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到底喜歡誰

  所有人都以為，這頓吃了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晚餐結束後，節目組會繼續安排後續的活動。

  結果發現，沒有了。

  突然被放養，嘉賓們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夜色已不早，散場後，嘉賓們各自自由活動，大多都選擇回房去休息了，為明天的旅行活動積攢體力，同時也能獨自整理一下自己的內心。

  本來白天大家都玩得挺輕鬆愉悅的，今晚一場突如其來的電影，強行拉回他們的前任記憶，讓部分人的心情變得微妙且沉重起來。

  一些困擾問題重新浮現於他們的腦海里，讓他們深思起來。

  下一任真的會更好嗎？

  前任真就無可挽回了嗎？

  還愛嗎？有多愛？要不要試著修補一下？

  如果不挽回，會不會和電影裡的A和C那般，下半生都在遺憾？

  如果挽回，又會不會如B那般重蹈覆轍？

  對於這些湧現在腦子裡的思考，有人很快就有了非常明確的答案，而有人則在內心權衡掙扎……

  電影散場後，葉芳菲沒有選擇回自己的房間，不知為何，她覺得心口有點悶，想去外面的海灘透透氣。

  張辰見她朝民宿大門外走，好奇地跟了過去。

  「你幹嘛去呀？」他追上她的步伐，問道。

  葉芳菲沒有看他，徑直往外面走，扔下一句：「別過來，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

  張辰頓住腳步，瞧她神色認真，明顯是真的不希望別人打擾她，便沒再跟上去。

  只是他有些好奇，她怎麼了這是？

  難道是剛剛看電影受刺激了？開始認真思考到底要不要複合的事了？

  這麼一捋，張辰覺得挺好，先前葉芳菲一直都是九頭牛都拉不回頭的拒絕態度，她壓根想都沒想就帶著偏見給他們的感情判了死刑。

  現在她願意重新思考就是個好兆頭。

  看來剛剛那場電影還是起了點作用的，又或者是昨晚他那番肺腑之言也跟著起了作用。

  張辰沒去打擾葉芳菲，捶了捶自己依舊酸痛的大腿，回房間休息去了。

  回去的途中，迎面撞見正往外走的陸洲和李佳顏兩人，張辰眉眼微動，哎喲？這對要私聊？

  「你倆這是幹什麼去？」張辰的笑容帶著一絲八卦，故意跟他們倆打了招呼。

  李佳顏因為先前看電影動情哭太狠了，眼睛有很明顯的紅腫痕跡，她聽見聲音，沒有看張辰，微微偏過頭，抬手撥了撥劉海，意欲用手臂擋住自己哭腫的雙眼，不想被外人瞧見。

  「出去溜達一會。」陸洲隨口回了張辰一句，腳步未停地往門外走。

  李佳顏快步跟上了他，自始至終沒有出過聲。

  張辰看著他倆漸行漸遠的身影，突然想到葉芳菲也在外面，有些不放心陸洲這小子，但看他是和李佳顏一起出去的，頓時又覺得自己多想了，安心回了自己臥室。

  陸洲其實本來回房準備洗漱了，李佳顏突然上門來找他，說想跟他聊一會，陸洲見她今天情緒波動挺大的，覺得聊聊也好，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兩人出了民宿，一路沉默沿著沙灘海岸線溜達開。

  晚上海風很大，李佳顏今天穿的裙子，時不時就得用手壓一下被風拂起的裙擺。

  陸洲注意到她的動作，說：「要坐一會嗎？」

  李佳顏心中一暖，再次被他的細節感動到。她笑著點了點頭，「好。」

  兩人原地坐了下來，今晚月光很亮，傾瀉下來，無須燈光，也能看清人臉。

  「我的眼睛現在是不是特別難看？」李佳顏雙腿併攏著微曲，手壓在裙擺上，轉頭看向陸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微嘟起嘴問道。

  陸洲借著月光瞧了一眼，笑道：「你這麼問，我該怎麼答？」

  李佳顏聞言微愣，隨後又不禁低低地笑哼一聲，「我以前問伱這種問題的時候，你當初都是怎麼回答的，你還記得嗎？」

  陸洲搖了搖頭，「隔了那麼久了，這種小事，真的沒有太多印象了。」

  「那時的你，超喜歡用一句『哪裡難看，明明就很可愛』來搪塞我。」李佳顏想起往事，眉眼彎彎地笑。

  「是嗎？」陸洲唇角也抿起了一絲弧度，「原來我以前這麼會哄女生呢？」

  李佳顏「嗤」了一聲，抬手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也就我這種傻女孩才愛吃你這套。」

  陸洲無聲地笑了笑，想起當年的某些往事來，借著月光看了她一會，曾經的單純女孩現在早已蛻變了。

  「陸洲。」她忽地出聲叫了他的名字。

  「嗯？」

  「當年我們分手，你有遺憾過嗎？」

  李佳顏轉頭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內心有些忐忑，卻又無比期待。

  陸洲抓起一把沙子，任由它們在指縫中一點點流走。

  「遺憾肯定有的。」他說。

  李佳顏的眸光亮了起來，然而下一秒卻聽見他說：

  「但現在回頭想想，也沒什麼了，生活不就是這樣嗎？沒有遺憾就不叫生活了。」

  李佳顏眼底的光弱了些許，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後，說：「我也遺憾，當初和你分開的時候，難過到我兩天基本都沒吃東西，天天把自己關房間裡哭。」

  「我當時真的好喜歡你啊，陸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別人問我圖你什麼，我當時逢人就懟回去，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圖他點什麼嗎？就不能是單純喜歡嗎？」

  「現在回頭想想，真的好佩服那時候的自己，勇敢去愛，不為世俗所羈絆。」

  說起這個，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眼眶又不禁微微紅了起來。

  陸洲拍掉了手中沙，聽她提起這些往事，面色不禁有一絲凝重。

  勇敢去愛，不為世俗羈絆，可她最後還是被世俗羈絆了，不是嗎？

  面對世俗，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反抗到最後呢？少之又少。就算身份換過來，他應該也會像她當初那般選擇的。

  所以，他們的問題壓根就不是在於最終誰被世俗羈絆了，而是在於他們之間打從一開始就存在了很難不被羈絆的世俗問題。

  「青春嘛。」陸洲抿起笑意，感嘆道。

  「是啊，青春。」李佳顏粲然一笑，她看向陸洲，說：「說起這個，你還是我的初戀呢。」

  「誰還不是呢。」陸洲揚唇道。

  「想當年，我們都沒有好好道別過，就分開了。」憶起往事，李佳顏頗是唏噓。

  當年她父母不肯讓她再見他，兩人分手是電話里提的。

  「確實。」陸洲淡抿了下唇，視線看向前方翻滾的海面。

  他無意再聊多年前分手的不好回憶，玩笑著打岔：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提也改寫不了歷史。今晚月色這麼好，不如聊點能讓人心情愉悅的？」

  李佳顏微愣，她本打算藉機和他淺淺表白一下，但現在看他的反應，她又突然沒有信心了。

  他好像不是很想提起往事，或許是因為當初分手時她父母的阻攔手段，他內心受了很大的屈辱吧。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表白後他會接受她，現在和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可能會讓他在接下來的節目拍攝中故意疏遠她。

  她前面提的話題確實有些失策了，她不該揭他的傷疤。要回到他身邊，現在要做的是給他建立新的好印象。

  這麼想著，李佳顏把到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了，她本想問他一句「他們還有沒有可能彌補當年的遺憾」來試探他的心境，如今看來，不宜再試探。

  「你說，我們明天是兩人組隊出遊還是跟今天一樣，繼續一伙人一起玩？」李佳顏瞬間轉移話題，笑著問。

  「應該會分組吧，明天可能就沒今天這麼休閒了。」陸洲說。

  「不知道明天又會和誰分到一組？」李佳顏伸了個大懶腰，風撩起她的髮絲飛舞，她身體朝他那邊微微傾斜，笑問：「如果分組的話，你明天想和誰一組？」

  陸洲聞言笑了，「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在給我挖坑？」

  「哈？冤枉呀，我哪有。」李佳顏鼓了鼓腮幫，笑著不肯承認。

  「那同樣的問題反問你，你怎麼答？」他說。

  「嗯……」李佳顏食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拖長了語調。

  陸洲瞥了她一眼，見她真在思考，笑著打斷：「沒讓你回答，別糾結了。」

  「我不糾結啊。」李佳顏眨著大眼睛笑道，「我明天想和你一組。」

  陸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哦？怎麼突然想和我一組？」

  「不突然啊！上節目這麼久了，我們倆至今都還沒一起搭檔出去玩過呢，以前我們談朋友的時候，都從來沒有一起去過這麼遠的地方旅遊。」

  李佳顏露出遺憾的表情，聲音也有失落感。

  「如今正好我們參加了這個節目，如果有機會就我們倆搭檔遊玩一次，也算是彌補當年留下的遺憾了啊，多好。」

  李佳顏笑彎了眉眼，用輕鬆的口吻隨意說起。

  「怎麼樣？陸洲同學，如果明天有機會的話，可以請你幫我實現一下我的這個小心愿嗎？」

  她眨了眨眼，一副無心機的笑容躍在臉上。

  陸洲定定地看了她片刻。

  人是他先邀請來參加這個節目的，如果問他當初為何選擇上這個節目，自然是為了曝光度，那她為什麼同意來這個節目呢？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當面問過她，也沒打算問她。

  但不管她是為什麼想來這個節目，從某些層面上來說，她願意參加，也算幫了他的忙。

  此時此刻，她提出想一起做當年沒來得及做的事來彌補曾經一個小遺憾。

  確實他們分手時沒來得及好好說再見，她似乎很在意這個事。

  陸洲沉吟了半晌，讓李佳顏心口突突突地狂跳。

  「可以，那就明天爭取看看有沒有機會吧。」

  最終，陸洲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李佳顏鬆了口氣，頓時心花怒放。

  直播間彈幕——

  [嗚嗚嗚，我最愛的一對CP終於給我餵狗糧了]

  [下注了下注了，這對要複合]

  [有沒有可能只是為了完成當年的遺憾，上一季就有這樣的情況，最後並沒有在一起……]

  [當年你們才剛成年，如今成熟了，再試試唄？]

  [初戀耶，如果一起最好了吧？]

  ……

  時間不早了，夜露漸重，兩人結束私聊往民宿方向走。

  沿著海岸線往回走，陸洲發現前方不遠的沙灘上躺著個身影，光線並不太好，看不清楚是誰，但躺著的人的周圍有跟拍的機位，顯然是他們嘉賓中的一個。

  李佳顏似乎也發現了那人的存在，好奇道：「咦？誰在那兒？」

  「看不清。」

  「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應該是有什麼心事吧？還是不要去打擾了。」李佳顏說道。

  「嗯。」

  兩人沒有去看是誰，回了民宿。

  陸洲洗漱完，照常找藥箱拿消炎藥給自己的傷口上藥，忽而想起葉芳菲，順道去敲了她的房門，想提醒她腳上的淤青可以煮個雞蛋熱敷一下，這樣散得快。

  然而敲了門，發現沒有人回應。

  陸洲想起沙灘上的那抹身影，難道是葉芳菲？

  上完藥回床上躺了大半個小時，看了眼時間，00：15了，不知為何橫豎睡不著。

  翻來覆去，最終他還是起了床，披了件薄外套出門去了。

  直播間——

  [？？？]

  [他要幹嘛去？]

  [我有不祥的預感]

  ……

  陸洲一路沿著海邊往之前的方向尋找，然後真在沙灘上看到了葉芳菲一個人躺在沙灘布上，雙手枕在腦後，似乎睜著雙眼在看頭頂的月亮。

  旁邊盯機位的攝影師已經因為過度無聊而困得連連打起了哈欠，察覺到陸洲的到來，頓時給他使起了眼色，想讓他催促葉芳菲回民宿去。

  然而陸洲並沒有著急上前打擾，他站在旁邊安靜地看了一會。

  他在想，她此刻在想什麼。

  直播間——

  [臥槽，真是找葉芳菲]

  [裂開，剛不久還在磕他和李佳顏，現在他來找葉芳菲]

  [幾個意思，我搞不懂了]

  [我都說了，陸洲才是真正的海王高手！]

  ……

  葉芳菲此刻在想什麼？

  其實她也沒有在想什麼，她單純因為心裡悶悶的，出來吹吹海風，聽聽海浪聲，放空自己。

  她弄不太清楚自己今晚的情緒低落從何而來。

  似乎是因為那部講述了三個傷感故事的電影，暗示著人生怎麼選擇都有缺陷，真是讓人無法心情愉悅。

  但仿佛又不是。

  似乎是因為看電影時，身旁其他女嘉賓都能因曾經愛過而潸然淚下，可她卻壓根沒什麼情緒起伏，當下的那種氛圍感，讓她覺得挺糟糕的。

  好像是這個原因。

  當時的她們，要麼生氣，要麼哭泣，尤其是李佳顏，哭得那麼厲害，是真的曾經深深愛過吧？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她不知道。

  從來沒有體驗過，也一直沒有多想去體驗這種東西。

  然而，今晚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羨慕其他的女嘉賓，儘管她們和前任分手了，或許分手的原因五花八門，或許分手後痛苦過，憎恨過，但起碼她們都曾經愛過的，體驗過愛情的滋味。

  可她，雖然有過一個三天為期的名義男朋友，但分手了她一點感覺沒有……

  她其實並沒覺得張辰哪裡很糟糕，如果做朋友，沒有問題的，但做情侶，她愣是和他相處三天就感覺不適合，哪哪都不得勁，再加上這段短暫的關係帶著明顯的目的性，更讓她反感。

  他不符合她對理想伴侶的要求，她無法對他產生那種所謂的「愛情」，又或者，她很難對誰產生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情……

  這是她的問題。

  她追求者挺多的，所謂條件好的，一抓一大把，但奇了怪了，她一個也沒有產生過傳說中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她有時候在想，會不會她其實體驗過怦然心動的感覺了，但她分辨不出來？

  但是，不是都說那種男女之間的「怦然心動」會讓人上癮嗎？

  可她沒有耶。

  從來沒有。

  她對音樂上癮，但對男人沒有。

  她朋友說她可能喜歡女人。

  但她好像也沒有對哪個女人有過那種怦然心動的上癮感……

  好嘛，所以她覺得她不需要愛情。

  她自己的歌沒有一首是講述愛情的。

  她從來不羨慕自己的朋友和男人恩恩愛愛，卿卿我我。

  可是今晚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突然有些羨慕的情緒冒了出來，羨慕別人能有體驗愛情的能力。

  她想，如果她也能，那她就可以注入真情實感地去唱好那些表達愛情的歌了吧？而不再是頻繁地使用技巧……

  可是，羨慕有什麼用呢？

  她盯著天上的明月發呆，一呆就是好久好久，忘卻了時間。

  ……

  直播間——

  [菲寶都躺好久了……她在emo什麼呢？]

  [可能在比較張辰和電影裡的那些前任有什麼區別]

  [我猜是看到陸洲和佳顏貼貼，吃醋了！]

  [有沒有可能是在想歌？]

  ……

  陸洲在旁邊不遠安靜地看了她好久，但是她始終沒有察覺。

  風有些大了，帶著濕潤，夜漸深，溫度也跟著低了不少，她還穿著今天出門遊玩時的那套衣服，無袖露臍上衣，下身還是及膝的牛仔裙而已。

  總覺得她再待下去會著涼……

  陸洲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走上前去。

  「今晚是打算在這過夜了嗎？」

  走近後，他眼含笑意地垂眸看她，低聲道。

  突然視野里冒出一個牛高馬大的黑影，葉芳菲小小驚嚇到了。

  她下意識地捂住心口，翻身坐了起來，看清人後，說道：「你……怎麼走路沒聲的？」

  陸洲笑了，說：「我又不是鬼，怎麼會沒聲？是你想事情想得太沉迷，都忽略外界的聲音了。」

  「想什麼呢？心情不好？」他問。

  葉芳菲捋了捋凌亂的長髮，仰頭朝他笑了笑，「好像是。」

  「好像？」陸洲挑眉，這回答讓他意外。

  「嗯，好像。」她甩掉頭髮上的沙子，站了起來，再拍拍身上的沙，看向他問：「你怎麼在這？」

  「找你。」陸洲說。

  葉芳菲微微愣了愣，「找我？什麼事？」

  「本來想提醒你熱敷一下你腳上的淤青，但發現你沒在房間裡，都快下半夜了，不太放心，就出來看看。」陸洲隨聲應著。

  葉芳菲心口莫名感覺有些怪，她低低地「哦」了一聲，「謝謝。」

  「回去吧，在這吹一夜風不好。」陸洲說。

  「是要回去了。」葉芳菲收起了沙灘布，和他往民宿方向走。

  海風揚起一陣沙塵，葉芳菲眯起眼，抬手擋了擋眼前，吸了吸鼻子。

  「冷嗎？」陸洲踩著沙子深一腳淺一腳，轉頭看她，問道。

  「有一點，還好。」迎著風，她說。

  陸洲想了想，最終還是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件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葉芳菲身形微僵，轉頭看他，「你不冷嗎？」

  陸洲呃了一聲，隨口找了個理由，「我男生，耐冷一點。」

  「嗤~」葉芳菲發出了低低的不屑笑聲。

  陸洲：「真的。」

  葉芳菲抿唇笑了，「那你穿件外套出門做什麼？」

  陸洲：「……」

  葉芳菲捕捉到他的小表情，樂了，「我們要不要跑回去？」

  「跑吧。」

  然後，月光下，兩道身影奔跑了起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扛攝影機的大哥。

  直播間彈幕——

  [露出姨母笑]

  [甜出糖尿病]

  [求你們在一起吧！]

  [陸洲你到底喜歡誰]

  [張辰：偷撩我女人？拔刀吧！]

  [越來越刺激了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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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