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最中間的高峰終年冰雪連天。
唯有在夏天的時候,才會有一絲暖意。
再加上雪巔之上溫泉的熱量。
方能夠使得蟠桃樹在短時間內,將一整年積蓄下來的精華全部釋放。
開花,結果。
丁政曾經想知道這兩棵桃樹究竟是從哪裡吸收養分的。
挖掉些冰雪一看。
桃樹的根從冰層中深深的扎進去,甚至深深進入溫泉底部的土壤。
深的驚人。
丁政懷疑整個山腰以上的所有養分都被兩棵桃樹吸收,再加上特殊的地理環境,才能夠孕育出如此神奇的蟠桃。
丁政走上雪巔。
身後跟著白猿。
今天將有兩顆蟠桃成熟。
同時也是今年第一批成熟的蟠桃。
饞了大半年。
丁政打算嘗嘗鮮。
張無忌與朱長齡留在山谷中。
丁政也不怕這兩人可以逃出去。
它早已用巨石將那洞口堵住,哪怕是白猿都搬之不動。
呼……
一黑一白兩隻猿猴爬上雪山之巔。
寒風呼嘯,兩棵桃樹傲然立在冰天雪地中,顯示出生命蓬勃的朝氣。
「嗷……」
突然有道低吼聲響起。
丁政眉頭微微一皺,看向聲音發出的位置。
雪豹從蟠桃樹下緩緩站直身子。
原本一片雪白,沒有半分污染的神異的模樣已經大變。
此時這雪豹一隻眼睛裡滿是血色,左邊下巴凹陷下去一大片……
身上各處都是丁政留下的傷痕。
這隻雪豹早已經不是丁政對手。
也已經無法讓丁政鐵布衫的修為變得更強。
幾乎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只不過,丁政念在其有功勞也有苦勞,在雪巔守了不知多少年,實屬不易。
所以才給它留了條性命。
自去年夏末。
這隻雪豹看到丁政就縮起來,已經不敢再有挑釁的意思。
蟠桃成熟也不敢搶奪,只能等待丁政投餵。
乖的像只小貓咪。
丁政也常常會給些蟠桃,沒有吃獨食。
但這雪豹,怎麼現在突然又凶起來了?
變強了?
丁政有些疑惑。
但立刻,解開它疑惑的對象就來了。
「啾!」
一聲鳥鳴。
「啾啾啾……」
三聲混合在一起的鳥鳴。
丁政轉過頭,只見四隻青鳥從遠處急速飛來。
那隻較大的丁政比較熟悉。
正是去年它修煉鐵布衫的工具之一。
之前與雪豹搶奪蟠桃的那一隻。
而另外三隻,雖然只比大青鳥小一圈。
但也能明顯看出,是它的孩子。
「怪不得感覺這隻鳥兩年都沒什麼長進,原來是把得手的蟠桃都給自己孩子了。」
丁政恍然大悟。
接著回頭看了雪豹一眼。
小貓咪一隻眼睛雖然受損,但視力影響並不大,此時正緩緩邁步向丁政逼來,皺著鼻頭,嘴裡噴出熱氣。
已然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丁政不由失笑。
它大概猜出來了。
在蟠桃還沒成熟的時候,雪豹與那隻青鳥,背著它搞出了聯合。
兩個在雪山之巔鬥了百年以上的老對頭。
打算聯起手來,將它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外敵,給淘汰出去。
然後再繼續演那種爭奪蟠桃的戲碼。
為此,青鳥甚至連自己三隻孩子都帶上來了。
看那三隻小青鳥的體型,即便戰鬥力不高,但也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
至少讓白猿一打三,可能就很吃力了。
「啾……」
四隻青鳥飛到邊上,揮舞翅膀,對丁政與白猿虎視眈眈。
雪豹也從溫泉上方的高台跳下來,利爪全部伸出。
顯然是已經做好竭盡全力,要與丁政決一死戰的準備了。
丁政其實有些不解。
雖然它占據了桃樹,但實際上,一直都會分享給雪豹與青鳥。
畢竟之前這兩隻還能夠幫它修煉鐵布衫。
之後不能修煉時,同樣也會分。
因為蟠桃的效果已經開始減弱。
而它也不是吃獨食的猩猩。
丁政自己也只食用了七成左右,算得上非常慷慨了。
這樣平均分配,總比雪豹青鳥天天打來打去爭奪,白猿在旁邊撿漏的要好。
不過顯然,只有丁政是這麼想的。
大多數動物永遠都不懂得滿足。
也不懂得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會撐死。
眼前的雪豹與青鳥,也同樣如此。
無論丁政做的又多好,它們只認為丁政完全不應該得到這些蟠桃。
三隻青鳥與雪豹將丁政圍在中間。
五打二。
看上去雪豹與青鳥優勢占盡。
但這些動物愚笨的腦子,顯然又犯了一個錯。
它們以為,丁政哪怕是吃了兩年蟠桃。
也只會像它們一樣,只會比原先強出一點點。
它們把丁政,當成了一隻普通的猿猴。
「嗚……」白猿怒吼,發出警告。
丁政卻腳步一踏,直接沖了上去!
「吼!」
「啾啾啾……」
啪啪啪……啪啪……
整個雪巔亂成一團。
各種叫聲與拳拳到肉的脆響混合在一起。
此時,丁政已經一點情面都不需要留。
幾拳便將雪豹砸的滿口鮮血,趴到地上。
最大的青鳥撲下來,兩隻爪子直直對準丁政的眼睛。
丁政伸出大手,直接將那兩隻堅硬鋒銳的鳥爪抓到手裡。
咯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在丁政手裡發出,就像用刀切割堅硬的金剛石。
除了聲音之外,什麼東西都得不出。
咯嘣!
丁政右手一捏,青鳥兩隻爪子直接碎成一團,被丁政緊緊攥在手中。
「啾!!」
它發出驚慌失措的鳴叫,振翅便要往天上飛,脫離丁政的魔掌。
但丁政怎麼可能放它回去。
胳膊一扯,青鳥便被整個扯了下來。
而後論起手臂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啪!
青鳥的身體在雪地上高高的反彈起來,丁政借勢又將其抓起,再次甩下去。
甩到了雪豹的腦袋上。
啪!
再甩!
啪!
再甩!
啪!啪!啪!啪!啪……
等丁政感覺稍稍有些累了,才將手中已經軟成一團的青鳥屍體隨意的丟棄。
雪豹卻還活著。
完好眼睛裡滿是懼意與哀求。
它知道錯了。
又變成了那隻乖巧的小貓咪。
丁政走到雪豹腦袋邊上。
雪豹當即伸出舌頭舔舐著丁政的腳趾,企圖能喚起丁政的憐憫。
丁政嘴角一勾,彎出微笑。
接著抬起腳掌,對準雪豹的腦袋,狠狠地踩了下去。
嘭!
整個雪峰都好似抖了一抖。
……
另外青鳥捨不得自己的母親,還在旁邊聒噪。
丁政只能讓它們一家團聚。
收拾完不聽話的。
丁政等候片刻,將兩顆終於成熟的蟠桃摘下,一顆直接丟進嘴裡。
另外一顆,打算帶回去給張無忌先頂一頂,免得被玄冥神掌凍死。
九陽神功畢竟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而且隨隨便便拿出來,丁政覺得有些不夠值。
它想換些好處。
張無忌是會七傷拳的,它覺得這一門拳法就不錯。
七傷拳勁力來自五臟和陰陽二氣。
與經絡竅穴關係不大。
雖然有個傷人先傷己的副作用。
但丁政還是想試一試。
說不定以它的體質。
完全能夠將這副作用扛下來。
拍了拍有些呆滯的白猿,讓其帶著獵物跟在後面。
丁政心情不錯。
許久沒有開葷了,今天可以吃鳳爪。
……
回到山洞。
張無忌正在照顧朱長齡,非常細緻小心。
朱長齡反而一臉憤怒的樣子。
它那條小腿再也長不回來,已經是個殘疾人。
家傳武學也全部被丁政要走。
簡直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因為丁政太強,他自然無法報仇。
所以只能將一切怨念都發泄在張無忌身上。
「朱伯伯,吃點魚湯,對身體好。」張無忌用石碗給朱長齡餵飯。
朱長齡喝了一口,接著突然一巴掌。
啪!
打的張無忌整個人栽倒在地上,魚湯撒了一地。
「都怪你!都怪你!」
朱長齡哭喊:「要不是你,我會變成這樣嗎?你還在這兒假好心,假好心!我恨不得掐死你!掐死你!!!」
「朱伯伯,我知道你難受,你想殺我,我不怪你,但你現在不能殺我,我們現在都是階下囚,幸好黑猿心善,才留了我們一命,就算你要殺我,也得等我們離開這裡才行,反而我也活不長,我中了玄冥神掌遲早要死,朱伯伯你何必對我置氣?」
張無忌勸導道:「現在黑猿明顯更加看中和喜歡我,朱伯伯你對我不好,很容易招來黑猿的不滿,到時候可能再受傷,甚至丟命,伯父你何必為我這個一定會死的人,冒險呢?」
丁政遠遠就聽到了張無忌的一番話,也早就看到朱長齡掌摑張無忌。
他能聽出來張無忌是真心在安慰朱長齡,而且相當聰明的早就看出丁政對他比較重視。
只是這話說出來,丁政感覺換自己都能氣的想打死他。
什麼情商?
朱長齡果然憤怒起來,抬起手臂就要再一巴掌打過去。
但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丁政與白猿緩緩走進,立刻便將手掌放下去。
等丁政走過來,看著那一地魚湯,朱長齡當即陪笑道:「妖仙大人,是魚湯太燙,我被燙著了,不小心打翻的,我這就收拾乾淨,這就收拾乾淨。」
張無忌也立刻點點頭:「沒錯,是我不小心,魚湯太燙了,不關朱伯伯的事。」
丁政皺著腦門兒轉身就走。
實在沒眼看。
太噁心了。
它又不是張無忌。
張無忌願意這麼聖母一輩子,就讓它聖母下去吧。
丁政這麼想著回到山洞。
但突然,它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點。
張無忌這麼聖母。
而丁政的第一個任務,收集武學,必定會與江湖六大派起衝突。
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會輕易將自己所有武學都教出來。
丁政難保要動用一些手段。
這幾乎是與整個江湖為敵
其中自然也就包括明教和武當。
其他門派還好。
但明教與武當都和張無忌有親戚關係。
張無忌這麼聖母。
還有主角光環。
丁政又要對付他親戚長輩,甚至可能殺了那些人。
以張無忌的性子,不可能坐視不理,必定要插手。
但丁政又要將九陽神功傳授給張無忌,讓其強大起來後帶自己離開。
這不就是資敵嗎?
就算丁政防備著,但天知道有光環的張無忌最終會不會依然那麼強,甚至更強。
丁政頓時陷入沉思之中。
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
既要讓張無忌帶自己出去。
又不能讓張無忌成為自己完成任務途中的阻礙。
他必須要想個好辦法。
總不能落入搞了半天。
最後為了完成任務。
只有將張無忌殺了這樣的境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