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京城人來人往,不少商家已經開始販賣年貨,街道上熱鬧不已,新年的喜慶氛圍已經來到。閱讀
塵岳穿著一身黑色便服溜達了一路,邊走邊看,獨自一人來到了刑部尚書雪承義的府邸。
身為晚輩,怎麼著也應該主動來拜訪一下雪淚寒的父親。
看著眼前占地不廣,不像其他尚書府那樣富麗堂皇的雪府,塵岳不由得對雪淚寒的父親更有好感了。
雪府的管家進去通報過雪承義之後,十分客氣的將塵岳領進了雪府。
雪府之內很是簡樸,既沒有華麗的擺設,也沒有多少僕人往來。
完全不像青州雪宅那般的詩情畫意,古色古香,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大世家。
引著塵岳走到雪承義的書房門口,管家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侯爺,請,家主在裡面等您。」
塵岳微笑著點了點頭,獨自一人走進了雪承義的書房。
書房之內的雪承義正埋首在一堆卷冊之中奮筆疾書,絲毫沒有察覺到塵岳的到來。
塵岳也不吱聲,靜悄悄的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著。
良久之後,雪承義終於忙完了,剛直起身子想伸個懶腰就看到了站立一旁的塵岳?
頓時愕然道:「塵岳,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等好久了吧。」
塵岳彎腰行禮,呵呵笑道:「晚輩見過伯父,這不是看伯父太忙了嗎,就不好意思打擾。」
塵岳的語氣很是親切,今天沒有他人在場,終於可以放下身份了,不用再裝腔作勢捏這一口官腔。
「哎,這一聲伯父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雪承義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打趣道:「如今你可是北涼侯加北涼道節度使了,論官位也僅僅只比我低了半品而已,後生可畏啊。」
雪承義一邊說,一邊親手給塵岳泡了杯茶,縷縷熱氣從杯中不斷升起,在寒冷的冬日帶來了一絲暖意。
塵岳毫不在意的說道:「我拜訪伯父是以晚輩的身份,可不是以北涼侯的身份,伯父可不要取笑我了。」
「哈哈,不錯,你確實對我的脾氣。」雪承義哈哈大笑:「那我就稱呼你一聲侄兒了。」
怪不得自己的兒子對塵岳讚不絕口,年紀輕輕爬到如此高位,卻毫不驕橫,說話也痛快,不扭扭捏捏。
兩人隨意的坐在椅子上交談起來,從雪淚寒在陵州的表現聊到前方戰事,聊的不亦樂乎。
雪承義的臉上時而大笑,時而唏噓,聽到戰事慘烈之處又有些悲傷。
不過對於自己的兒子在陵州的表現,雪承義還是很滿意的。幼年時雪淚寒一副跋扈公子哥的模樣,可沒少挨雪承義的板子。
「伯父,此來還有一事,特地向您打聽一個人。」塵岳說道。
「噢?」雪承義有些疑惑的問道:「誰?」
塵岳抿了口熱茶說道:「不知伯父可否認識國子監右祭酒,宋大人。」
「宋之鹿老大人?」雪承義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怎麼會認識他?」
雪承義滿臉不解,塵岳到京城才兩三天,怎麼會認識這位性格古怪的祭酒大人。
塵岳隨即就將那日上朝途中偶遇宋之鹿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雪承義恍然大悟,坦然道:「宋老大人堪稱大才,狀元郎出身,年輕時聽說在地方上當了十幾年的縣令知府,政績相當不錯。可惜後來仕途不順,便到了京城的國子監教書育人,又熬了十幾年才到了如今國子監祭酒的位置。」
塵岳邊聽邊皺眉,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如今才官至正三品的國子監右祭酒?按理說最少該入六部做個侍郎了。」
雖然看似是也正三品大員,可是說白了只是國子監的一個老師,毫無實權。
給一個正三品的官銜只是虛名而已,在朝堂之上更是沒有半點話語權。
「唉。」雪承義嘆了口氣:「宋老大人脾氣耿直,雖然當初考中狀元,可是本身是寒門出身,毫無背景。在地方任職之時得罪了當地豪門世家,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也沒能升官。來到國子監之後反而是看開了,不在乎官位了。對國子監那些世家子們有什麼看不慣的就當面訓斥,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這輩子也就只能止步在這個虛職上了。」
雪承義的眼中滿是悵然,說起來自己的脾氣和宋之鹿差不多。
但是自己的背後站著一個雪家,一個楚黨。
就算自己的脾氣再耿直,得罪再多人,依舊是在四十歲時就上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
而毫無背景的宋之鹿就沒這麼幸運了,一生仕途坎坷。
塵岳聽得不住地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喜意,單手握著茶杯邊緣不斷的摩挲著。
「咦,你打聽他幹什麼?」雪承義說了半天,突然反應了過來,便開口問道。
塵岳放下茶杯,沉聲道:「小侄直言相告,在青州之時,雪老也提及過此人,那日在皇城內偶遇宋老,覺得宋老為人不錯。如今我受封北涼道節度使,總攬軍政,涼州武將濟濟,但可堪大用的文人實在稀少,所以我有意請宋老出任北涼道經略使。」
雪承義手中的茶杯猛的一顫,濺出了幾滴水花,愕然道:「請宋老出任北涼道經略使?」
「伯父以為如何?」塵岳問道。
「哈哈,你要是請得動,自然可以。」雪承義哈哈大笑:「不過宋老此時已經無心官場了,我怕你會無功而返。」
塵岳苦笑了一聲:「伯父可有計策助我?」
雪承義連忙擺了擺手:「我可沒轍,還是你自己想辦法吧。」
看到雪承義這樣子,很明顯是對這件事毫無信心。
塵岳的心頭反而湧起了一股不服輸的念頭,梗著脖子說道:「伯父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雪承義很是欣賞塵岳這幅脾氣:「好,那我就等著。」
「咕嚕咕嚕。」
塵岳的肚子突然在這時叫了起來,在雪承義怪異的目光中開口道:「伯父,看樣子今天小侄要厚著臉皮蹭一頓飯了。」
「哈哈,好說!」雪承義爽朗的笑了起來,朝著屋外大喊道:「來人吶,給咱們的北涼侯準備一桌好菜!」
一頓豐盛的午飯之間,雪承義又將對宋之鹿的了解詳細的講述了一遍,以便塵岳多一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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