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製完節目,算是慶功,也算是找個談話的地點,趙平野三人找了一家安靜的小餐廳。
邊吃著,趙平野看向宋青瓷道:「想好下一首歌唱什麼了嗎?」
宋青瓷搖搖頭,「還沒想好,但是周元傑導師給了我一些曲目,讓我從裡面挑選幾首。」
趙平野微微抬頭,宋青瓷很快就將自己的手裡從包里掏了出來,點開一張照片遞給趙平野。
趙平野接過來看了一眼,照片上一頁白紙上寫了八九首歌名。
有些歌曲他並不熟悉,但根據自己熟悉的三四首歌也足以窺一貌而知全身。
果不其然,周元傑給宋青瓷挑的這些歌都是相當突出其嗓音特點的。
並不是說這些歌不好,當初剛開始參賽的時候趙平野也為宋青瓷挑的是同樣類型的歌,以便她能夠很快被人記住。
但如果唱的所有歌都全靠自己的音色的話,很容易被人打上一個「唱功不好」的標籤。
因此,現在應該讓宋青瓷去唱一些難度較大,技巧性強的歌曲,這也是鍛鍊自己唱功的一個機會。
接過趙平野遞過來的自己的手機,宋青瓷問道:「老闆,你覺得我唱哪一首歌好?」
趙平野道:「換一首別的吧。」
「別的?」
「就唱《愛而不得》吧。」
「《愛而不得》?」正埋頭吃飯的蔣南雪抬起頭來,「幹嘛唱這首歌?這首歌講究的是嗓音和氣息的快速變幻,跟歌手的嗓音可沒有多大的關係。」
「不是說沒有關係,只是關係不大而已。」趙平野道:「為歌手選歌當然要挑選適合歌手的,而這首歌因為跟音色沒有多大關係,所以它適合大部分的歌手。」
「不是,我們有嗓音的優勢幹嘛不利用呢?穩穩的晉級局幹嘛非得弄出這麼多的波折?」
趙平野道:「那是因為我們不是為了晉級而晉級,而是為了未來而晉級。」
蔣南雪嘀咕了一句神神叨叨,沒多說了。
趙平野看向宋青瓷,「這首歌唱得來嗎?」
宋青瓷點點頭,「以前唱過,感覺還行。」
「那這一周就練這首歌吧,嗯……你們現在學員的練習應該開始分開了吧?」
「對,就是從這一周開始。我們每個人自己去私底下準備自己的歌,但是節目組會給我們每個人都提供一個小型的練歌房,平常自己也可以使用舞台彩排。」
「那好,倒是省了我租錄音棚的錢。對了,外人可以進去吧?」
「節目組的人說可以的,但是不能打擾其他人。」
「那我們明天一起過去。」
…………
「你要唱《愛而不得》?」
周元傑很是驚訝地看著宋青瓷。
宋青瓷點點頭。
周元傑提醒道:「你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你的音色,論起唱功來,其實其他人比你差不了多少。你選擇這首歌就相當於放棄了自己的優勢,然後跟其他人站在了同一水平線上比拼。而且這首歌難度很高,稍微有一點沒注意就容易崩盤。」
宋青瓷按照趙平野給的說法道:「我想挑戰一下自己。」
「你有這份挑戰心很好,不過……」周元傑想到什麼,話鋒一轉道:「也對,不突破自己的舒適圈就永遠不知道自己差在哪裡。可以,你就選這首歌吧,我期待你下周的表現。」
「謝謝周導。」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也只能給你一點建議,路還是要你自己走的。」
從周元傑這裡走出來,宋青瓷來到專屬於自己的小型練歌房內。
《中國好歌聲》如今熱度極高,盈利不少,因此節目組給每個學員提供的練歌房還是比較好的,並沒有因為學員多而粗製濫造。
蔣南雪摸著這些音響設備,嘖嘖嘆道:「節目組可真是出了血的,竟然直接弄了一層樓,將各個房間都改造成了錄音房。真有錢!」
末了蔣南雪又道:「不過這些錄音設備這麼好,怎麼來這裡練歌的選手不多呢?」
「有不少人在外面租了錄音棚來練習。」宋青瓷答道。
「也是,大家都是對手,要是自己唱的歌被別人知道了的話就等於失去了先機。」說著蔣南雪轉頭看向趙平野,「你怎麼就不給我們自己租一個錄音棚?又不是沒錢。」
趙平野回道:「有現成的何必要花錢呢?再說了,就算被人偷聽到了又怎麼樣?他難道還能禁了這首歌不成?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實力,你實力夠強,別人也拿你無可奈何。行了,青瓷,先唱一遍聽聽看。」
蔣南雪很快放出伴奏,宋青瓷拿著麥克風剛開口還沒唱兩句,趙平野就打斷道:「等等等等,不要將自己的嗓音壓著,將你的嗓音放出來。」
蔣南雪不滿道:「不是你自己非要選這首與音色沒關係的歌嗎?現在你又要讓青瓷將嗓音放出來,這不存粹是扯犢子?」
趙平野道:「我可沒說讓她學原唱的唱法。還有,每首歌演唱出來的效果都跟歌手的音色有關係,只是這首歌更需要的是唱歌的技巧而已。」
說完趙平野看向宋青瓷,「找到你自己的舒適點,萬不可學原唱的唱法,用你自己的演唱方式將這首歌唱出來。」
宋青瓷嗯了一聲,想了想,嘗試性開口唱了一句之後衝著趙平野道:「是這樣嗎?」
「差不多,但是還是要再放開一點,將嗓子再打開一點。」
宋青瓷又試探性唱了一句,趙平野打斷道:「這下就顯得有些刻意了,再找感覺。」
這麼一連五六次下來,宋青瓷還是沒有找到感覺,而蔣南雪很不耐煩道:「這首歌本來就是這麼唱的,你非要讓她找感覺,這怎麼找?這就相當於逼著一隻公雞生鴨蛋,它能生出來嗎?」
趙平野道:「不是這樣的道理,你們還是搞錯了一點。我選這首歌不是讓你放棄自己的嗓音,這是優勢我們當然得利用。但也不是讓你用這首不突出嗓音的歌來突出自己的嗓音,這也當然是不可取的。你得在其中找到一個平衡點。」
蔣南雪捂著額頭,「我暈了,能不能講得直白一點?」
「直白一點就是,嗓音可以是錦上添花,但絕不能是雪中送炭。」
宋青瓷聽著這句話愣了愣,她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唱了一句。
這一句她只專注於如何唱好這一句詞,然後在末尾的轉音之際打開喉嚨將自己的嗓音放了出來,如一隻鳳凰高高上挑的漂亮尾羽。
趙平野道,「對,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