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偶

  4.人偶

  世界意識告訴了哈利一部分東西,順帶著看了一部分過去時間線的記錄,他對此並沒有發表什麼感想,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能說什麼呢?怒罵還是痛斥,又或者說因為這些顯而易見的真相而驅使黑山羊開啟大屠殺?不過是徒勞罷了,世界意識想要的是巫師界的改革,巫師能夠融入麻瓜界,就如同英國皇室和教廷默認了巫師能夠苟延殘喘一樣。

  沒有什麼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談的,如果非要以戰爭來終結一切,達到想要的那個目的,那麼只能說明其中一方確實弱小的不需要談判。

  他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改革,讓巫師擁有被普通人正視的資格,然後挖掘出他們的可用之處,使其成為天平上的交換物,在巫師與普通人之間找到合適的平衡。

  當然,這不過是思維上的簡單,哈利明白,真要實際操作起來,恐怕會有許多問題、

  但沒關係,他的力量足夠他將一切問題簡單化,而他過去存在於塵世之間的時間也註定他不會蠢到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只要他不心軟。

  什麼是國家?

  如果是以前,哈利會十分直白的給出自己眼中的答案,一群貴族簇擁著皇室寄生在普通人身上,偏生有有著自發性管理傳承。

  可如今哈利得以了解這個全新的世界,也明白了這個世界與前一個世界的不同之處。

  邏輯,心理,還有法律,這裡的律法並非貴族的玩具,而是真正在實施的東西,這裡的知識是切實存在的,而非過去那些馴化愚民的刻板教條,至少……他們有著規則之內的自由。

  無限度的接近那個早已經模糊了的第一世。

  一隻黑紅相間的蝴蝶落在黑髮孩童的肩膀上,溫室花園的亭子裡,雕刻人偶的哈利手上的動作微頓,他抬起頭,看向推開玻璃門,相較於之前已經能夠熟練邁動雙腿的銀髮孩子。

  「銀月亮。」他喊出他的名字,兩雙綠色的眸子對上視線,而後者露出一個亮出犬牙的笑容,提出自己藏在背後的狐狸。

  「哈利,你看我獵到了什麼?一隻超級有意思的狐狸!它有兩條尾巴!」銀月亮呲著牙傻樂。「這傢伙能成為家人的對吧!」

  哈利的嘴角抽了抽,語氣中帶上斥責。

  「莫爾.波特,給我把她放下來!你這樣對待一位女士未免太失禮了!」

  銀月亮下意識的鬆開手,火紅色的狐狸變如同跳躍的火焰一般從他雙手的桎梏中竄了出去,飛快的鑽進了哈利身邊的外套里,黑白相間的棒球外套中間鼓起一個小包,甚至因為不安而有些發顫。

  哈利有些頭痛的沖銀月亮揮了揮手,後者秒懂,麻溜的連滾帶爬溜了出去。

  溫室花園中只剩下哈利,和滿院子的花,或許還要加上某位在衣服里裝模作樣的狐狸小姐。

  「……你就沒有要說的嗎!」女孩子的聲音又嬌又軟,話語中還帶著些不滿。「本小姐可是世界上最年輕最有天賦的二尾福克斯(狐狸)哦!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唉……我怕我給你打下標記後,你親愛的舅舅會從日本趕到英國弄死我啊,我親愛的福克斯小姐。」哈利有些頭痛的說道。

  玉藻前,千年的狐妖,從中國的瑞獸再到日本的玉藻姬君,這位主可不是好應付的主。

  「沒關係,我同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浮起來的小小銅鏡里,相貌昳麗的大妖眼神有些無奈颳了一眼福克斯。「異世界的救世主大人,還麻煩你多注意下著孩子,只要不死就行,就算死了,用她的真名保住一小塊靈魂也行。」

  哈利慾言又止半天,最後痛苦的閉上眼睛,認命了。

  就算有這句話,我也不敢真讓她到那種地步啊!大哥!你們家的狐狸崽有多瘋你們不知道嗎!

  之前他和小狐狸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哈利便已經意識到這孩子不好忽悠了,如今她要跟著一起的話,未來的生活可預見的精彩。

  「……行,我知道了。」哈利的聲音苦澀。

  而福克斯卻開心的一躍而起,從狐狸的形態化為人形,耀眼的火紅色長髮和帶著狡黠的綠色眸子,橙赤色的,帶有花瓣一般下擺的裙子。

  「那我也可以跟那隻狼一樣用波特的姓了吧!」福克斯眼睛亮亮的看著哈利,綠色的眸子中滿是期待。「或者……用不了姓的話,或者我可以用波特家的名頭?」

  哈利無奈的點了點頭,小狐狸歡呼一聲,急急忙忙的衝出去找幼狼玩耍了。

  福克斯.格潤。

  哈利摸著心口,感知著這個名字與自己產生的聯繫,只覺得心中泛起苦澀。

  小狐狸跑的乾脆,留下哈利與鏡子中的大妖,一個雕刻,而另一個沉默的注視著。

  「這個名字你打算用多久?」玉藻前看著他的動作,冷不丁的開口。「一輩子?還是永遠?」

  「名字總是會換的,人也總是會死的。」哈利頭也不抬的回答,他細細的將人偶的眉眼刻好,而後往人偶上銘刻的符文中灌入自己的魔力。

  「好吧,那麼,有問題再見,還有,霍格沃茲的入學名單上會有他們的名字。」人類總會抱著某種怪異的,自我犧牲的信念感。

  大妖有些無奈的想,他們的交流到此結束,原本漂浮在空中的鏡子啪的一聲落進了衣服堆里。

  而鏡子失去作用的瞬間,人偶也睜開了他的雙眼。

  「早上,哈利。」人偶躺在哈利的懷裡,眨了眨綠色的,用綠寶石雕刻出來的眼睛,語氣輕快的向他問好。

  「早安,邦德。」哈利為人偶梳理了下那頭銀白色的長捲髮,語氣溫和的回應。「之後表世界和里世界的經濟貿易還有那些權利爭論就要拜託你了。」

  「當然,邦德不會讓您失望的。」邦德撐起上半身,如同效忠一般親吻哈利膝下的布料。

  這動作讓人怪心梗的。

  哈利把邦德手裡的那一截布料扯出來,而後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計劃書交給了對方。

  「祝你好運,我親愛的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