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要清除落後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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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白山本沒有路,拍戲的人多了,也便形成了路。★💔 ➅❾ᔕнù᙭.𝕔όⓜ ♙☮

  ——許樹人

  拍攝兩天之後,大家逐漸適應。

  好在沒下雪,從瀑布到小天池慢慢趟出一條路來。保暖工作也懂得做了,鞏慈恩又買了八雙襪子,換著穿。

  這日早晨,劇組第三次上山。

  陳金貴又在吆五喝六,吼道:「都快點,快點!早一分鐘,我們就能多拍一分鐘的戲,你耽誤時間,就是耽誤大家的時間!」

  「艹!」

  搬運設備的三太保不忿,「我們扛著東西來回跑,他特麼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逼貨我算看出來了,就是這個!」四太保比了個小拇指。

  「就是,擱咱們跟前裝逼,碰著周製片就裝狗。」

  他們渾然沒注意陳金貴走了過來,面色陰沉,「你們兩個,說什麼呢?」

  「沒,沒說啥,說工作的事兒。」

  「對,就是看他們都入鏡了,我也想試試。」

  「哦,你想試試,可以啊!」

  陳金貴記住這張臉,皮笑肉不笑的閃了。

  話說胡夫人臨終前,把孩子託付給苗人鳳。苗人鳳就是個棒槌,明明在同一家客棧,先是閻基跑到胡一刀臥室盜取財物,差點悶死胡斐。

  幸虧平阿四趕到,一悶棍打暈。

  跟著田歸農又過來斬草除根,平阿四抱著胡斐逃走,之後苗人鳳才發現孩子沒了……

  這場戲就是拍田歸農追殺平阿四,二人在雪山跑啊跑,平阿四被砍掉一條胳膊,捨命跳下雪崖。

  當然不是真懸崖,高一點的陡坡。

  「平四,你還跑!」

  「別跑!」

  湯震宗提著劍,嘴裡噴著呵氣,追到一方大石上。二人短暫僵持,湯震宗喝道:「前面已經沒路了,把孩子給我,給我!」

  飾演平四的演員,做了個跳的動作。

  「咔!下一場!」

  陳金貴起身掃了眼,忽指著一人,「你,過來。」

  嗯?

  許非道:「陳導,這場替身不是他吧?」

  「要給每個人機會嘛!你磨蹭什麼呢,敢不敢跳?」

  「敢,有啥不敢的?」

  三太保站出來,換好衣服,被寇占聞拽住,「怎麼回事,你得罪他了?」

  「說點小話被聽著了,沒事,要不我也想試試戲。🎉💢 ❻➈𝐬ĤùⓍ.¢όΜ ♕🎅」

  三太保不在乎,到位置站好。

  鏡頭拉遠,看不清臉,陳金貴一揚手,「預備,ACTION!」

  只見他抱著襁褓,縱身一躍,石頭到雪面的高度比較大,山坡也陡。他將要落地時,就勢一滾,一使勁,站起身蹭蹭往下跑。

  「咔!」

  陳金貴吼道:「你搞什麼東西啊?平阿四不會功夫,你要笨拙一點,懂不懂?」

  「再來一遍!」

  「ACTION!」

  「咔!我換個膠片。」

  「再來一遍!」

  「咔!狼狽的感覺不夠多,再來!」

  試了幾條,都看出陳金貴在故意刁難。許非皺眉道:「陳導,我覺得可以了。」

  「可以了嘛?」

  「起碼有兩條效果不錯,今天行程滿,拖延進度就不好了。」

  「哦……」

  陳金貴搖搖頭,「小子,說大話誰都會,沒真本事可不行哦。」

  「誰說我不行,我肯定能跳好!」

  三太保性子沖,不受激,又跑上去,「再來一遍!」

  「你看,這是他自己上進。」

  「ACTION!」

  三太保站在大石上,喘了口氣,又奮力一跳。

  若是正常落地還好,關鍵得做出狼狽翻滾的樣子,他試了多遍,體力消耗很大。

  而此刻,他雙腳一沾地,腿部忽然發軟,整個人往前栽。

  「老三!」

  寇占聞喊出了聲,只見他大頭衝下,脖子猛地一撅,跟著身子才翻過來,然後咕嚕咕嚕往下滾。

  「好!好!這次效果最棒!」陳金貴拍著大腿。

  「你!」

  「別衝動!」

  寇占聞一攔,示意幾個兄弟趕緊接應。

  三太保躺著不動,有個懂正骨的摸了摸,鬆了口氣,「骨頭應該沒事,就是撅著了。」

  當即安排下山。許非臉上一汪水,拍拍幾人肩膀,過去道,「陳導,該下一場了。🐙☢  ♣☢」

  「……」

  陳金貴見沒有大事,更加無所謂,「好,下一場嘍。」

  ………………

  「哎,今天好像比昨天暖和點?」

  「溫度一樣,是你適應了。」

  「盡扯,才幾天就適應了?」

  「你還別說,我頭天連飯都不愛吃,現在一頓六個饅頭。」

  傍晚,劇組回到招待所。大家逐漸熟悉,熱鬧了不少。

  陳金貴哼著歌,並未當什麼事兒。台灣電視界就是這種環境,大明星才受重視,底層人員很苦。

  誰拿武行當人看?

  他心裡惦記著人參,隨便吃了口飯,坐房間開始等。約的六點鐘,六點四十左右,才聽到咚咚咚敲門聲。

  「吱呀!」

  他打開門,服務員領著老把頭,還帶著個粗壯的中年人。

  「怎麼才來?」

  「有點事,不耽誤你。」

  「哦,是是,老先生請坐。」

  陳金貴迫不及待的問:「東西帶來了麼?」

  老頭拎著口袋,先摸出倆盒子,又拿出個小秤。盒子打開,裡面躺著兩棵干參。

  野參講究五形、六體。

  五形,指蘆(蘆頭)、紋(紋路)、皮(表皮)、須(須子)、體(形體)。六體,指主根的靈、笨、老、嫩、橫、順。

  陳金貴懂得一些,確實是老山參,品相好。至於到沒到百年,得請專業人士鑑定。

  再稱重,60年的7克,百年的91克。

  人參成長周期極慢,如果被野獸踩踏、蟲鳥啃噬,或者太冷太熱,就會進入休眠期,開始負生長。有些百年參才20幾克,便是這個原因。

  過百克就是絕品,這株不算絕品,也是上品。

  「老先生,您打算怎麼賣?」

  「我不好說,你開個價。」

  「我講實話啦,小的不值錢,大的還可以。兩棵,一千塊怎麼樣?」

  「不誠心!」

  老頭把盒子塞進口袋,起身就要走。

  「哎哎,好商量好商量!」

  「兩千塊。」

  「兩千五。」

  「三千塊,最多了!」

  「……」

  老頭跟中年人嘀咕一會,點點頭,「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呵呵,不要急,我們都是講合約的,我立個字據。」

  陳金貴刷刷寫了張字條,念道:「今以3000塊收購張老漢兩株人參,雙方認可,自願交易……」

  老頭不認字,但也瞅了半天,又拿給中年人看,對方點點頭。

  「成!」

  他從口袋裡取出盒子,擺在旁邊,「我不會寫字,按手印吧?」

  服務員拿來印泥,各按了手印。

  陳金貴狂喜,一把抱過盒子,「大陸真是個好地方,不虛此行,不虛此……」

  嘎!

  他就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鴨子,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只見裡面躺著兩棵主根色白,體胖質嫩,蘆細長的大人參。

  他認得,這叫林下參。

  「老先生,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給錢!」

  「剛才那兩株呢?」

  「就這個,給錢!」

  陳金貴蹭的站起身,臉氣的刷白,「你們大陸人不講信用!騙子,騙子!我要剛才那兩株!」

  「艹!」

  老頭83了,脾氣絲毫不減,指著鼻子罵:「去你媽的,誰不講信用?你特娘自己寫的啥,心裡沒數麼?」

  「給錢,白紙黑字寫著的!」

  「給什麼錢?你們都是騙子!」

  服務員往旁邊躲了躲,見陳金貴氣急敗壞,要去搶那口袋,被中年人一甩噠,砰磕在桌角上,腦袋全是血。

  「啊!」

  他捂著腦殼,手心濕濕黏黏,殺豬般喊叫。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劇組人員紛紛衝進來,一頭霧水。週遊見狀,更是又急又怒,吼道:「怎麼搞的啦!給我住手!」

  「阿貴,你說!」

  「我想買點野山參,說好了的,結果被他調包了,還打人。」

  「這位老先生,是這樣子麼?」

  「哼!」

  老頭懶得搭理。週遊拿起紙條一瞧,「今以3000塊收購張老漢兩株人參,雙方認可,自願交易,以買方貨幣結算……」

  「……」

  剎時間,眾人神色古怪。

  寇占聞等暗呸了一口,明擺著欺負鄉下人不懂,想坑一筆。就算事後明白了,仗著自己身份也能賴掉。

  結果被反坑。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又一陣吵嚷,兩個民警出現,了解事情後大為頭疼,這是台灣同胞啊!怎麼弄?

  可另一方也不好管,老頭是本地老姓,人丁興旺,自己都得叫聲二大爺。

  「周,周女士,您來一下。」

  警察把週遊叫到屋外,道:「按照程序,我們得帶回去詢問,如果傷勢嚴重還可能,呃……」

  週遊最好面子,心裡快氣炸,勉強道:「我了解,我了解。我們私下解決就好,我們來拍戲,和氣生財,發生這種事都不想的。」

  她又進去,問:「阿貴,你感覺嚴不嚴重?」

  「還,還可以。」

  陳金貴不自覺的開始抖,他了解對方的脾性,這下算搞大了。

  「還可以?那好,合同就算作廢。還有這位老先生,你畢竟傷了人,賠償點醫藥費不過分吧?」

  「你說作廢就作廢?我要沒反應過來,我活該受騙唄?他又沒寫野山參,什麼價錢買什麼貨,他出這價,就是林下參,要嫌貴我再添兩棵。」

  老頭活的比建國還久,啥風浪沒見過,手一伸,「先給錢!」

  週遊直哆嗦,「阿貴!」

  「……」

  陳金貴捂著腦袋,哭喪著臉摸出三千台幣。

  老頭還真沒見過台幣,捏了捏往桌上一拍,「醫藥費!不夠再說,走!」

  帶著中年人閃了。

  ……

  折騰半宿,終於帶陳金貴去衛生所。

  不嚴重,開了個口子,得去縣裡縫針,於是又折騰。

  週遊召集主創人員開會,氣的直拍桌子,「引以為戒!不要再給我搞事情,好好拍戲!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要議論。

  阿貴可能要休息一陣子,明天的戲……」

  她犯愁,現在缺經驗豐富的人手,如果把楊玄調過去,A組又缺。周阿姨掃視一圈,糾結片刻,道:「阿非,你自己帶一組可不可以?」

  「好啊,我儘量試試。」許老師一口白牙。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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