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氣已經轉涼,但這傢伙還是赤裸著雙臂,胸前套著一具皮甲,典型的軍人模樣。【記住本站域名】
或許謝霄雷做夢也想不到,被第五心柔看中的武將竟然是這幅德行。
帳中還站著一員副將,正在簡單的講述昨天一天瀾江兩岸的動靜。
和往常一樣,毫無異常,並沒有半分值得關注的情報,許開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副將躬身道:「將軍,今天就這些了。」
「蒽,知道了。」
許開淡淡的應了一聲:「別覺得這些軍情枯燥平淡就懶得匯報,為了防著涼軍咱們不得不這樣做。」
底下的軍情匯報到許開這裡,許開每隔半個月還得寫封軍報送給第五心柔,一次也不能少。
「可是將軍。」
副將有些疑惑的問道:
「涼軍真的會過瀾江嗎?」
他們在這裡守了這麼久,最清楚瀾江的地勢,在他們看來想要強攻過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索橋一斷,天兵天將你也過不來。
「這隻有天知道了。」
許開脖子往後一仰,翹著二郎腿說道:
「涼軍現在正大張旗鼓的出關南下,要打肯定是在南充城一線打。
但第五大人命令我們守在瀾江,咱們就一刻也不能鬆懈,老子還是那句話,誰出了紕漏,誰就得掉腦袋!」
別看許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是屬於那批極為崇拜第五心柔的人,對他的命令那是執行的一絲不苟。
幾年來,瀾江邊上的隴軍一天也未曾離開過,每隔幾天許開就會去索橋上走一走看一看。
生怕涼軍哪天就冷不丁的冒了出來。
副將嘟囔著嘴道:
「可是將軍,為什麼總是咱們整天守在瀾江岸邊?這鬼地方,平日裡人影都見不到一個,還都是蚊蟲。
啥時候咱們也去京畿道那邊和涼軍過過招,聽說他們能打的很,我倒想看看,涼軍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在他們看來,精銳士卒擺在這裡實在是浪費,每天就是混吃等死,不得勁。
「呦,你小子志氣不小。」
許凱調侃道:
「雖然咱們沒見過正兒八經的涼軍,但是他們能擊敗燕軍就說明實力不容小覷,咱們還是多提防著點。
另外,本將軍偷偷告訴你,第五大人答應過,只要年底前瀾江防線不出問題,咱們就可以調去京畿道參戰。
到時候,有的是仗打,嘿嘿!」
你可別看許凱的樣子很是放蕩不羈,只要讓他摸到刀,那就是一位悍將,一提到打仗就渾身殺氣。
他這種武夫,很渴望與涼軍正面對決。
「真的嗎!」
副將目光一亮:「好,太好了,瀾江可是天險,易守難攻,涼軍就算來了咱們也守得住,哈哈。
別說但年底不會出問題,一年兩年,給涼軍十年他們也飛不過來。
到時候咱們就去京畿道前線掙軍功了!」
對於這些已經有了一官半職的武將來說,吃飽喝足的生活已經遠遠滿足不了他們了。
去前線廝殺,步步高升才是他們的心中所願。
話說回來,這副將也是腦子不太好,竟然將涼軍當成了他升官的台階。
「不不不。」
許開晃悠著腦袋說道:
「我可不想在這個地方碰見涼軍,咱們勝之不武。
正面戰場,刀對刀,槍對槍的打贏他們,才是人生快事!」
「嘿嘿,將軍說的是。」
副將諂媚的笑了起來:
「將軍神勇,只要能撞見涼軍,定能殺得他們片接不留。
嘿嘿。」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別拍馬屁了。」
許開擺了擺手道:
「軍中還有酒嗎?」
許開的眼中露出一絲精光,好像有哈喇子快流出來。
這個人哪都好,就是好一口酒,以往在軍中還有頂頭上司管著他知道收斂,但現在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得了他了。
「有!」
副將點頭道:「將軍要喝?」
「嘖嘖。今天饞的緊啊~」
許開笑道:「去搬兩壇過來,再弄兩隻野味,今天好好喝一頓。」
「得嘞!」
副將應了一聲:
「將軍歇著就行,未將去吩咐。」
「不錯。」
許開大笑道:「你小子還是上路的。
趕緊的,今晚老子要好好喝上兩杯,江防你去盯著。」
「諾!」
副將滿臉笑意:「未將這就去!」
……
頭頂上的驕陽緩緩西落,夜幕開始升騰,一點點籠罩瀾江兩岸。
重重疊疊樹影、微微起伏的晚風互相交織,深山老林中顯得幽靜陰森。
風濤渡的索橋兩岸和往常一樣閃爍著火光,偶爾有嘈雜的人聲在山林中迴蕩。
「呼啦啦~」
「嘩啦啦~」
「轟隆隆~」
江水拍案的聲音此起彼伏,悅耳動聽,讓人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窸窸窣窣~」
樹影紛紛、雜音作響,一道人影呲溜一下鑽出了山林,蹲在了山澗底下的江岸邊。
「窸窸窣窣~」
一道、兩道、五道,越來越多的人影冒了出來,在夜色中形同鬼魅。
三百奔雷騎的精銳在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之後,總算是抵達了瀾江岸邊,沿著江岸邊簇擁著一團,後方還有人在警戒隴軍。
這三百精銳的步伐放的極輕,愣是沒發出什麼聲響。
此時此刻,這片深山老林中已經潛伏進了數百游弩手,隴軍那些個暗哨但凡有絲毫風吹草動都會被涼軍盡收眼底。
「呼啦啦~」
「拉拉~」
謝霄雷的目光緊盯著江面,現在的江水還是很湍急,水聲嘈雜。
不少士卒都面露詫異,這種江水他們要是下去,幾乎必死無疑,很難在河床上站穩腳跟。
所以為了增重,他們還帶來了不少石塊鐵索,待會派的上用場。
蹲在謝霄雷邊上的張大看了一眼頭頂圓月,喃喃道:
「再過一會兒就是午夜了,不知道這江水會不會變得平緩。」
張大的心裡比任何人都緊張,因為他們兄弟兩的一句諺語,涼軍上萬人馬都跟著動了起來。
要是沒像他們想的那樣江水變緩,他心裡會內疚死。
謝霄雷平靜的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江水會不會變緩,今天都得冒險過江了,這江水是急,但確實不深。」
這兩天游弩手提前來踩了點,用竹竿戳了戳江水,靠近兩岸的地方很淺,完全可以涉水而過。
「好吧。」
張大不再說話,耐心的等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眾人的心緒也一點點提了起來,幾百道目光全部聚集在江面上。
「緩了,緩了,江水變緩了!」
某一個瞬間,張大幾乎是興奮的叫出了聲。
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所有人都看到了水流正在變緩,翻湧的浪花越來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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