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幽州刺史府內傳來了史天恭老將軍劇烈的咳嗽聲。Google搜索
文鳶忙不迭的端來了茶水,並不斷輕輕拍打著老將軍的後背。
塵岳有些擔憂的說道:「老將軍,您這身體可得多注意啊,要不去找些醫官來看看?」
「咳咳,不用不用。」史天恭連連擺手道:「都七十歲的人了,哪能沒點毛病,都是以前打仗留下來的老傷了。」
文鳶在一旁說道:「王爺,已經找不少醫官看過了,都是舊疾,只能平日裡多注意休息,少操勞。」
一聽這話塵岳心中的擔憂更濃了,畢竟老將軍都七十歲了,還要為軍務操勞。
「老將軍,您這身子骨還是多靜養啊。」塵岳關切的說道。
「好了好了,王爺咱先不說這個了。」史天恭拍著胸口岔開了話題道:「王爺,真要把莫炳調去右騎軍嗎?」
「怎麼?老將軍護著莫炳可比護著自己的孫子還厲害啊?」塵岳打趣道。
文鳶一邊給史天恭換上一杯新茶,一邊說道:「王爺還不知道史將軍嗎?那是把莫炳和郎燕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女兒看待。」
「可不是嗎。」史天恭攤了攤手:「我那個孫子假如死在戰場上,老夫沒話說,這條路是他當初自己選的。
可郎燕這個女娃娃打出生起就沒跟著朗毅過上幾天好日子,一直在軍營中漂泊。現在好不容易嫁了個人不錯的女婿,要是再出點什麼意外成了寡婦。
這,這讓我到了地下怎麼和郎老頭交待?」
在塵岳面前史天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就想讓老兄弟女兒平平安安的過好下半生。
「老將軍,你聽我說。」塵岳將茶杯遞到了史天恭的面前道:「莫夫人自小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她什麼性子恐怕您要比我清楚的多吧?」
史天恭微微一頓,不說話了,那個郎燕也是個倔脾氣。
塵岳很是平靜的說道:「都說將門虎女,雖然我只見過莫夫人兩次,但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脾氣和郎老將軍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再說這個莫炳,能被郎將軍看上的女婿能差到哪裡去?這樣的人是甘心在內地當個守城將軍的人嗎?
當初史老將軍的孫子為了從軍干出過什麼荒唐事您還記得吧?」
聽到這話史天恭臉就是一紅,當初史宏一心和自己唱反調,說什麼都不聽,從軍之後簡直變了個人,孝順又聽話,很快就在軍伍中嶄露頭角。
「罷了,王爺我懂您的意思了。」史天恭無奈的揮了揮手:「進右騎軍就進右騎軍吧,就當繼承郎老頭的遺願了。」
「呵呵,我也正是這麼想的。」塵岳也展顏一笑。
「咳咳咳!」
話音還未落,史天恭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甚至在手帕上咳出了絲絲血跡。
塵岳這次可鄭重多了,沉聲道:「不行,肯定得找個醫官了。」
「等等,王爺,老將還有話要說。」史天恭拉了一把起身要往外走的塵岳。
「老將軍說,我聽著。」塵岳耐著性子停住了腳步,但眼神中滿是關切。
「其實王爺這次來,老將正準備和王爺說呢。」史天恭喝了幾口水才平復下來,輕聲道:「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頂用咯,該從天狼軍主帥的位置上下來了。」
塵岳一愣,這個提議可是讓他有點猝不及防啊。
但是轉念一想也有理,老將軍畢竟年紀大了。在遼東的時候塵岳就很擔心史天恭的身體,幾乎從不讓他親自上陣,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文鳶則貌似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頗為認同的說道:「老將軍為國征戰了一輩子,也該歇歇了。」
「這可不是老夫故意要在王爺面前撂挑子啊,呵呵。」史天恭頗為坦然的笑了起來:「實在是老夫近來越發覺得力不從心了,如今正直我涼軍整頓的重要關頭,絕不能出什麼岔子。我再賴在這個位置上可就耽誤了天狼軍那上萬同袍了。」
「老將軍言重了,我還不了解您的性子嗎?」塵岳略有些惋惜的說道:「但凡能繼續留在戰場上,您老絕不會退下來的。」
當初在燕州為了不讓老將軍衝鋒陷陣,塵岳可是特地安排了幾名衛兵守在了他的身邊。
「那王爺這是答應了?」史天恭蒼老的聲音中既有不舍也有欣慰。
「當然得答應了,讓老將軍退下來享享清福也是好事。」塵岳大笑著道:「免得軍中那些將領都說我只會到處抓苦力。」
「哈哈哈,咳咳咳咳~」
史天恭笑得都咳嗽了起來,但是眼角流出的那滴淚水卻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那老將軍退下來,總得給本王再推薦個人選吧,讓欒將軍順序接任嗎?」塵岳戲謔道。
「老欒不錯的,雖然也五十有一了,但精神頭好的很,跟項翦那幫小伙子比起來也差不到哪裡去。」史天恭帶著些許回憶的說道:
「老欒跟著我好多年了,天狼軍還叫幽州天狼營的時候他就是我手下的副將,為人穩重,多有謀略,經驗也老到,當個天狼軍主帥綽綽有餘。」
兩人嘴中的老欒自然就是現任天狼軍副帥欒昌遙了,那也是跟了史天恭多年的副手。
「行,我沒意見。」塵岳笑著點了點頭,欒昌遙他也是熟悉的,在遼東的表現也十分亮眼,幾次大的戰事無一不親自陷陣,在戰場上的指揮也十分果斷。
「唉。」史天恭突然站起了身,在屋中踱步道:「天狼這兩個字像是已經刻在了老夫骨頭裡,突然要離開了,確實有點心痛。」
塵岳走上前扶住老將軍的手臂說道:「史將軍暫時還掛著天狼軍主帥的名頭,日常事務就全部交由欒將軍處理吧,等這次整軍完畢,老將軍再回到幽州城享福。」
「哈哈哈,多謝王爺。」史天恭放聲大笑道:「那老夫就陪著天狼軍好好走完這最後一段路。」
塵岳、史天恭、文鳶三人並肩站在議事廳的門口,恰逢夕陽西下,黃昏將三人的背影照的老長。
只不過這一次站在中間的不是塵岳了,而且天狼軍主帥史天恭。
史天恭看著落下山頭的夕陽喃喃道:「日落之後,就是旭日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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