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清理門戶

  第159章 清理門戶

  丘處機將風逸、黃藥師、洪七公、魯有腳等引入偏殿,命知客道人安排素齋,請諸人用飯。

  風逸便運氣恢復功力,與歐陽鋒比拼內力數個時辰,將之擊敗,豈是易與。

  他剛才嘴上強硬,卻生怕小龍女不講武德,幫楊過挑戰自己。

  那玉女素心劍法縱然殺不了自己,打得狼狽不堪,也是極不好看的。

  洪七公卻要喝酒,酒上來,又嫌酒太淡,說道:「王重陽臭規矩真多,真讓人不美!」

  眾人知他向來狂言無忌,也不以為忤,而且洪七公邊喝邊說,不一會,一壇酒已鬧了個底朝天,只覺仍未解饞,隨手去搶黃藥師的酒喝。

  黃藥師當著小輩,豈能被他給搶了酒喝,自是不給。

  洪七公道:「藥兄,你這么小氣幹嘛!」說著兩人一隻手隔著酒罈還比划起了。

  全真諸子看的又好笑又好氣,仿佛全真教沒酒了,索性退場,與魯有腳商議要事!

  洪七公見眾人一走,也就順勢收手,哈哈一笑:「總算沒人打擾了。」

  黃藥師回頭看向風逸,道:「風兄弟,怎麼樣?」

  風逸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道:「歐陽鋒果然了得,他若非氣血已衰,又神志不清,說不定我得吃大虧!」

  洪七公、黃藥師均是點了點頭。

  洪七公忽道:「你適才可是將楊過得罪狠了,你不怕他報復?」

  風逸微微一笑道:「楊過性情中人,放再多狠話,也不過是在氣頭上,恨棒打人罷了。

  他在郭大俠面前說要找郝大通報仇,不也沒做,根本當不得真!

  最危險的時候,反而就是他衝動的一剎那,所以我提前就將小龍女搬出來了。

  她只要腦子清醒,不動手,楊過與之情深意重,生死與之,自不會有行動,何足為慮。」

  洪七公哈哈笑道:「伱的意思是歐陽鋒以己度人,低估了愛情在義子心中的分量,杞人憂天罷了!」

  風逸頷首道:「一般人怎能體會愛情在楊過心中的分量!」心想:「小龍女被侮辱,對楊過說你為難他,總之是我命苦,楊過都不報復,何況一個歐陽鋒。」

  黃藥師笑道:「也不知道你小子長了什麼腦子,什麼都看的清楚明白!」

  風逸道:「二位怎會到此?」

  洪七公與黃藥師對視一眼,洪七公道:「怎麼?你當只有你有為國為民之心?」

  風逸朗然一笑道:「二位高看我了,我算什麼為國為民,我有的只是一股氣不平罷了?」

  「氣不平?」洪七公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的一舉一動,大家可都瞧在眼裡啊。」

  黃藥師拈鬚道:「小兄弟,人都是居功自傲,而你卻連功都不居,心中毫無名利之爭,難怪能將神照經此等神功修成,黃某人著實佩服!」

  風逸嘆道:「二位取笑了!」

  說罷起身,幽幽道:「我或許比你們更了解異族當道之時,我漢人所受之苦難,我曾不止一次的去想,若是能夠改變就好了。

  但這多是虛妄之念,好在這次成真,給了我一個機會,而我也有了一種以前不曾擁有的本事,那麼我就得努力一番。

  可這不是為國也不是為民,只是為了自己。

  倘若蒙古侵宋這大事,能夠因我而改變,這種名利必將千年不衰,又怎是心中無有名利呢!」

  他知道蒙古原本滅了大宋,入主中原,可因自己而改變,他就是大救星!

  哪怕是自己認為的!

  這種情緒價值,也是他最需要的!

  至於其他的,風逸壓根不在乎。

  洪七公雙目一瞬不瞬注視風逸,說道:「那麼歐陽鋒剛才若是不聽你的,你會不會殺楊過?」

  風逸沉吟片刻,說道:「那就只能成一句空話了。」

  黃藥師笑道:「我與你比武功,或勝不了你,但自忖眼力絕對不會輸你,你剛才那樣子可不像是說空話!」

  風逸道:「這世上的人事,無論善惡好壞,都在自己心口之間。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便是如此。

  所以殺不殺楊過,在我心裡的確無足輕重,可我得考慮實際情況。

  我與歐陽鋒鬥了一場,大耗功力,倘若真對楊過出手,縱然我對小龍女有救命之恩,那婆娘愛情至重,也一定會幫愛郎。

  到時候我求榮反辱還則罷了,要讓二老相救,才是得不償失,像我這種極為惜身之人,怎能做此不智之事!」

  黃藥師長吸一口氣,說道:「你不是惜身,而是大勇若怯,大智若愚,真乃大丈夫也!

  洪七公也是油然而生敬意,心想:「這小子武功高強還則罷了,這份通透,才是真正了不起!」嘆道:「楊過雖然狡獪無比,與你一比,卻是差的遠了。」

  風逸失笑道:「前輩是在誇我,還是罵我啊!」

  洪七公哈哈一笑,說道:「小子,我與黃老邪決定了,我們兩個也陪你走一趟和林。」

  風逸心頭一震,這兩人願意陪自己幹這種事,著實出乎意料,

  他按奈心種激動,說道:「能得兩位前輩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可是晚輩智力有限,所想之事未必能成,兩位年事已高,西行之路不提人力因素,只是自然環境就危險重重,若是有個三長……」

  洪七公一擺手道:「你無須多言,你說的我們豈有不知?

  我們雖然老了,心也軟了,可對蒙古韃子,也有一腔熱血!」

  「說來慚愧。」黃藥師嘆一口氣:「我們都是習武之人,明知道心中空寂,方是武學之極。然而要真眼看著我漢家江山落入異族之手,讓靖康之恥現於我輩之手,武林有再大的名頭,武功再高又有何用!還不是被後世人恥笑!」

  風逸聽的心潮澎湃,忽聽殿外一陣喧譁,全真弟子祁志誠進來說道:「洪老前輩,黃島主見諒!」

  「風大俠,請移尊駕。」

  風逸道:「怎麼?」

  祁志誠道:「掌教真人與玉陽真人正在三清殿處置甄師兄,趙師兄,請你過去做個見證!」

  風逸心中暗嘆,隨同祁志誠來到三清殿外,就見眾道齊聚,人人面色凝重。

  穿過人群,便見甄志丙、趙志敬俱是跪在地上,身邊還跪著一些道士,只認的趙志敬的徒弟鹿清篤,其他也不認識。

  趙志敬一見風逸,頓時叫道:「風大俠,救我,救我!」

  「閉嘴!」王處一厲聲道:「風大俠,丘師兄的弟子甄志丙自承對小龍女動了色心。

  我座下首徒趙志敬已經發現,卻不舉告,要以此要挾、逼迫甄志丙,以謀掌教之位,這一點,本教從他的門人弟子已經得到證實。

  咱們本要處決這逆徒,可這逆徒卻說,他只是起心動念,並未鑄成大錯,願意戴罪立功,隨同閣下同赴蒙古,不知你意下如何!」

  全真五子相交數十年,師兄弟均知王處一正直無私,趙志敬雖是他的首徒,但謀奪掌教之位,乃是大罪,他決不致徇情回護。

  而且趙志敬武功乃是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壓根看不起其他師兄弟,這一次犯了罪,也沒有幾個人求情。

  卻也知道趙志敬只是對掌教之位生出覬覦之心,並未造成嚴重後果,風逸若是開口,趙志敬的命也就留下了。

  趙志敬立刻口唇翻飛:「不瞞各位師叔伯,我的確有謀掌教之心,眾位師兄弟也不要瞧我有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那全都是因為自己心虛,因為我怕師叔師伯以及各位師兄弟因為上次阻止郭大俠之舉,看不起我!

  所以才故意裝出這模樣,其實心底深處痛悔不已。若有選擇,我絕對不會這樣……」

  這當然不是趙志敬的肺腑之言,不過他也是有才之人,也曾誅殺惡人,此刻為保全性命,竟將旁人對他說的追悔之詞用在自己身上,倒也似模似樣。

  風逸拱手一圈,說道:「貴教門戶之事,在下本不該置喙。只是有些時候,一個人是否該死,不能只看他是否作出什麼事。

  而是他是否有動機,那他一旦這樣做,我們是否能夠承擔的起這份後果罷了!」

  趙志敬渾身一震,口中的話語驀然停了一下來。

  風逸接著道:「趙志敬因為郭大俠上山,丟了首座弟子之位,一直耿耿於懷。有了機會就揶揄他,足見小肚雞腸!

  他可以為了掌教之位,違背幾位師長意願,威脅甄志丙,足見目無尊上!

  那麼他遇上蒙古招攬,會不會叛教呢?

  我覺得見利忘義之舉,他也做的出來。

  而以他的身份地位,一旦背叛,將貴教所有道觀的駐地都告訴蒙古人,你們能否承擔的起這份損失?

  就像軍神白起、韓信、岳武穆這些名將,他們那麼大的功業,真就犯下必死之罪嗎?

  亦或是耶律齊,真就該死嗎?

  那些建立大功業者,引得無數人崇拜,卻沒人願意去賭他們的忠義之心,就是死了,也都沒幾個人給他們鳴冤叫屈,是人無心無意?

  不懂人怎能錯殺的道理?

  無非是一人死,能讓千萬人更安穩,所以他們就是被捨棄的對象罷了。

  否則古往今來,那麼多寧枉勿縱之事,層出不窮!

  但若貴教大仁大義,願意用千萬人的性命,去賭他趙志敬的忠義之心,那就不做處置好了。

  反正風某人天生膽小,絕不敢帶他去蒙古!」

  全真道一想趙志敬平日之所為,只覺得心中一股烈火熊熊燃起,如此敗類,留之只會貽害天下!

  正如風逸所說,他今日若是遠走蒙古,一旦報復背叛,風逸固然不會有好下場,也不知會害多少道友無辜!

  趙志敬豈能不知風逸的言下之意,心中恨急風逸,口中叫道:「諸位師叔伯,風逸殺人全憑莫須有!

  甄志丙午夜夢回之時,也都在叫著小龍女,如若按他推斷所言,難道小龍女睡在甄師弟旁邊,他還會行男女之事不成?

  我趙志敬絕不相信甄師弟會罔顧丘師伯教誨……」

  卻見丘處機眼中忽然划過一道寒光,怒喝一聲:「身為修道之人,竟然口出如此污言穢語!該殺!」一掌就向趙志敬腦袋拍去。

  趙志敬早就被點了穴道,不得反抗,「啪」的一聲輕響,趙志敬頭骨碎裂,哼也沒哼一聲,便軟癱倒地。

  風逸見丘處機出掌輕飄,若有若無,但一掌擊碎趙志敬頭骨,威力的確不小,當下神色一凜:「這老頭果然不愧是全真第一高手,若非我知道全真武功,勝他絕不會那麼隨意!」

  丘處機一擺手:「將趙志敬的一眾黨羽,拖下,處死!」全真弟子當即領命。

  丘處機看向甄志丙,冷冷道:「志丙,我與幾位師兄弟對你寄予厚望,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敗壞我全真聲譽,今日莫怪師父心狠!」

  甄志丙見師父殺了趙志敬,還將他的徒弟一併處死,此時一聽這話,知道自己死期到了。當即大聲道:「師父,四位師伯師叔,弟子罪孽深重,有負師恩,這就去了!」

  說著一掌向自己腦門拍下!

  他為求速死,這一掌拼盡全力,怎料手掌一緊,卻被風逸攥住。

  甄志丙惑然望向風逸:「你為何救我?」

  他以為風逸也喜歡小龍女,只是人家一片芳心寄托在楊過身上,似風逸這種驕傲之人不屑於行此橫刀奪愛之事,卻不能否認喜歡此女子,他也喜歡,便覺有愧於心。

  風逸說道:「諸位,這位甄道長的確對龍姑娘動了凡心,犯了貴派戒律!

  然而人生來就有情,愛美之心,更是在所難免。

  龍姑娘之美,就是風某有了三房媳婦,午夜之時也曾夢見過她,若以此定罪!

  風某被千刀萬剮,也難贖其罪了!

  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下也不是質疑貴派戒律,只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甄道長既曾隨丘道長遠赴西域,也知道蒙古話,我便想帶他去蒙古,戴罪立功,不知諸位可否給個面子?」

  丘處機看向了王處一,王處一淡淡道:「此賊能動色心,你就不怕他背叛於你?」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甄志丙,看他會對此有何反應。

  風逸微微一笑道:「就憑他敢於自盡,生死之時,沒有一句求饒,這樣的漢子,我不認為他是與趙志敬一般的人。

  若是我看錯了人,我將這對招子送給王道長,補償喪徒之殤!」

  王處一聞言,微微色變:「難道你認為我因為趙志敬死了,才要甄志丙也死?」

  風逸道:「你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卻知曉,沒有不愛徒弟的師父!沒有不希望徒弟成才的師父!

  他死在這裡,你若真的心無波動,你估計得得道成仙不可!」

  王處一驀然一震,終於緩緩吐出幾個字:「既如此,此去兇險莫測,還請風大俠多保重。」

  風逸笑道:「多謝!」

  看向甄志丙道:「甄道長,全真教培養你多年,希望你們做出點人事來,給他們爭光!」

  甄志丙正色說道:「此去必然聽從風大俠調遣,哪怕暴屍異域,甄志丙也死而無憾!」」

  風逸點頭道:「甄道長不怕死我是知道的。」又向五子道:「還請諸位道長將魯幫主喚到偏殿,我們商議一下行動計劃!」

  魯有腳不在,丘處機自去派人叫來。

  不多時,齊聚偏殿,黃藥師正在寫寫劃劃,洪七公卻正在喝酒。

  寒暄數句,風逸道:「諸位已經知道,歐陽鋒對我說了化屍粉配方。」

  丘處機忍不住問道:「這化屍粉究竟有何等威力,值得你如此?」

  風逸微一遲疑,說道:「這化屍粉倘若沾在完好肌膚之上,那是絕無害處,

  但只須一滴血液,血液便可化成黃水。這黃水腐蝕性極強,能夠化爛血肉,又成為黃水毒水,越化越多,無窮無盡。」

  洪七公一驚道:「這不就是昔日歐陽鋒蛇杖所藏毒蛇之毒力嗎!」

  眾人也均是一驚,紛紛道:「請洪幫主祥告。」

  歐陽鋒當年取了一杯毒液,餵給了一條幾丈長的巨鯊。一掌將之推下海中,立刻肚腹向天,七八條鯊魚圍上來一陣咬齧,片刻之間,巨鯊變成一堆白骨,沉入海底。

  那些吃了那巨鯊之肉的七八條鯊魚,不到半盞茶時分,也都肚皮翻轉,從海心浮了上來。群鯊一陣搶食,又盡皆中毒而死。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只小半個時辰工夫,海面上儘是鯊魚的浮屍。

  洪七公昔日見過那等異景,就為之變色。

  而他頸後遭齧之時,幸得歐陽鋒屠鯊之時,取盡了毒液,怪蛇數日之間難以復原。因此洪七公頸後遭齧,中毒就輕得多了,但蛇毒畢竟十分猛厲,以他深厚功力,仍是頃刻間便神志迷糊。

  受到歐陽鋒蛤蟆功襲擊,竟未能運功抵禦,後背經脈被打的支離破碎,方才武功全失。

  眾人聽洪七公簡略一說,無不悚然色變。

  風逸笑道:「歐陽鋒蛇杖中的蛇乃是雜交品種,所以這化屍粉也要用十餘種毒蛇、毒蟲的毒液合成。

  母毒既成,此後便不必再制,只須將血肉化成的黃色毒水曬乾,便成化屍粉了。我想看丐幫與全真教能不能配出來!」

  黃藥師冷不丁道:「歐陽鋒訴說之時,我已經聽到了,你們看看,能不能配齊?」

  遞過來一張單子,丘處機、魯有腳看後,說道:「這些中原毒蟲好找,有些乃是西域之物,恐怕非短時間所能配齊。」

  風逸道:「昨日歐陽鋒想到這點,說他的白駝山莊尚有存物,藏在一隱密之地。」

  洪七公沉吟道:「可老毒物二十年沒回山,白駝山莊還有沒有呢?」

  風逸道:「大家或許都想,我是怎麼知道化屍粉的,因為這東西就是從他的門人蛇奴傳出來的,反正我們有沒有化屍粉,也要西行。那就順道找一下嗎!

  此刻就請丘道長、魯幫主先按方配藥,配成了給襄陽城送一些。關鍵時刻,畢功於一役!」

  眾人知道這化屍粉,遇血成毒,便似火石上爆出的一星火花,可以將一個大草料場燒成飛灰一般,紛紛答應,只要運用得當,蒙古大軍必然飛灰湮滅!

  風逸特意交代,藥縱然配成,也不能輕用,更不能將用途泄漏給旁人。務必保密!

  這東西的用處,以及時機都是戰略機密。眾人皆明白這個道理。

  這化屍粉乃是天下第一毒藥,只是母毒難配,子毒獲取卻是簡單,若是泄漏,蒙古也能用來對付自己。

  商議過後,眾人開始收拾起來,趕往長安,那裡藏著很多毒藥與冰魄銀針。

  全真教為風逸、洪七公、黃藥師、魯有腳甄志丙等人備好馬匹。

  黃藥師與洪七公翻身上馬,將鞭一抖,一馬當先,飛馳而去。

  風逸當下一拱手,朗聲道:「諸位,有緣再見!」緊隨其後。

  眾人也各自告別,轉眼間,人馬俱無,只余道路窮盡處一點菸塵。

  丘處機目送一行人消失,轉過頭來,向著師兄弟嘆道:「我們也得離開了!」

  風逸等人快馬加鞭,很快到了長安,分批進城。

  到了風逸以前所居之地,一個叫花子正在巷前蹲著,看見魯有腳迎了上來,說道:「幫主,你說的那家有個女人,說是她的家,脾氣很不好,有兄弟還被打了一頓,我們生怕泄漏動向,也不敢輕易得罪!」

  風逸眉頭大皺,魯有腳問道:「心裡有人選麼?」

  風逸眼裡露出複雜神氣,請眾人各自休息,明早再來商議,

  洪七公哈哈一笑,與黃藥師當先去了。

  魯有腳等人也知道風逸風流,各自散了,容他處置後,再說。

  風逸這所房子本來是租的,可他當日為了存貨,直接買了下來,知道這個地方的女人,只有李莫愁與洪凌波。

  李莫愁估計不可能,難道是洪凌波?

  風逸到了門前,也沒有敲門,飛身躍過院牆,就見一條青石道的兩旁栽滿了小蘭花。

  這滿園芬芳,是他之前沒有見過的,沿著青石路不知不覺走到了後院。

  忽聽身後一聲嬌喝:「你是誰?」

  風逸回頭一望,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手執灑水壺,一雙大眼一眨一眨的望著風逸。

  風逸微微一笑,說道:「小妹妹,你是誰啊?」

  那小丫頭道:「你快走吧!被我師父看見,你就慘了!

  風逸奇道:「師父?她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道:「師父就是師父,我怎麼知道師父叫什麼!」

  風逸一怔,笑道:「也算有理!」

  只見她看了風逸一眼,突然十分神秘的說道:「我師父很兇的,這裡不讓外人進來,尤其是男人,她會打人的。」

  風逸正欲開口,忽聽一個冷俏的女子聲音響起:「蘭兒,你在跟誰說話?」

  風逸一轉身,就見迴廊上出現一抹倩影,正是洪凌波。

  她這麼一瞧,洪凌波也看到了他,突一擰腰,轉身就走。

  風逸急忙跟上,洪凌波一進屋,就要將門關上,風逸怎能讓她如願,直接搶了進來。

  洪凌波乍見情郎,心中又喜又怨,紅著眼圈兒道:「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歡喜了?」

  風逸突然體會到了被人莫須有的委屈,說道:「我怎就盼你死了?」

  洪凌波道:「你丟我一個人在這裡,我一著急,還活的成嗎?」

  風逸見她眼眶紅了,心中也是不好意思,右手握住她手,左手將她額邊秀髮掠起,柔聲道:「好,都怪我不是東西!」

  洪凌波哽咽道:「我就是走了一會,你既不找我,還和李莫愁糾纏不清,可不是東西嗎!」說著眼淚已流下來。

  風逸將她攬入懷裡,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連連點頭:「是,夫人說的是,我不是東西,還請夫人恕罪……」

  洪凌波見他認錯,心中怒意也去了幾分,笑著打斷他道:「罷了罷了。我可不敢給你定罪!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嗎?」

  風逸牽她坐下,講自己要去蒙古之事說了,洪凌波忽道:「我也去。」

  風逸一驚,說道:「你去作甚?」

  洪凌波撅嘴道:「我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風逸道:「此去危險重重,我又怎能讓你去!」

  洪凌波道:「你既然知道危險,何必要去?說到這裡,嗓子微微哽咽,道:「你已想明白。我不能讓你不去,卻能一同前往,生死在一起。」

  饒是風逸不信愛情,當此情形,也不覺心跳加速,他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女人如此對待,更加讓他生出了幾分退縮不去的想法,不覺嘆了口氣,道:「真想不到,我風逸也會有今天,難怪有情關難過,英雄氣短之說!」

  洪凌波笑道:「你武功高,人又俊,敢去對抗蒙古,自然是英雄。

  我人笨貌丑武功差,除了跟你面對一切,我也不會什麼了。

  風逸見她聲音顫抖,胸中一陣劇痛,強笑道:「你其實高看我了。其實也更加配不上你。

  你說我武功高,敢於抵抗蒙古,其實不是這樣的。

  是人都知道生命的意義,在於追求夢想的過程,我也不能免俗。

  我在世人眼中的所謂高武功,實際上不是靠努力,而是靠運氣,所以武功一道上的成就,是我最不願意提的。

  我想擺脫旁人的影響,卻無能擺脫,這於我而言,更是失敗的。

  所以我只能將心思投入到抵抗蒙古的事上,我想完成旁人所不能之事,並不是說我有多高的思想覺悟,只是為了證明我的存在價值。

  倘若我沒有這一身武功,我不會去做這些事,倘若這身武功也是靠我親修苦練而成,我也不會去做這事。

  我只是為了證明自己!

  所以我自己為了追逐自己的夢想,傷害與自己無關之人也就罷了,倘若再讓自己的女人陪我冒險,我都看不起自己。

  凌波,你給我留點體面吧!」

  洪凌波澀聲道:「你為了不讓我去,何必將自己說的如此不堪,你縱然沒有武功,什麼也不做,你依舊是我的丈夫。」

  風逸苦澀一笑道:「你們這種人,其實就是帶著濾鏡看人。

  其實像我這種人,只是滄海一栗,再普通不過,根本不值得你這樣。

  很簡單一個道理,無論是你,還是李莫愁、乃至於任何女子,讓我陪你們死,

  我明知自己做不到,又怎能用你對我的愛意,心安理得的讓你陪我去受這份罪呢?

  我對你說過,女孩子不能一心只有愛情,只有男人,因為一旦出現什麼問題,就會和李莫愁一樣走不出來,我不希望你成為她,你懂嗎?」

  洪凌波心中黯然,挽住風逸的胳膊,笑道:「好,好,別說啦,我都聽你的,我不去了,我好好守著我們的家。」語氣萬分溫柔。

  只這一句話,讓風逸心中大暢,不僅讓他去了後顧之憂,也讓自己明白。

  原來他風逸在洪凌波這種女人眼裡,也是個人物了,不禁呵呵傻笑。

  洪凌波會錯了意,哼道:「你笑什麼?反正我是個沒爹、沒娘、沒師父的野孩兒,只好賴著你家不走了!」

  風逸將她一把抱起,走向了床鋪。

  洪凌波頓時面紅耳赤說道:「這是白天!」

  風逸笑道:「那才刺激!」

  洪凌波對他又捶又打,卻將螓首埋入他寬廣的懷裡,

  風逸哈哈大笑,久別勝新婚,他只覺平生之樂,莫過如此,在凌波素白的身子上,達到了快樂巔峰……

  風逸其人要做的事,別人多數不能理解,為此受到過辱罵、嘲諷,但是他始終堅守、追求著屬於自己的夢。

  洪凌波是風逸認識最早的女子,也是讓他第一次享受快樂的女子。

  她不及李莫愁美貌,聰明,武功高。

  就算與程英、陸無雙、郭芙等人比,她也有所不及。

  只是風逸知道她的善良!

  洪凌波雖是性格已經大變的李莫愁救活養大的,所以那一股子善良尤為可貴!

  最起碼比陸無雙都強的多了。

  她的這份善良體現在多處,不僅是對陸無雙這個師妹,還有陌生人。

  原劇情中李莫愁為了追回五毒秘傳,將丐幫弟子胳膊扭斷,又要將他們大腿折斷,洪凌波看的大為不忍,曾開口求情。

  當然,也是她這樣的人生經歷與性格特點,造成了她在原劇情中的悲劇。

  好在這一切,隨著風逸,都變了。

  當然,被風逸改變命運的人很多。

  無論是楊過小龍女還是郭靖黃蓉等等,只是他們都不知道。

  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原有的命運,自然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有多麼幸福。

  這一切都是風逸的功勞。

  好在風逸是個做好事不居功的人,也不在乎旁人對於自己的看法,更不是那種得不到就毀掉的卑劣之人。

  他只是一個純粹的人。

  純粹在於,自己要按自己的既定目標去做!

  譬如連城世界,他就是想讓世人知曉,梅念笙、丁典有多好,那些對付他們的人,有多無恥。

  在這裡,他只想讓漢人不要被蒙古鐵蹄踐踏,不要讓那些為國為民之人努力犧牲,仍舊是一場空。

  若是能夠做到,才是最讓他興奮之事。

  至於什麼武功天下第一,他從來就沒以此自詡過。就像他勝了西毒,也知道這是因為運氣,而非能力,沒有自豪,更加沒有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