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蘭恩：深呼吸，心態穩住
寒冰巨人對蘭恩拜服，像是臣子向著君王覲見，又像信徒朝著至高禱告。
但是無論如何，眾人知道——史凱利格的寒冰巨人今後不再會是史凱利格人的問題了。
剛剛悠悠轉醒哈羅德眼神恍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有人跟他說伊斯特為了救他而斬殺了寒冰巨人，他或許都會質疑幾下，更何況是現在寒冰巨人對著蘭恩拜服的場景？
伊斯特揮揮手讓身旁的侍衛們收起武器，哪怕是他都要狠狠地深呼吸幾下才能夠平復此刻的心情。
辛特拉的侍從們和士兵表達自己心中尊敬和情緒的方法最為直接，他們直接朝著蘭尼斯特公爵一起拜服下來，好像要跟寒冰巨人比試一下對誓主的忠誠度。
獵魔人們、德魯伊、女術士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他們的心情也是各種洶湧澎湃，難以言表。
「咕嚕嚕——」
就在此時，在寒冰巨人剛剛被火焰灼燒得破破爛爛的皮甲中，一個焦黑的橡木雕像突然滾了出來。
這雕像似熊又似人，張牙舞爪。原本該是令人看一眼就能夠遍體生寒的地步，但是此刻經過火焰的灼燒已經面目全非，不再能見一點異象。
在場不乏眼觀六路的人，本身他們的視線就聚焦在寒冰巨人的身上，此刻再見到這尊從寒冰巨人身上滾落出來的雕像，腦海中只覺得豁然開朗。
串起來了。
費托夫的表情複雜，似是哀嘆似是解脫：「我大概知道亞提斯究竟去哪裡了，那個自然之道的叛徒，斯瓦勃洛教派最後的信徒……」
他看向施展出了德魯伊法術的寒冰巨人，看著對方對蘭恩恭敬的神色，搖了搖頭，將剩下的話咽進肚子裡。
隨後就見到寒冰巨人可能覺得跪拜的姿勢不太舒服，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吧唧」一聲就把那個燒焦的橡木雕像踩在了腳下，碾進了泥土裡。
……
雕像的出現自然也被蘭恩盡收眼底，能夠使用德魯伊魔法的寒冰巨人無論是前世的遊戲還是此方世界的歷史中都沒有記載，因此對於這種異象他早有猜測。
直到看見了那一尊斯瓦勃洛的橡木雕像，他的猜測才獲得了肯定。
但是蘭恩毫不擔心，因為就在他收復寒冰巨人的時候，有系統的提示音接連響起——
【任務-冰川之怒-已完成】
【任務-沉默的狂暴-已完成】
【任務等級提升+1】
兩個任務接連完成。前者是之前伊斯特邀請蘭恩一起討伐寒冰巨人的時候出現，只不過後面因為更換了選王方案而擱置，蘭恩本以為沒有再完成的機會；後者是當時的布蘭王提出「剿滅斯瓦勃洛者稱王」倡議之時出現，後來因為對邪教的剿滅不夠乾淨沒能進入結算，但是現實的進度又足夠伊斯特稱王，所以遭到擱置。
沒想到此刻這兩個任務在機緣巧合之下一起被完成，同時因為這兩個任務都近乎主線任務的級別，硬生生把蘭恩剛剛消耗一空的經驗給填滿讓他再升一級。
心中的喜悅已經不足為外人道了，而此刻蘭恩看著寒冰巨人的系統面板，心中的豪情更是徒生萬丈。
【隨從：約頓
性別：雄
種族：寒冰巨人
等級：1
天賦：寒冰、魔源
經驗值：0/1000
生命值：32000/32000
法力值：4400/4400
物品欄：無
技能欄：寒冰血脈、高山血統、快速代謝、霸主號令、德魯伊體系法術低級
任務：無】
【共享隨從天賦：魔源】
【魔源：魔力值總量增幅100%】
這個系統面板光是看這基礎屬性就足夠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了。
破了四位數的生命值，與之帶來的力量和防禦力絕對足夠一人成軍，這也是史凱利格人用無數年的敗績為寒冰巨人驗證過的戰鬥力。
絕無僅有的雙天賦，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懂的都懂。雖然法力值相比較生命值低了不少，但是也已經超過絕大多數的施法者，至少比蘭恩之前契約的女夜魔娜諾米都要強。
同時蘭恩還注意到，寒冰巨人的名字和種族後面都沒有帶著括號的後綴，不像是比爾變身後會顯示【史凱利格巨熊（人類）】這樣的形式；同時寒冰巨人的技能欄裡面也沒有【狂戰士變身】這一項。
如此看來，亞提斯確實是死了。蘭恩現在已經基本可以復盤出對方的行為了，之前所有的動亂估計就是一場獻給邪神斯瓦勃洛的盛大祭祀，目的就是要讓亞提斯變成史無前例的寒冰巨人狂戰士。
不得不讚嘆這個計劃的大膽以及背後的恐怖：一個光憑肉身就能夠稱霸史凱利格千年的超級怪物，擁有魔源級別德魯伊的施法天賦和完整的施法體系，光是想一想就讓人心肝發顫。
只是如今看來這個過程顯然是出現了意外的。根據伊斯特的敘述，這個寒冰巨人的體型是又一次經過了拔高才超過十米，這顯然是亞提斯強化的效果，他運用了邪神和自己的法術一起企圖打造出一副舉世無雙的軀體。
但如今亞提斯的靈魂不僅沒有占據巨人的身體，徒做了嫁衣，甚至連智商和施法能力都沒有被這怪物所繼承。
這一點從面板上面就能看出來，寒冰巨人雖然有著【魔源】天賦帶來的龐大的魔力值，但是堪堪【低級】的德魯伊體系法術根本不足夠發揮出這龐大魔力的力量。
除了那召喚暴風雪的能力是寒冰巨人的天賦能力外，蘭恩估計這怪物會的也就是把橡木變成長棍的那個法術了。
不知道以後這個傢伙能不能學習法術，要不回頭丟給莫斯薩克算了……
話說莫斯薩克現在手頭有多少事情來著？
……
寇格林姆的膽子大，他輕手輕腳地跑過來，思忖兩秒，終究還是克制不住好奇心地拍了拍寒冰巨人的小腿。
那觸感就好像千年的山岩上面裹了一層龍的皮革，堅硬卻又有著韌性，同時又好似寒冰一樣散發著微微的凍氣。在剛剛的戰鬥中已經抽空砍過寒冰巨人好幾劍的寇格林姆絕對不會懷疑這塊肌肉的防禦力。
而蛇派獵魔人的舉動好似按下了一個開關，德魯伊、女術士還有剩下的獵魔人都圍了上來，他們或是單純出於好奇、或是帶著學術探究的意圖，一齊上下打量著這頭舉世僅有的強大魔物。
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格德。
熊派獵魔人帶著驚奇的眼神打量了兩眼寒冰巨人之後，沒有如其他人一般開始上下其手，更沒有像女術士和德魯伊一樣開始商量著採集組織樣本——他只是退後兩步。
「救出了哈羅德領主，收復了寒冰巨人，我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格德朝著蘭恩問道。
他似乎歸心似箭：「原本我都打算退休了來著，沒想到現在最後還能夠參與這麼傳奇的一戰——嘿，寒冰巨人！」
說著，格德開始大笑起來。
而蘭恩卻緩緩地皺起了眉頭。
蘭恩並不是因為格德的語言感到不適，對于格德隱退的意圖他心中早知無力挽回，雖有不舍但也還是會送上祝福的。
只是他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在契約寒冰巨人的時候，其實是差點就失敗的。
當時在一整級的經驗消耗一空之後，寒冰巨人的反抗意識還是很強烈，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突兀地漲了一小節經驗，那麼蘭恩或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這種情況下漲經驗自然是因為隨從們了。蘭恩一開始還以為是人在仙尼德島的艾斯又整了花活，或者是身在諾維格瑞的貓派獵魔人凱亞恩兢兢業業，但是剛剛匆匆一瞥的時候他卻發現駐守小史凱利格島的斯凡瑞吉的等級突然提升了。
難道這小伙子剛成為侍從沒幾天就接到了主線任務級別的大活，還是說他在蘭恩還沒有教導的情況下就主動學著其他「獅群」成員的模樣開始去鋤強扶弱了？
蘭恩這麼想著點開了斯凡瑞吉的隨從面板，在看到上面顯示出來的屬性和任務之後，馬上變了臉色。
【隨從：斯凡瑞吉·安·圖爾塞克
（略）
生命值：187/230
（略）
任務：圖爾塞克保衛戰】
——
在斯凡瑞吉原本的預想中，自己的伯伯（伊斯特）、表兄（蘭恩）去支援托達洛赫家族，隨後自己的父親再率領軍隊去圍剿困擾了整個史凱利格千百年的寒冰巨人，這一整個過程怎麼也得要耗費個把月。
布蘭臨走前拜託托爾吉爾照顧好斯凡瑞吉，恰好圖爾塞克家族的城堡裡面又有斯凡瑞吉極力想要迴避的某些事情，所以未來圖爾塞克家族的繼承人索性就順勢住進了自己長輩的城堡中。
托爾吉爾已經多年不問政事，但是年輕時候的伊斯特和布蘭都曾經跟在他身邊學習過，因此小史凱利格島在這個時間段內發生了什麼需要領主出面解決的事情，斯凡瑞吉都會謙遜地詢問托爾吉爾的意見，尊重他的想法。
斯凡瑞吉覺得自己收穫頗多。他以前和布蘭的交流其實很少，畢竟布蘭常年出海，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跟在碧爾娜身邊學習禮儀和社交課程。
托爾吉爾驚訝地發現這個以前經常跟在母親身後的小傢伙對於很多事情都有真知灼見，率領部下的時候也頗有手腕，執行力很高，漸漸地和斯凡瑞吉的關係越來越好，經常派遣自己的私軍跟著斯凡瑞吉外出處理領地內的事務。
然而，這天當斯凡瑞吉帶領著士兵在一個據說有水鬼出沒的區域探查回來之後，還沒接近城堡，就突兀地聽到了震天的喊殺聲。
他快步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囂張至極的黑日旗幟，以及上百名身披黑日甲冑的精銳士兵！
尼弗迦德人！為什麼是現在？在史凱利格幾乎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烏德維克島、在這防守最為空虛的時候！
托爾吉爾本身就是脫離了家族獨立的領主，身邊的衛士不過百人。史凱利格人能夠在大海上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然而在平原上面的戰鬥力卻很普通了。
「那個是斯凡瑞吉，史凱利格的王子！」斯凡瑞吉一出現就有尼弗迦德士兵看到了他，外來者還不知道這段時間群島發生的事情，不知道伊斯特已經加冕為新王。
「他是海盜之子！便讓他先給自己的父親還債！」黑日士兵立刻就有一部分分流出來，和斯凡瑞吉廝殺在了一起。好在托爾吉爾對斯凡瑞吉真的是掏心掏肺，派過來跟隨的衛隊都是精銳，一時間也保他無恙。
「斯凡瑞吉，你快走！」看到後輩被捲入自己的戰鬥，不遠處的托爾吉爾連忙著急地大喊，「區區金塔之城的羔羊而已，我以前劫掠了他們不知道多少次，不會有事的！」
聽到托爾吉爾的高喊，尼弗迦德士兵的眼睛都紅了，手上的武器力量更重，連原本圍攻斯凡瑞吉的士兵都有一部分又重新回頭。
「您快點退回城堡，不要硬拼！我想辦法聯繫德魯伊大師召回一部分的部隊！尼弗迦德已經不能夠同日而語了，他們席捲了大半個北方，是蘭恩的勁敵！」
斯凡瑞吉卻沒有托爾吉爾這麼自信。碧爾娜常年關注大陸貴族階級的流動，自然也帶回來不少的情報，斯凡瑞吉從中學習，早就知道尼弗迦德已經今非昔比。
應和著斯凡瑞吉的話，周圍忠誠的侍衛不斷地在進攻黑日旗幟的時候倒下，托爾吉爾好似從夢中突然驚醒一般，看著眼前這些裝備精良、悍不畏死的敵方士兵。
「是嗎？尼弗迦德……已經成為巨人了嗎？」托爾吉爾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些已經不是當初在他們的劫掠下哭喊的羔羊。
「但是哪怕面對巨人，我也能夠砍下點什麼！」
托爾吉爾大笑起來。
「嗚——」
一陣沉悶的號角聲突然響起，這聲音讓斯凡瑞吉毛骨悚然起來。
果然，緊接著他的耳畔傳來了誇張的破風之聲，好似在海岸處迎面颱風，連他頭頂的陽光都被遮蔽了片刻。
他一抬頭，就見到比人還要巨大的石塊以箭矢一般的速度飛向自己居住了數日的城堡，伴隨著「轟隆」一聲，城堡的牆壁頓時出現了巨大的缺口。
緊接著是第二、第三、第四顆巨石，每一塊石頭都會啃蛋糕一樣將城堡的牆體咬下一塊。斯凡瑞吉眼睜睜地看著城堡的一半好似被海浪襲擊的沙堡，轟然倒塌。
而讓他目眥欲裂的是，托爾吉爾還在城堡下面！他就這麼被漫天的灰塵和石塊掩埋！
此刻尼弗迦德人和群島的士兵還在廝殺，不少黑日士兵被這些投石機的攻擊波及，但是他們的士氣反而更加高昂。被砸傷在地的人兀自在用後方聽不到的聲音高喊：
「再來一輪！把這城堡徹底變成廢墟，夷為平地！讓這些海盜們也嘗嘗失去家園的味道！」
斯凡瑞吉的眼睛頓時紅了。此刻再不用考慮什麼撤退，不管托爾吉爾是死是活，島民的榮譽和作為晚輩的責任都不允許他後退半步。
他大吼一聲，所有曾經在劍術教習下傳授的武技在這一刻全部出現在了腦子裡面，融入了肌肉之中。他大步從被隊伍保護的後方衝進了戰團之中，一時間居然和衛隊們配合得有模有樣，連續殺了好幾名尼弗迦德士兵。
但是尼弗迦德人雖然只有百餘，島民的數量卻更少，再加上之前投石機偷襲將他們打死打傷了大半，斯凡瑞吉的隊伍終究越來越少，陣型如同海浪中的帆船岌岌可危。
「托爾吉爾已經死了，抓住海盜之子！讓海盜王嘗嘗失去兒子的味道！」
尼弗迦德人愈發興奮了，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隨後，他們見到斯凡瑞吉的身上突然亮起了翡翠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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