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報酬』

  2.邦德.波特

  這是哈利失蹤的第六個小時,四小時前,佩妮和丈夫確定家中沒有任何哈利的痕跡後,便安靜的坐在客廳里,等待著那個『惡魔的』的到來。

  佩妮對於那個白髮老人的記憶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但他帶來的恐懼卻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靈魂里。

  直到他們的兒子從小小的櫥櫃裡捧出一袋子足足有著十二磅重的,有著幼犬浮雕花紋的金幣,上面的綠色絲帶綴著一隻黑色的幼犬掛墜和一張寫著花式字體的留言紙張。

  (1磅為453.59g)

  佩妮看著上面的留言,用手捂住嘴,一行清淚自眼角落下。

  [感謝德思禮一家將哈利養大,若有人詢問,請讓他們用鑰匙到密林深處來。]

  ——邦德.波特留。

  「他還有親人,還有除我們之外的親人!他還有親人!為什麼!」佩妮嘶啞的聲音似悲似喜,她趴在弗農的肩膀上,滾燙的淚水灼燒著她丈夫的心臟。

  「鄧布利多!阿不思.鄧布利多!」女人先是怨毒的喊出那個惡魔的名字,而後又哭又笑的嘟囔起那個早逝的妹妹。「莉莉,我的妹妹,我的莉莉啊……」

  佩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波特家還有人活著,那當初他們一家人受到的威脅算什麼?那個小怪物多次損壞的東西又算什麼?

  上帝!你奪走了我的妹妹!

  如今你連我妹妹曾經存在過的象徵也要奪走嗎?

  鐘錶又走了一格,綠色的眸子瞥過秒針,而後少年人放下手中厚重的皮質書本,揉了揉信使鳥亂糟糟的紅色小腦袋,而後從戒指里摸出一瓶鳥類妖精們都會喜歡的野莓醬。

  「辛苦了,信使鳥小姐。」

  有著綠眸子的少年人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碟子,野莓醬鋪了厚厚一層,紫紅的半透明果醬散發出甜蜜的果香。

  有著紅色眸子紅色短髮的信使鳥揮了揮自己的雙翼,她嬌小的身體落在白瓷盤的邊緣,試探性的彎下腰,用手指沾了一小塊果醬,纖細的舌尖舔舐果醬,紅色的眸子猛地睜開,呆呆的頓住了一會兒,而後快活的站起來。

  「啾!」

  信使鳥在白瓷盤子翹起的邊緣蹦躂兩下,哈利笑著遞去一隻長柄木勺,那隻木勺大概六英寸長,若是豎起來,幾乎和信使鳥差不多高。

  (註:6英寸約等於16厘米。)

  哈利專注的凝視著這位火紅的信使小姐,一頭捲曲的紅色短髮,長長的紅色耳羽,赤紅色眸子如同黃昏時刻奔騰的夕光,嬌小纖細的身體上是極其貼身的紅色吊帶裙,之前因為美味而變回羽翼的雙手很快又恢復成雙手的模樣,纖細卻結實的雙手用木勺翹起一大塊果醬,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頤。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裡第一次召喚出來的生物,顯而易見的成功,也讓他安下心來。

  至於德思禮那邊,那是他思考過後做出的決定,畢竟德思禮一家是被迫自願收下的哈利,在那之前,他們甚至沒有得到任何報酬。

  普通人的家庭,自身有一個孩子,卻還要養育一個巫師小嬰兒,甚至沒有一個巫師告訴他們小巫師發生了魔力暴動要做什麼,更沒有人為他們解決魔力暴動時的那些損失。

  德思禮一家並不欠哈利什麼,欠哈利的是將無辜嬰兒推上不該待位置的魔法界,那個哈利嬰兒時期記憶中的老人,那個哄騙哈利母親使用愛的魔法的鄧布利多教授。

  或許還有更多?

  哈利垂眸,右手食指不斷地敲擊著木椅的扶手。

  魔法界,掩蓋自身行蹤的魔法界,將有著『救世主』名頭的嬰兒送到普通人這邊的魔法界……

  呵。

  哈利冷笑一聲,救世主麼?真巧,在成為德魯伊之前,他也曾是一位救世主,曾是人類高高捧起的、備受敬愛也備受恐懼的,守護人類的大賢者呢。

  魔力的循環開始變得紊亂,哈利卻自顧自的思考著,敲擊扶手的力道越來越大,直到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壓住的他的手。

  「嚶嚶——」幼狼用爪子壓住他的手,緊接著將頭壓在了上面,一雙圓溜溜的綠色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眼中滿是擔憂。

  「……唉,沒什麼。」哈利有些無奈的用另一隻沒被壓住的手摸了摸幼狼的皮毛。

  一個簡單的,對於成年人而言粗略過頭,但對於孩子而言極為有效的陰謀。

  如果真的是一個只有十多歲的孩子,長期經受著打壓之後突然有個人來告訴他,你和那些欺負你的人不一樣,你是特殊的,他們不是你的同類,我要帶你去你真正該去的地方。

  「這種刻意誘導的人生,世界意識,你故意的吧?」哈利捧著幼狼的腦袋,兩隻手上下開弓的rua著狼毛。

  「其實我最開始是打算給波特家緩和一下基因,讓波特家的族譜改善一下來著。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巫,紅髮,帶著稀薄的遠古血脈,再加上能生,那個孩子本該是一個穩重大方,優秀得體的長子……」世界意識有些委委屈屈的為自己辯解。「我也沒想到鄧布利多那麼瘋啊,一次性算計了兩個貴族,還要嚯嚯掉巫師的根基,禁止掉黑魔法的學習……」

  「……嗯?等等,你說黑魔法?」哈利本來沉默著,打算聽世界意識掏心掏肺,卻不想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名詞。「你這裡有獨有的魔法領域?」

  「……其實,就是說,額……唉,他們把遠古時期的中高級的高傷魔法都列為了黑魔法。」世界意識欲言又止半天,最後還是閉眼將事實說了出來。

  「他們為什麼不將禁忌魔法列為黑魔法,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足夠廢物用不出來所以才不列入嗎?」哈利面無表情的rua著幼狼的臉肉。

  「……你說的這一點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更多的是因為獵巫,他們是被教廷打到角落才建立的巫師界,而那場獵巫行動,成功的讓巫師界的歷史斷代了,如今的巫師界,說的好聽叫保護麻瓜,但實際原因還是因為他們的數量太稀少,再不自保就全體成為歷史了。」世界意識沉默後給出答案,而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順帶一提,他們還有嚴重的種族歧視。」

  「呵。」哈利氣到最後反而笑了。

  曾經眾生平等的德魯伊聽不得這話,所以……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要我去屠一遍巫師界嗎?」哈利笑的一臉慈祥,綠色的眸子帶著森然的殺意。

  「義父,咱們給巫師界一點小小的魔法震撼或者普通科技震撼就好,真的,我是想要改革,不是想要自殺……」世界意識輕輕的給哈利跪下了。「求你了,大人。」

  「所以,我還得按照對方給我規劃的路一路頭鐵下去?」哈利挑著眉,笑意越發濃烈了。

  世界意識安靜如雞。

  「呵,可以,畢竟無聊了總要找點樂子。」哈利先是哈了一口氣,而後露出一個熱情開朗的笑容,只不過世界意識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滲人罷了。「世界線主線還有幾年?」

  「一年零三個月,小巫師們在十一歲時統一收信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