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
林游十分吃驚。
上個月中旬，他才把碳基晶片的奠基技術交給賀朋。
儘管那是成體系的技術，相對來說已經很完善，出現突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僅僅一個多月……
還是有些快的離譜了！
「是的，已經成功了。」賀朋的語氣確信無疑。
林游也顧不上別的安排了，二話不說喊上岳彭舉出發，跟賀朋匯合，又由賀朋帶著前往晶片研發基地。
對林游，自然不需要任何保密措施。
反倒是岳彭舉這個倒霉蛋，在進入基地之前，先被拉到一邊簽了厚厚一沓的保密協議，回來的時候臉都是綠的。
這基地從外面看，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看出來是一個研發晶片的地方，大門口連個牌子都沒有。
「事急從權，這地方是臨時騰出來的，好在空間夠大，安全性也足夠，就把研發基地放這裡了。」
林游點了點頭，並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他既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又不在這裡幹活兒，閉嘴聽著就好。
換了基地內的車子後，林游眼睜睜看著車子繞過前面一座座平平無奇的寫字樓，拐進了停車場入口。
但下面根本不是停車場。
——這才是真正的研究基地入口！
接下來又是一扇扇門和驗證……
搞得林游都開始反思了：自己的意識晶片生產環境，是不是太隨意了？
明明意識晶片比現在這座基地里生產的晶片高端了太多，但安全措施也落後太多了！
要不回去之後，再加幾層保密措施？
林游的這種心情，在看到晶片研發基地的產品後，更是抵達了頂峰——
「你剛才說，這玩意兒的製程是多少？」林游看著手裡「碩大」的晶片，高聲問道。
「130nm。」賀朋確認，「重大突破啊！」
「？？？」林游十分懵逼，「130nm……我知道石墨烯晶片從無到有的突破很重要，但是這玩意兒……真的有用嗎？」
賀朋臉上喜色不減：「你給的資料非常紮實，130nm只是一次實踐嘗試，新一代79nm的石墨烯晶片，也已經在準備中，順利的話，下周就能見到成品！」
「79nm……能用來幹嘛？做計算器嗎？」林游還是有點懵圈，「就算做計算器，成本也比傳統的矽基晶片要高很多吧？」
賀朋大手一揮：「成本不是問題。」
「要是按照正常的研發邏輯，需要投入的成本會非常驚人，一有成品就要儘快投入使用，多半需要通過政府採購來消化。」
「但是現在不需要了！」
「你給出的資料實在太完善了，我們直接跳過了最艱難的『摸黑試錯』階段，研發成本大大降低，再加上[專注頭環]的加速效果，成本已經完全可以承受。」
「接下來，一直到遇到瓶頸為止，這個基地都會無視應用和成本問題，不停衝擊更尖端的石墨烯晶片製作工藝！」
林游：「哦。」
賀朋很激動，他們什麼時候打過這麼富裕的仗啊？
但是林游很淡定。
除了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為了幾千塊吃了波軟飯外，他就沒再為錢的事為難過，自然體會不到賀朋的感受。
這反應把賀朋和另外三位教授整的有些無語。
但隨即他們就想到：林游確實跟他們不一樣。
這哥們的錢多到花不完不說，真想申請科研經費，也能輕易拿到近乎無上限的資金……
想到這裡，幾個本質上都是搞科研的人，一時間嫉妒的想死。
過了好一會兒，賀朋才調整過來心態，帶著林遊走到一邊，小聲問道：「你之前說，冬眠技術的普及，需要石墨烯晶片先實現突破，現在雖然只是突破的第一步，但你至少能說一下，需要到什麼程度才夠用吧？」
哦，這回事兒啊。
林游明白了。
「現在還不清楚石墨烯晶片隨著製程的提升，算力提升幅度的精確數值，但是根據我之前的估算，大概要14nm左右。」
「14nm……」賀朋低聲重複了一遍。
林游看不得朋友糾結，嘆了口氣說：「怎麼，你們又有不冬眠不行的人了？」
「幾位年紀很大的功勳院士。」賀朋一點也不賣關子。
「？」林游看了看他，「我說過吧，冬眠只能用於凍結絕症，寄望於未來，對壽終正寢的人，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賀朋沉默著低下頭，避開了林游的視線，好一會兒才說：「至少極大降低了身體運轉的消耗。能多活一些日子，總是好的。」
林游舉棋不定，他一直沒有明說的一大原因，就是不想讓[意識晶片]成為權貴謀求永生，甚至永恆統治的武器。
冬眠雖不至於，但強行延壽，本就是個危險的苗頭。
現在還是院士、學者，未來呢？
他不得不謹慎。
不過不等他開口，賀朋就從包里取出一個檔案袋打開，從裡面掏出了一迭檔案遞給林游。
那是一迭直到主人過世，都未必會解密的絕密文件，涉及到大夏由衰弱走向強大的一系列重要武器的誕生和發展。
林游耐心地翻動檔案，看著那一個個默默無聞的名字，和他們輝煌耀眼的功績。
——沒有核武器那麼驚人，但同樣不可或缺，並在各自的領域中發揮過極其重要的作用。
賀朋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林游翻看檔案。
二十分鐘後，林游合上檔案，問出了一句賀朋意料之外的話：「類似的人，應該還有很多吧？」
「什麼？」賀朋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大夏當初從那麼衰弱的局面下一路走出來，做出貢獻的肯定不止有學者，應該還有很多別的人吧？」
「當然！」賀朋十分確定。
「年紀大的也很多？」
「超過90歲的都有上千，至少！」他這麼確定，是因為光登記在冊的功勳老兵，就超過這個數字了，百歲老兵都為數不少！
其他領域他可能不了解的，一定也不會少！
老兵們無病也無災，唯一的問題，就是年紀太大了。
只是按照林游的說法，冬眠技術對壽命走到盡頭的人，只能延緩很有限的生命。
而對這些老兵們來說，壽終正寢並不是什麼值得畏懼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未竟之事需要完成，所以沒有人提出讓他們離開家鄉來到夏京冬眠，爭取那可能並不會太久的天壽。
為這些院士爭取，是因為他們隱姓埋名，遠離家鄉，消耗大半生在科研上，大夏虧欠他們太多，所以想要儘可能給與補償。
而且他們也確實有未竟之事——他們中很多人，即使如此高齡，仍然在堅持工作。
延長他們的壽命，確實也有額外價值。
林游沒有立刻接話，但心裡其實已經傾向於同意了，不僅同意，還想把這些人全部留下來。
甚至產生了讓他們「轉世」到虛擬世界，再活一世的想法！
這些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大夏最最精華的一部分人。
未來還會不會再有，都要打一個問號——實際上，很可能是錯過就不會再有，去世一個就少一個。
如果他真的打算構建一個「第二世界」、「死後天堂」、「電子冥府」，那麼，第一批居民，恐怕不會有比他們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