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徹底的腐化

  霎時間，數以百計的80mm刺釘炮，當即「灌滿」了由電磁主炮貫穿的豁口通道。

  噗—噗——！！

  高斯步槍炮的震耳聲響在空氣中迴蕩，其發射出的刺釘炮雨，仿佛密集的風暴，將通道內的異端生物撕得四分五裂。

  這些依靠扭曲觸手和骨刺攀爬的傢伙，本企圖利用豁口迅速突破至地表，然而它們的攻勢還未完全展開，便被騎士機甲的火力壓製得潰不成軍。

  Ri~咻——咻——！

  緊接著，兩門140mm電漿炮亦是展開輸出，發出藍白相間的熾熱炮團。

  數十顆如同藍巨星耀斑的炮團橫掃通道，再伴隨一連串高熱爆裂，將密集攀爬的敵人化為焦炭。

  那些涌動如潮的異端攻勢徹底啞火，仿佛噴涌的泉水驟然枯竭。

  嗞~——！

  待兩台保持懸停姿態的騎士機甲逐步停火後，豁口通道處，終於是迎來了片刻的寧靜。

  不算寬敞的空間內充斥著被燒焦的惡臭，以及仍未完全散去的濃煙與塵埃，但已經沒有任何異端再攀爬上來。

  這條直通地下城的豁口通道，暫時被完全清空，為食人鯊們的下一步行動提供了窗口期。

  而此時的在豁口邊緣，泰伯羅斯已經帶領著百名連隊衛隊進行圍攏。

  他們的身形在戰場的硝煙中顯得尤為堅毅，閃亮的動力甲和威嚴的裝飾反射著寒光，仿佛沉默的雕塑。

  泰伯羅斯那獨特的鏈鋸動力爪，更是在戰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駭人。

  稍遠一些的位置，第2、第3攻堅排的食人鯊整裝待發，他們的任務是在連隊衛隊，與連長泰伯羅斯推進時提供火力掩護。

  並且這個時候的萬名ODST，還有重裝暴君、獨眼巨人等輔助單位，亦是完成了空降部署。

  這些屬於精銳中精銳的「凡人」，負責的是鞏固陣線，防止異端從其他位置反撲、堵住後路，或者是擾亂著陸區。

  至於總數超過十萬的輔助軍，以及更多的複製人、終結者、獵殺者，卻需要更多的時間。

  畢竟這些單位的調度和各方面的細節，比負責純粹突破、空降的ODST和阿斯塔特複雜。

  而身處黛安娜·Ⅲ的傑恩斯、克里斯等人，亦是將與食人鯊的輔助軍一同重返奎康拓的地表。

  到那時候，配備納米防護服的克里斯和調查部、異端審判部的特工們，興許需要深入地下城中，為食人鯊提供現場的指導與建議。

  但傑恩斯負責的ODST、特種編隊，以及由「純粹凡人」組成的海軍陸戰隊，只得與輔助軍「打打醬油」，獲得一些對抗異端類型敵人的實戰經驗了。

  不過，此時的泰伯羅斯，顯然沒什麼心思去考慮後續部隊會何時抵達。

  站在豁口隧道邊緣的他，藉助阿斯塔特擁有的過人視覺，以及頭盔內的視覺輔助系統和多重掃描設備，使他能夠精準捕捉到地下城內的種種細節。

  只見下方同樣是一片「沼澤」。

  但與遭受艦炮轟炸，由融化的冰雪、泥漿組成的沼澤截然相反，地下城內則是「渾濁」、「污穢」

  並散發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混沌氣息，宛如古老腐化的生物體的「混沌之血」，混濁的墨綠色液體在地下城內緩慢流淌，充滿了無限的病態生機。

  他視線下移，能夠看見一團團扭曲的活體植物，它們像是從地底深處爬出來的異形觸手。

  這些植物的形態無法言喻，觸手分布在泥潭中，纏繞交錯，似乎在回應著某種無形的召喚。

  它們在不規則的扭曲、伸展、收縮，像是擁有某種感知能力，主動探索著周圍環境，耐心等待新的獵物「落網」。

  而在這些扭曲的觸手之間，橫亘著的還有許多腐朽的植物殘骸，和千瘡百孔的生命體。

  它們的外觀更是讓人不寒而慄，如同死物和活物之間的模糊界限。

  細小的洞口和裂縫中，充斥著數不清的小型生物，它們或蠕動、或爬行，有的帶著不規則的足部和彎曲的肢體，快速穿梭於腐朽的植物之間。

  每個空隙中都潛藏著一種扭曲的生命力，那些小生物時而進入植物的孔洞中，時而從孔隙中爬出來，整個地下世界正不間斷的孕育著「全新」的生命。

  這番景象，無疑是對密集恐懼症患者的極大折磨。

  泰伯羅斯深知，若是讓普通人站在這裡，恐怕早已崩潰。

  那種由無數生物、腐化物質和變異植物共同交織成的景象，會讓絕大多數人類，乃至智慧生物感到心靈上的極度壓迫。

  但泰伯羅斯沒有恐懼，也從不允許恐懼存在於自己的思維中。

  這個時候的他，內心涌動的不是猶豫或不安，而是純粹的厭惡與深深的憎恨。

  憎惡那些褻瀆的生命體，厭惡眼前腐化的景象，以及對一切混沌的強烈敵意。

  同時，他內心還燃燒著對帝國、對軍團、乃至對帝皇的無盡忠誠，渴望為他們帶來更多榮耀的堅定信念。

  泰伯羅斯的異於常人，從他最初完成基因種子植入時就顯現了出來。

  與「同袍」的兄弟們相比，他更加高大，更加強壯，甚至在沒有任何甲冑加持的情況下，便展現出足以令任何對手畏懼的力量。

  縱使是那些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暗鴉守衛老兵，在與泰伯羅斯的徒手較量中，也難以占據上風。

  他的這種天賦，很快引起了原體科拉克斯的注意。

  隨著戰火的洗禮和戰鬥經驗的不斷累積，泰伯羅斯逐漸在軍團中嶄露頭角。

  他不僅戰鬥力無與倫比，還在每一次任務中展現出果斷與冷靜，這些品質使得他迅速脫穎而出。

  當完成全部改造手術後，而新組建的暗鴉守衛第4連需要一位連長時，泰伯羅斯順理成章的接受了這一重任。

  所以經歷了太多的生死搏殺與突發危機，泰伯羅斯早已對恐懼免疫，其意志是真·如鋼鐵一般堅不可摧，面對任何未知或危險，他的反應始終冷靜而迅速。

  簡單觀察了片刻後——

  「我們走。」

  泰伯羅斯於通訊上同樣說出一句簡短命令，便毫不猶豫的直接向前一躍，沿著豁口隧道，朝遍布惡臭、污穢、腐化的地下城墜去。

  圍攏在四周的食人鯊連隊衛隊們，亦是緊隨其後。

  而第2、第3攻堅排的五百多名食人鯊，則維持著陣型、選擇暫時待命，確保由連長率領的第一波突擊能夠穩定推進，並在必要時，提供「無懈可擊」的火力壓制和增援支持。

  不過兩台騎士機甲，卻結束了懸停姿態，跟隨採用「自由落體」方式前往地下城的泰伯羅斯，以及連隊衛隊。

  面對未知的環境，即便是泰伯羅斯這樣無所畏懼的戰士，也不可能輕視潛藏的威脅，更不可能忽略敵人所展現的混沌力量。

  輕視任何形式的異端，都是無比愚蠢的舉動。

  畢竟下方的一切都屬於未知，泰伯羅斯就算沒有恐懼情緒，也不會隨意托大，輕視異端類型的敵人。

  他清楚，下方潛藏著數以千萬的敵人，那裡並非可以單憑一己之力橫掃的戰場。

  泰伯羅斯總不能一個人「單挑」全部吧？

  理智讓他選擇較為「穩妥」的方式推進、偵查。

  很快，泰伯羅斯和百名連隊衛隊，接連穿過了豁口隧道。

  他們的巨人般身影，在散發著異樣光芒的地下城入口處顯現。

  這裡的空間開闊而深邃，仿佛整個地下都被掏空，形成了一座龐大得難以想像的地下都市。

  轟—轟——嘩——！！

  再伴隨一陣沉悶的「入水」聲，他們一行紛紛踩踏在了渾濁沼澤的邊緣。

  沼澤的水面劇烈波動，掀起陣陣惡臭泥漿。

  泥潭的顏色近乎墨綠色，其表面不時泛起粘稠的氣泡，似乎有著生命一般的律動。

  幾株生長於沼澤邊緣的異樣植物，也隨著他們的到來，迅速將觸手般的根莖伸展過來，試圖將這些「不速之客」拉入它們的領地。

  但食人鯊們動作迅速，憑藉多年戰場磨礪的敏銳反應，及時退出了沼澤的範圍。

  嗡~——刺啦——！

  其中還有幾名連隊衛隊，當即揮舞著長柄鏈鋸斧，輕而易舉的斬斷了那些想要把他們拖入沼澤深處的觸手根莖。

  他們的雙腳重新踏上了堅實的地面，避免被這些看似「毫無威脅」的植物糾纏。

  而沼澤邊緣的地面，覆蓋著一層類似黑色岩石的物質，且帶有微弱粘性，看樣子，外表是冰天雪地的奎康拓，其地下已然被腐化的力量徹底侵染。

  藉助於小型無人機的偵查視角，以及兩台騎士機甲的共享視野，泰伯羅斯和連隊衛隊們，能夠更加直觀的審視眼前的地下都市全貌。

  雖然大部分建築被厚重的霧霾和腐化的植物覆蓋，但即便如此，依舊能夠從中看到這座城市曾經的「繁榮」。

  若非混沌力量的深刻侵蝕，這裡本應是一片地下的「鋼鐵叢林」。

  密布的巨構大廈、架空的空中軌道，還有大量的全息成像裝置等。

  整體觀感，大概與編號為「零九」宇宙（賽博朋克2077）的大型都市相像。

  畢竟這裡魚龍混雜，既有鬼面獸、豺狼人這樣的星盟餘孽和星際海盜，也有當地宇宙的人類叛徒和傭兵，因此其風格也會無比「混搭」。

  而如今，這片「鋼鐵叢林」卻變成了一個扭曲的地獄。

  甚至連那些曾經是都市景象的建築，也被腐化的力量改造成了令人作嘔的存在，淪為了到處都充斥著混沌腐化的「沼澤叢林」。

  所有建築都被長滿膿包、觸手的活體植物覆蓋，無數蚊蠅和飛蟲在上方涌動，墨綠色的霧氣瀰漫，使得能見度低得可憐。

  最主要的是，泰伯羅斯透過頭盔的數據顯示，地下都市中的致命微生物數量驚人，它們潛伏在空氣和沼澤中，根本無法用肉眼察覺。

  腐敗的氣息混合著潮濕、霉變、腐爛的味道，更像是一團無影無形的死亡迷霧。

  若是常人，不，就連阿斯塔特在沒有配備鈦坦甲，或者終結者動力甲的情況下便身處此地，會被瞬間腐蝕殆盡，淪為繁育新生命的養料。

  不過，常人再被腐蝕至死前，極有可能會先被「熏死」。

  因為這裡的味道實在是遠超相像、「臭得駭人」。

  這時候，空氣中的腐臭似乎凝結成了一層有形的壓迫感，無孔不入的滲透至每一寸空間。

  「哈—哈—哈——！！」

  而泰伯羅斯等人短暫觀察四周環境之際，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突然迴蕩，仿佛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

  這笑聲中充滿了喜悅與腐化的氣息，並且讓本就濃厚的迷霧變得更加渾濁。

  「Toom'ka varath， kol'ah hai'yai kresh！」

  （萬物皆腐，眾生不滅！）

  話音剛落，叢林深處的暗影開始蠕動，淪為混沌奴僕的鬼面獸和豺狼人顯現了身影。

  它們的眼神空洞而狂亂，軀體上布滿了病變的膿包和觸手，像是某種「不可名狀」的生物附身其上，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形態。

  緊隨其後的是大量更加扭曲、難以辨認外觀的異端生物，發出濃重鼻音的怪異叫吼。

  它們如同被喚醒的狂潮，從叢林的深處蜂擁而出，朝泰伯羅斯等人所在的方向迅猛衝來。

  「哇哈哈~！」

  「咿呀~！！」

  當然了，這種情景自然少不了那些長相滑稽、肥胖圓滾的「小傢伙」們。

  它們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動作看似笨拙卻極其敏捷，並且渾身散發著腐臭和黏液，如同潮水般撲向泰伯羅斯的隊伍。

  但這樣的場景並沒有讓泰伯羅斯，以及百名連隊衛隊們流露出絲毫畏懼，反而激發了他們內心深處的濃厚戰意。

  「呵，來得正好。」

  看著撲面而來的惡臭浪潮，泰伯羅斯用著金屬質感的腔調，以及不屑的笑聲給予回應。

  然後，他猛的甩動雙手，令鏈鋸動力爪的展開、充能。

  嗡~——轟隆隆——！

  碩長、鋒利的爪刃之間跳動著猩紅色的等離子「閃電」，手掌的鏈鋸鏈條更是開始高速旋轉，且同樣發出了令人膽寒的尖嘯。

  緊接著，他便一馬當先的衝出陣線，主動沖入了「惡臭熏天」的異端浪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