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愈演愈烈的朝堂,周承宣終於有些不耐煩了,揮了揮手道:「好了!」
皇帝一開口,剛剛還在熱火朝天爭論的大臣們紛紛閉住了嘴巴。記住本站域名
周承宣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看向站在朝臣前列的幾位大佬,輕喝道:「幾位尚書大人怎麼看?」
此刻站在這的三位尚書分別是國舅爺、戶部尚書傅龍芝、禮部尚書曹敏學。
除了上官泰清之外,另外兩人可都是宇文家的人。
傅龍芝和曹敏學對視了一眼,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說道:「陛下!前方數十萬大軍分布在廣闊的戰場上,大戰在即,若是突然換帥,猶恐對戰事不利。
宇文大人雖略有敗績,但總體局勢還算穩固,叛軍勢頭確實被成功遏制住了,兵部尚書多次領軍出征,威望深重,輕易換不得。況且陛下一向寬厚愛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換帥一事還請陛下三思!」
到底是久經官場磨礪的正一品大員,說出來的話有條不紊,言辭雖然不鋒利,但是立場卻是擺的明明白白,順帶著還拍了一個馬屁,讓年紀尚輕的周承宣臉上出現了一絲喜色。
曹敏學也附和道:「況且戰敗也不全是尚書大人的責任,江南各州郡的守軍這些年疏於訓練,導致戰力不強,臨時徵召的兵員一時半會也難以形成戰鬥力。
若是真要問罪宇文大人,怕是寒了那些為國征戰的將士的心啊。」
剛剛跳的歡的何澤等人此時也不好再開口說話了,陛下問的是幾位重臣,他算哪門子重臣呢。
周承宣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親舅舅,輕聲問道:「上官大人的意思呢?」
「咳咳~」
上官泰清隨意的清了清嗓子,邁前一步躬身道:「臣認為傅尚書言之有理,此時大戰在即,不能換帥。」
屬於宇文派系的那些臣子一愣,就連傅龍芝這兩個老狐狸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疑惑。
上官一家和宇文一派的鬥爭幾乎是挑明了的事,今天這一幕也定然是上官泰清一手挑撥的,怎麼他反而認為不應該換帥呢,不合常理啊。
然後上官泰清的下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的明白了,原來真正的後手在這裡。
「陛下,臣此次赴昌城犒賞三軍,臨行之前,宇文大人向陛下承諾,一年之內定當平息叛亂,若再無建樹,宇文大人甘願引咎辭官,領受責罰!
臣認為,宇文大人此舉實乃是忠肝義膽、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鑑。有此等決心,定能剿滅叛軍,復我河山,陛下應當該尚書大人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等宇文大人凱旋之日,我等定要為尚書大人以及將士們請功!」
上官泰清的嘴角泛起了笑容,宇文成化在前線私下裡對他的承諾被他借著這件事擺到了檯面上,等日後他平定不了叛亂,想必再無任何人敢有異議。
至於請功,則是官話了,言下之意就是打勝了請功,但要是打敗了,呵呵,就等著丟官職吧。
這話說出來,傅龍芝等人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一年的時間看起來很長,實則對於大軍征戰來說只不過轉瞬即逝。
看看當初的福州之亂,還有之前的北涼收遼,哪一個是一年之內就能結束戰事的。
更何況如今叛軍勢大,幾乎波及江南大半州府,比起當年的福王之亂猶有過之,想要徹底剿滅,談何容易。
但這是宇文成化自己說出來的話,你能怎麼辦?
「哈哈,好!」
而周承宣則是終於拿定了主意,朗聲道:「既然諸位意見一致,尚書大人又立下了軍令狀,那前線戰事就由宇文大人繼續執掌吧。還望諸位朝臣勠力同心,協助大軍征討反賊!」
「臣等遵旨!」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散朝之後,上官泰清陪著太后來到了御花園裡閒逛著,冬天過去,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厚,御花園中鬱鬱蔥蔥,景致十分宜人。
上官婉容皺著眉頭低聲問道:「哥哥,真的要給宇文家一年的時間嗎?倘若宇文成化在一年內平定了叛亂,我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後再無理由拿掉他手裡的兵權。」
「哈哈。」
上官泰清笑了起來:「太后你就放心吧,如今在前線明顯是叛軍的局勢占優,就宇文成化那二把刀的領軍之能,再給他一年也未必能平息叛亂。
若是區區一個言官彈劾,我們就直接卸去宇文成化的兵部尚書之位,難免落人口舌,引起宇文一派的劇烈反彈。
你也看到了,今天哪怕沒有宇文家的人在場,他們的勢力依舊深厚,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扳倒他們的。」
緩步前行的上官婉容眯起了眼睛,想著今天朝堂上的景象臉色有些憂慮,宇文家的勢力確實要強大的多,光六部尚書就有三人是他們的人。
若是宇文鴻儒親自出現在朝堂上,怕是那些中立的官員也會礙於宇文家的威勢而不敢說話。
那些牆頭草,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
上官泰清接著說道:「所以,借著今天這個契機我將一年之期提了出來,這樣就堵住了他們的嘴,日後拿掉宇文成化的尚書之位時誰再敢多加議論,那可就是打陛下的臉面了,我相信還沒人有這個膽子。
而且,就算宇文成化一下子開竅了,接連擊敗叛軍,只要我們在後勤、糧草上稍微動動手腳,就能讓他敗的很慘。妹妹別忘了,前線可還有趙中天這個傢伙在呢,他比我們更希望宇文成化失利。」
「哥哥說的是。」
上官婉容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放心的說道:「今天朝堂上那些宇文一脈的人實在是讓人心裡發寒,那些個臣子食君之祿,卻不為君效命,著實可恨!」
上官泰清的眼神也冷了冷:「太后勿憂,幾年之前,我上官家在朝堂上孤立無援,毫無親信,現在呢?我們手下已經聚攏了不少大臣,再等些日子,我們定然不再懼怕宇文家分毫!」
這話倒是說的不假,在齊黨剛剛倒台之時,宇文家的風頭可謂一時無兩,上官家的這兩兄弟只是頭上掛了個虛名爵位,根本動不了宇文家一絲一毫。
但此時,上官兩兄弟一個是正一品的工部尚書,一個是手握南疆道兵權的一方節度使,兵部之內也有第五心柔作為援手,這等實力足以讓宇文家心中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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