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龍函關將軍府內脫哈木和副將恩不花兩人滿臉陰沉。
他們剛剛聽完了暗哨的匯報,沒想到守衛南門的王守仁竟然半夜出城,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除了叛變投靠北涼軍,還能有何事讓一門主將出城?
「媽的,這群人果然靠不住!十有八九是叛變了!」恩不花氣沖沖的大罵道。
這恩不花從來到龍函關開始,就一直看石烈,王守仁這一幫人不爽,到今天算是徹底發泄出來了。
脫哈木冷著臉:「幸虧我們派了不少探子,及時發現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屋外的陽光已經緩緩將屋子裡照亮,兩人臉上的怒火越發明晰。
這春日的暖陽此刻卻顯得有些陰寒。
「將軍,不能再等了,必須把他們除掉!」恩不花急切的說道。
「你說說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脫哈木看向了自己的這位得力副將。
「立刻斬殺石烈以及王守仁那幾名將領,派軍接管南門城防,那兩三千紅頭兵已經不值得信任,殺光就行了!」恩不花一臉的殺氣。
「不可!動靜太大了!」脫哈木搖了搖頭,當場否決了恩不花的建議。
恩不花一愣,沒太懂脫哈木的意思,這事到臨頭了為什麼不殺?
「擒賊先擒王,只要解決了王守仁那幾個領頭的,手底下的士卒群龍無首,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脫哈木十指交叉在胸前說道。
「留下來是個禍害,兩三千人收拾起來也不費什麼事。」恩不花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脫哈木沉聲道:「收拾起來是沒什麼問題,可是我們就算能證明王守仁叛變,但我們連普通士卒都殺個乾乾淨淨,你讓其他兩門的守軍怎麼想?」
恩不花愣住了。
「到時候就算他們不想反,也得被我們逼反了。」脫哈木繼續說道:「那一萬人全部鬧騰起來,龍函關還怎麼守?」
恩不花煩躁的撓了撓頭,確實是這麼回事,他剛剛沒想到這茬。
「那將軍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恩不花苦著臉問道。
脫哈木緩緩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恩不花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片刻後脫哈木直起了身子:「將王守仁那幾個領頭的騙到將軍府殺了,然後派我們的人換防南門。原有的南門守軍打散編制,分派到東門和西門。這樣他們應該就翻不起大浪了!」
恩不花的眼中頓時冒出精光,一拍大腿:「好計!」
這樣不僅能將事情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還能徹底瓦解這兩三千人的軍力。
脫哈木也不遲疑,大喝道:「達郎德!進來!」
隨即就有一名身披鐵甲的壯漢從門外走了進來,滿身的肌肉,此人正是脫哈木的貼身親兵隊長。
「將軍!」達郎德大喝一聲,躬身行禮。
「帶一百騎去南門,傳王守仁等幾名將領來將軍府,就說有軍務商議。要是他們不來,綁也綁過來!」脫哈木喝道。
「諾!」達郎德迅速轉身離去。
脫哈木將頭偏向了恩不花:「增派五百騎去圍住石烈的府邸,別出什麼變故。你親自調兩千騎待命,等王守仁等人伏誅,立刻接管南門城防!」
恩不花獰笑起來:「諾!」
安靜了幾日的龍函關,突然有了一股暗流在涌動。
王守仁正呆在自己營房內,這片府宅離南城門沒多遠,便於指揮南門防務。
幾兄弟忙了一夜都沒合眼,要迎接北涼軍入城的消息已經在幾人的親信衛兵中傳開,眾人都在為夜晚的大戰做準備。
「咣當!」
老三一腳把門踹了開來,大喝道:「二哥,出事了。脫哈木的親衛有一百騎直奔我們這來了,馬上就到!」
屋中兄弟幾人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什麼情況?消息走漏了?」老五皺著眉頭說道。
脫哈木的親兵很少出動,假如是傳達軍令要麼是副將恩不花來,要不就是派個士卒傳令就行了,不應該有一百騎這麼多人過來。
再加上現在是緊要關頭,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讓這幾兄弟心中的那根弦緊繃起來。
「出了叛徒還是你回城的時候被發現了?」老四黑著臉猜測著各種可能。
「二哥,快拿個主意,來不及了!」老三焦急的說道。
王守仁臉色雖然也是很黑,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沉聲道:「現在就不用去猜什麼原因了,老五,你立刻召集兄弟們埋伏在兩側營房內,若是有變故我們就直接動手!老三老四,你們跟我留在這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諾!」兄弟三人齊齊喝道,到了這個關頭,也容不得他們坐下來慢慢討論了。
沒一會兒,一百騎披甲金兵就停在了營房門口,連通報都沒有,徑直邁步走入了王守仁的軍營,頗有一股殺氣騰騰的味道。
兩側有些三三兩兩的巡防紅頭兵,都冷著眼看著這群金兵,一直以來金兵就是這樣的囂張跋扈,從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達郎德推開屋內,一百名親兵在就站在門外,虎視眈眈。
他看到王守仁兄弟幾人正在吃著早飯,桌上擺著幾碗白粥和幾疊小菜。
「王將軍,冒昧來訪,有些唐突。」達郎德掃視了一下屋內,臉色冰冷的說道。
作為脫哈木的親兵隊長,對待紅頭兵的將領他一向都是這幅冰山臉,不管你官階多高,他都不在乎。
「呦,什麼風把您吹來了。」王守仁一臉驚訝的起身,隨手擦了擦嘴:「這大早上的,吃過了沒,在我這對付兩口?」
王守仁的語氣很隨意,沒讓達郎德看出什麼破綻。
「不必了王將軍。」達郎德擺了擺手:「脫哈木將軍軍令,有重要軍務需要請你們幾位將軍去商議。」
「重要軍務?」老三臧城眉頭一挑,吞下嘴裡的粥,砸吧著嘴說道:「能不能等我們兄弟幾個把早飯吃完?」
「不好意思,軍務緊急,請幾位將軍立刻就跟我走。」達郎德皺了皺眉頭。
「什麼軍務?這麼急?」王守仁擦了擦手,似是無意的隨口一問。
「不知,跟我走就行了。」達郎德側了一下身子,意思就是別再廢話了,趕緊走。
這不容置疑的態度,讓屋裡多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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