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幸運女神在呼喚
寒冰巨人的年齡和實力都沒有詳細的記載，因為它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存在，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第二個寒冰巨人可以被人觀察和記錄。
它古老而強大，誰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史凱利格的詩歌和傳說中；哪怕是島上最年長的老人，也能夠回憶起自己的祖父祖母曾經在深夜用寒冰巨人的鬼故事止住小孩啼哭。
蘭恩可以確定，這頭寒冰巨人至少要比自己討伐掉的老矛頭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伊斯特成功討伐掉寒冰巨人，毫無疑問他將會成為史凱利格詩歌中的祖先一般的史詩英雄，到時候不要說當國王，把王位改成繼承制說不定都不會有人反對。
同時也可以預料，這個狩魔任務絕對會給蘭恩帶來巨大的收益。
但是此時此刻蘭恩的心中卻只有憂慮，他並不想去完成這個任務。
他轉頭看向布蘭王：「您對於這件事情怎麼看呢？恕我直言，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布蘭王的臉色不比蘭恩好看上多少，在過去的日子裡面，他也曾經反覆勸說過自己的兄長不要涉險，但是從來沒有成功。
「史凱利格人最重視是三件事：榮譽、祖先的事跡，以及神兵利器。」布蘭王嘆息道，「伊斯特誓死追尋榮耀，同時這也是在追逐祖先的腳步，我是應該支持的……」
「那就支持我吧。」伊斯特說道，「我會帶走五十名家族的勇士，同時尋找鐵匠為我打造足以殺死寒冰巨人的利器，然後我就要登上烏德維克島。」
「不要著急，吾兄。」布蘭王趕忙勸道，「我已經給另外五個家族發出邀請，讓他們在三天之後到小史凱利格島赴宴，那個時候我會和蘭恩一起說服他們出兵。或許你根本不用成為國王，自然也不需要冒險……」
伊斯特反駁道：「即便他們同意了，這種程度的支援也絕對不會如『為國王復仇』那麼有力。」
這下連蘭恩都開始勸服伊斯特了：「或許我們不用這麼急，先讓我試試吧。如果事不可為，我們再計劃冰霜巨人的這條路。」
隨後連希里都加入進來。雖然小姑娘對寒冰巨人多強沒有概念，但是見布蘭王和蘭恩都是這副模樣，那一定是很危險的東西了。
小姑娘不希望連外公都沒了。
最後伊斯特嘆息一聲，勉強答應由蘭恩和布蘭王先去接觸其他五大家族。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會著手準備隊伍，等待時機成熟之後自行出擊。
布蘭王感激地看了一眼蘭恩，伸手想去摸希里的腦袋，但是看看自己油乎乎的手之後想想還是放棄了。
不想再談論冰霜巨人了，國王陛下決定岔開話題，轉而開始談論起大陸的南北局勢。
「尼弗迦德……」布蘭王感嘆道，「沒想到如今居然已經變成這樣的龐然大物了。想當初我還坐船去劫掠過他們的『金塔之城』呢。」
「我也去劫掠過他們。」一直沒有說話的克拉茨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那座城確實漂亮，陽光照下的時候整座城就像黃金一樣——我當初真的以為都是金子，結果敗興而歸。」
「那個時候，那座城就是尼弗迦德全部的領土。」伊斯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而緊皺眉頭，「恩希爾……誰能夠想到那傢伙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一座小城變成了如今的龐然大物。」
這句話讓在場的眾人沉默，尼弗迦德是他們的敵人，但是在場沒有人能夠不承認恩希爾皇帝的手腕與魄力，沒有人能夠不承認黑日帝國如今的強大。
布蘭王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腦袋：「不想這些從前的事情了，敵人既然已經出現，那麼現在我們只要想著對付他的方法就好了。」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幾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蘭恩你有什麼打算嗎，要不我安排幾個人帶你四處逛一逛？」
聽到布蘭王的詢問，蘭恩陷入沉思：「安排的話……」
……
「能詳細說一說關於山上的幽靈？」
大史凱利格島的碼頭，蘭恩對著一位山民打扮的男人詢問道。
面對蘭恩、他身後的三名獵魔人、以及身後浩浩蕩蕩四十來個辛特拉士兵，饒是以勇敢著稱的史凱利格人都不由地露出緊張的神色。
「看你們的盔甲……是辛特拉人吧？你們是誰，為什麼對這個事情感興趣？」
「我從碼頭水手們的閒聊裡面聽說了這個事情，聽說你了解其中的詳情，所以特地過來請教。」蘭恩彬彬有禮，「我是辛特拉的蘭恩，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
蘭恩身後，米爾瓦和豪斯對視一眼，心裡輕輕嘆一口氣。
在布洛奇隆的時候，公爵大人就樂衷於幫助民眾解決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時候還可以解釋公爵大人對於這種事情的熱衷，覺得那是在安定領民的生活——沒想到來了史凱利格居然還是這樣。
山民聽到蘭恩的名字一開始只覺得耳熟，而在仔細打量蘭恩的披風、頭髮、眼睛之後，突然反應了過來。
「你是辛特拉的雄獅？」山民跳了起來，「我在酒館裡面聽過你的故事，出海回來的水手和商人也經常帶來你的詩。你在戰場上的表現聽著實在是太令人振奮了夥計！」
「哦天啊，你看上去甚至比我的兒子大不了多少！放心吧孩子，其他家族不敢說，但是我們大史凱利格島的人絕對支持你，我們和尼弗迦德人也有抹不開的仇！」
站在蘭恩身後的豪斯拳頭緊了緊。該死，這個山民怎麼這麼沒大沒小，他剛剛是不是還想拍公爵大人的肩膀？我要不要之後帶人把那隻手給打斷？
蘭恩倒是不甚在意這些禮儀什麼的，要是對方是個貴族對自己失禮，那蘭恩會覺得被冒犯；但是如果是個本來就個不曉繁禮的平民，那蘭恩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更何況這裡是史凱利格。
「是的，是的。」蘭恩笑道，「克拉茨是我的表兄，他邀請我最近來這裡觀光。我想著能不能幫他一些忙什麼的，剛好聽到山上有幽靈的傳聞，所以就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
「我知道，『蘭尼斯特，一諾千金』對吧？我聽說過。」山民大笑，「要我說，您該是個史凱利格人，群島之子。這才符合您的豪氣！」
豪斯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還應該打掉這個大言不慚的山民的幾顆牙齒。
毫無自覺的山民繼續跟蘭恩說道：「您想知道關於山上幽靈的事情，您算是問對人了，聽我說……」
不一會，系統的提示音在蘭恩的耳畔響起——
【發現任務-林中小屋：
為了讓山上的獵人和伐木工有個歇腳之地，熱心腸的山民建造了一個小屋作為中轉站。但是某天那裡發生了駭人的兇案，怨靈從此在那裡徘徊。山民的斧頭對於虛無的魂靈無可奈何，或許獵魔人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蘭恩滿意地點頭，回頭想了想伸手：「傑洛特，你願意跑一趟嗎？我安排米爾瓦和五個人跟著你，你順便幫我教一教他們怎麼對付這種惡靈這種靈體生物可以嗎？這個任務在城堡那裡也是掛了號可以領酬勞的，到時候的賞金都歸你。」
傑洛特嘆了一口氣：「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這麼做圖什麼呢……」
「獵魔人教團。」沒等蘭恩回答，柯恩先一步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用力拍著蘭恩的肩膀：「這才是我們獅鷲學派……不，這才是獵魔人該做的事情！」
「把這個委託給我吧蘭恩，我可以不要賞金，把錢分給那些被惡靈傷害過的家庭，他們更需要這筆錢！」
蘭恩面對突然使命感起來的柯恩，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不不，柯恩，那倒是沒有必要……我以後倒是想要討論一下這方面的事情。賞金雖然對於我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整個獵魔人群體來說還是必不可少的……」
好言相勸著讓柯恩冷靜下來，最後充滿幹勁的獅鷲獵魔人還是和傑洛特一起上山了。
寇格林姆抱著肩目送兩名同伴遠去，看向蘭恩：「那我呢，有什麼活？」
這裡畢竟不是布洛奇隆，在那裡蘭恩可以讓手下直接收集任務，然後在書房舒舒服服等著任務完成經驗自己送上門。現在他還要主動去尋找任務。
「豪斯！」
「我在，大人！」
蘭恩指了指酒館：「去幫我收集點情報，不僅限於委託的，幫我也打聽打聽群島其他家族的情報，尤其是他們對於尼弗迦德和辛特拉的態度。」
「是，大人！」
豪斯低頭鏗鏘應道，突然聽到有破風聲從面前襲來，一抬頭，正好看到一個錢袋從公爵大人的手中飛出來。
「不要吝嗇酒水錢，需要的時候請別人喝幾杯。群島人不太注重禮節，你也客氣點。當然遇到刁難也不要怕事，有麻煩找我，克拉茨表兄也是自家人，不用擔心。」
豪斯手足無措地接住錢袋，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啊……大人，您上次給我的賞賜還沒有花完……」
「那就多帶幾個兄弟一起去喝酒，順便教教他們怎麼探消息。多養幾個幫手出來，你以後也能輕鬆點。」
「……是，大人。」
話說完，蘭恩頭也不回地帶著剩下的人奔赴下一個碼頭。
三名辛特拉騎兵跟在豪斯的身後，有點緊張。
上馬打仗是他們的本質，酒館喝酒吹牛是他們的樂趣，但是打探情報他們還真的沒有多擅長。
「豪斯先生……我們該怎麼做？」
腰挎獅首銀劍的侍從拋了拋手裡的錢袋，看向一旁的酒館。
裡面傳出興奮的拼酒聲、吵鬧聲、喝彩聲。
伸手入懷摸著自己的珍藏，豪斯成竹在胸。
……
「要來一把昆特牌嗎？」
現在是白天，但是史凱利格的酒館歡騰不分時間。
一進門，人們就會被炭烤的肉香、新鮮麵包的麥香，還有濃烈啤酒的醇香所包圍。
開門正對的是酒館老闆的吧檯，那裡放著一個大得驚人的烤架，上面是大塊的肉和大條的魚；酒館西側掛了一個靶子，幾個人在那裡賭飛刀；酒館東側被人清理了出來，幾個人似乎在摔跤，或者是打拳擊。
豪斯的目標自然是酒館西側的牌桌。他跟別人打牌是一局20克朗，公爵大人給他的錢足夠他從現在一直輸到明天早上——如果他一直輸的話。
而他的對手如果輸了牌，則要給豪斯點一杯酒或者一份特色美食，然後再講一件本地發生的新鮮事情——作為一名外地人，這個要求很合理。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豪斯再次坐下來的時候，他的左手邊放著一杯黃金麥酒，右手邊放著一份海鹽烤鱘魚佐蘿蔔泥——因為鱘魚的數量銳減，這道菜現在已經相當昂貴了。
跟在他身後的三名辛特拉騎兵面色漲紅，顯然已經喝得四五分醉了。他們每個人還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面放著三四塊肉排、烤魚、大堆的蘿蔔泥和土豆泥，還能夠看到蘑菇和甜菜。
他們竊竊私語著：
「喂，我有點吃不下了……你呢？」
「我是喝不下了，再喝就要誤事了……豪斯先生貌似沒怎么喝酒吧，都給我們了……」
「真是……強大，不愧是獅群的一員啊豪斯先生……我們從進酒館到現在貌似還沒花過錢吧？」
「再這麼下去我甚至擔心我們的錢會越來越多……」
「錢變多難道已經變成需要擔心的事情了嗎？」
三名辛特拉騎兵苦著臉，從來沒想過喝酒吃肉會變成一件難為人的事情。
在他們身前，豪斯的對手發出一聲哀嚎，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發出難以置信的慘叫：
「你怎麼連這種牌都有，『北方領域』怎麼打得過我的「怪物」牌組？」
豪斯微抬下巴，收起桌面上印著金髮騎士的卡牌，淡淡地說道：「蘭尼斯特天下無敵！」
輸了牌的傢伙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似乎想要動手。但是他的意圖很快就被識破了，顯然豪斯見多了這樣輸紅眼的賭徒。
劍侍從打了個響指，身後的三名騎兵立刻把三個托盤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那股戰場老兵的凶氣緩緩散發出來。
賭徒頓時縮了起來，喏喏道：「這位……先生，我沒有錢了，真的，都輸光了，連請你喝酒的錢都沒有了。我原本想著這一把能夠翻盤的……。」
他忙著解釋，而對面四人面無表情。於是他想了想，急忙翻出身上的一張不知道畫著什麼的圖紙，遞給豪斯：
「我身上只有這個了，這就是我的全部財產了。它……它是一張圖紙，很珍貴的圖紙，絕對足夠二十，甚至五十克朗的，換算成錢幣，足夠你的人在酒館都飽餐一頓！」
豪斯挑了挑眉毛，信手接過：「朋友，我很同情你，真的，但是用物品抵押的話，價格就不是你說了就能……」
說著說著，豪斯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皺起了眉毛。
只見他手中的圖紙上面，赫然畫著一把熊首劍柄的長劍。上面詳細地標註了長劍的尺寸、材料，只要找一個足夠合格的鐵匠，依樣畫葫蘆打出一把同樣的長劍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賭徒看到豪斯的表情，霎時間還以為他不滿意，急忙解釋道：「這位先生，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是一個酒館的老闆，我曾經在酒館裡面招待過一個奇怪的男人——他跟熊一樣壯，牌技卻跟水鬼一樣爛！他一個晚上輸了我足足兩百個克朗，最後實在沒東西輸了，就把這個東西抵押給我了，說這是個很珍貴的裝備圖紙！」
豪斯揚了揚手裡的圖紙：「所以你知道這是什麼？」
賭徒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我……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是當時那個壯漢說這東西比他輸給我的錢還要值錢，我看他不是說謊的人。」
豪斯想了想，問道：「那個男人後來去哪裡了？」
沒想到賭徒聽到這個問題突然激動起來：「那個傢伙本來說著要帶錢過來贖這張破……這張圖紙的，但是當晚我的酒館突然遭到了一伙人的襲擊，混亂之中那個男人就跑沒影了！幸好那段時間因為伊斯特先生的事情，島嶼周圍的巡邏隊數量加倍了，領主大人的士兵及時發現了敵人並且將他們拿下，不然恐怕我的酒館都要付之一炬了！」
豪斯看著手裡的圖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知道襲擊的那伙人是哪裡來的嗎？那個男人現在又在哪裡？」
賭徒露出奇怪的表情：「你為什麼在意這個？」
豪斯一臉理所當然的自然：「你輸了牌，除了要請客外還要給我一個故事，這就是很好的故事。」
聽到豪斯的話語中已經認可了圖紙的價值，不用自己再付錢了，賭徒的臉上頓時振奮起來。
「聽克拉茨大人後來的聲明，那伙人似乎來自『弧形海岸』公國，那是瑞達尼亞的附庸國。至於那個男人……他肯定還在史凱利格，他這種身無分文的賭徒，根本逃不出去！」
聽到賭徒的最後幾句話，豪斯四人頓時投向了奇怪的目光，似乎在說「作為賭徒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且那個男人在史凱利格……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嘛……算了，回去跟公爵大人報告一下，如果大人確實感興趣的話一定有辦法的。
就是這種小事還要麻煩大人親自出手，讓豪斯很不開心。
「我的牌技還是不錯的……」賭徒迎著四人的視線，喏喏地說道，「而且那一晚雖然衛兵來得及時，但是我的酒館依舊蒙受了不小的損失，所以才想著出來玩一玩。我還是有酒館、有產業的人。」
「那你為什麼不賒帳，而是用這張『價值不菲』的圖紙來抵一杯酒？」
賭徒說不出話來了。
而他的心思豪斯也清楚，這個傢伙估計是不識貨的人，只想著把這張他看不懂的「廢紙」儘快出手，能夠抵一杯酒都算是賺了。
尤其是還是在輸牌輸到輸無可輸的時候。
看到周圍有幾個喝多了的水手把視線投過來了，豪斯知道自己今天應該就到此為止了。史凱利格人是出了名的團結，自己又是外地人，之前已經贏了太多把，現在又把一個人贏到褲子都快輸掉，是時候見好就收了。
回想到公爵大人對自己「與人為善」的囑咐，豪斯輕咳一聲，從兜里掏出十個克朗放到桌子上：
「這張圖紙確實是有價值的，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你聽起來像個可憐人，用這些錢搭個貨車吧，免得你用雙腿走回去。」
賭徒聽聞此言突然抬頭，眼睛放光：「那個男人說這圖紙值兩百……」
「滾！」豪斯狠狠一拍桌子。
不要說豪斯生氣，連周圍原本想要幫本地人出頭的水手們都收回了視線。
「賭狗！」看著對方踉蹌逃走的背影，豪斯狠狠啐了一口。
學著公爵大人的樣子搖搖頭，豪斯招呼幾名騎兵坐下，想著好好把眼前的這些肉排對付光，然後就打道回府。
一名水手突然坐在他面前。
「有何貴幹？」
面對豪斯的詢問，水手笑了起來：「你看上去像是個不錯的人。你似乎對那個熊一樣的男人感興趣？我可以告訴你。」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一個辛特拉可能會在意的小秘密。你要是想知道，我也能一起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