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軍的護衛領頭的是一位丹河郡的都尉,名為林生。記住本站域名林生挎著一柄彎刀騎在馬背上晃晃悠悠的前行,目光時不時掃過四周的山谷,生怕出現什麼變故。
「頭,這群爺怕是已經跑出兩三里了,要不要派人去勸一下?跑丟了怎麼辦?」一名百夫長策馬來到林生的身邊說道。
「勸什麼?找罵?」林生皺著眉頭冷聲道:「這幾天還嫌沒被罵夠嗎?」
「也對。」百夫長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這幫傢伙無法無天,從不拿正眼看人,真不知道朝廷怎麼想的,派來這群廢物!這下遼東免不了要被禍害了。」
一邊說百夫長一邊悄悄的看了看不遠處的幾名富家子,一臉的不滿。
原來護送官員入遼的這些天他們可是被罵慘了,那些二世祖們仗著從京城出來的,眼高於頂,對於尋常士卒非打即罵,囂張到沒邊,要不是有童成襄在這鎮著,真不知要出多少亂子。
「唉,罷了,算咱們倒霉,攤上這麼個差事,等一到遼東咱就走人。」林生嘆了口氣說道。
「讓遼東的人去應付這幫大爺吧,嘿嘿。」百夫長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好了。笑個屁!多注意點附近動向,這條路我們很少走,別出亂子,我總覺得哪不對勁。」林生嘀咕道。
百夫長嚇得一哆嗦:「頭,你可別嚇我!」
他們長時間都駐守在丹河郡,幾乎不會踏足這片土地,現在陡然出來了,確實有點心慌,被金兵打了這麼多年都有心理陰影了。
林生鄙夷的撇了撇嘴:「瞅你那膽小的樣子,老子真是瞎了眼讓你當百夫長,快滾去巡查!」
百夫長咧嘴一笑:「得嘞!」
軍伍之中,或許只有這樣粗狂的罵上幾句才更好交流。
……
距離大隊前方約莫三四里遠的地方,幾名剛剛賽完馬的世家子正笑呵呵的騎在馬背上閒聊著。
「張少,你這馬可真不賴,商量個事,回頭借我騎兩天唄?」一名面容清瘦的男子嬉笑道。
被稱為張少的青衣男子得意的大笑道:「為了搞到這好馬可是花了我爹不少銀子,想騎可以,但王兄總不至於空手套白狼吧?這可配不上你的身份啊。」
一群人在京城中就整天混跡在一起,現在離了家族的管束更是肆無忌憚。
有一人起鬨道:「這還不簡單,王兄現在可是要去檀州任知府了,聽聞檀州黑土養人,女子極為秀美。回頭讓王兄送張少幾位水靈靈的姑娘不就得了。」
「哈哈哈!」
一群人哄然大笑。
這些人在京城哪一個不是浪蕩子弟,但凡是看到姿態秀美的要麼利誘要麼強搶,總之就是一定要弄到手。
若是家中有錢還能將女子從他們手中贖回來,但若是貧民百姓那弄不好還要鬧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京兆尹府敢管嗎?這些人背後的家族哪家不是互相聯姻,盤根錯節,捅一個說不定就捅到了馬蜂窩。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京兆尹府只能淪為給他們擦屁股的角色。
瘦弱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陰險:「張少以為如何?」
顯然他們並沒有將剛剛的談話當成玩笑。
張少嘴角一翹:「換馬可以,但凡品可入不了我的法眼,王兄可得拿出點好貨色來。」
「哈哈,張少放心!」聽到這答應的口氣,清瘦男子放聲大笑:「我王某出手何時讓張少失望過,就怕兄弟你馴服不了邊境女子啊!」
「放馬過來便是!」張姓世家子興奮的搓了搓手,嘴角幾乎要滴出口水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嘗嘗邊關女子和京城女子有何不同之處了!」
「哈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只不過笑聲中的**意味越來越濃厚。
「嗖!」
笑聲還未落下,一道破風聲驀然響起,漆黑色的箭頭瞬間劃破天空,徑直射穿了正在放聲大笑的王姓男子的頭顱,腦漿迸射而出。
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臉色陷入了呆滯。
離死人最近的那位張少更是嚇得一動不動,鮮血濺了他一臉,嘴巴上都能感受到鮮血的腥味。
「咕嚕。」張少深深的咽了口唾沫,然後失魂落魄的大吼起來:「死,死,死人了!」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轟然而至,眾人嚇得轉頭看去,只見一群身穿胡服的騎兵手裡揮舞著彎刀,大呼小叫的朝他們撲來。
只愣了一剎那,那位張姓公子便扭頭就跑,眼神中的驚恐愈發濃厚。
「嗖嗖嗖!」
接二連三的箭頭飛落而下,又有幾名驚慌失措的世家子弟應聲落馬,場面頓時就變得異常混亂。
「攔住他們!攔住他們!」張少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的吼叫著,指揮幾名家族護衛去迎敵。
可這些人平日裡在京城跟著主子作威作福慣了,都是欺負些手無寸鐵的平頭老百姓,哪見過這般陣勢,嚇得魂都沒了,哪還敢迎敵。
很快,倉皇逃命的幾人就遠遠的看到了大部隊,張少欣喜若狂的揮手喊道:「救我!救我!」
「嗖!」
一根箭矢精準的射中了他的大腿,「撲通」一聲,這位張少便栽倒在地。
隔著老遠的騎兵都尉林生看到世家子策馬狂奔,撇了撇嘴道:「還真是有雅興,跑了這麼久都不知道累,難道是在京城呆的悶出病來了。」
感情他以為這群世家子弟賽完一圈還在繼續。
可是下一幕就讓他陡然張大了嘴巴,狂奔的幾騎一個接一個栽落馬下,緊接著大片騎兵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林生的視野里。
「金,金,金兵!」林生震驚的喃喃道,到底是在丹河郡當兵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金兵服飾。
「喔喔喔!噢噢噢!」
鬼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周圍的幾處山坡上都出現了金兵的身影,似乎他們早就埋伏了這裡。
「迎敵!」
林生抽出刀怒喝道,可是跟著他出來的大部分都是步卒,哪是金人騎兵的對手,再加上一直以來在丹河郡都被打怕了,還沒接觸就已經有步卒拔腿就跑。
三三兩兩的富家子們還一臉好奇的觀察著發生了什麼事,但當聽到金兵兩個字時一個個都嚇的魂飛魄散,趕忙催動著馬匹準備跑路。
「完了,完了。」
林生雙目無神的呢喃著,下一刻他一咬牙,撥馬就向童成襄所在的馬車趕去。
其他人死了就算了,這位新任的遼東道節度使可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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