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小惡魔，你似乎還不理解人類的恐怖呢
沉默！
隨著自己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對方輕而易舉說了出來，安茲內心之中就亂成了一團。
不管是穿越後那種面對本地土著莫名的優越感，還是對於自身和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實力的自信，此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對於眼前這個陌生人的恐懼。
因為他發現對方知道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換成是正常人，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會徹底摧毀一個人的自信與心理防線。
但他卻是一個亡靈，所以無論遭受怎樣的打擊都不會像正常人那樣精神和心裡完全崩潰，
看著老骨頭那詭異的反應，艾倫嘴角微微上翹浮現出玩味的表情，隨手拿起一份這段時間收集和整理出來的資料扔到對方面前：「給，看看吧。我想你現在一定很想要知道關於這個世界的大概局勢，以及關於Yggdrasil這款遊戲玩家穿越的事情。等你看完之後，我們再來談談陣營與立場的問題。」
「謝……謝謝！」
安茲趕忙接過來以極快的速度翻閱。
結果越看，他就越感到震撼。
短短几分鐘的功夫，至少觸發了十幾次亡靈的強制冷靜。
六大神！
八欲王！
十三英雄！
從六百年前的第一批開始，平均每隔一百年就會有一批攜帶公會一起降臨的玩家。
他們有的團結一致，帶領這個世界飽受欺凌、壓迫和奴役的人類走出黑暗，建立了強盛的文明和國家。
有的為了權利、欲望和財富為所欲為，不僅殺死了大量這個世界原本的統治者——龍族，而且使用世界道具永久性改變整個世界魔法規則，但最後卻因為內鬥而分崩離析。
還有的則像在遊戲裡普通玩家那樣，主動選擇成為一名冒險者，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擊敗因為失去玩家控制而暴走的百級NPC，最終被當做英雄一樣傳頌至今。
最重要的是，玩家並非是無敵的。
他們也會被更強大的力量殺死！
因為真龍王們掌握著一種比超位魔法還要恐怖的力量——始源魔法！
這種魔法不僅能夠匹敵遊戲中最強的世界道具二十，而且還具有某些特性，比如說被殺死後無法被任何道具、魔法復活。
足足過了十分鐘，安茲這才勉強消化完這些爆炸性的消息，緩緩抬起頭苦笑著感嘆道：「原來如此！真想不到這個世界竟然隱藏著如此多的秘密。我並不是第一批穿越過來的玩家，可能也不是最後一批。不過艾倫先生，您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為何會有那麼多的玩家穿越過來？還有，從實力上來看，這些連帶公會一起穿越過來玩家應該都是跟我一樣，在遊戲關服等到了最後。但為什麼會被分配在長達數百年的時間線上？」
「抱歉，這些我暫時還沒有調查清楚。不過根據傳聞，極有可能是傳說中龍帝搞的鬼，也就是評議國那位白金龍王的父親。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叫做慈母的組織。總之，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隻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手在操控一切。」艾倫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龍帝？慈母組織？」安茲摸著下巴重複了一邊這兩個關鍵的名字。
由於他原本就是十分謹慎的那種性格，所以對於這種能夠對自己和大墳墓造成威脅的本土勢力充滿了警惕。
不過很快，他又抬起頭小心翼翼的試探：「那麼艾倫先生你呢？我注意到在剛才的情報中，您似乎並沒有提到自己。而且你賜予那些本地土著居民的職業、武器、裝備都跟Yggdrasil截然不同。」
「我？我跟你們這些沒什麼選擇被迫降臨的玩家不同，我是主動選擇來到這裡的。」艾倫意味深長的說道。
「主動？」
安茲聽到這個詞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
艾倫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確切的說，我來到這個世界主要就是為了你，以及你身後那些問題守護者。告訴我，作為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統治者，你覺得自己有能力約束這些被設定成極度邪惡的怪物嗎？或者再換個說法，你認為自己的人性在這具亡靈身軀內還能保持多久？」
「你的意思是，我和納薩力克的守護者、NPC最終都會變成像八欲王那樣為所欲為的傢伙？」安茲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不！比那更嚴重。你會變成這個世界所有生靈的敵人，會面不改色下令屠殺成百上千，乃至幾百萬、上千萬的活人，最終變成只知道靠暴力、殺戮和恐懼來統治世界的暴君。千萬不要覺得這是危言聳聽，因為你身邊的雅兒貝德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著，艾倫轉過身注視著幾步之外穿著黑色鎧甲的魅魔。
「低賤的人類！你想要對偉大無上的至尊做什麼？」雅兒貝德厲聲質問道。
「低賤的人類？小惡魔，你似乎還不理解人類的恐怖呢。沒關係，你馬上就會明白了。」
話音剛落！
艾倫抬起手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
屏障果實能力發動！
還沒等雅兒貝德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道半透明的隔膜就從頭到腳將其包裹起來，然後不斷向內部進行擠壓。
咔嚓！
咔嚓！
咔嚓！
即便是神級的鎧甲和世界級道具——地獄深淵也無法阻擋這種不講道理的屏障。
打不破！
撕不碎！
發動傳送能力，結果被某種奇怪的能量干擾最終失敗！
雅兒貝德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一點擠壓變形。
先是肩膀，然後是臀部和胯骨，最後整個脊椎斷裂……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四濺的血漿和骨頭碎裂發出的清脆響聲，她終於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艾倫先生！快停下！您這是在做什麼？」安茲驚恐的站起來試圖拯救自家的守護者總管。
可還沒等他靠近，艾倫就轉過身用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語氣警告道：「站在那裡別動！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會視作這是開戰的信號。從此之後，我和獵人協會將與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不死不休。」
瞬間！
安茲停止了一切動作。
因為他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畢竟在穿越之前，他只是一個被資本壓榨的底層社畜，哪裡見過這種鋪天蓋地的殺氣與恐怖壓迫感。
更何況，艾倫所使用的力量也不是來自Yggdrasil這款遊戲，他壓根一點也不了解，更不可知道該如何防禦和抵擋。
就在老骨頭被震懾住的短短几秒鐘時間裡，雅兒貝德徹底被屏障壓縮成了一團混雜則金屬、骨頭和碎肉的球體，既噁心又醜陋，根本看不出平日裡那美麗誘人的樣子。
但有趣的是，地獄深淵這件世界道具卻並沒有被摧毀，僅僅是在屏障壓力下變彎曲成了極為驚人的弧度。
「哼！就這種程度？是什麼給了你人類弱小的錯覺？又是什麼給了你挑釁我的勇氣？記住！介於這是第一次，所以我先給你一個警告。要是還有下一次，又或是發現你們做出殺戮奴役人類的事情，那就不僅僅是死亡那麼簡單了。我會把你的靈魂抽出來，然後進行一些有趣的改造。相信我，你不會喜歡的。滾吧！將我的話原封不動帶給納薩力克所有的守護者，尤其是迪米烏哥斯。」
說完這番充滿威脅的話，艾倫直接釋放了雅兒貝德的靈魂，把這坨散發著刺鼻血腥味的肉球丟進連接著下水道的垃圾桶。
至於那根黑色的短杖地獄深淵則被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再次把目光投向老骨頭：「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關於你的陣營和立場了。告訴我，你是準備像數百年前的六大神和我一樣，堅定的站在人類這一邊，對那些問題守護者進行嚴格的約束呢，還是選擇另外一條相反的路？」
「我需要時間考慮！」安茲下意識攥緊拳頭回應道。
儘管親眼目睹雅兒貝德被虐殺的全過程，讓他現在的心情十分憤怒，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確切地說是不敢表現出來。
連號稱擁有最強防禦力的守護者都無法抵擋那種可怕的能力，他自然也不可能抵擋得住。
所以如果立刻翻臉，倒霉的絕對是自己。
再加常年底層社畜的生活早已磨平了稜角，以及島國特有媚強欺弱的民族特性，老骨頭最終選擇了隱忍。
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他暫時還沒想好，準備回去跟守護者們商量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慢慢考慮吧。不過有一點請注意，要是我發現你手下那些怪物做出了任何傷害人類的舉動，哪怕只是一個人，那麼我都會親自上門去討個說法。好好想清楚你今後是要做一個人，還是要做一個名副其實的不死生物。」
說罷，艾倫撤銷對於空間傳送類魔法的干擾，抬起胳膊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麼，再見了，艾倫先生。」安茲略微欠了欠身，抬起手打開一道傳送門。
在跨過去的剎那，他還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那柄擺放在桌子上的世界道具——地獄深淵，明顯是想要拿回來。
但猶豫再三之後，還是無奈的放棄了。
【就當是獲取情報支付的報酬吧……】
老骨頭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隨後一頭鑽進傳送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位不死者之王前腳剛離開，櫻後腳從門外走進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問：「你就這樣把他放走了？」
「不然呢？在這裡殺掉他嗎？」艾倫笑著反問道。「不教而誅這種事情，我可不會去做。而且我不覺得他這種人有能力駕馭住那些邪惡、殘忍、暴虐的怪物。看著吧，用不了多久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就會從內部自爆。畢竟越是高等級的遊戲NPC，在穿越過來之後擁有的自主性就越高。那種被遊戲系統束縛的忠誠根本維持不了多久。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細微的裂痕都會不斷擴大，這一點六大神、八欲王、十三英雄的公會都已經展示過了。」
「是啊！這些穿越過來的玩家都太依賴遊戲所賦予他們的力量了，根本不懂得只有打破固有束縛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櫻語氣中帶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輕蔑。
雖然她在年幼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法師職業，但卻從未過度依賴，反倒是將整個職業融入到自己獨創的新體系中。
現在基本已經放棄遊戲中原有的技能，而是通過掌控寒冰之力進行戰鬥。
取長補短，永遠不過分依賴某種單一的力量，這就是少女從艾倫身上學到的東西。
「呵呵，別太刻薄。你要知道Yggdrasil這款遊戲的玩家，都生活在一百多年之後的地球。在那個時代，大部分人都只是資本的奴隸，根本沒機會接受高等教育。就拿剛才那個傢伙來說，他只有小學文憑。對於這樣每天都在掙扎活下去的失敗者，你又能苛責他什麼呢？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墮落的更快一些，徹底變成一個冷酷、黑暗、不擇手段的不死者暴君。這樣一來，這場遊戲才會變得有意思呀。」
艾倫抿起嘴角露出了及其惡劣的笑容。
毫無疑問！
他之前當面暴力NTR雅兒貝德，其實就是故意借題發揮，要逼迫對方進行一次全職獵人世界的艱難二選一。
從反應來看，老骨頭無疑選擇了跟原劇情中一樣與人類為敵的道路。
因為對於這傢伙來說，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就是自己悲劇人生中的全部意義。
如果選擇站在人類一邊，就意味著要跟那些朝夕陪伴自己的守護者決裂，這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的。
「也就是說，他會成為我們的敵人，對吧？」櫻捋了捋耳邊垂下來的淡紫色長髮。
「敵人？不！他所扮演的角色跟冬木市大聖杯里那個世間全部之惡差不多。要知道人類這種生物，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外部敵人，很快就會陷入無休止的內鬥。」說到這，艾倫突然把話鋒一轉。「對了，你去南方大沙漠中間調查那座疑似八欲王公會的天空城市——艾琉恩提優，結果怎麼樣？裡邊真的還有三十位守護者嗎？」
「嗯！我不僅見到了那三十名守護者，而且還拿到了你最想要的東西。」
說著，櫻從隨身腰包里掏出一本造型十分奇特的古書。
從封面那奇特的花紋與鱗片不難看出，這本書是用最頂級的龍皮製作而成，散發著某種足以影響周圍空間內魔法能量的規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