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在錦陽關中的金兵不斷調動之時,北涼這邊也同樣沒有閒著。Google搜索
此刻的北涼帥帳之內,滿屋鐵甲錚錚,彎刀凜凜。
都不用走入帳中,光是掃一眼大營內整整齊齊、列陣以待的數萬士卒就能感受到一股沖天的戰意。
一面面軍旗在風中搖曳著,像是在宣告大戰的來臨。
塵岳高居主位,褚玉成、辛疾分列兩側。
左騎軍主帥薛猛、右騎軍主帥步文山、大涼龍騎主帥錢子默、副帥肖尚文、虎豹騎主帥燕宏毅、天狼軍主帥史天恭、陌刀軍主帥岳展鵬、副帥李嗣鄴、先登營主將曹聞昭、雲鼓營主將王守仁、還有雲晨、姚青竹夫妻兩都赫然在列。
除了返回北涼的薛天以及前往平瀚道的幾位將領,北涼各軍的主將全部到齊。
他們在大營中已經整整商談了半日,全盤的謀劃每個人都爛熟於胸,可以看出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股悍然和躍躍欲試。
塵岳端坐在主位上,輕聲道:「我北涼的將軍們,各自的任務都清楚了吧?」
「清楚!」
整齊的應喝聲響起。
塵岳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剛剛議事的地圖前,平靜的說道:「一年前,北涼十五萬大軍發兵遼東,時間過得真快啊,一年了,我們來遼東整整一年多了。」
所有人的肅穆不語,目光落在了塵岳的身上,靜靜的聽著。
「這一年,有很多新的兄弟加入我北涼軍,但我們也失去了很多將士。在檀州城,在劍門關,在新川口,處處都有我北涼馬蹄之印!處處皆聞我北涼號角之聲!」
隨著塵岳音調的逐漸拔高,郎毅、石虎等一大批戰死將領的面龐接二連三的浮現在大家的腦海里。
劍門關外有千騎破關、檀州城內有雲鼓死戰,鮮血染紅衣袍也無一人退縮、新川口,上萬將士殞命,硬生生擋住了鐵浮屠的腳步。
每一場勝利的後面都是無數北涼軍將士用生命換來的。
「諸位,死了這麼多人我們為的是什麼?為的是讓北涼的軍旗插遍遼東的每一寸土地!為的是讓遼東百姓不再遭受金人的蹂躪!」塵岳單手握拳,聲音朗朗。
「這一仗,就是征伐遼東的最關鍵一戰!滅了完顏阿骨打,全殲鐵浮屠,遼東全境將再無戰事!」
「滅金兵!復遼東!」
眾人大喝道,神情激昂。
塵岳看向地圖上一道蜿蜒曲折的河流,那裡是遼東和北金邊境交界處的易水,面色凝重的說道:「出兵之前我答應過兄弟們,要和你們一起飲馬易水!現在有的兄弟不在了,但他們的魂還在,我們要替他們去那易水走一遭!」
願與諸君飲馬易水!
出兵之前的豪言壯語悠然在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住那一條看似不起眼的河流,恨不得立馬就飛過去。
塵岳長出了一口氣,目光掃過這些並肩作戰的將領們,隨即一拳砸在地圖之上,怒喝道:
「出發!」
「死戰!」
……
「嗚~嗚!」
陣陣號角之聲在北涼大營內響起,大隊騎卒奔涌而出,地動山搖。
有銀甲銀袍的大涼龍騎,有長刀林立的陌刀強軍,也有那黑甲皚皚的虎豹精騎。
所有人都眼身凌厲,戰意四起。
北涼大軍盡出,各自奔赴戰場!
大營外的一處山坡上,塵岳一步一緩的登上坡頂,身側僅有褚玉成和辛疾二人陪同。
此刻的三人都已脫下便服,穿上那一身鐵甲。
漸近黃昏,天色略有些黯淡。
山坡下的大隊士卒如鐵甲洪流般奔向遠方,沒有絲毫遲疑,他們要去的將是血流成河的戰場。
從今天清晨起,北涼游弩手已經開始游弋四周,清掃周圍的金兵探子,大戰來臨之前絕對不能再被金兵探查到北涼的部署。
塵岳單手扶刀,目光深邃,輕聲呢喃道:「此戰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會回不來。」
辛疾默默道:「北涼皆壯士,我辛疾此生得以入涼軍,幸甚。」
這位獨自在遼東苦撐了多年的義軍首領,雙眼泛紅,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當初郎毅戰死在他面前,從那時起他就立誓要殺盡鐵浮屠,替郎老將軍將北涼軍旗插遍遼東。
現在,勝利觸手可及。
褚玉成輕拍了拍辛疾的後背,並未做過多的言語。
「辛疾,今夜大戰開始之時就由你統籌全局了,各處戰事會匯集到你那,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以擊敗金兵為第一要務,北涼道的任何一位將領戰死都不要停下進攻的步伐,哪怕是我和褚玉成也不例外!」塵岳面色平靜的說道。
「諾!」辛疾重重抱拳。
「岳哥,我們走了之後大營里算上你的親兵也不過三四千人,是不是太過單薄了點?」褚玉成猶豫了許久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呵呵,兵少才會讓金人有膽子追擊。」塵岳微微一笑,臉上毫無懼色。
褚玉成理了理衣袍,無奈的搖頭道:「算了,我不管你,論起上陣的次數,你比我要多得多,老子擔心個屁!」
一向白衣儒雅的褚玉成罕見的爆了句粗口。
「哈哈哈,咱們褚都護也學會罵人了。」塵岳大笑出聲,然後打趣道:「那你可得小心著點,指不定鐵浮屠就奔著你那邊去了。」
「來吧,讓他們來!」褚玉成用力的揮舞著拳頭:「我巴不得他們來找我呢。」
褚玉成打心底希望由自己留在中軍大營內,因為塵岳留在這實在危險。
「好了,你就別話裡有話了。」塵岳翻著白眼說道:「你當金兵是傻子嗎?看不到我他們會上鉤嗎?所以不是我要逞英雄,是只能如此。」
褚玉成瞪著眼睛鼓著嘴,最終還是默認了塵岳的意思。
「去吧,讓金兵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塵岳平靜的揮了揮手。
「諾!侯爺保重!」
兩人同時躬身抱拳,隨即再也沒有半點遲疑的走下了山坡。
褚玉成將趕赴大石坡指揮戰事,而辛疾要去的是十里外搭建起的臨時將台。
塵岳獨自一人留在山坡之頂,耳中傳來的都是號角之聲,鎧甲之後的披風隨著寒風不斷搖擺。
這位北涼侯駐足了許久,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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