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瀚道,瀚州城
城頭上有幾面常字軍旗在秋風中瑟瑟作響,滿城的守軍都面色凝重,時不時有大隊騎卒自城門口奔涌而出。Google搜索
在北涼、遼東兩地掀起大戰之前,平瀚道就已經先一步被拉進了戰火之中。
作為大周朝內的頂尖將門之家,常家駐紮邊境已經有近百餘年。
雖然這些年常家歷代家主早早的就開始入京為官,與京城將門結成所謂的齊黨,例如先前的南宮家。
但是常家家族子弟大部分都在平瀚道邊軍之中歷練,從未放手過邊境軍權。
常家子弟不僅在各城守軍中擔任要職,還與當地其他的將門、士族互相聯姻,關係盤根錯節,成為利益共同體。
但凡不是常家自己一派的人就無法在軍中攀爬,由此在平瀚道上形成了一種邊軍將領只認常字旗,不認朝廷軍令的局面。
朝堂上與常家敵對的大臣時常在私底下罵一句平瀚道邊軍已經成了常家軍,此話已經誅心至極。
要不是朝廷對於平瀚道的現狀束手無策,早就想辦法把這二十萬邊軍拆散了。
自從南宮家倒台,齊黨四分五裂,安國公常翰棠頗有些灰溜溜的離開京城之後,常家對於平瀚道邊軍的掌控就越發強勢。
因為這是他們立足於朝堂的最後底牌,要是沒了邊軍,他們只能落得和南宮家一樣的下場。
滿門盡滅!
不過常家雖然慣於結黨營私,但是治軍和打仗都有一手,每一代常家人都會出那麼幾個將才,常家子弟戰死沙場者也不在少數。
正是有這常家的二十萬邊軍,金兵才始終沒能突破邊境。
自北金攻入平瀚道之後,攻勢十分兇猛,不斷向境內推進。
瀚州已經有近十座城池失守,目前十萬平瀚道邊軍正集結在瀚州城以及周圍的長蓮子山脈抵禦金兵,這也是整個瀚州最完善的一道防線。
雖然丟失了不少城池,但平瀚道邊軍主力並未太過受損,因為常家部署的重點防線就在這瀚州城周邊,那些城池的百姓也大多早早撤進了安全地帶。
瀚州城節度使府內人來人往,十幾位軍中的參將正聚在一起分析軍情,不停的有各處軍報匯集到這裡,然後又有各種各樣的命令下發到各支軍伍,喊叫聲此起彼伏,忙的不亦樂乎。
節度使府的一處僻靜書房內,安國公常翰棠穿著一身織錦袖袍站在一幅地圖的前面,在他身側有一位中年人正對著地圖指指點點,不斷的說著什麼。
仔細看他的面龐,明顯和常翰棠有著幾分相似,長著一張標準的國字臉,眉毛濃厚,年紀約莫四十上下,正值壯年
此人正是常翰棠的長子,平瀚道節度使常靖安。
常靖安自幼便被常翰棠送入了軍中,從大頭兵開始一步步攀爬,軍功兩隻手都數不清,同樣身上的傷疤也多得數不清。
其中最值得人稱道的戰績是十年前一場大周與北金的大規模衝突中,常靖安率孤軍突入金人境內數百里,斬首過萬,最終還全身而退,迫使金人全線撤軍,一戰成名。
也是從那一戰之後,常翰棠才放心的將軍權全部移交給了這位長子。
瀚州和薊州合併平瀚道之後,掌控二十萬常家軍的常靖安毫無疑問的成了平瀚道節度使。
常翰棠一共有兩個兒子,長子常靖安、次子常靖哲,現在常靖安任平瀚道節度使,次子常靖哲任平瀚道都護使。
兄弟二人牢牢的把控著平瀚道上的軍權,常翰棠雖然沒有具體官身,只頂著一個安國公的爵位,但是誰都知道常家真正說了算的還是這位六十多歲的老人。
「父親,我已增派兩萬守軍至大小蓮子山上布防,扼守各處山口要道,想來應該夠金兵啃上幾個月。」常靖安用手指著地圖上歪歪扭扭的一連串山峰說道。
大小蓮子山乃是長蓮山脈的兩座主山,橫亘在瀚州城之前,綿延近百里,如今是邊軍與金兵交戰的最前線。
常翰棠雙手背負在身後,冷哼一聲道:「進入境內的金兵有十幾萬,而我們自東向西足足有十餘處山隘可供屯兵,不把這些關口都拿下來,他們就休想看到我瀚州城頭。」
可能是由於軍人出身,長年戎馬,常翰棠雖然年紀不小了,但精氣神比起京城那位宇文鴻儒可是好多了。
「瀚州城是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要是瀚州失守我們就只能全軍退入薊州境內了,到時候會相當被動。」常靖安道出了瀚州城的重要性。
「所以你們兄弟兩可得注點意,大小蓮子山的防線你們要親自去巡查一番!」常翰棠語氣凝重的道。
「知道了父親,我今晚就去!」常靖安點了點頭。
父子二人對著地圖琢磨了一會,常靖安突然有些興沖沖的問道:「父親,您看是不是再從薊州抽掉一些兵力,適當的主動出擊幾次?總縮頭挨打有點弱了士氣。金兵這陣子進展順利,想必已經掉以輕心了。」
「你啊,總歸還是按耐不住了,哈哈。」常翰棠看著自己這個最滿意的長子笑道。
他就知道常靖安早晚會提出這個建議,因為自北金攻入平瀚道以來,瀚州整體都成防禦態勢,一直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這可是自己這位兒子不能接受的。
「嘿嘿。」常靖安嘴角一咧:「不止我,前線將士們也都是這個意思。咱常家坐鎮邊關這麼多年,何時懼怕過金人?真刀真槍干一場才像我們的作風!」
「得了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具體的我不管。」常翰棠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只要別被金兵包了餃子就行,我們的兵力有限,不能白白折損,他們這次大張旗鼓的來,鐵定了是要和我們死磕的。」
「放心吧父親,我有數。」常靖安點了點頭。
常翰棠也沒有多囑咐什麼,自己這兒子可是從小就在軍伍里摸爬滾打,獨自統領邊軍也已經七八個年頭了,可不是南宮家那個叛國弒父的草包可以比的。
「嘎吱!」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推了開來,一道洪亮的叫聲傳進了父子兩的耳朵:
「父親!大哥!遼東有戰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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