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有數十道黃衣人負手而立,目光如炬,手掌不自覺的想要搭在刀柄之上,雖然未穿軍服,但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悍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常翰棠與常懷奕站在黃衣人的最前方,雙手交叉放於身前,眼光中有些說不清的意味。
馬蹄聲越來越近,常翰棠幾乎已經可以看清馬背上騎卒的臉龐了。
在騎隊距離眾人還有十餘步時,為首一名黑衣人手一抬,騎隊驟然停住,百餘騎齊齊翻身下馬,動作整齊劃一,不見半點雜亂。
站在常翰棠身側的常懷奕眉頭挑了挑,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除了有一黑一青兩道人影走上前來之外,其餘騎卒都駐足在原地不動,但目光很明顯在觀察四周有沒有可能會出現危險。
「塵侯爺,老夫久候多時啊。這兩年北涼侯之名聽得老夫耳朵都起了繭子,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啊!」常翰棠笑著邁步上前拱手道。
「安國公折煞晚輩了,怎敢勞常大人親自相迎,塵某愧不敢當!」塵岳很是客氣的回了個禮。
按大周律制,爵位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公爵可是比侯爵高了一等,所以今天常翰棠親自迎接塵岳可謂是破格給足了面子。
塵岳的目光很是隱晦的掃了常翰棠兩眼,六七十歲的年紀,一身布衣,乍一看與普通市井老頭沒什麼兩眼,但是身上那股子凌厲的氣勢是藏不起來的,只有在戰場上待久了的人才會有這種氣勢。
「晚輩?侯爺要是自稱晚輩那可就是在嘲諷老夫了。」常翰棠頗為輕快的說道:「侯爺這幾年立下的戰功就算是老一輩中也無人能及,實在令常某汗顏啊!」
常翰棠的表情很是自然,仿佛和塵岳是多年的好友。
下一刻常翰棠的話鋒就轉到了雪淚寒的身上:「這位就是雪家大少了吧?想當初雪老兄帶著你來我家赴宴的時候你才這麼點高,這麼一眨眼就已經成了朝廷命官了,真是後生可畏啊!你爺爺身子骨還好吧?當初我們可是經常在一起把酒言歡呢。」
常翰棠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腰間比劃了一下,顯得很是熟絡。
「雪淚寒見過安國公,我爺爺身子骨還行,在這裡替我爺爺和父親向常老問好了。」雪淚寒一板一眼的行了個晚輩禮。
雪淚寒的有禮有節引起了常翰棠一陣呵呵的大笑聲。
「安國公,不知這位是?」塵岳笑著看向常翰棠身後的那位年輕人,他知道能在這種場合下被常翰棠帶在身邊的肯定是常家嫡系。
「哎,老夫差點忘了,這是我常家不成器的長孫,來來,還不快見過北涼侯。」常翰棠一邊說一邊將常懷奕拉到了身旁。
常懷奕彬彬有禮的作揖道:「薊州將軍,常家嫡長孫常懷奕,見過侯爺,見過雪兄。」
作揖的樣子一絲不苟,但隱隱的帶著一股傲氣,這是頂級世家公子特有的傲氣,當初雪淚寒在塵岳面前也是這股子氣勢。
常懷奕的這聲雪兄也深意十足,一下子就將雙方的關係拉近了不少,和塵岳他們素無往來,但是和雪家多多少少是有交情的。
不過常懷奕的目光中帶著些許詫異,這聞名已久的北涼侯看起來竟然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在常懷奕打量塵岳的同時,塵岳也在觀察著位常家嫡長孫,又是一個和雪淚寒一樣的世家大公子,只不過常懷奕身上的軍人氣息濃厚得多。
「好了,就別在這站著了,半山腰涼亭處略備薄酒一杯,請侯爺賞臉!」常翰棠微微側了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國公請!」
一行人亦步亦趨的走到了半山腰的涼亭處,那裡早就倒好了幾杯平瀚道上特有的美酒,酒香四溢。
「幾位坐,這酒也只能在平瀚道上喝得到,老夫在京城時可是日思夜想這口美酒啊,哈哈。」常翰棠笑著招呼幾個年輕人坐了下來。
常翰棠一坐下來就展現出了極為健談的一面,從瀚州薊州的風土人情聊到了自己的從軍經歷,又從戰場征伐聊到了當前的戰事。
言語中不知不覺的將話題引到了目前平瀚道的困境。
塵岳和雪淚寒也是很配合的一起閒聊著,兩人見慣了官場之事,應付這種場面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聽到常翰棠聊到現下戰事之事,塵岳就知道正題要來了。
常翰棠理了一下衣袍,唏噓道:「平瀚道如今的戰事不容樂觀啊,唉!」
塵岳不著痕跡的與雪淚寒對視了一眼,平靜的說道:「安國公,有話可以直言,我們軍伍之人,就不必兜圈子了。」
「侯爺痛快!」常翰棠大笑一聲:「那老夫就厚著臉皮說了,北金完顏洪烈親率三十幾萬大軍攻翰,我邊軍兵力難支,兵部的宇文家也拒絕了我平瀚道求援的請求。現在我常家急需抽調薊州駐軍東進瀚州,但是又擔心薊州也遇襲,老夫斗膽,請侯爺派些許兵力駐紮薊州檀州邊境,若是真有一天薊州危急,還請北涼軍助我們一臂之力!」
常翰棠在說道兵部拒絕增援一事之時,眼中閃過了一抹恨意。
雪淚寒心道一聲:果然!是來請北涼出兵相助的。
塵岳雙手相扣放於大腿之上,目光深邃的看向常翰棠說道:「安國公想必知道我北涼如今是兩線開戰,遼東戰事未平,完顏阿骨打正與我對峙錦陽關,燕戎幾十萬大軍陳兵邊境,日夜攻城,我北涼也不容易。」
常翰棠微微點頭:「我知道,我也知道北涼已經戰死了數萬士卒,損失頗大。我常某欽佩侯爺出兵遼東之大義,也佩服北涼軍將士的英勇!」
「既然如此,常老前輩是不是該給一個能說服我出兵的理由?我北涼軍為何要戰死在平瀚道上?」塵岳一動不動的問道。
塵岳的口氣中夾雜一股冷意,讓人發寒。塵岳打定了主意想看看這位安國公要靠什麼來說服自己。
一旁的常懷奕心頭一沉,聽塵岳這個口氣,出兵是沒多大希望了。這位常家嫡長孫的心頭已經有些許憤恨了。
同為邊關人,難道你就不知邊關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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