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殊死拼殺之下,終於硬生生的殺開一條血路,保護著南宮羽沖了過去,歐朋義率麾下士卒留下殿後,眼看就要體力不支,戰死沙場之時。閱讀南宮建也終於趕到了,在攔截下周巍然的追兵之後,雙方混戰一場各有傷亡,看到南宮羽已經漸漸遠去,南宮建立刻強行脫離了戰場,朝著南宮羽的方向追來。
「歐將軍!堅持一下!我們一起殺出去!」南宮建看到身負重傷的歐朋義,鼻尖就是一酸,當即怒喝道。
看到南宮建的援兵到了,歐朋義手下原本已經開始絕望的士卒終於又燃起了求生的欲望,在兩人總計數千騎兵的夾擊之下,這道攔路的福州步卒方陣終於崩潰,福州軍們四散而逃。
黃昏的東海城外,經過一天的血戰,已經成為一片陰森的墳墓,令人不寒而慄,大周士卒在戰場上留下了兩萬多具屍體,幾乎全軍覆沒,敗得很徹底。
在經過不要命的一段狂奔之後,南宮羽終於疾馳到東海城下,看著城樓之上的守軍怒喝一聲:「我是南宮羽,立即打開城門!」
城上的守將聽到叫喊聲慌慌張張的打開了城門,將這支幾百人的殘破隊伍接進了城中,他們知道遠處正在爆發大戰,但是不知道情況怎麼樣。雖然有心支援,可東海城經過多日的守城戰,城內實在是已經沒什麼士卒了,就只好一直在城內等待著前方的消息。
在南宮羽入城之後,沒過多久留在後面阻敵的南宮建二人也帶著最後不到三千騎兵湧進了東海城,人人都已經鏖戰多時,一進城就有不少士卒體力不支,栽下馬來,有的氣絕而亡,有的則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已經頑強的堅持了許久的歐朋義終於頂不住了,傷口迸發,一口鮮血噴出,身體不斷的顫抖著。
南宮建慌忙翻身下馬,扶起歐朋義道:「歐將軍!還撐得住嗎?醫官!醫官在哪裡!」看到歐朋義的身上不斷地冒著血,身前的胸甲也已經破碎不堪,南宮建慌亂的尋找著醫官的身影。
「不用了,老兄,我不行了,別白費力氣了。」歐朋義勉強直起了身子,努力的指了指自己馬背上那副搶回來的甲冑斷斷續續說道:「告,告訴南宮將軍,是藤甲!福王,福王有藤甲兵!」
說完,這位跟隨南宮霸多年的勇猛之將就一命嗚呼。
南宮建聽到最後一句話後就蒙了,憤怒的抱著屍體吼道:「原來是藤甲!怎麼還會有藤甲在世!」
南宮羽聽到嘶吼聲一臉的茫然,思索許久才從腦海中響起藤甲是什麼。
在百十年前,南越曾經入侵大周邊境,那時南越就有一支龐大的藤甲軍團,足有五萬之眾。藤甲是由一種南越境內特有的野藤作為原料,相傳只有懸崖峭壁之上才生有這種野藤,多年才能生長到可以製作甲冑的地步。
能工巧匠將這種野藤製作成藤甲,又放入桐油之中浸泡,歷經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製作出一副藤甲,而且製成率很低,往往不合格的野藤泡久了就會發生腐爛,經過煉製的藤甲最後呈現青黃色外觀,善能防箭,刀砍槍刺也不可入,堅硬異常。關鍵是這種藤甲不僅質地堅硬,而且非常輕便,比鐵甲不止輕了一星半點,士卒穿在身上行動自如,身手敏捷,絲毫不受甲冑的約束。
大周兵書上記載,當年傾四十萬大軍,在南境內浴血奮戰,最終以戰死三十多萬人的代價才將南越藤甲兵消滅殆盡,為了防止藤甲兵死灰復燃,大周將領當時還特地攻入南越國內,大肆殺戮會製作藤甲的工匠,導致藤甲的製作工藝失傳。
自此藤甲在南越絕跡,百十年來再也沒有出現過,久而久之,就沒有人記得藤甲兵到底是什麼樣子,只有在兵書和史料上才能找到一些相關的資料,所以普通的士卒將校在戰場看到也認不出來,也只有南宮羽他們這種高級將領才在兵書中見過。
當時大周的士卒聞藤甲兵的名聲無不喪膽,可謂是恨之入骨,隨著藤甲製作工藝的失傳,藤甲兵也淹沒在滾滾歷史長河之中,成為一段往事。
如今竟然從福王的麾下出現了藤甲兵,而且人數龐大,這些藤甲到底是哪裡來的,福王究竟又是怎麼獲得的。想到這,南宮羽心中就是一陣膽寒。
一旁的南宮建率先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著南宮羽說道:「將軍,此事應該立刻通稟征南大將軍,不管福王是如何獲得的藤甲,南宮霸將軍都必須了解情況!」
失魂落魄的南宮羽依舊有點茫然,點了點頭說道:「就依將軍所言,此地軍情也迅速稟告我父親,請求他速派援軍,城防一事就全權交給將軍,萬不可讓福州軍攻入東海城。」
看到南宮羽如此的不爭氣,南宮建的心頭也是一陣哀嘆,容不得他多想,就立刻下去布置城防了。
天色漸漸黑了,漫山遍野的福州軍在打掃完戰場之後,陸陸續續的出現在東海城下,就在南宮建派出的信使剛將求援信送出之後,東海城就被為了個水泄不通。
看著城下那數萬藤甲兵,城頭之上剛剛死裡逃生的一眾士卒心裡無不感到一陣恐懼,幸虧福州軍只是先把東海圍了起來,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周巍然坐在大帳之內,沒能殺了南宮羽還是讓他有點不甘心,但是一場大勝帶來的興奮還是讓帳內的將校臉上都掛著笑容。
「將軍,東海城需要立刻攻下嗎?」一名將校躬身問道。
周巍然搖了搖頭,說道:「先不用,圍住就好了,等我父親的進一步命令。另外,派人送出捷報,我藤甲兵所向披靡,南宮羽麾下四萬餘士卒全軍覆沒,埋骨東海城外!」
「諾!」
周巍然看著帳內掛著的一具藤甲,喃喃的說道:「有這三萬藤甲兵,這大周的天下,還不盡入我手,南宮家,宇文家,你們都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一陣陣冷笑從帳中傳出,給這無盡的黑夜又增添了不少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