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天羅地網

  第71章 天羅地網

  李莫愁這一聲尖銳有力,時值夜深,啾啾有如鬼語。

  洪凌波身子一震,心中又恨又怕,退開了兩步,臉色慘白,囁嚅道:「弟子知罪。」

  洪凌波素知師父性格剛烈,心高氣傲,雖然出手殘暴,任性橫行,不為習俗所羈,但守身如玉,在江湖上闖蕩多年,仍是處女。

  如今卻被風逸看了身子,如此奇恥大辱,皆因自己擅自做主不說,這一切還被自己這個徒弟看在眼裡,只要看到自己,就想到今日醜事,她惜面如金、心狠手辣,大有可能殺了自己滅口。

  李莫愁性命垂危,她想著師徒之情,也覺得師父死了,自己無依無靠,一旦落入仇家手中,哪裡還有活路?所以希望她活!

  可人心苦不足,如今李莫愁活了,又想到她會殺了自己滅口,心中的求生之念又勝過師徒之義,隨時做好逃離的準備了。

  她退後兩步,就能從門口竄出,這一動作,直讓李莫愁臉上肌肉抽動,氣憤至極,大怒道:「早知今日,當日便讓你死了乾淨。」

  她素來喜歡遷怒於人,如今清白之身喪在風逸手中,她覺得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自己的心上人陸展元,卻又奈何不得風逸,自將滿腔恨火盡都發泄在洪凌波身上。

  洪凌波只聽得渾身冰冷,眼圈一紅,低下頭去,眼中噙淚,低聲道:「弟子的命是師父救的,我也是師父養大的,弟子只是想著師父活……」說著啜泣不已。

  李莫愁盯著她瞧了一會兒,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忽地點頭說道:「這也不能怪你。」說著又道:「你過來幫我穿上衣服。」

  洪凌波見她眼中忽發異光,知她讓自己過去,恐怕立時就要下殺手,說道:「師父,伱就真就容不下徒兒嗎?」

  李莫愁的確有心殺了洪凌波滅口,但卻不是現在,畢竟她還赤身露體,想要穿衣服,可雙手雙腿都似灌滿了鉛一般,沉重無比,只得讓洪凌波幫忙,然而她這徒弟卻是以己度人。

  登時氣的熱血翻湧,全身忽冷忽熱,寒氣一旦躥起,熱氣立刻湧出,將之驅散,十分難受。

  李莫愁深知自己所練功夫,乃是斷七情、絕六欲的上乘功夫,師父曾說日後若為人流了眼淚,動了真情,尤其倘若眼淚是為男人而流,不但武功大損,且有性命之憂。

  故而當年陸展元與其分手之時,她便口吐鮮血,險些一命嗚呼。

  如今李莫愁雖得風逸相助,卻只保住了性命,不像黃蓉一般,有一燈大師以一陽指神功直接氣透氣經八脈,故而非但起死回生,內力也是無損。

  她這武功恢復尚不知需要多少時日,自己徒兒更是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風逸必然看在眼裡。她這樣好面子的人,種種情緒交雜,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暈了過去。

  洪凌波不禁驚叫道:「師父……」搶身上前在她人中上捏了幾下,李莫愁悠悠醒來,說道:「你幫我……穿上衣服。」

  洪凌波看出師父的確傷勢沉重,便幫李莫愁穿好了內衣,又開始穿起了道袍。

  李莫愁衣服剛穿好,突然神色一變,冷聲道:「凌波,別怪我!」說著一掌劈去。

  莫看她重傷之身,出手也是不慢,

  洪凌波素知師父為人,早有防備,可李莫愁畢竟積威已久,不敢還手,只得雙足一點,急急飛退。

  李莫愁雖內傷沉重,這時身手迅捷,竟不減平時,揮手一揚,一片銀芒飛出,正是「冰魄銀針」。

  洪凌波驀地聞到一股藥香罩向自己各大要害,手腳一陣冰冷。她決無可能躲的過這種殺手,這一下可是到了絕境。

  突然呵的一笑,但覺斜刺里一股勁風擋在自己身前,「叮叮叮……」幾響,十餘枚冰魄銀針都打上了牆壁。

  洪凌波額頭上滲出冷汗,掉頭望去,奪的一聲,一人撐著拐杖,從屋外轉進。

  這一刻的風逸哪怕撐著拐杖,在洪凌波眼裡,那也是卓爾不群,無人可及,驚懼之下,直接撲在風逸肩頭,只覺這時候只有他方能保護自己。

  風逸對李莫愁的為人極為了解,深知她的身子被自己看了,惱羞成怒之下,定會殺了洪凌波滅口。

  所以才讓其為他進屋沏茶,時刻注意著動向,但見李莫愁下毒手,呼地一掌拍出,掌風所及,那些銀針立時轉向射到牆上去了。

  而他也想就此,讓兩人斷了這份師徒之緣,既免得日後說什麼自己從李莫愁徒弟手裡學了古墓輕功,也讓洪凌波能有條活路。她跟著李莫愁這種仇家遍天下的人,遲早是個死。

  李莫愁眼見風逸為自己療傷之後,仍舊能用無形無質的掌風,盪開自己的冰魄銀針,內力可說雄渾無比,不禁又驚又佩,暗道:「這小子也不知修習何種神功妙訣,吃了什麼天才地寶,才能有如此深厚內力!」

  但見洪凌波撲在風逸懷裡,眼裡卻迸透出怒色,叫道:「我在清理門戶,干你什麼事?」

  只聽風逸笑著對洪凌波道:「她已經瘋了,無可就藥,今日之後,她一定會殺了你滅口。乘著我在,你們做個了斷,斷了師徒之份!」

  洪凌波咬了咬嘴唇,有些茫然。

  風逸又看向李莫愁道:「你救了徒弟一命,今日她也救了你一命,你的養育之恩,隨著你這十幾枚冰魄銀針,也已經煙消雲散。

  從今以後你們兩不相欠。她不是你徒弟,你也不是她師父!」

  說著攬著洪凌波就要出門。

  李莫愁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急切道:「你不是要古墓輕功與五毒秘籍嗎?」

  洪凌波張口結舌,渾然不知她的用意。

  風逸轉頭盯著李莫愁瞧了半晌,嘆道:「你要怎樣?」

  李莫愁對著洪凌波眼露凶光,惡狠狠說道:「只要你殺了她,我什麼都給你!」

  洪凌波只嚇得面如土色,說不出話來,只是淚水如斷線珍珠,若非風逸拖住,都得癱在地上。

  【滴,任務:獲得五毒秘傳,獎勵成就值100】

  風逸皺了皺眉,心中大罵:「這都是什麼狗屁任務!

  這不就是要讓自己走違背心意,就能獲得好處的捷徑嗎?」

  風逸轉念之間,已有決斷,說道:「李莫愁,洪凌波恐怕是你唯一的親人吧?」

  李莫愁恨恨道:「親人?當她答應你的條件,讓我受辱於你,早就不是了。

  「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風逸沉思一下,看向洪凌波,輕輕為她拭去淚水,低聲說道:「她今日將你師徒情分,算是耗盡了!以後這道姑不當了,就跟著我好了。」不容洪凌波分說,直接攬著她出門去了。

  李莫愁本以為風逸看重自家輕功與五毒秘傳,以此脅迫風逸殺了徒弟,免得在徒弟面前抬不起頭,誰知他連自己理都不理,氣苦之下,大睜鳳眼叫道:「怎麼,占了我的……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

  「交代!」風逸冷笑道:「你想說我看了你的身子,就得給你個說法是嗎?

  呵呵,若非凌波苦苦哀求,你這種偏執狂,縱然脫光了,老子也不稀罕!

  而且,我實話告訴你,陸展元當年不要你,那是再對也沒有了!」

  他說話之時,早就走出了屋子,可最後一句話,直讓李莫愁兩行淚珠放縱橫流,陷入了耶非耶,如夢如幻之境。

  她又再次想到了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子。

  她自從與陸展元相識,整顆心都交出去了。她愛的無怨無悔,誰知道短短兩個月不見,陸展元就移情別戀,干出這等令她傷心欲絕的事呢?

  她覺得渾身冰冷,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孤單最可憐的女子,也是最傻的女子。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天下果然沒有一個好男人!

  李莫愁想起師父所說的「為情所困」的話,一時胡思亂想,悲痛莫明,怒火如焚,怨恨交加,哭著哭著,沉沉睡去。

  風逸將洪凌波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掏出火石,點燃火燭,就見洪凌波怔怔流淚,不由得心下酸惻。

  風逸深知家庭對一個人的幸福和珍貴,洪凌波自小失去了父母,由李莫愁養大成人,可謂亦徒亦女,可李莫愁卻要殺她,自能體會到洪凌波此刻心中的慘痛。

  風逸故作笑顏道:「哭什麼,這也算是好事。你們斷了師徒之份,你將古墓輕功說給我聽,也就不用愧疚了。」

  洪凌波忙拭乾淚水,可她心亂如麻,滿臉不安,望著風逸道:「其實你不該這樣說我師父。」

  風逸瞪他一眼,道:「好啊,讓我救人的是你,說我不是的也是你!」

  洪凌波低聲道:「我是說,一個黃花女子被男人看了身子,是人都會瘋狂的,尤其像我師父這種驕傲的人。」

  她低著頭,像一個受訓的學生。

  風逸也知道李莫愁清白之軀,不但被自己一覽無餘,而且還經過撫摸,她的反應是正常的。

  可風逸自覺是應洪凌波所請,不是自己真心實意,自然不當回事。

  這就是他的行事風格,論心而不論跡!

  風逸笑嘻嘻道:「對於你師父這種中了情毒的女人,我無法可想。但若將她換做是你,我肯定不會那樣說,我也能想著負責。

  「此話當真?」洪凌波眼波流盼,雙頰生暈,語氣竟有點撒嬌的意味,

  風逸道:「自然是真的!」

  洪凌波望著風逸道:「公子,我和師父比,誰更好看一些!」

  她細齒如貝,齧著紅唇,美目中秋波如水,意味複雜。

  風逸心頭一空,望著洪凌波,說不出一句話,他突然覺得此女子或許對自己生出了幾分情意。

  洪凌波神色悽惶起來,又道:「你說呀?」

  風逸笑了笑道:「你不該問我這個問題。

  說你好看,你或許覺得我在騙你。

  可我又不願說她比你好看,所以你還是告訴我古墓派輕功吧!」

  他不得不承認,洪凌波固然是皮膚白皙的美女,可李莫愁姿色更勝一籌。

  洪凌波見他如此著急學武功,心中十分不快,說道:「我們剛開始練的是『柔網式』,也就是捕捉麻雀的法門,其中有竄高撲低、揮抓拿捏的法門,是本派輕功精萃之所在。

  最後需要將八十一隻麻雀盡數聚在胸前三尺之內,一隻也不能飛走。

  而後便是『夭嬌空碧』,要將八十一隻放飛,但卻得讓它們不飛走,也不能傷害它們。

  是以掌力將它逼低,再也不能脫出掌力束縛,最後要練得逼落八十一隻麻雀為止。

  這路功夫,叫做『天羅地網勢』,比之『柔網勢』又難了不少。麻雀高飛,你輕功再好,也決不能直接躍上五六丈高,而將麻雀逼下來,唯須眼明手快,身法既輕且快,一見麻雀上飛,便即出手逼住。

  這功夫要跟麻雀比快,它比你更快,麻雀沒勁力,只須手指輕輕一撥,手掌輕輕一擋,它便飛不動了。因此須得動念即去,出手如電,手上全然無力也不打緊。

  這便是本派的『天羅地網勢』,取意天羅地網,無所不包,對方就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手到擒來!」

  風逸一想都覺得牛逼,八十一隻麻雀齊飛,得竄高伏低,降之盡數擋住,速度得多快?

  他想了一下,自己用掌力盡數震死倒有可能,但用手指手掌輕擋回來,是做不到的。

  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說道:「你快告訴我這法門。」

  洪凌波道:「經由捉麻雀而授武功,訣竅也容易領會,等明日我捉些麻雀,再給你說!」

  風逸搖頭道:「不用,一門輕功而已,你將訣竅告訴我,我能明白!」

  洪凌波哼了一聲道:「你瞧不起我們的輕功嗎?你若不是內功厲害,你未必及得上我。」

  風逸微微一笑道:「好啊,這裡沒麻雀,卻有人,我來捉你,也不用我的內力,看我能不能勝的過你。」

  洪凌波見他如此托大,秀眉微蹙,說道:「你打不過我,用內力耍無賴,又怎麼說!

  風逸傲然道:「我風逸說一不二,哪怕被你打死,我也絕不動用內力!」心想:「內力自行護體可不管我的事。」

  洪凌波微一頷首:「那你來!」

  風逸猛然探出右手,抓向洪凌波肩頭,他並未運用神照功,但速度也不慢,眼看一抓便中,不料黃影一閃,洪凌波竟然從他手底硬生生竄了出去。

  風逸轉眼望去,洪凌波站在六尺開外,五指漫不經意,撣了撣衣袍,嘴角含笑:「還行吧?」

  風逸朗然一笑:「這才哪到哪兒!」縱身上前,拐杖嗖地點向洪凌波。

  洪凌波閃身讓過,也不見她蹬地,便輕飄飄躍高三尺,落在了旁邊的圓桌上面,順勢解下長劍,連劍帶鞘挽了一個劍花,這幅輕鬆寫意的模樣,好似小女兒庭前鬥草一般,笑道:「服不服?」

  她的傲慢風逸早就見識過了,這時心中倒覺得有些可愛,說道:「你這麼傲慢,要是被我抓到,我非打你一頓屁股不可!」

  洪凌波俏臉一紅,道:「我倒是要看看,誰打誰屁股!」

  風逸拐杖一揮,掃向對方足踝。

  可還沒掃中,洪凌波已經一個筋斗翻到風逸身後,劍鞘點向風逸後背。

  風逸身子一側,怎料洪凌波用的乃是虛招,劍鞘左右一晃,啪的一聲,打中他的左腿。

  這自然傷不得風逸,卻讓他輸了一招。

  風逸出掌拍向洪凌波的胸口,誰知對方飄然一轉,輕輕躲開,啪的一下,劍鞘擊中了他的胳膊。

  風逸挨了幾下,雖不覺疼痛,卻覺有些屈辱,自己沒了內力,這麼弱的嗎?

  武學之道,雖說內力為本,輕功為末。可古墓派武功與武學之道大相逕庭。

  蓋因古墓派內功漸高,學者隻身輕足健,出手快捷,於常人發出一招的時刻中可連發三四招,但招力卻並不相應而增。

  蓋輕捷與厚重相對,既求輕捷即不能厚重,厚重若得,輕捷便須相應舍離。

  古墓派祖師林朝英當年挖空心思、朝思暮研,創此武學,走的便是一條武學怪徑。只旨在勝過其心中愛侶王重陽,但求於對手出乎不意之時,在其後頸或背心輕輕拍上一掌,或戳中一指,既不欲其真感痛楚,更不願對方受傷,只須雙方哈哈一笑,王重陽束手認輸,便心愿已償。

  是以身法越快越好,越輕越佳,招式中不須帶有絲毫勁力,但求出招方位匪夷所思,便即大功告成。這不免與武學成法截然相反,王重陽當時天下無敵,而這些所傳下來的,儘是在王重陽身上曾經試之有效的招式。

  風逸武功雖強,一切都是以神照功為基,不使用內力,好多厲害手段施展出來,似是而非,尤其速度跟不上,也躲不開洪凌波的手段。

  況且古墓派的輕功乃武林一絕,別派任何輕功均所不及。於平原曠野之間尚不易見其長處,但在廳房之間使將出來,風逸斷斷不及。

  他還瘸了一條腿,使用內力之時,那種缺陷並不明顯,但不用內力,轉身都費勁。

  而洪凌波也是江湖上的好手,尤其輕功是古墓派的根基本事,她以長制短,自然打了風逸幾下。

  洪凌波面含微笑,背負雙手,劍鞘橫在身後,說道:「我說你輕功很差,沒說錯吧!」眼裡透出一股頑皮。

  風逸說道:「我早知道你們古墓派武功,不跟對手拼力道,而是要比對方快,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

  洪凌波微笑道:「是啊,我們練的,就是要怎樣比對手更快,出手要奇,令他怎麼也想不到出手方位,就已經著了道了!

  所以靠的便是這「天羅地網勢」中竄高伏低的輕身功夫了!」

  說著將其中的訣竅說了出來。

  古墓派的「天羅地網勢」輕功,洪凌波跟隨李莫愁多年,已經學全,只內力不足,飛身未能進退若神、出手亦未見快如閃電而已。

  她將訣竅法門一說,風逸當即就見系統輕功一欄【天羅地網式】。

  風逸如今還有100成就值沒用,直接就點到了大成。

  風逸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各種撲躍飛縱的法門,沉吟說道:「快自然是好,但真正對敵怎麼能比武學大高手還要快,這還得靠內功。」

  洪凌波嘆道:「這也是我師父對於玉女心經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風逸笑道:「其實玉女心經在內力上沒什麼了不起的作用!」

  洪凌波聽的心下不服,卻是一臉隨意道:「是啊,沒什麼了不起,可你沒有內力,連我都抓不住!」

  風逸兩道目光射在洪凌波身上。突一晃身,搶到洪凌波身前,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脈門。

  洪凌波驀地高叫:「這是我古墓輕功。」

  她發現風逸沒有對自己使用內力,只是輕功就將自己拿住了。

  風逸放開了她的手,將拐杖一放,又一晃身,旋風般繞著房間轉了一圈,回到原處,拐杖這時還沒倒,又撐在了腋下。

  這一幕真的行如鬼魅,快似飛電。

  洪凌波眼見她聽自己說了一遍訣竅,就能將古墓輕功的奧妙施展出來,別說自己,更是遠勝師父,不假思索,張口而出:「你是天人嗎:」

  風逸轉頭看向她,見她一臉崇拜看著自己,桃花腮上嬌暈欲流,心中不禁一動,一把抱住,唰的一下就到了床上,將之置諸膝上,說道:「我就是天人,你喜不喜歡?」

  這一下著實出乎洪凌波意料,兩人四眼相對,呼吸可聞,寒夜深深,心跳可聞。

  風逸只覺身上的女子好似棉花一般軟了下去,而洪凌波卻覺得身下的男子好似鋼鐵一般,頂住了自己。

  洪凌波眼神茫然,不由心頭一緊,冷冷道:「你要做什麼?」

  可她言語雖冷,卻莫名其妙地流下兩行清淚。但見面前這張臉稜角分別,眉目清俊,兩眼如火地望向自己,又聞到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不禁心魂俱醉,一雙明眸婉媚如絲

  只是女子的矜持讓她又是驚詫,又是羞澀。

  這種女兒家欲拒還迎的媚態,剎那之間,就讓風逸想要「我欲云云」,旋又覺得不妥。

  他也是見過這種古裝美女的人,洪凌波沒有水笙的明朗爽快,也沒有戚芳的稚嫩天真,更不及李莫愁嬌媚婀娜。

  可此時的她,在燭光的掩印下,那半面臉頰鮮嫩盈盈,似乎蘊藏著一般沛莫可御的巨大魅力,讓風逸真有一種將她揉碎吃盡的迫切感,想著想著,嘴唇蓋上了洪凌波的丹唇。

  轟——

  洪凌波身子一顫,「嚶嚀」一聲,猶如飲了佳釀一般,醺醺然渾不知身在何方。

  兩人相偎相依,相擁相吻,這柔軟的嘴唇,處女的幽香,也幾乎使風逸醉倒。

  風逸畢竟是個凡夫肉胎,血氣方剛,到了神鵰世界,看似喝的花酒,可都是素的。

  今日又為李莫愁療傷,她的為人風逸看不慣,可她的身子,風逸不得不說一個美。

  而且這個女人又是那種看的,吃不得。那種難熬,對於一個人的折磨,根本無法盡述。

  此際遇上洪凌波這種身上並無太大孽債的女子,謹慎之心登去,放肆之意橫生,壓抑了許久的情慾,有如決堤洪水一般迸發出來。

  風逸雙手齊動,三下五除二地已將洪凌波剝成了白羊。

  也不知是古墓派內功原因,還是怎的,洪凌波也如李莫愁一樣,這幅嬌軀仿佛白玉羊脂一般,讓他愛不釋手,緊緊擁在了懷裡。

  這種感覺既像是久違,又像是陌生。

  畢竟風逸兩世為人,與習武之女,這也是第一次。

  而洪凌波也是情竇初開的少女,風逸人英俊,武功又高,今日更是救護自己,怎麼都是她這些年來,見過的最優秀男子。

  況且只衝她不理會師父以古墓輕功以及《五毒秘傳》交換自己性命的誘惑,她就願意將一切都拿了出來。

  洪凌波自不抗拒,一邊任他上下其手,任心上人溫存,一邊微微嬌喘,柔聲道:「風哥,將蠟燭熄了。」

  她又是激動,又是羞澀的表達,也只是熄了燈火。

  風逸本不想如此,畢竟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的道理,他很懂。

  可他也知道這種時代的女子都最為羞澀,況且今日只是第一次見,當即頭也不回,虛拍一掌,掌風熄了蠟燭。

  可是月光卻從窗中射了進來,直照在洪凌波白玉般的身體上,在月亮清輝的掩映下,這具玉體好似發出瑩瑩的柔光。

  風逸呼吸越來越急促,急不可耐的便撲了上去,洪凌波一雙紅唇也不聽使喚,自行向風逸吻了過去……

  隨著洪凌波一聲輕叫,什麼武學第一奇書《神照經》,壓根沒有用了,反而《血刀經》占了上風,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風雨終於來臨,猶如黃河決堤、山洪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洪凌波也拼命地向心上人貼緊,兩人都仿佛恨不得融在彼此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邊多了一道黑影。酣戰之中的兩人,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沒人在意,一切都沒有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