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姐妹之爭

  第81章 姐妹之爭

  風逸跟著李莫愁行走於樹林中,但見樹叢深深,越走樹林越密,到後來竟已遮得不見絲毫月光,洪凌波看著翠巍暗影,無由緊張起來,忍不住道:「師父,這活死人墓建在這裡,會不會有機關陷阱?」

  風逸眉頭微蹙道:「說了,你不要再叫她師父,怎就不長記性呢?」

  風逸語氣一緩,又道:「你要實在改不了口,我在的時候就不要這樣叫了,否則我很彆扭。」

  洪凌波臉色微紅,嗯了一聲。

  「外面沒有,但我師妹有玉峰陣很厲害!」李莫愁沉吟一下:「小心了。」

  幾人輕功高明,掠草浮株,片刻功夫,李莫愁忽然停下:「怎麼回事?墓中莫非出了什麼變故?」

  風逸與洪凌波就見一座大石碑倒在一邊,上前一看,碑上刻著四個字「活死人墓」。

  洪凌波知道這便是古墓墓門,問道:「莫非真有敵人?」

  李莫愁想著墓中有師妹與孫婆婆,怎麼也不該墓門大開,緩緩向前。

  風逸就見墓門歪斜,墓內漆黑無光,荒草萋萋,尚未進入,一股荒涼清冷撲面而來,心想:「大活人能在這裡一住多年,也是夠牛!」

  楊過出來時心慌意亂,未將古墓墓門關上,而小龍女重傷,孫婆婆已經死了,李莫愁雖不知實情,但也猜出,墓內出了變故。

  說道:「風逸,我能帶你進去,也能將五毒秘傳給伱,但你得讓我料理完與師妹的事,你絕對不許幫她!」

  風逸眉頭微蹙,道:「你們師姐妹的事,我可以不插手。可楊過的話,你也聽到了。」

  李莫愁深知風逸驕傲無比,自己在他面前想殺人,無異於讓他坐蠟,大傷顏面。

  李莫愁道:「好!在楊過回來之前,我不傷她性命!」舉步就進,突然手腕一緊,已經被風逸捉住。

  李莫愁娥眉一挑:「你好不要臉!!」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卻被風逸想拉就拉,氣的渾身直抖。

  風逸雙目精光閃閃,也不說話。

  他心知李莫愁心狠手辣、狡猾如狐,這古墓中的機關她不盡知,也多少知曉一些,生怕她乘機暗算自己,所以絕對不能放開。

  李莫愁心一思忖,便明其理,狠狠瞪了洪凌波一眼。

  她以為風逸知道古墓內情,都是洪凌波說的。

  幾人對個人顧慮及想法都心照不宣,也不說破,先後步入,一進室門,眾人眼前便是漆黑一團,風逸從袖裡取出一支火摺子,迎風一抖,火光閃動,幽暗的甬道中,亮起了一道火焰。

  李莫愁哼了一聲:「膽小鬼!」頭前行走,三人轉了一個彎又是一個彎,而且道路極其狹窄,只容一人通行,就算進墓之人有千人之眾,卻也只能排成長長的一列。

  風逸心子怦怦直跳,難怪古墓危險,不提斷龍石放下,沒了辦法,只是這甬道中四下飛出暗器刀劍之類的東西,一般人也逃不出去。

  原來這活死人墓雖然號稱墳墓,其實是一座極為寬敞宏大的地下倉庫。

  當年王重陽起事抗金之前,動用數千人力,歷時數年方始建成,在其中暗藏器甲糧草,作為山陝一帶的根本,外形築成墳墓之狀,以瞞過金人的耳目。

  又恐金兵來攻,墓中通道繁複,外人入內,極易迷路。裡面又機關重重,布置周密,還在墓門口安下兩塊萬斤巨石,稱為『斷龍石』。

  義兵失敗後,王重陽在此隱居,金主偵知他的所在,曾前後派了數十名高手來殺他,都被他或擒或殺,竟無一人得能逃脫。

  後來金主暴斃,繼位的皇帝不知原委,便放過了他,因此古墓的兩塊斷龍石到現在也不曾用過,這一節李莫愁與風逸都知曉。

  這墓中道路迂迴曲折,只要走錯一步,立時迷路,好在李莫愁從小生活在這裡,帶著風逸東一轉,西一繞,這邊推開一扇門,那邊拉開一塊大石,片刻之間,三人來到一間石室。

  李莫愁推門而入,室中一片黑暗,李莫愁接過風逸手中火摺子,點燃桌上的蠟燭,照出床上一個白衣女子側身而臥。

  李莫愁一眼認出這是師妹小龍女,只是沒想到她竟這般泰然高臥,不知是睡夢正酣,還是沒將自己放在眼裡,說道:「師妹,別來無恙啊!」

  半晌無人應聲,小龍女背對眾人,連頭也不轉一下。李莫愁心頭微生怒意,忖道:「這妮子好生冷傲。」回望風逸。

  風逸心想這座小屋有小龍女,諒她不會對自己整事,便將她的手鬆開。

  李莫愁咬一咬牙,上前兩步,手往小龍女身上一搭,就覺手掌冰冷刺骨,急將她身子扳過。

  就見她雙眼閉合,臉色灰白透青,沒有一絲生氣,胸前一片片的斑斑血漬,一摸口鼻,並無呼吸出入,又細探脈搏,卻有一絲搏動,似有若無,微弱之極。

  霎時間,李莫愁心中又恨又憐。

  她古墓出身,深知師妹在寒玉床上練功,原是至寒的底子,也不知道為何受了重傷,失去了制力,所以身子才奇寒勝冰。

  小龍女的這張臉一轉過來,風逸明亮的眸子精光一閃,他算是知道什麼是睡美人了。

  就見這女子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在這陰氣森森的靜室之中,猶似身在煙中霧裡,除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閉著眼睛也難掩秀美絕俗、清麗無倫之蘊意,但在這種陰森環境下,更使人有了一種人鬼難辨之感。

  小龍女本來年紀已經過了二十,但自幼生長於石墓之中,少見天日,所練的玉女神功又有少憂少慮、駐顏緩老之效,因此看著像十六七歲。

  不過風逸也體會到了甄志丙與公孫止當初的感受,這樣的美人躺著不動,在這種鬼氣深重的地方,邪念或許難生,可要在別處,嘖嘖,想忍著不動心,好像太過為難了。

  其實何止風逸一個男子,就是洪凌波一個美貌女子見到小龍女這般秀麗絕俗的容顏,也大吃一驚:「世上居然有這等絕色美女!」升起了自慚形穢之意,艱澀道:「她怎麼了?是死了嗎?」

  風逸搖頭:「她是受了傷!」

  「受傷?」洪凌波一時轉不過念頭,暗道:「師父武功絕世,威震武林,師叔縱然不及,亦必了得,這裡道路曲折,又如此難進,誰能傷的了她?」

  李莫愁目光閃閃爍爍,若在平時,定想著將師妹收拾了,讓她交出玉女心經。

  然而小龍女此時半死不活,命懸一線,再加上他從風逸那裡知道了好多以前不知道的情況。

  久違的記憶不禁展現腦際,她想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師父抱回一個嬰兒,她與其共同餵她吃蜂蜜的情景。

  轉眼流光,似水年華,多年歲月,很快過去,如今自己成了世人唾罵的女魔頭,她也成了如自己當年一般的大姑娘了。

  李莫愁望著小龍女雖然無悲無喜,但隱隱然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沮喪。

  風逸見她神氣,略一沉吟道:「看到這樣子,你對玉女心經還有渴望嗎?你還有心在她心上插一刀嗎?」

  李莫愁霎時心冷如冰,雙耳嗡嗡一片。

  她對於小龍女的仇恨,其實是源自於師父的偏心。

  如今見到師妹這樣,自知這是練功走火之故,而這也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內功,那定是玉女心經無疑。

  至於師父對她本有教養之恩,如今又得知因為自己才傷重而亡。

  這樣一來,她這股子堅持與仇恨,仿佛成了笑話,一時間兩眼無神,心中也大為傷感,很是哀戚,眼淚無聲流下,滴落在了小龍女的臉頰上。

  幾人無言,風逸尋思著,到了這裡,有很多武學寶藏,王重陽的武功,林朝英的武功,九陰真經等等,可怎麼能弄到手呢?

  總不能自己說古墓的棺材下有線索吧!

  自己別的先知優勢都能冠以道聽途說,因為只要有當事人活著,這種謊言就是事實,可這個呢?自己怎樣才能將一切引到棺材裡去呢?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師姐!」

  突聞一個嬌如銀鈴般的聲音,響徹屋內。

  小龍女忽地張開雙眼,眸子清如水晶,看著李莫愁這張熟悉的面孔,頗為驚訝道:「你在哭嗎?我剛才死了一圈,也沒什麼可怕?」

  她說話中氣短促,但仍然嬌如銀鈴一般。

  「師妹……」李莫愁見她似要掙起,將她胳膊按住。

  昨夜小龍女與楊過習練玉女心經。單數行功是「陰進」,雙數為「陽退」。楊過練的是「陽退」功夫,隨時可以休止。

  小龍女練的「陰進」卻須一氣呵成,中途不能微有頓挫,她用功正到要緊關頭,被一根樹枝只輕輕一彈,便讓小龍女全身大汗湧出,正在急速運轉的內息阻在丹田之中,再也回不上來,這是逆氣犯沖,立即吐血昏暈。

  她被楊過抱回古墓,接連吐血,自知傷重想要殺了楊過,最終不忍下手。

  楊過走後,她又接連吐血,得不到血氣滋補,又無法行功,就昏迷了過去。

  直到李莫愁來,小龍女感受到了一些溫度,才幽幽醒轉,她稍一嘗試用力,忽又放棄,無力躺下道:「師姐,我不成了,你抱我走,我帶你去祭拜………………」

  盈盈目光突然看到了洪凌波與風逸。

  女子她倒也不在意,但一見到風逸,櫻唇一閉,不禁目放寒光。

  風逸與其目光相對,只覺這女子神色冷漠,連其喜怒哀樂都看不出來,心下暗暗腹誹:「這林朝英創的什麼狗屁武功,好好一個美人都成了木頭人了。」

  小龍女冷冷問道:「你是什麼人?師姐,這地方連你都不許來,你怎麼可以帶男人進來?」

  李莫愁雙眉一挑,面有慍怒,身子微微發抖,極力克制胸中情緒。

  她沒想到師妹一醒,就訓斥自己。

  溫馨的舊情往事,現下都化成了悲憤怨氣。

  風逸說道:「在下風逸,乃是楊…」

  小龍女接口道:「我又沒問你姓名,趕快出去!」她顯得很是不耐。

  風逸一皺眉頭,心想:「這娘們是真不近人情啊,好,看看你知道情郎的義父打死自己師父,你是不是還能這麼冰冷!」

  小龍女冷冷道:「師姐,師父的話你不聽,祖師婆婆的話,你也不聽,好了,我也不想和你說了,你帶他出去吧,我不想見你們。」說著徐徐閉上眼睛。

  她說話斯文,但語氣中自有股威嚴,但她此時仿佛分不清局勢了。

  但見李莫愁緩緩站起身子,目光凝注在小龍女身上,問道:「祖師婆婆的確有遺訓,古墓中不准男子踏進一步。

  可我不過帶了一個男人進古墓,而你卻收了一個男人為弟子,究竟是誰不聽話?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擺架子?」

  小龍女望也不望李莫愁一眼,冷冷的道:「你見過我徒弟啦,那很好!

  我是活死人墓的主人,他是孫婆婆要我收的,我便收了!」

  李莫愁素知這個師妹倔強執拗,即令師父在日,也常容讓她三分,見她說得理直氣壯,倒也在意料之中。

  風逸不禁心想:「這娘們明明生死不由己,卻仍是一是一,二是二,說她傻呢,還是說她心思純淨呢?」

  忽聽李莫愁問道:「孫婆婆呢?」

  「她早死了!」

  李莫愁恍然大悟,為何墓門大開,一路走來,墓中黑暗冷清,了無燈火。

  「是麼?」李莫愁微微失神:「她養你長大,你聽她的話,倒也不錯!」

  她知道孫婆婆是服侍師父的女僕,自師父逝世,兩人在墓中相依為命,小龍女聽她的話,倒也是人之常情。

  當下提高聲音,說道:「我今日來,只為兩件事,一則,想問師父怎麼死的,二則,將玉女心經拿出來!」

  李莫愁原看到她這副樣子,心底湧起了一絲柔軟,但見小龍女仍然是一副冷傲姿態,她倒要看看若是她知道一切,會是怎樣!

  小龍女應聲一顫,五指陡然收緊,忍不住抬眼望去,死死盯住她:「奇怪,說你變了吧,你卻問師父,可你又問玉女心經,說明你的心還是沒變!」

  李莫愁嘴角抽動,似笑非笑道:「你師姐我固執了一輩子,心就那麼容易變?」

  小龍女沉默一下,忽道:「你怎樣,我管不了,可你怎還有臉來問師父是怎麼死的,她直到最後一刻仍然不明白。」跟著便不住咳嗽。

  李莫愁道:「她不明白什麼?」

  小龍女咳嗽稍停,說道:「師父至死都不明白,她明明點了那惡人的穴道,你為什麼要去給那惡人解開穴道,讓師父中了毒手?」

  李莫愁道:「我沒有為他解穴!」

  小龍女見她神色肅然,全無戲謔之意,一呆道:「不可能!師父的點穴手段高明得很,這你是知道的,沒有你解穴,他怎麼能傷人?」

  風逸呵呵一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難道沒有點不中穴道的功夫!」

  他冷不丁開口,小龍女臉上流露出不信之色,說道:「我不跟陌生男子說話!」

  風逸冷笑不語,他是看出來了,小龍女對自家武功自負的緊。

  「還有……」小龍女大口喘息:「師父一直不出山,是你在外面闖了禍,逃回終南山來,師父出墓接應,雖吃了虧,還是把你接回。

  你卻與惡人一起暗算師父,讓她傷重難愈而亡,你怎還有臉要什麼玉女心經!」

  此時小龍女全無抵禦之力,但仍舊神色鎮定。

  李莫愁輕哼道:「人是我惹回來的不假,但你可知那殺死師父的惡人是誰?」

  小龍女道:「師父不跟我說。她叫我心中別有愛憎喜惡之念,說道倘若我知道了那惡人的性命,心中念念不忘,說不定日後會去找他報仇。」

  李莫愁聽了這話,心中更恨師父偏心,冷冷道:「師父是不給你說,還是你故意裝不知道?」

  小龍女輕輕皺眉。

  「是不是西毒歐陽鋒?」洪凌波低聲道。

  「啊……」這一下出其不意,小龍女忙睜大眼睛,瞥了一眼洪凌波,很是詫異:「你怎麼知道?」

  風逸耳朵微顫,目光向門口瞥了一眼,聽到門外之人呼吸粗重,便知楊過到了,心想:「肯定是採取道德綁架的方式,了了全真與歐陽鋒之爭。」

  他了解楊過,此人可不是正人君子,只要明確心意,自有脫身之法,對此也不意外。

  就聽李莫愁冷冷道:「那人真是西毒歐陽鋒?」

  「是歐陽鋒!」小龍女點點頭說道:「孫婆婆說定是歐陽鋒!」

  小龍女多年來,過的都是止水不波的日子,兼之自幼修習內功,竟修得胸中極少喜怒哀樂之情,然而她在重傷之下,制力退去,又不禁懷念師恩,一經洪凌波提醒,眼神恍惚起來,說道:「孫婆婆說,世上能傷師父的人寥寥無幾,也就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這幾個人,那打傷師父的,定是西毒歐陽鋒。

  因為歐陽鋒是出了名的壞人,可師父至死都不肯說那惡人的名字。

  孫婆婆問她:『是不是歐陽鋒,是不是歐陽鋒?』師父總是搖頭,微笑了一下,便此斷氣了。」

  幾人各自心有所思,沉默半晌。

  「師父死了,你為她報不報仇?」李莫愁冷不丁的開口。

  「報仇?」小龍女又恢復了淡然,不動聲色道:「報不報仇,那是我的事,甘你何事?」

  李莫愁一咬銀牙,說道:「師父也是我的師父,我怎麼就不能報仇了?」

  小龍女沉默一下,忽地嘆道:「不錯,你也是師父的徒弟,可怎麼報仇?去哪裡報仇?哼,師父都打不過,你打得過嗎?」

  「如果……」李莫愁盯著小龍女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他在哪裡,我也有辦法報仇呢?」

  她目光咄咄逼人,小龍女今天第一次看到。

  「他在哪裡?」小龍女有些糊塗:「有什麼辦法報仇?」

  風逸眉頭一軒:「誰!」就見一道劍光從門口閃出,直奔李莫愁心口。

  李莫愁聽到風逸提醒,冷哼一聲:「雕蟲小技!」揮舞拂塵,纏纏綿綿,有如秋夜細雨,無所不至。

  風逸早就知道楊過進來了,洪凌波卻很是錯愕,怒道:「楊過,你幹什麼?」

  楊過咬牙瞪眼,一聲不吭,手中劍尖顫動,瞬息之間,刺出四劍。

  「還用說麼?」李莫愁微微冷笑:「這小子想要殺人滅口!」

  楊過雙眉倒立,厲聲說道:「女魔頭,你用冰魄銀針傷我,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有能耐的,咱們出去分個勝負,在這裡胡說什麼?」

  他利用情感優勢與丘處機攀交情,又以武林名聲相挾,再加上全真教掌教馬鈺年事已高,身體本就不適,全真六子加尹志平實在拿不下歐陽鋒,也只好借坡下驢。

  楊過將全真教一打發,便詢問歐陽鋒自己是不是殺過師祖,歐陽鋒說的顛三倒四,楊過聽不明白,又告訴他,他自己便是西毒歐陽鋒,希望能讓他腦子清醒一點。

  怎料歐陽鋒一想自己是歐陽鋒,反而大叫著,自顧自的跑了。

  楊過也不好去追,就回了古墓,聽到幾人談起歐陽鋒,便隱身不出,想從姑姑口中聽到歐陽鋒究竟殺沒殺師祖。

  他原本還有懷疑,但聽到小龍女的敘述事實,頓時絕望,楊過可從來沒對小龍女說過他的義父就是西毒歐陽鋒。

  他何等聰明,知曉李莫愁是要說出自己是歐陽鋒義子之事,好打擊姑姑。

  楊過怎能允許,出劍又快又狠,招招刺向李莫愁要害,不讓她有機會開口。

  可李莫愁武功精深,遠在楊過之上,若非內力大損,焉能容他走上這些招,一面揮舞拂塵抵擋,一面笑嘻嘻說道:「呵呵,你當你將我引出殺掉,就能掩蓋歐陽鋒是你義父的事實嗎?」

  小龍女看見楊過,驚喜交集,正要開口叫停,聽到這話,卻如驚雷霹靂,震得她腦子一片空白:「你胡說……」小龍女想要伸手拍床,可五指一動,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她大口喘氣,聲嘶力竭:「你胡說……」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小龍女長期修練,七情六慾本來皆已壓製得若有若無,可說萬事不縈於懷,但此時重傷之餘,本就失了自製。

  而她師徒二人在古墓中朝夕相處,也早已情愫暗生,情根深種。但二人自己並沒清楚體會到。可小龍女聽到自己師父是被楊過義父所殺,這等事太過駭人,頓時好似晴天霹靂一般,不由得又急又怒,再次吐血暈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