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排憂解難
風逸此言一出,群雄驚疑不定,薛神醫這一驚更在眾人之上,猶如被人當胸打了一拳,面色慘變。
蓋因『逍遙派』的名字,若非本門中人,外人是決計聽不到的。旁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聽了去,規矩是立殺無赦,縱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之滅口。是以聽過「逍遙派」名字的人,均已魂赴幽冥了。
額,當然也有例外。
那就是打不過,殺不了了。
少林寺的掃地老頭可以。
風逸覺得自己這個掛碧,沒道理不行。
所以逍遙派的傳承武功雖高,而且門下徒眾也是不少,但門派名字,在場群豪卻是一無所知。
薛神醫以神醫自詡,本覺無人能夠救治「大金剛拳」,不意風逸性子狂狷,藝高膽大,開口不但掛帶了少林派、更是提到了「逍遙派」,這倒大非始料所及。
一則,怕他是本門中人,二則在場群豪數百人之眾,今天都聽到了「逍遙派」的名字,按規矩,他還能將這些人殺了不成?
薛神醫心中暗惱,眼珠一轉,忽得揚聲笑道:「風逸,閒話少說。你既然敢誇下海口,就請施救!」
風逸微微一笑:「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救?」
薛神醫冷笑道:「你是不會還是不敢?」逍遙派之名,你又怎麼知道的?」
風逸笑道:「我不但知道逍遙派,還知道伱的出身來歷,你要不要聽?」
薛神醫詫道:「你說!」
風逸不覺嘆道:「薛神醫,你師父蘇星河醫術、武功勝你多少,可對一些強敵,疑難病症,卻是束手無策……」
蘇星河師承逍遙派掌門無崖子,三教九流無所不涉,尤其對醫術一道甚有心得,所以薛慕華才有神醫之譽。
當日丁春秋反叛師門,蘇星河也正因為三教九流無所不涉,不敵專心習武的丁春秋。他為了保住徒弟,將門下八位弟子都逐出了師門。
故而薛神醫此時聽了這話,就覺雙耳嗡嗡作響,風逸後面的話,他一句也不曾聽見。
「……風逸雖是無名之人,卻得天地之氣,窮機玄之抒,就這位姑娘的傷勢,我不用搭脈,便知她是經脈受了震盪,所以半死不活。
無論是引動自力自療,還是全以外力他療,風某足可救之!
只是在場群豪人數眾多,無論是喬峰為她輸真氣,還是我為她治傷,都是將性命別在了褲腰帶上。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嗎!」
薛神醫名聲雖響,師父是誰,卻是武林中一大秘辛,加上他醫術如神,久而久之,在武林人心目中,變得詭譎神秘而至縹緲,如海市蜃樓一般了。
但眾豪傑此刻就見薛神醫兩眼發直,如痴如呆,均知風逸所言不差。他們也明白,喬峰剛才為阿朱輸送真氣,就是他最好殺的時候。只是風逸在一旁看著,薛神醫也沒有下令出手,否則事態絕不會這樣平穩。
畢竟風逸的震懾力太強了。
他自己不光武功高,他那會還提到自己還有一個金姓師父。
想必不是假話。
徒兒已猶如此,師父之厲害亦可想而知了。
他可不是喬峰這種被坐實身份,人人喊打的契丹胡虜,對付他,不講武林規矩那一套,可是行不通的,人人都是頗為顧忌。
有好事者問道:「風大俠,這蘇星河莫非就是天聾地啞谷的聰辯先生嗎?」
一些見多識廣之人,自然知曉蘇星河是誰。與薛神醫有交情的人,知道他對自己師門諱莫如深,也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是蘇星河的徒弟。
風逸笑而不答。
所謂逍遙派在風逸眼裡,無非就是涉獵廣一點,但在武功一道上,也如旁的門派一樣,沒有什麼特殊。
前世有人說他們是修仙門派,風逸對此嗤之以鼻。
因為只要是金庸世界,就不存在修仙者。
無論是王重陽、丘處機、張三丰這等歷史上被冠以神仙之名的道門高人,也是有著喜怒哀樂的普通人。
也會有生老病死,也會受傷,從無例外。
不提別的,就說逍遙派掌門無崖子殘廢三十年有餘,要知道他的身子沒有殘缺,內力也是無損,可以雙手抓住虛竹傳功。
不提起死回生,只是神照功可以恢復斷掉的腳筋,這是現代醫學都無法攻克的難題,若是身負七十年的神照真氣,風逸就不信一個雙腿殘廢好不了!
所以天下武學第一奇書《神照經》在奇這一塊,已經吊打逍遙派。
還有那天山童姥練功修煉,竟然還需要吸血,沒血喝就得氣血翻騰,走火入魔而死,這哪是什么正功?
李秋水一個賣身子女人,更加不足掛齒,若與風逸為敵,他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就是幾人的師父逍遙子也是一個鳩占鵲巢,裝神弄鬼的神棍,現在或許早都成了白骨一堆了。
畢竟金系世界,人力有窮,沒有長生不死之人,這乃是根本。
所以讓多人嚮往、懼怕的逍遙派,風逸壓根沒有一點敬畏之心。
喬峰顧視薛神醫,見他臉色極為沉重,不由得心下甚喜,知道風逸所言不錯,快步上前,急聲道:「風兄,還請為阿朱施救。」
風逸見他語中大有喜氣,道:「喬兄,我這人明說不說暗話,我要是救了阿朱,她身上有一樣東西,我得取走!」
阿朱秀眉微顰,喬峰也是濃眉陡挑,倆人四目相對,驚如雷電交擊。場上氣氛瞬間一冷。
群豪心中一喜,這兩人要是打起來就好看了,
風逸不自覺氣貫全身,說道:「喬兄,你武功雖高,可有這姑娘在手,難免心存猶豫,與我相爭並無勝算,更何況你的敵人可不止我一個哦。」
不料喬峰一皺眉,嘆道:「風兄弟,你既然要取這丫頭的物事,為何還要替我說話?你若不插手,待群雄與我相鬥,將她擄走,我是無力照顧的。」
風逸微微一笑道:「難道你喬峰是英雄好漢,我風逸就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喬峰注視他半晌,忽地哈哈笑道:「若非喬某身處嫌疑之地,倒要好好交交如風兄這等光風霽月的朋友!」
風逸喟然嘆道:「多謝喬兄厚愛,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是做不了朋友的。
這不是你的身份與行為問題。因為一旦做了朋友,有些事我明明知曉,但事關隱秘,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又不能對外人道者,未免對你不起。
況且我還怎麼好意思,拿阿朱姑娘的東西呢?這豈非侮辱了朋友二字?」
喬峰雖然不甚明了風逸說的隱秘所指,卻聽出了他所言乃是真心,更深切領悟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內涵。
阿朱不由嘆道:「風公子,你要我的什麼?」
風逸幽幽道:「話說清楚,我不是要你什麼,是要你為旁人準備的一件物事。」
阿朱越聽越驚,盯著風逸,作聲不得。
要知她偷了少林易筋經,準備獻給慕容復,就連喬峰都不知道她偷的是什麼,是故風逸此話,阿朱著實驚訝。
因為她覺得風逸好像說的就是這事。畢竟風逸武功如此之高,值得他動心的,只有這件東西了。
但若不答應,她既不想死,也不想讓喬峰為了她以身犯險,當即低聲道:「我答應你。」
風逸哈哈一笑:「爽快!」
轉身笑道:「喬兄,該走了!」
喬峰出手救助阿朱,只不過激於一時氣憤,對這小丫頭本人,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他氣量恢宏,聽阿朱自己同意,也不以為意,當即說道:「好,我們走!」
群豪驚疑未定,馬夫人瞧在眼裡,心中妒火熊熊。她傾慕喬峰,然而喬峰壓根目中無人,今天為了一個醜丫頭甘冒大險,
此時瞧這情形,這丫頭分明也對喬峰生出了情意,她也配?
若非眾目睽睽,她恨不得撕爛阿朱。
眼見喬峰又去將阿朱抱起,馬夫人已臉色鐵青,喝道:「慢著,薛神醫,難道你召開英雄大會,就是讓喬峰來去自如嗎?」
說著有意無意瞥了眼徐長老。
薛神醫頓時醒悟過來:「是了,我聲勢隆重,卻讓他們這樣走了,我薛慕華成什麼人了?」
只聽徐長老道:「薛兄,喬峰這契丹胡虜暴戾狠毒,一旦放虎歸山,不知會有多少人死無葬身之地啊!」
喬峰強抑怒氣,說道:「徐長老,你們都說我是契丹人,要除我這心腹大患。嘿嘿,是契丹人還是漢人,喬某此刻自己也不明白。」
徐長老緩緩道:「你不是不明白,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因為你若是契丹人,你長久以來所殺之契丹人,不都是同族嗎?
可你若是漢人,帶頭大哥為何不讓汪幫主傳你幫主之位,汪幫主為何要留下你若有親遼叛漢之舉,下毒刺殺均無不可的話,對嗎?」
喬峰長嘆一聲,徐長老所言正是喬峰的困惑,也是他不願相信的事實。
他與別的宋人一樣,認為契丹人殘忍暴虐,就是該殺,可不曾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被指成豬狗不如的契丹人。
只是喬峰沒有正眼看過馬夫人,讓她懷恨在心,得不到就毀掉,是這個女人的人生格言。徐長老、全冠清都是被她睡服,這才對揭開喬峰身世之事不遺餘力!
喬峰對此尚懵然無知,還以為這幫人,只是為了查出馬大元被害的大陰謀,所以直到現在對這些人都無恨意。
但聽風逸冷笑道:「別人不知就裡還則罷了,你一個退隱江湖的皓首匹夫,居然還敢在我面前賣弄心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話音方落,徐長老就見眼前人影乍晃,未及出手,風逸電掣一般,已經扣住徐長老胸口,陳、奚兩長老剛被風逸打傷,宋、吳二長老正為他們處理傷勢,傳功、執法二長老正要救護。
風逸拂袖一揮,二人只覺勁風撲面,急往後仰,饒是如此,仍被勁風颳中下巴,熱辣辣作痛。
徐長老更是被風逸抓住胸口要穴,全身瞬間麻痹,風逸哈哈大笑,將之舉過頭頂,展開「天羅地網式」輕功,在大廳圍著數百豪傑,轉來轉去。
他身法之快,仿佛星馳電閃,群豪只看到殘影重重,也不知道是幾個風逸在縫隙間奔馳,無不為之駭然。
風逸仿佛流光魅影轉了幾圈,奔到了薛神醫近前,玄寂、玄難、游氏雙雄將他一起護住。
風逸身子猛然一頓,「蓬」的一聲,他已將徐長老擲在薛神醫等人面前。
薛神醫雖然氣得險些暈去,卻也不願失了風度,淡然道:「好輕功!」
喬峰望著風逸,心中怪訝:「他看起來比我小著好幾歲,與我段譽兄弟看起來差不多大,怎會練成這等武功?」
他深知段譽內力雖高,但不會武功,遇上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堪一擊,所以硬實力與風逸壓根沒有可比性。
風逸冷冷道:「我與諸位無冤無仇,非親非故,今日眼見要發血案,這才想要阻止。
但你們若實在不聽,要對喬峰動手,那也由得你們。
但我既然答應了要救這姑娘,誰若阻止,便是與我為敵,各位盡請思量。」
眾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氣,
風逸適才顯露的武功已然世罕其匹,可見了這輕功,居然還未出全力。
眾人登時明白風逸出手一擊雷霆萬鈞,無人可擋,武功之強,前所未見,輕功之強,更是無與倫比。
縱然群豪與翻臉,他與喬峰聯手也抵不過這麼多高手,可憑在場這些人,恐怕也未必留得下他們,倒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永無寧日!
這些武林高手身處不同地方,又怎能時刻在一起?
薛神醫更是眉頭緊蹙,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此人底細琢磨不透,可他既然知曉逍遙派,還能活著,不是本門中人,也必然傳承不凡。今日若是惹了他,我怕擔待不起。可若就這麼讓喬峰走了,我這英雄大會豈不真如雲中鶴所說,成了狗熊大會?
我自己丟臉固不待言,恩師又顏面何存?」
他雖相交遍天下,師門更是不凡,但面對風逸這種人物,也不由生出仿徨之意。
突然一人越眾而出,正是向望海。
只見他呵呵笑道:「薛神醫,風大俠,在下倒有個主意!」
薛神醫哦了一聲,眉頭微蹙道:「什麼主意?」
向望海道:「薛神醫召開英雄大會,乃是為了對付喬峰,為武林同道請命。
風大俠說喬峰是冤枉,卻沒有證據,乃是一面之辭,還說自己與他不是朋友,只是為了避免血案。
姑且不論喬峰之事的真假,可二位都是大仁大義的武林豪傑,便依武林規矩,懇請風大俠與喬峰比較武技。
如此,既對大家來此有個交代,不失薛神醫面子,也能避免我們大傢伙死傷,豈非正如風大俠之本意?」
眾人聽了這話,一幅興趣盎然的樣子,紛紛附和。
只因人人均知喬峰武功驚人,然而風逸也非同小可,他與喬峰一戰,無論勝敗,也是武林盛景,不白來一場。
欲殺喬峰之人,則是覺得可以消磨掉喬峰的幾分內力,隨後與之一戰,更多勝面。
更有人巴不得風逸與喬峰一起死了。
雖說數百人想法不同,卻人人樂於附和。
風逸長笑道:「妙極妙極!身為習武之人若是不與喬峰交手,乃是生平大憾,能領喬兄高招,風某勝固欣然敗亦喜!」
眾人聽了這話,登時來了興致。
喬峰嘆道:「風兄,你是我喬峰最大知己,武功之高更是生平僅見,只怪造化弄人,這就請吧!」
阿朱心神一黯,瞧了風逸一眼,暗道:「這人嘴上說的仁義,終究要與喬大爺為難,真是個壞蛋!等著吧,我還想公子爺找你麻煩,替你求情來著……」
心念未停,卻聽風逸輕笑道:「可惜啊,我師父對我說,江湖較技,不比沙場爭鋒,最要緊的便是首重公平。
所謂可以輸陣,不能輸人!
今日喬兄為這姑娘輸真氣不說,又深處重圍之中,難免分心旁顧,風某雖不敢自承英雄好漢,這種以勢壓人,人多欺人少的卑鄙之事,卻也不屑為之。」
群豪聽了這話,很多人心生憤慨,這不是指著鼻子罵他們不要臉嗎?
一些明理之人,又能理解,似風逸這種高手,普天下恐怕也沒人敢說能夠穩勝他一招半式,他又何必乘人之危,丟了名頭。
喬峰笑道:「風兄弟,你武功高強,人也豪氣,喬峰若能不死,真要與你一醉方休!」
風逸也笑道:「喬兄,此言差矣,你我在此,可以隨意稱呼,但若說到喝酒序齒,那就必須掰扯清楚了,我今年三十有三,你今年多大,叫我兄弟?」
喬峰一怔道:「風兄,你今年三十三了?」
風逸笑了笑,朗聲道:「你滿頭烏黑,我頭髮都白了一撮,你還以為你比我大嗎?我只不過駐顏有術,麵皮看起來年輕罷了!」
眾人當即哦了一聲,難怪風逸如此厲害,原來都三十多歲了。
風逸兩世為人,加起來的年紀自比喬峰大。喬峰還叫自己兄弟,那怎麼可以!
他不習慣叫人大哥。
哪怕與丁典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底細,都沒叫過幾句大哥,多以大俠相稱。
至於武功有成,更沒人敢給他當大哥了。
向望海一怔道:「風大俠,你是不對喬峰出手了?」
風逸對這橫插一槓的人,頗有些厭惡,懶聲道:「閣下若是不滿意,在下向你討教幾招,也是可以的嗎!」
向望海一聽這話,大感愕然,他本以為風逸初出江湖,武功又高,難免氣盛,用喬峰揚名最合適不過。
當然他也有私心。他被喬峰在兵刃上貼紙,大覺丟臉,想要風逸與喬峰一戰,也能為自己出個氣,沒想到討來討去討了個沒趣。
眼見風逸一幅不耐煩的樣子,情知此人行事古怪,出人意表,要是將自己與全冠清、徐沖霄一樣,當球耍。
那可比喬峰在兵刃上貼紙還丟臉了。
眼見他沒對自己立時翻臉,訕訕退後,兀自不知如何得罪了這位武林隱逸。
風逸道:「薛神醫,我風某人的面子你可以不給,但場上群雄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間,怎麼了斷,你給個痛快話吧!」
薛神醫搖頭嘆道:「喬峰屢屢製造血案,我們能在此時心平氣和的交談,全瞧你的面子。如今情勢所迫,欲罷不能了。」
風逸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薛神醫無心再斗,但他身為英雄大會的主辦人,又以對付喬峰為由,讓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臉上下不來台。
風逸目光閃爍,仰天長笑起來:「也罷,你既然以神醫鳴世,可你學醫為何?」
如此緊要之時,他忽然問出這麼一句不相干的話,眾人無不詫異。
薛神醫長吸一口氣,冷冷道:「那自然是為了救該救之人了!」
風逸微微一笑:「薛神醫,你天分絕佳,醫術高明,江湖上都對你尊崇有加,不就是你能讓人活命嗎?
但若今日造成血案,仍舊留不住喬峰,再是有著替天行道的幌子,你恐怕也會聲名掃地!
就算你能殺了喬峰,風光無限,卻可能一輩子也不能了斷本門之事了。」
這番話聽得眾人似懂非懂,薛神醫卻是心中暗驚。他之所以治病救人要學人武功。
以及今日之所以召開英雄大會意圖誅殺喬峰,便是立威之舉,也是做以驗證。目的便是在於有朝一日,收拾本門叛徒「星宿老怪」丁春秋。
何曾想在此會碰上風逸,更是被他一語道破用意,心頭怦怦而跳,登時臉上變色,說道:「本門之事,在下從未怕……怕過!」
他口中說不怕,其實面對星宿老怪那是不得不怕,話聲發顫,泄漏了內心的惶懼之情。
風逸笑道:「人力終有窮盡,想在旁門左道上樣樣精通,還想練成絕頂武功,這種人幾百年也難出一個。
你有心尋思別的,不如交我風逸一個朋友,日後他只要現身中原,我風某人為你排憂解難,也不是不可嗎!
風逸知道原劇情中,這老頭一次聚賢莊大會後,雌伏江湖不說,丁春秋來到中原,更是嚇的在家裝死了。
為何?
就是因為聚賢莊之戰,自己多年積累的人脈,都被喬峰以孤身力斃數十名好手的戰績給挑斷了!
朋友不但死了,那些朋友的親朋好友又怎能不恨他?
他再想對付丁春秋已經沒了能力。
只是群豪不知內情,俱感茫然,但事既關連薛神醫本門仇人,武林之中,患難相助,那也是尋常之事。有風逸這等強援,那也等於多了一張王牌。
要招惹他,能不能惹得起風逸這種神秘莫測的高手,這是必須思量清楚的。
薛神醫捋須看看風逸,看看喬峰,忽而笑道:「既然風大俠如此好心,薛某便愧領了!」
「好!」風逸笑了笑,又向游氏雙雄拱手道:「二位莊主,多謝款待,告辭了。」
方要舉步,薛神醫又道:「風大俠,在下還有一事相求,不知閣下可否俞允?」
風逸道:「說來聽聽。」
薛神醫道:「游氏雙雄與我召開此番英雄大會,是為江湖同道請命,不知風兄能否讓喬峰釋棄前嫌,在下感激不盡。」
風逸心下一笑,知道他怕散會之後,喬峰報復,遂看向了喬峰。
喬峰笑道:「薛神醫放心,喬某污名在身,難得自證之餘,也極為憤恨殺我爹娘師父的大惡人,游氏雙雄能夠挺身而出,乃是好漢子,喬某絕不會事後報復。」
薛神醫聽此一說,顏面挽回,哈哈笑道:「好,我縱然不信你,也得信風大俠!」
喬峰抱起阿朱走出了大廳,風逸走出幾步,突然目光越來越亮,唇邊微起冷意,手腕一翻,從身邊一人腰間拔出一柄單刀向房頂擲出。
「蓬」的一聲,大廳瓦片灰塵飛濺。
風逸擲刀出手的同時,身如利箭,自窗口一躍而出,腳在廳柱上一蹬,借力翻了上去,然而屋頂上突然一股勁風撲下。
掌風之凌厲,以風逸之能都吃了一驚,出掌一擋,蓬的一聲,風逸身在半空,雖然擋下一掌,卻被掌力震落。
喬峰聽的響動,也忙將阿朱放下,雙足力點,半空中一招「亢龍有悔」拍了出去。
他受了極大悶氣,始終未見到敵人一面,一見風逸出手,自然緊隨其後。
可突然之間,半空中呼的一聲,躥下一個人來,勢道奇急,正好撞在喬峰掌力之上,咔啦啦的幾聲,那人登時筋骨斷裂,卻哼也沒哼一聲,喬峰也被這股大力震落。
群雄齊聲驚呼聲中,半空中又撲下一個人來,卻是擊向了再次撲起的風逸。
喬峰喝道:「賊子敢爾!」腳一落地,再次彈身而起。
風逸喝道:「罵得好!」身子一側,手在那人肩頭一按,已經上了屋頂。
群雄方始看清,這先後撲下的兩人,本是守在屋頂要阻攔喬峰逃走的,卻給人擒住了,當做暗器般投了下來。
風逸與喬峰一上屋頂,卻見一條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漢,已經用一條十丈長的長索,捲住了大門外高豎的旗杆,盪向了旗斗。
兩人不由臉色一沉,腳下飛踢,屋頂瓦片疾飛而出。
群雄也都奔出了大廳,大聲呼喊,霎時間鋼鏢、袖箭、飛刀、鐵錐、飛蝗石、甩手箭,各種各樣暗器也都飛了過去。
可是黑衣人聽到背後破空之聲,身子一縮,進了旗斗,只聽得蓬蓬一陣亂響,長索從旗斗中甩出,繞向八九丈外的一株大樹。
那大漢從旗斗中盪出,頃刻間越過那株大樹,已在離旗杆十餘丈處落地。
他跟著又甩長索,再繞遠處大樹,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聽得馬蹄聲響,風逸喬峰等人心知追趕不及,也都停了下來。
風逸兩眼微眯,贊了一聲:「真是好功夫啊!」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喬峰兩眼滿是怒火,冷冷道:「如此高手,必是陷害我的大惡人。」
風逸不禁愕然,失笑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喬峰哼道:「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跟蹤了,所以他殺我爹娘師父才會如此湊巧,讓我蒙受不白,而能跟蹤我,不被我發現的,最次也是一流高手!這人鬼鬼祟祟,到這裡所為何來?」
群豪也是議論紛紛,能在風逸與喬峰同時出手之下,脫身而走,這個黑衣人武功之高,當世罕見,他究竟會是誰呢?
一時間,探討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