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郎毅率軍突入大營之時,兩側的步文山和史天恭也開始繞著大營兩側游弋。閱讀
老將史天恭的身後有著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漢,正是那位被塵岳摔在地上的天狼軍壯士項翦,這也是史天恭這次從天狼軍中帶過來的唯一一名護衛。
初上戰陣的項翦沒有絲毫緊張,碩大的手掌緊握著一根長矛,一矛刺出直接洞穿了一名士卒的前胸,臂力驚人的項翦硬是挑起了這具屍體狠狠向前砸去,一名韃靼蠻子當場便被砸的吐血身亡。
步文山雖然沒有項翦那般的勇猛無敵,但是久經沙場的他長矛刺出的角度極為刁鑽,每一矛刺出必定有一名蠻子應聲而倒,宛如一尊殺神。
韃靼大營兩側的士卒還有些散漫,沒有準備好迎敵,北涼邊軍士卒的長矛不斷刺出,收割著這些草原騎兵的性命。
策馬立于帥帳之前的馬爾哈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六千人貌似比那天的偷襲士卒來勢更加兇猛,只這沒一會的功夫,怕是己方已經有近千人斃命身亡。
「傳令騎軍,加快速度合攏包圍圈,別讓他們逃出去!」馬爾哈沉聲道。
「諾!」一名將領飛也似的跑出去傳令了。
從騎陣中衝出的郎毅繼續前奔,他已經看到遠處有不少韃靼人影閃動,沿著大營準備合攏包圍圈,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將他們留在此處。
就在這時,郎毅透過茫茫軍陣看到了一頂華貴不已的帳篷,這頂帳篷比起周圍的帳篷更加寬廣高聳,帳篷上高高豎著三面大旗,迎風飄揚,分別是韃靼、柔然和西胡三族的軍旗。
這分明就是敵軍主帥的帥帳!
郎毅的嘴角浮現起一絲笑容,馬頭一偏,葫蘆營士卒就徑直對著帥帳衝去,騎陣轉換之間配合極為默契。
似乎是看明白了郎毅的意思,在一旁觀戰的馬爾哈等眾人紛紛大笑,身材魁梧的鐵龍更是不屑的說道:「這就趕著來送死了?」
柔然部首領吐賀真笑道:「這幫傢伙真是膽大包天,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還尚且不知。」
隨著郎毅調轉衝鋒的方向,韃靼等部的士卒迅速匯攏的馬爾哈等人的身前,結起了一座厚實的大陣,無論如何主帥的安危都是必須要在意的。
郎毅看到合攏起來的三族士兵,眉毛一挑,將長矛夾在馬背之上,緊接著拿起了一把彎弓。
一支黑色羽箭被搭在弓弦之上,郎毅策馬彎腰,弓箭被拉出了一個飽滿的弧度。
「嗖!」
一支黑色箭矢當空射出,瞬間穿透重重士卒,直接射中了帳篷頂端掛著韃靼軍旗的一根粗厚繩索。
箭過繩斷!
韃靼軍旗無力的飄落地面。
還不待馬爾哈等人反應過來,「嗖嗖!」又是兩支利箭射出,柔然和西胡的兩面軍旗也應聲落地。
三軍軍旗皆被射落,這些草原騎兵中間頓時出現了一絲騷動,一些離得遠的士卒還以為帥帳被攻破了,不然好端端掛著的軍旗怎麼沒了。
「老將軍,好箭法!」謝霄雷一邊扯著韁繩急速奔馳,一邊朗聲道。
「哈哈,我們走!」郎毅大笑一聲,再度握緊長矛。
原本沖向帥帳的兩千騎兵再次折返,一路橫衝直撞朝著營外殺去。
郎毅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那幾名主帥,而是那幾面象徵軍心的帥旗。
因為帥旗被射落軍中出現了一絲慌亂,導致剛剛合攏的包圍圈被郎毅率軍毫無阻礙的撕裂而開。
兩側步文山和史天恭所部也進展順利,在韃靼大營之中造成了極大的殺傷,越陣而出。
郎毅、步文山、史天恭三路騎軍從前營分開,出了後營之後再度合攏,六千人此刻還剩下五千五百餘人,所剩之人在郎毅的率領下朝著天狼平原的方向狂奔而去。
帥帳前的馬爾哈剛剛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隔著老遠敵將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射落了軍旗,要是這根箭是射向自己呢?想到這裡馬爾哈就是一哆嗦。
三面墜落在地的軍旗無疑是天大的諷刺,六千騎突入三萬人的大營,不僅殺了你士卒,還射落了你的帥旗,更重要的是人家還遊刃有餘的沖了出去。
包括馬爾哈在內的三位主帥滿臉陰沉,這完全是赤裸裸的羞辱!
「傳令全軍追擊!一定要將這支騎軍碎屍萬段!」馬爾哈咬牙切齒的說道。
隨著馬爾哈的一聲令下,韃靼大營之中數萬騎卒一隊接一隊的湧出了大營,死死的咬著向南狂奔的五千餘北涼邊軍。
郎毅回過頭來,看到滿山遍野的騎軍緊追不捨,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將軍,他們果然追來了!」步文山在一旁欣喜的喊道!
郎毅手臂一揮:「控制行軍速度,別甩開太遠,免得他們不追了!」
平原之上萬馬奔馳,先是五千餘北涼邊軍一閃而過,而後緊跟著便是韃靼三族的數萬大軍。
這些草原追兵的嘴裡發出一聲聲怪叫,白日裡猶如惡鬼哀嚎,有點駭人心魄。
五千餘騎卒刻意保持著速度,韃靼騎兵要是追的緊了就策馬狂奔,要是韃靼騎兵速度慢了,五千餘騎卒也會故意放慢速度,好像不是在打仗,更像是鄰家孩童在嬉鬧。
追兵之中的也先看著北涼軍這怪異的舉動,心中疑慮重重,開口朝著馬爾哈大喝道:「父親,情況不對,這股騎軍像是在故意引誘我們,不可不防啊!」
馬爾哈怒喝道:「就算有伏兵又如何,難不成我草原男兒還會畏懼嗎?射我帥旗,欺人太甚,今天定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鐵龍也是大喊道:「無需在意,我草原數萬兒郎皆是三族精銳,要是天狼關真的全軍出動,那今天就是我們決戰之時!」
幾名首領都是滿臉的自信,前一戰的勝利讓他們有些洋洋自得,絲毫不把也先的話放在耳中。
也先的嘴角掛著一些苦澀,敵軍射落帥旗這一手讓自己極為在意臉面的父親怒火中燒,此時任何諫言他都聽不下去了。
就這樣,兩路騎軍一路逃一路追,從清晨一直追到中午時分,而那曾經埋骨十餘萬邊軍的天狼平原已經近在咫尺。
朗朗驕陽,微微春風,天狼平原之中即將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