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郡首府自然就是位於州郡中央的武川城了。𝒔𝒕𝒐520.𝒄𝒐𝒎●
今天的武川城遭遇了和當初崇州城一模一樣的景象。
一直大開的城門突然緊緊閉上,城內戰鼓聲不斷,一隊隊騎兵四處遊蕩,勒令全城百姓迅速回家。
城內陡然間變得雞飛狗跳,百姓們驚慌失措,消息靈通的豪門大族已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因無他,只是奔雷騎入境的消息總算傳到了這裡。
而此時距離大青關破城剛剛過去兩天。
奔雷騎入境!
軍報到,全城戒備~
象徵著權力中心的刺史府內也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武川郡的頭頭腦腦都到了。
「怎麼回事,他媽的涼軍是從哪裡來的!」
「原崇道那些人都是豬嗎,涼軍橫跨整個原崇道他們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都是睜眼瞎。
該殺,都該殺!」
「媽的,涼軍難不成是飛過瀾江的?瀾江可是天險啊!」
「對啊,瀾江的地形我親眼見過,一千號人足夠扼守險要之地,涼軍就算是千軍萬馬也過不來。」
「我早就說了,那個丁景榮純粹就是個廢物,這種人怎麼能當都護使?
就算是放一頭豬在原崇道都護使的位置上,也能守個一兩月。」
「閉嘴!」
一道蒼老的喝聲響了起來:
「丁景榮任原崇道都護使是陛下的詔命,豈容你等肆意評價!
莫要放肆!」
正堂主位,一位老者怒目圓睜,瞪著先前開口吐槽的中年男子。
白髮蒼蒼的老人雖然衣著樸素,但威嚴十足。
老人一出聲,整座大廳變得一
片死寂,那中年官員更是面色惶惶,低著頭不敢再多說半個字,只覺得後腦勺發涼。
老人姓郝,名連山。
穿著一件灰色長袍的他並不是武川郡郡守,甚至沒有一官半職。
但所有人對他的神態都十分恭敬,包括武川郡的郡守現在也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郝家,武川本地大族,在隴西是排得上號的世家門閥,現在的武川郡郡守郝木丞就是郝連山的長子。
隴西五郡之地,大大小小的世家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但郝家能坐穩一郡郡守的位置,其實力可見一斑。
白髮蒼蒼的郝連山已經有許久不問政事了,他曾經主政武川十餘年。
現在每天都在家中閒坐,安享晚年,也就是此次涼軍突然入境,城中震動,郝木丞才把自己父親請了出來。
見大廳中回歸了平靜,郝連山才接著開口道:
「一個個的,都慌什麼!
涼軍是兵臨城下了還是殺到刺史府門外了?
說了多少次,穩重點穩重點!你們這樣子如何穩得住武川的局面。
武川是我們的武川,隴西是咱們的隴西!區區一個涼軍,萬餘人的奔雷騎罷了。
怕什麼!」
老人的威望明顯極高,唾沫橫飛,一群人都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挨訓。
其實在場的這十幾二十號人,要麼是郝家族人,要麼是郝連山的一手帶出來的門生,哪個敢和老人頂嘴?
剛剛還吵吵嚷嚷的大廳現在變得無比安靜,仿佛連周圍人的呼吸
聲都清晰可見。
赫連安臉上的怒氣這才消失了幾分,平靜的問道:
「木丞,將涼軍的情況細細說來。」
「是,父親大人。」
郝木丞微微躬身,隨即語氣凝重的說道:
「半個時辰前,成縣縣令派快馬穿行,說在城外發現大隊涼軍穿行蹤跡,所部騎軍身穿黑甲,一人三馬,雖未打軍旗,但從戰馬攜帶數量來看應該是北涼奔雷騎無疑。
成縣派出去的斥候遭遇涼軍游弩手偷襲,二十多號只有一名傷兵僥倖逃回城內,從涼軍行進路線來看,應該還是在向南方急行軍。」
隴西道畢竟不是原崇道,越往武川郡深處走人煙就越密集。
這時候的奔雷騎再想隱藏蹤跡已無可能,只能靠戰馬速度的優勢打隴軍一個措手不及。
其實行軍中的奔雷騎並沒有豎起軍旗,但涼軍各主力騎軍的配置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情報了,隴軍很容易辨認出來。
「成縣,已經到了成縣?」
老人的眉頭微微一皺,原因就在於奔雷騎出現的這個地點很是古怪。
成縣在武川城的南方,而不是北面,按理來說涼軍從原崇道過來,應該先經過武川再到成縣才對。
可現在奔雷騎直接出現在了成縣,相當於繞過了中間的武川城。
這就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成縣,不對啊,涼軍到底是從哪邊過來的?」
「從北向南,他們應該先經過武川才是啊~」
果然,大廳中響起了陣陣竊竊私語聲,大家一下子有些摸不透涼軍的行軍路線了。
但涼軍
毫無疑問,肯定是從原崇道一線進兵的,總不可能是從背後的隴州過來的吧。
郝連山扭頭看向了側邊一位身披鎧甲的武將:
「增安,你說說,涼軍此舉是何意?」
袁增安,郝連山義子,現任武川郡主將。
袁增安自幼就在郝家長大,和好郝木丞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兩人一文一武,主持武川軍政。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袁增安和郝連山的親生兒子沒什麼兩樣。
同樣,此人也是整個武川郡能力最強的武將。
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不是因為他的義子身份,而是真刀真槍在與西境蠻族的交戰中殺出來的。
現在他的胸口和後背還帶著好幾條傷疤,都是他曾經在鬼門關邊緣遊走的象徵。
袁增安沒有回話,只是打眼在地圖上瞧了瞧,過了好一會兒才面色凝重的說道:
「奔雷騎只怕是想先繞過武川直插南邊的庸縣,切斷我們與隴軍的聯繫。
這樣一來武川就成了一座孤城,涼軍可以趁勢包圍我軍,同時引起我軍心動盪。」
到底是純粹的武將,第一時間就被他猜中了涼軍的意圖。
主力騎軍入隴,第一重點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先切斷你的後路。
「庸縣?」
郝連山的目光一寒:
「有道理啊~庸縣乃是我武川郡與隴州聯繫的最近道路,也是最好走的一條路。
庸縣一旦失守,我武川駐軍即使想放棄城池撤入隴州都做不到了~」
放在平日裡,庸縣這個地方無關緊要,可真打起仗來才發現他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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