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武關西北處約三四十里,出現了北涼游弩手的身影,原本六百人的游弩手此刻只剩下校尉衡印陽所率領的百餘騎了。Google搜索
別看這裡離武關只有三四十里,游弩手們可是整整走了一天一夜,原因無他,只因為他們是繞道而行的,避開了武關正北面的燕軍。
衡印陽策馬而過,眼神不時的掃視著周圍的山坡,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山上的植被都冒出了新葉,讓士兵們的視野受到了遮擋。
司陽朔正老老實實的跟在衡印陽的身後,目光中帶著默然。
自從閻羽和他的那些同袍都戰死之後,原本話多開朗的他漸漸變得沉默寡言,除了碰到蠻子,再沒有其他的事情能讓他興奮。
在隊伍尾部吊著二三十號游弩手,一邊行進一邊抹去戰馬行過的蹤跡,似乎在防止燕軍的哨騎發現他們。
「刺啦刺啦~」
碩大的樹枝被他們的砍了下來,綁縛在馬背上,在地面輕輕拖過便將馬蹄印遮掩了大半。
游弩手出動是很少這麼幹的,這麼做有點耽誤行軍的時間,還挺麻煩。雖然士兵們心底都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開口問過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武關出來的游弩手分成了六隊,每隊都是這樣,沿著武關的西北方向撒出了一張大網。
「小朔,過來。」
馬背上的衡印陽招了招手,司陽朔立馬就出現在了衡印陽的身側。
衡印陽看著這道年輕的面龐輕聲道:「知道我們這次出來的任務嗎?」
「知道!隱蔽行軍,其他的不要問!」
那天布置軍務時司陽朔就在帳中,對于衡印陽的軍令他一清二楚。
「是不是不太明白?」衡印陽微微一笑。
司陽朔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咱進入游弩手也有幾年了,這命令確實是頭一回聽到,但王爺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絕無二話。」
雖然年輕,但是這語氣卻十分老道,妥妥的老兵模樣。
衡印陽眯著眼睛道:「依照我涼軍軍律,我不能告訴你其他的部署,但是現在我明白的告訴你,很快就要有大仗打,到時候你得好好殺幾個蠻子,給老閻報仇!」
司陽朔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其實他在出兵之前就意識到有大仗要打了,不然涼王也不會親自給他們送行,但此刻聽到衡印陽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他就踏實多了。
「你小子,別整天板著個臉。」
衡印陽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惆悵:「老閻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比你久多了,他走了我也難過,但是不要讓情緒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明白!」
聽著衡印陽循循善誘般的教導,司陽朔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活力。
衡印陽也欣慰的點了點頭,果然是閻羽看中的徒弟,腦子轉得快,是個可造之才。
就在兩人笑談之時,司陽朔的目光突然一凝,扭頭看向遠處的一片叢林,手掌下意識的搭在了刀柄上。
剛剛他眼角的餘光似乎瞟到那裡有人影閃過,司陽朔沉聲道:「頭,好像有人。」
「嗤!」
只在一瞬間,身側的七八名游弩手便搭箭上弦,動作極為迅速,箭頭徑直對準了斜側面的那處小樹林。
「噢?」
衡印陽順著司陽朔的目光看向了那片樹林,注視了一會兒後隨意的擺了擺手:「大家別緊張,都把箭放下。你看錯了,估摸著是什麼山雞野兔的吧,走!繼續前進!」
游弩手們又把羽箭掛回了馬背,號令嚴明。
司陽朔愣了一下,滿臉的疑惑,他的眼裡力差,應該是不會錯的,而且衡印陽怎麼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都不派人過去搜尋一下就走了,這不像衡印陽的性格啊。
能坐上游弩手校尉的位置,這警惕心可是常人遠遠不能及的。
突然,他似乎看到了衡印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瞬間他就聯想到了衡印陽剛剛說的話。
別問!照做就行!
「駕~」
好像明白了點什麼的司陽朔拍馬趕上衡印陽的身影,而落在最後的游弩手則小心翼翼的清理著馬蹄印,抹去他們經過的痕跡。
待得百十騎游弩手走遠之後,剛剛司陽朔目光停留的那處樹林再度抖動了一下,幾道身影從裡面鑽了出來。
「媽的,嚇死老子了,差點就被涼軍發現了。」
一名光頭燕軍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夥人眼力也太好了,幸虧咱藏得嚴實,不然早就被發現了。」
原來這些人是燕軍的哨騎,剛剛司陽朔沒有看錯,這裡確實有人!
整個密林中趴著二三十號人,戰馬都被栓在了遠處,顯然他們已經監視衡印陽他們有一會兒了。
「讓你亂動,差點害死我們!」
光頭男身旁看著像是領頭的男子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光頭男委屈巴巴的說道:「頭,輕點啊!」
領頭的燕軍標長剛剛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手底下就帶了二三十人,萬一被涼軍發現,那今天他們都得交代在這裡。
「頭,可是有好些日子沒看到過涼軍斥候的身影了,他們從哪冒出來的這次,武關不是正打得熱鬧嗎?」光頭男一臉疑惑的問道。
自從涼軍在臨宜谷和濮口兩地吃了敗仗之後,所有的游弩手都收縮回武關了,關外徹底成了燕軍游騎的天下。
今天突然發現這伙游弩手,不得不讓人謹慎。
燕軍標長搖了搖頭:「不懂,但是我估計他們要有大動作,你看他們行軍之時還要掩蓋蹤跡,很明顯是有目的的,弄不好他們又在玩什麼花樣!」
游騎行動,一般講究的就是一個來去如風,往返迅速傳遞軍情,但是這伙涼軍很明顯是犧牲了速度,力求做到絕對的隱蔽。
光頭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高興的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將這個情報匯報上去,指不定就立了功呢。或者說我們跟上他們,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
標長再次開口罵了起來:「跟個屁!當然是回營匯報了,涼軍百十號人,你不要命了不成。走!」
接連挨罵的光頭男一臉難受,跟著騎卒策馬遠去,直奔己方的大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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