊把氣血釋放出來，他擔心自己的身體會被撐爆。

  輸送氣血的時候，因為手是一直貼在祈清墨的胸口上，他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那裡傳來的柔軟，心不禁有些亂。

  為了不讓自己心亂到出現不該出現的生理反應，他只好開口說話轉移注意力，對一旁躺著的祈清墨問道：

  「閣主，你剛剛說你的進化路徑是煉化天地靈氣，但你又開創了血淬術，這是不是說明你是雙修兩條進化路？」

  「對，仙武雙修。」

  祈清墨面容平靜道。

  她跟林子辰不一樣，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胸口被男人用手貼著，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活了無盡歲月的她，早已看破了紅塵，不會被世間的七情六慾束縛。

  區區一副皮囊，就算一絲不掛被人看完，她也內心毫無波動。

  現如今能讓她產生情緒波動的事，唯有自己在進化一路上更進一步。

  「仙武雙修？」

  林子辰還是第一次在現實里聽到這四個字，以前只在小說里看到過。

  祈清墨簡單解釋道：「嗯，仙武雙修。」

  「仙指的是煉化天地靈氣一道。」

  「武指的是煉體一道。」

  「我所開創的血淬術，就是屬於煉體一道的一門功法。」

  「……」

  聽完祈清墨的這番解釋，林子辰不由微微皺起眉頭，心裡忽然有點難受起來。

  仙武仙武，仙在前，武在後。

  這一看就知道，仙＞武。

  一想到自己辛苦修煉的血淬術，是比「仙」要低級的「武」，林子辰頓時就不想走什麼純血人類一道了，一下動力全無。

  祈清墨見他皺眉，猜到他心裡在想著什麼，聲音平淡道：「仙武這兩條進化路沒有高低之分，只有方向之分。」

  「仙注重的是法。」

  「武注重的是體。」

  「雖然方向不同，但這兩條進化路最終的進化盡頭是一致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進化的過程中各有所長，各有所缺。」

  「要走哪一條進化路，就看自身適合哪一條。」

  「但對於絕大部分生靈而言，走煉化靈氣這條進化路，要遠比走煉體這條進化路容易得多。」

  「因此，在我所處的那個時代，大部分強者都走的是煉化靈氣這條進化路。」

  「……」

  聽祈清墨這麼一說，林子辰心裡不由生出一個疑問：「閣主，既然最終的進化盡頭是一致的，那不應該是專注於走其中一條進化路才對嗎，為什麼要雙修分散精力？」

  祈清墨：「你說得對，雙修確實會分散自己的精力，得不償失。」

  林子辰：「那為什麼……」

  祈清墨：「因為那個時候天地靈氣越來越稀薄了。」

  「當年走煉化天地靈氣這條進化路的進化者，後面不得不改修煉體這條進化路，被迫仙武雙修。」

  「否則，就會在即將到來的末法時代中身死道消。」

  說完，祈清墨嘆道：「而我，就是被迫仙武雙修的其中一位進化者。」

  居然還有這一辛秘……

  林子辰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同時，心裡也想明白很多問題。

  一、祈清墨開創血淬術，恐怕不是關心被強者欺壓的凡人，而是為自己謀出路，遺蹟里的記載是錯的。

  二、柳傳武之前提到的那個眾神時代，多半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眾神時代，應該指的就是祈清墨所處的那個時代。

  而那個時代的仙神，之所以到了今天都銷聲匿跡，淹沒在時光長河中，估摸著就是因為地球進入了末法時代，靈氣枯竭，他們無法生存下去。

  然後要麼就跟祈清墨一樣自我封印苟活，要麼就是直接身死道消。

  不對！

  靈氣枯竭影響的是走煉化靈氣這條進化路的強者，那些走煉體這條進化路的強者都跑哪去了？

  怎麼地球被源地那邊的生靈進攻這麼多次，都不見這些煉體強者出來抵擋？

  林子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對祈清墨問道：「閣主，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地球上應該還存在很多煉體強者才對，可現實卻是一個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祈清墨解釋：「因為靈氣枯竭，影響的不只有走煉化靈氣一道的生靈，而是影響生活在靈氣時代的所有生靈。」

  「這也是為什麼，我從青銅古棺中復甦後，還要依靠你輸送氣血才能存活下去。」

  「生活在靈氣時代里的生靈，即便走的是煉體這條進化路，在沒有靈氣的末法時代里也無法生存。」

  「……」

  林子辰聽完沉思片刻，最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也就是說，末法時代到來，你所處的那個時代的生靈全都必死無疑？」

  祈清墨：「如果不能像我這樣自我封印苟活的話，那確實是必死無疑。」

  林子辰：「也就是說，現在地球的遺蹟里，可能還有很多在自我封印著的靈氣時代強者？」

  祈清墨否定：「並不是，能像我這樣自我封印多年而不腐朽的強者，終究還是極少數的。」

  說著，她接著又道：「我說的這番話並非是自誇。」

  「即便是在那個仙神遍地的靈氣時代里，我也是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能像我這樣自我封印苟活，苟活到地球出現新生命的靈氣時代強者，大概是不到兩手之數。」

  「……」

  對於祈清墨的這番話，林子辰是相信的。

  如果像祈清墨這樣的靈氣時代強者很多，那現在就不會只有一個祈清墨復甦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

  林子辰一邊給祈清墨輸血，一邊有的沒的問她關於靈氣時代的問題。

  無論問的什麼問題，祈清墨都耐心地給林子辰一一解答。

  畢竟現在正吸著林子辰的血，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肯定不能表現得不耐煩。

  在兩人一問一答著的時候，坐在床上的沈清涵，全程都是一言不發，就只負責聽，看著特別的乖巧。

  不知不覺間。

  時間已是過去了六個小時。

  窗外的天色，漸漸從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變得有些蒙蒙亮了起來。

  而房間裡的三人，還誰都沒有睡。

  六個小時前是怎麼樣的，現在還是怎麼樣。

  林子辰還在一邊給祈清墨輸血，一邊不停地問她問題。

  祈清墨還在一邊吸血，一邊耐心地給林子辰解答。

  唯有原本坐在一旁的沈清涵，變得沒那麼拘謹了，轉而慵懶地躺在床上。

  「可以了，停下吧，你體內的氣血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先停下來休息一個白天，等到晚上的時候再繼續。」

  祈清墨把林子辰的手拿開，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

  她跟林子辰說好了，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她要在這裡暫住下來。

  期間一天要吸血兩次，每次吸六個小時。

  要儘可能地在體內積攢氣血，為接下來進入源地做準備。

  「這是你在接下來一段日子裡每天給我輸血的補償，拿去吧。」

  祈清墨憑空變出一個裝有十幾顆藥丸的琉璃瓶，隨手一拋丟給了林子辰。

  林子辰接住拋來的琉璃瓶，看了一眼裡邊的藥丸，發現正是自己昨晚吃的那種紅色藥丸。

  祈清墨：「這是浴血丹，吃下後能快速恢復氣血，在衝擊心竅和軀竅，或與敵人殊死一搏的時候用得上。」

  「感謝閣主賞賜。」

  「不用謝，這不是恩賜，這是對你給我輸血的補償。」

  說完，祈清墨念頭一動憑空變出那副青銅古棺放到床邊，要躺進去休眠。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

  除了早晚要吸林子辰血的那兩個時間段外，剩下的時間，她都會躺在青銅古棺里休眠，最大限度減少自己體內氣血的損耗，為進入源地做足準備。

  「對了閣主，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在祈清墨移開棺材蓋板的時候，林子辰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沒問，當即出聲說道。

  祈清墨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床上的林子辰，淡淡道：「什麼問題？」

  林子辰把之前記錄下來的那些神秘符文，也就是當初在沿海森林裡縈繞在沈清涵周身的那些水珠符文，拿出來給祈清墨看，問道：「閣主，你認不認識這些符文？」

  祈清墨看了一眼，搖頭道：「不認識。」

  嗯？不認識？

  林子辰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祈清墨活了這麼久，肯定見多識廣，認識這些符文。

  結果居然不認識。

  那天縈繞在沈清涵周身的那些水珠神秘符文，到底是什麼來頭？

  祈清墨問道：「這些符文你在哪裡看到的？」

  「在某處遺蹟里看到的。」林子辰隨便編了個理由說道。

  祈清墨聽後陷入了一陣沉思。

  片刻後，她開口說道：「這些符文我確實不認識，但我曾在我所處的那個靈氣時代里的一些古老遺蹟中，看到有和這些符文有著幾分相似的文字。」

  靈氣時代里的古老遺蹟？

  聽到這幾個字，林子辰感到很是意外。

  祈清墨所處的那個靈氣時代，距今已經足夠久遠了。

  這靈氣時代里的古老遺蹟，這得多古老？

  套娃了這是。

  想著，林子辰問道：「閣主，你說的那個古老遺蹟中的文字，具體是什麼情況？」

  祈清墨回想了一下，說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不太清楚，那些文字是我在一處海底遺蹟里的壁畫上看到的，我看不懂那些文字所代表的含義。」

  海底遺蹟？

  壁畫？

  聽到祈清墨話里的這兩個信息點。

  林子辰不由想起柳傳武之前給他看的那個海底遺蹟錄像，以及那條從海底遺蹟里拿回來的珍珠貝殼手鍊。

  「閣主，你先別休眠，我去一趟研究所拿個東西給你看，是關於海底遺蹟的錄像。」

  丟下這麼一句話，林子辰當即下床穿鞋往窗邊走去，直接跳窗而出往研究所所在的方向趕去。

  沈清涵見狀，連忙下床穿鞋跟著跳窗追了出去喊道：「林子，等一下，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祈清墨瞬移到窗邊停下，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也是好奇。

  海底遺蹟錄像？

  是和當初進入的那個海底遺蹟差不多的遺蹟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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