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四百騎爆發出來的滔天氣勢讓燕軍校尉面色陡變,未及多想,塵岳已經當面殺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媽的,讓老子看看你們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燕軍校尉長矛橫揮而出,凌厲無比的砸向塵岳。
在他看來,幾百騎就敢正面衝擊他們的騎陣無疑是對他們最大的輕視。
對於從軍之人來說,這是最不能忍得。
塵岳長矛一斜,輕輕這麼一撥就挑開了揮來的長槍,看似輕輕鬆鬆,實則槍桿上所蘊含的巨大力道只有那名對陣的校尉心裡最清楚。
那名校尉只覺得手臂上有巨大的反震力襲來,震得手腕發麻,一咬牙又加大了幾分力道才按住長槍,不至於脫手而出。
塵岳並未就此放過他,雙手這麼一擰,長矛自腰間轉了一圈,槍桿狠狠的砸在了燕兵的腰腹處。
「噗嗤~」
對陣的校尉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眼神大駭,剛欲策馬逃離,那柄長矛再度襲來,從後背捅穿了他的腰腹。
一擊經典的回馬槍,這是當初塵岳第一次上陣殺敵時就學會的,只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早已被他運用的爐火純青。
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殺!
燕軍校尉一臉的不可置信,嘴唇微微努動了幾下之後便栽下馬去,他沒想過一個照面就會戰死沙場。
當然,他也不知道殺他的這個人是誰。死在涼王的槍下,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
「噹噹當!」
「嗤!」
徐洛也絲毫不差,緊隨塵岳的身側突陣,一邊殺敵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塵岳那邊的動靜。
只要塵岳那裡出現半點危險,他都會立馬撲過去,哪怕替塵岳擋槍徐洛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四百騎狠狠的鑿入燕軍騎陣,僅一個正面交鋒就當場斬殺近百人,外加他們的領軍主將。
當四百騎近乎完整的破陣而出時,剩下的燕兵已經面色驚恐,猶豫是不是還要再打下去。
塵岳並沒給燕軍猶豫的時間,騎隊向左側微微兜出了一個圈子,然後加緊馬腹,速度又加快了幾分,依靠著北涼大馬帶來的優勢與燕軍的鋒線錯開了幾個身位。
別看只有區區幾個身位,但是涼軍第二次鑿陣的位置乃是燕軍騎陣的腰腹處,是相對於正面很薄弱的地方。
「喝!」
塵岳一手挺槍,將側面臨敵的燕軍刺落下馬,一手順勢拔出彎刀,在斜側面的燕兵腰腹處砍了一刀。
「噗嗤!」
挨了一記彎刀的燕卒捂著腰腹晃悠了幾下,然後就墜落在地,被後面的戰馬給踩死了。
一招兩命,這位涼王的面色完全看不出絲毫變化,只是默默的出刀、收刀。
簡單而又殺伐果斷。
幾輪交鋒下來,燕軍幾近崩潰,戰死之卒多達三四百人,而涼軍受傷戰死者寥寥無幾。
白馬義從,皆涼軍百戰之卒!
終於,在一名接手指揮的副尉被徐洛兩槍捅死之後燕軍徹底潰散,沿著來時的路狂奔而去。
他們知道,再打下去,想逃都不一定有機會了。
片刻之後,戰場上已經只有白馬義從的身影,還有幾匹漫無目的瞎溜達的燕軍戰馬。
徐洛提著長槍來到塵岳身邊,請示下一步該怎麼辦。跟著塵岳不少日子的徐洛已經完全適應了涼王親衛的角色。
「走吧,要不了多久,這群蒼蠅就會招來更多的燕軍。」
塵岳輕輕的揮了揮手。
「諾!」
……
當塵岳回到北河溝堡寨前時,絕大多數的燕軍都已經變成了地上的死屍,那名領頭校尉的屍體正斜躺在地上,臨死前的目光滿帶著絕望之色。
塵岳目光在戰場上一掃,就看到了那群聚攏在木架邊的人影。
翻身下馬的塵岳輕輕的走了過去,人群之中只剩一條右臂能動彈的孫烈正抱著龐陽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臉上的血跡。
賁虎輕聲的在塵岳耳旁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塵岳的目光微微閃動了幾下。
塵岳半蹲下身子,幫著孫烈一起擦拭龐陽臉上的血跡。
孫烈努力的抬起頭看著塵岳,努了努嘴說了句謝謝,他沒敢猜面前這名年輕男子就是涼王。
周圍僅剩的二十餘名步卒都是些年輕的面孔,或帶傷或一瘸一拐,眼神都有些木訥,看著塵岳的眼神很是複雜。
一戰下來,北河溝堡寨一百三十七名守卒連個零頭都沒剩下,這其中不少人都還是第一見到燕兵。
塵岳一邊擦一邊說道:「幾年前,我率大軍揮師入遼時就知道,遼東的男兒從不會讓人失望。是,你們的兄弟戰死了,你們朝夕相處的同袍戰死了。但是你們要知道,你們的父母妻兒,會繼續安寧幸福的活下去!
我塵岳,向你們,向這些死去的英靈保證,燕人的馬蹄想要踏進遼東黑土,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從我凉地三十萬邊軍的屍體上踏過去!」
孫烈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波動,帶著哭腔的喝道:
「北河溝堡寨百夫長、景泰五年募兵孫烈,參見涼王!」
「參見涼王!」周圍的步卒齊齊怒喝道。
塵岳輕輕的拍了拍孫烈的肩膀:「兄弟,好樣的。」
「嘿嘿~」
孫烈咧開了滿是鮮血的嘴巴一笑,然後摟緊了懷中的龐陽,呢喃道:「老夥計,王爺夸咱了,等我,我來了~」
說完這句話,支撐著孫烈活到現在的最後一口氣終於消散了,整個人就這麼直直的癱軟下去,右臂依舊死死的抱住龐陽的屍體。
塵岳伸出的手掌懸在了半空中,鼻尖發酸。
哪怕見慣了生離死別,依舊免不了傷心。
周圍倖存的年輕步卒一個個咬緊牙關,沒有在塵岳的面前哭出聲,他們的頭寧死前叮囑過他們,決不能在涼王面前丟臉。
「呼~」
塵岳長出了一口氣後慢慢的站起了身,一掃傷感,沉聲喝道:「倖存步卒退守其他堡寨,棄守北河溝。賁虎,派人將同袍的屍體都帶回去。諸位,遼東有你們,山河無恙!」
「死戰!」
太陽一點點的爬上雲頭,照耀著大地,煥發著屬於它的生機。
驕陽之下,兩具屍體,一跪一躺,滿目悲情。
同袍之誼,以死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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