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勝天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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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得好,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天庭雖好,卻也有些高處不勝寒,尤其是對於猴子這種受到特殊關注,被孤立的人來說。他在這裡連一個能傾述心聲的好友都沒有,修煉之餘,只能和下屬喝喝酒,時間一長,對於天生好動,隨性散漫的他來說,也挺無聊的。所以故人來訪,悟空是真的很高興,推杯換盞,熱情招待陸道人。「陸道長-—-不,陸真君,洛陽一別,道友風采更甚往昔,可喜可賀。」「故人相逢,不必客套。」「陸道長,還得感謝你當初的指點,我才能在西牛賀洲遇上名師。「悟空有點感激,誠懇道謝。他當初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尋仙問道,不得方向,若非陸道人的那一卦,他都不知仙緣究竟在何方。陸道人搖搖頭,道:「道友福緣深厚,根骨絕佳,按理來說,不缺機緣,碰壁蹉跎這麼久,實屬人禍。」悟空一驚,臉色有點遲疑,欲言又止。陸道人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臉淡定,直言不諱的道:「想必道友也有所察覺了,當初我本想贈你一本仙經,可有佛門大能插手,只得作罷,佛門所圖甚大,你身在局中,怕是沒那麼容易脫身。」「又是佛門!」悟空有點咬牙切齒,同時暗驚。這位陸道長似乎來頭不小啊,知道很多內幕,佛門的布局,除了師父外,他還是第一個點明的。「當初是哪個佛門大能阻止道長贈我仙緣,地藏王菩薩?」「藥師琉璃光如來。」悟空臉色一沉,心情更糟糕了。藥師佛,東方淨琉璃世界之主,有「如來」的稱號,准聖大神通者,比之地藏王菩薩只強不弱。一想到不止一位佛門准聖在關注他,他壓力山大,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猴子立馬開動腦筋,思考破局之策,問道:「敢問真君,你師承何人,在天庭是個什麼職位?」這是他目前在天庭唯一能拉拉關係的熟人,不能放過,陸道人拿起酒杯,飲了一口仙釀,道:我師承海外散修星羅道君,也就是現在的勾陳大帝,目前是從三品高階神將,受封『天劍』真君,統帥第一劍仙軍團,隸屬於勾陳宮鎮妖司。」師承勾陳大帝?從三品神將?猴子眼眸微睜,有點震驚,又聯想到自己的經歷,一臉曦噓,拱手道:「原來陸道長竟是四御帝君的高徒,失敬失敬。」塗,來頭竟然這麼大。「還行吧,也就馬馬虎虎混日子。」陸道人擺擺手,不以為意。他這人低調慣了,從不吹自己的背景。如此凡爾賽的態度,讓悟空有點無語,又道:「陸道長加入天庭多久了?』他記得,一百多年前,陸道人還在地仙界九州祖地,洛陽城的稷下學宮當劍道講師。那次是下凡辦事,還是最近才正式加入天庭的?「有幾百年了吧,上次下凡散散心,恰好在稷下學宮碰上了你。」悟空又是一驚。才上天幾百年,就混成從三品神將了?這升官速度·——·悟空承認,自己酸了,拿起酒壺,豪飲兩大壺美酒,擦了擦嘴角,抱怨道:「道長好運氣,不像我,玉帝老兒欺我對天庭官職體系一無所知,一個弼馬溫就把我給打發了,屬實可惡!」是的,他已經知道這個所謂的「御馬監管事」的含金量了。雖然天庭眾仙都疏遠他,不和他交流,但他還能逼問手下,多問幾次,自然什麼都知道了。弼馬溫,連九品芝麻官都不是,屬於長吏,不入流的小毛神,平時連覲見玉帝的資格都沒有。天庭神話世界的仙官品級體系如下:三清,超品,虛設,沒有實際神職和權柄。玉帝王母,四御大帝,正一品,又稱天庭六巨頭。從一品,如眾星之母斗姆元君,勾陳帝妃九天玄女。五方五老,虛設,大致是從一品,沒有實際神職,游離在天庭體系之外正二品,四大元帥之首趙公明,三宮大帝,山神之首東嶽大帝,三霄娘娘/天地人三女神等。從二品,雷部最高天神九天雷聲普化天尊,北極四聖,五斗星君,太陰星君,太陽星君等。正三品,太白金星,火德星君,水德星君,托塔李天王,北斗七星君等從三品,哪咤三太子,二郎神,四大天師,天劍真君等。四品,二十八星宿,雷部三十六神將。從四品,四大天王。五品,巨靈神,其他正牌星君,天將。六品,四值功曹,五方揭諦,六丁六甲。七品,雜牌天將,外域星君。八品,天兵校尉。九品:天兵隊正,山神土地(非名山福地的地祗)。不入流:弼馬溫(長吏),天兵,金童玉女。陸道人聽到猴子的話,搖搖頭,道:「你現在抱怨已經晚了,官職已定,君無戲言,不會輕易更改。」正常情況下,一個金仙,哪怕剛加入天庭,最起碼也會給個八品官職,例如蛟魔王,一個俘虜,剛歸順天庭就是天兵隊長,正九品的隊正。猴子是殺人放火受招安,比俘虜更有資格討價還價,起步八品,乃至七品仙官才是正常待遇。可他平時和一群天天誹謗天庭的妖王廝混,也沒了解過天庭的體系,剛聽完娜娜的建議,太白金星就到了。匆匆上天,沒有提前做功課,被玉帝隨便打發了。悟空聞言,更鬱悶了,頓足捶胸,道:「俺老孫就不明白了,這弼馬溫,魔下有監丞,監副、典簿、力士等吏,管著數十人,數千匹天馬,為何連個九品仙官都不是?」人間替皇帝養馬的官,品級也不小啊,還是個肥缺。怎麼到了天庭這裡,弼馬溫就不入流了?陸道人啞然失笑,放下酒杯,解釋道:「你有所不知,人間戰馬珍貴,養馬的官僚自然權柄不小,可在天上,你見過哪個神仙騎著天馬出行嗎?是個神仙都會騰雲駕霧,速度一般也比天馬快,有頭有臉的仙佛大佬都騎龍乘鳳,或駕駛仙舟車攀。天馬都是擺設,裝飾門庭用的,就連開仙宴,也是吃龍肝鳳髓,馬肉可上不得台面。所以,這弼馬溫其實可有可無,還不如普通的山神土地來的實在。」悟空:「M(°△°III)}原來如此,天馬對於天庭來說,毫無實際意義,調兵遣將用不上,當食材都嫌寒酸。玉帝老兒好坑啊。悟空很憋屈,想選挑子不干,可佛門那邊給的壓力太大,他忍住了,問道:「雖然沒有品級,可我也是天庭的人,借著這個身份,能讓佛門有所顧忌,庇護花果山的孩兒們嗎?」「你覺得可能嗎?」「你待在天宮內,自身還是安全的,佛門再囂張也不敢衝進天庭拿人,可你想靠弼馬溫的身份庇護花果山,就純屬痴心妄想了。」陸道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幻想,「靈山可是能和天庭相提並論的巨無霸勢力,大天尊不會因為一個不入流的小神遺留在地仙界的基業,就和一群佛門大佬起衝突。」『那要幾品仙官,天庭才會順帶庇護我在地仙界的那塊福地?」「至少是五品天將,還要把花果山的猴子整編成一支軍隊,歸附天庭,如此才能讓佛門那邊有所顧忌。」「那我這個弼馬溫能升官嗎?」『能,馬養的好,不犯錯,上下打點,和眾仙搞好關係,幾百萬年後,讓他們舉薦,應該可以升九品官了。」一一幾百萬年?猴子有點眼前發黑。他才活了幾百年,一萬年對他來說都顯得無比漫長,更別說幾百萬年了。他絕對沒有這個耐心慢慢在御馬監熬資歷,攢人脈。於是乎,猴子猶豫了一下,眼巴巴的看著陸道人,道:「真君,我能投奔你嗎?不瞞你說,俺老孫在這天宮中沒一個熟人,那些天庭正神也不怎麼瞧得起一個湖孫出身的妖仙,只能在這厚顏求故人照拂一二了。」「你是劍仙嗎?我統帥第一劍仙軍團,魔下都是劍仙。」「而且,你是大天尊冊封的弼馬溫,要跳槽去勾陳宮必需經過上級同意,至少是四大天師的同意。」天庭可不是你想換職位就能換的,尤其是在玉帝和四御之間調換,手續很麻煩。悟空一臉頹然,心情愈發煩躁,丟掉酒杯,來回步。天庭內部的條條框框太多了,比人間朝廷的官場還複雜,他無依無靠,一頭扎進這個大染缸,處處受限,寸步難行。升官難,跳槽難,人脈基本沒有,這冷板凳他得坐多久才能熬出頭啊?說實話,還不如以前在下界為妖時痛快。「啊啊啊!」悟空越想越煩躁,抽出金箍棒,一棒砸碎了身旁一個花瓶。他空有一身降龍伏虎的本領,在這御馬監中卻是毫無用武之地。這其實也是很多人在官場中的真實寫照,處處受鉗制,鬱郁不得志,滿腔熱血和壯志豪情慢慢被消磨殆盡,最後淪為體制化的一部分。我要這鐵棒有何用?「陸道長,這個要求可能有些冒昧,你能帶我去見一下勾陳大帝嗎?」猴子還沒放棄,思來想去,打算動用師父渡劫天尊的關係。師父說勾陳大帝欠了他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他本來是不想用的,畢竟太珍貴了,可眼下被逼的沒辦法了「不行。」陸道人直接搖頭。他很欣賞猴子,可師尊身為四御,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拜見的。至少弼馬溫沒有這個資格。「我師父渡劫天尊和勾陳帝君有舊。」悟空有點無奈,只能實話實說。還有這事?怎麼師尊從沒提過?陸道人明顯吃了一驚,目光如炬,審視著猴子,道:「你沒誰我?我師尊的脾氣可不好,性格惡劣—————-咳咳,師尊日理萬機,公務繁忙,一般情況下,我不會去打擾他。」實際上是不敢。他卡在了大羅這一關,遲遲沒突破,被師尊嫌棄了。現在每次見到師尊,他都要挨訓,被罵的狗血淋頭。悟空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道:「我豈敢拿這種事開玩笑?」陸道人看他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一甩衣袖,站了起來。「那你跟我來吧。」兩人架起祥雲,橫渡天宇,穿過一重重金碧輝煌的瓊樓玉宇,紫府銀闕,直奔紫微垣。仙界很大,四御大帝另有行宮,位於天宮四極。「華嘩嘩.」途經天河,千萬支流奔騰浩蕩,匯成濤濤大勢,從天穹碧落流出,牽引周天星斗的光輝,星漢燦爛,若出其中,恢宏壯麗,氣勢磅礴。又有弱水三千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陸道人小心避開弱水,帶著悟空,從天河支流飛渡而過。過了河,來到白虎七宿的位置,就可見一座宏偉的宮殿。古老的仙殿被無盡星輝籠罩,一卷仙圖倒掛,混沌瀰漫,周圍還有一片宮苑建築群,被信仰洪流拱衛,萬丈紅塵化不朽,殿宇頂端,一縷縷神道氣運又演化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萬靈遊蕩,氣象恢宏。極品先天靈根扶桑神樹栽種於後宮,卻如一輪大日爬上山脊般,在仙殿屋脊上放無量光輝,照耀乾坤。猴子一驚,心中暗道:「原來真正的扶桑木在勾陳大帝手中——」他在道尊的九座聖山上,見過很多極品靈根的仿品,對於蘊含著至陽本源之力的扶桑神樹,印象深刻。帝宮守衛森嚴,天兵天將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不過陸道人身為帝君的徒弟,在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被盤問,很順利的就帶著猴子進去了。兩人一路穿過重重禁制,陣法,來到深宮的某處庭院。院子中最醒目的就是那株扶桑木,金黃色的枝葉片流淌著蒙蒙黃氣,金烏異象橫空,太陽聖力奔騰,驅散一切陰邪。兩位神女坐在一旁,一個撫琴,一個吹簫。她們都有傾世美貌,黑髮披肩,五官精緻絕倫,冰肌玉骨,風華絕代鍾天地之靈秀。「師娘,娥仙子。」陸道人施了一禮。悟空有樣學樣,行了一禮,道:「御馬監正堂管事孫悟空,見過勾陳帝妃,太陰星君!」九天玄女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長簫,道:「是小陸啊,坐。」陸道人左右張望,神情有點緊張,一隻手捂著腦袋。玄女忍俊不禁,安撫道:「放心吧,你師父有事出去了,不會突然跳出來打罵你。」陸道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娥仙子將玉指輕放在弦上,停止彈琴,清亮有神的黑眸打量著猴子,有點好奇,道:「美猴王,你不在御馬監好好養馬,來這裡做什麼?」悟空撓撓頭,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陸道人走過去,說明了一下情況。二女都有點驚訝。猴子的來歷她們一清二楚,知道花果山是佛門高人的布置,還知道這猴子是神話時代的氣運之子。可她們並不知道,雷恩認識渡劫天尊,有些交情。九天玄女思付片刻,道:「很抱歉,我夫君已經外出,我不能代他做出承諾。」涉及兩位聖人的博弈,她很謹慎,沒有輕易介入。「帝君去哪了,何時能歸?」「去太素天栗廣之野媧皇宮中做客了,何時能歸,不好說,短則幾十年,長則幾千年。」悟空一臉無奈。得了,唯一能求助的大佬也不在。天要亡我?娥仙子見他憂心仲,柔聲道:「我覺得你也不必太擔憂,你師父神通廣大,只是閉關了,又不是隕落了,地藏王不顧身份對你出手,已經過界了,短時間內不會再出手。」真的嗎?悟空將信將疑。九天玄女沉吟片刻,抬手一召,勾陳帝宮上空,『穹天萬象圖』散發出燦爛光輝,落了下來。古卷浮沉,縮小成一本三寸小冊,仙光環繞,一縷縷帝威瀰漫。猴子直面七階仙器的威壓,心神一顫,險些跪下,心中駭然,好強大的法寶。更讓他驚訝的是,玄女娘娘一揮手,玉冊竟飛到了他手中,光輝內斂,平平無奇。???「猴子,既然你師父和我夫君有舊,此天寶就暫時賜予你護身吧,而且,仙圖有靈,你只需默念花果山,此圖就能顯化下界的畫面。」九天玄女道,眼底一縷精光閃過。悟空手捧玉冊,有點暈乎乎的。反應過來,他立刻上前拜謝,而後隨陸道人離去。「姐姐為何突然改了主意?」娥仙子有點好奇的盯著玄女。看得出來,玄女一開始是很慎重的,石猴雖是氣運之子,潛力很大,可和佛門糾纏太深,一般的仙神還真不敢貿然接觸與交好。越是大能,反而越在意因果,更不會輕易介入聖人的博弈中。封神之戰的慘痛教訓還歷歷在目····九天玄女伸手撥弄了一下留海,神色微妙,道:「非我之意,剛才仙圖內蘊的神祗說,它想過去。」娥仙子:(6_0) ?仙圖感應到了什麼?還是他的安排?「帝君身上似乎有不少秘密呢。」娥仙子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晴,忽而粲然一笑,雪蓮般的清麗笑容,讓庭中百花失色。她一直覺得勾陳大帝有些另類,無論是性格脾氣,談吐舉止,還是掌握的神通秘法,都與眾不同。她很好奇,他到底還隱藏著哪些秘密。九天玄女有點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著小嘴,道:「妹妹,你似乎很關注我丈夫啊。」丈夫二字她咬的有點重。有一說一,夫君沒有主動勾搭過娥,這些年他未曾去過廣寒宮一次,可娥妹妹卻有點熱情,經常往勾陳宮這邊跑,每次練習了新曲子,新舞蹈,都要請他品鑑。然後天庭中就又多了一些花邊新聞···「姐姐吃醋了?緊張了?」「才沒有!」九天玄女雙手抱胸,告誡道,「只是奉勸妹妹不要痴心錯付了,白白便宜了那個壞小子。」「姐姐不是過的很幸福嗎?說實話,我都有點嫉妒了。」玄女神色一滯,俏臉微紅,想起了這些年夫妻間如漆似膠的甜蜜生活,嘴上卻依舊傲嬌,「才沒有呢,他就是小色胚一個,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還色膽包天去撩撥女媧娘娘,我嫁給他,真是便宜他了。」娥仙子看她口是心非的樣子,抿嘴偷笑,忽而神色一正,嘆息道:「姐姐放心,我怎麼會和你搶男人呢,嫦娥的心中,只有一個男人,再也容不下別人了。」玄女瞬間沉默,覺得自己想多了,過去安慰了姐妹幾句。廣寒仙子豈會輕易動情。再說了,她不是還有楊嗎?楊證道大羅,風頭正盛,據說闡教那邊正在和玉帝王母溝通,要給他爭取一個天庭大神的職位。到時候二郎神主動出擊,應該能俘獲娥妹妹的芳心。她就提前在這裡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太素天,栗廣之野。媧皇宮千宮萬殿,屹立在雲海中,三千洞天,十萬福地,仙氣匐氬,瑞霞滾動,浮島上,靈芝瑤草遍地,有百鳥朝鳳,異獸奔走。後山,繁花似錦,群山交翠,圍成一湖,波光映人,其平如鏡。在這湖水中,有一種「日星照耀,光彩瑩射「的五色神石。壯海泉流匯,湖光千頃連,翠薦迎朝靄,冰輪起暮煙,瑤池王母近,彩石女媧天,無人長寂寂,誰泛劃溪般。湖邊長亭中,一男一女,正在對弈。棋盤分兩色,黑白交錯,龍蛇起陸,玄黃泣血,殺機無限。「天下皆白,唯我獨黑。」雷恩執黑,神色淡定,一子落下。轟!太陰之力瞬間沸騰,黑海滔天,化作億萬把漆黑如墨的毀滅之劍,縱橫棋盤宇宙。一顆顆白棋演化的山川大地,江河湖海,花鳥魚蟲,飛禽走獸,都被那撕裂寰宇大地的漆黑劍光斬碎,不斷崩滅!棋盤宇宙,白色仙光褪去小半,黑棋占了上風。女媧娘娘一襲宮裝白色仙裙,眉如翠羽,肌似羊脂,容顏美艷,環佩作響,渾身異香。神女高潔,生有聖德,雍容華貴,凜然不可犯。「小姚,你太過執著於進攻了,三千大道,條條可通天,以力證道,也並不比其他路線高貴。」她臉色不變,纖纖玉手拿起一顆白棋,落子。嗒!白光匐氬,五行相生,聖德之氣流轉,那破碎的山河社稷轉瞬復原,還有一縷縷仙光湧上高空,五色流轉,修補了千瘡百孔的星空。地氣復甦,萬靈歡呼,巫妖縱橫,異獸奔走,萬類霜天競自由。星漢燦爛,一尊尊先天神浮現,神威如獄,神恩如海。山河社稷,周天神祗,運轉乾坤,席捲天地的漆黑劍光瞬間被鎮壓了,復歸太陰之力,納入天地循環,進一步穩固了棋盤宇宙。一縷縷造化仙力瀰漫在整個宇宙中,玄奧莫測。棋盤中,白光匐氬,黑色褪去,只剩下一個小角落,垂死掙扎,雷恩神色凝重,道:「娘娘境界高深,我自愧不如。」這不是圍棋,而是道棋。比拼的就是雙方對各種大道的感悟。女媧娘娘淡淡一笑,眼神清亮,道:「你是在嘲諷我以混元境界欺負你嗎?」「娘娘,您這第二關毫無誠意可言,我又不是聖人,如何能擊敗你?」雷恩攤攤手道。試煉第二關,就是下道棋贏她一次。老實說,這純屬刁難人。天道聖人的境界本來就比他高,女媧還是其中的俊者,對洪荒世界三千大道都有很深的感悟,下道棋要贏她,千難萬難。他在媧皇宮待了八年,一年一局棋,已經連跪八局。九為極盡之數。再輸一局,他就被淘汰了,失去了抱得美人歸的機會。女媧娘娘也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略一思,道:「那你說怎麼比?」「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玉清,魔祖,青帝,他們下道棋贏過你嗎?」「沒有,最多是平局。」塗,那你還好意思來欺負我一個未成聖的萌新?雷恩一臉不爽,開動腦筋,道:「這樣吧,最後一局,你讓三子,禁止使用最擅長的造化之道。」女媧娘娘很自信,嘴角上揚,道:「這樣就夠了?我還想讓你更多呢。」「哼,不必了,一局定勝負。」雷恩冷笑道,一拍棋盤。棋局重開,一片小宇宙崩碎歸墟,復歸原初。棋盤上,天地混沌,鴻蒙未判,黑白不分。他執黑先行,丟出了三顆棋子,落子天元,再占兩旁的星位,三顆星辰頓時照耀鴻蒙天地,演化星海。女媧娘娘淡淡一笑,非常自信,都不看棋盤演化的殺局,隨意落子。「小姚,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輸了可別罵罵咧咧,說我以大欺小。」「呵呵,說不定輸紅了眼的是你,事後別賴帳哦。」「你這次很自信啊。」女媧娘娘眯起眼睛,心中有點警惕,雷恩笑而不語,落子飛快。棋盤上,宇宙洪荒,天地玄黃,一一凝鍊,三千大道轟鳴,億萬仙葩光雨不斷綻放,周天星斗歸位,迅速演化出一片天地。兩人對弈。時間,空間,命運,五行—————一種種先天大道碰撞。仙道,佛法,儒學,劍道,武道,各種後天道法比拼。女媧失了先手,又被禁了最擅長的造化之道,這次未能占據多少上風。兩人殺到官子,棋盤上黑白交錯,龍蛇混雜,各種大道互相糾纏,神魔呼嘯天地,萬靈搏殺,難捨難分。「老實說,我很意外,這不是一個未成聖的人能達到的水平。」女媧娘娘盯著棋盤,眼神有點震動。按理來說,禁了造化道,讓三子,她依舊可以輕鬆擊潰勾陳,聖人,執掌天道權柄,一法通,萬法通,境界之高,不是非聖存在可比的。她不用造化之道還可套用五行、生命之道,擊潰非聖存在不難。可小姚對大道的理解,竟然隱隱可以和她抗衡。「娘娘,對你而言,平局就是輸,畢竟您可是聖人。雷恩似笑非笑的道。女媧娘娘一咬銀牙,以大欺小還平手的話,確實有點丟不起這人,激起了勝負欲,一顆白棋重重落下。「曾見盤古開天地,混沌種青蓮!」嗒!白棋落下,萬道轟鳴,混沌如海!一株巨大青蓮浮現,像是萬物之源,萬道之基。三十六品混沌青蓮的薄薄蓮葉搖曳著,無窮生機在天地間勃然而發,演化先天五行,濤濤仙力,洗盡一切,再造乾坤,重塑天地!黑棋瞬間潰不成軍。無盡星海,億萬神兵,恆沙法寶,被那株混沌青蓮所吞噬。絕殺的一手。女媧下意識嘴角上揚。混沌種青蓮,這一招因為不是用造化仙光演化的,有一些瑕疵,可依舊是聖人級別的道法感悟,足以秒殺任何非聖存在,就是聖人在此,一不小心也會潰不成軍。雷恩卻大笑,手中黑棋吞吐劍光,斬了下去。轟!一道恢宏的劍光劃破大千,帶著一股縹緲莫測,逆亂時空的氣息,斬大龍。噗!輝世的劍光像一道煌煌神雷劃破萬古青冥,青蓮被斬中,瞬間崩碎,天地萬道全部被硬生生截斷了,有了殘缺,天塌地陷,重演地水風火!一切都被擊潰,白棋瞬間全滅。「截天一劍,勝天半子,承讓。」雷恩拱拱手,笑容燦爛的道。女媧娘娘坐在對面,目光有點呆滯,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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