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關
薊州境內一座不怎麼起眼的小城,平日裡就人煙稀少,城牆也低洼不平。
不過在鎮北關開戰以後這裡就變得比以前重要了一點,搖身一變車水馬龍了起來。
原因就是從瀚州運來的部分糧草需要在這裡轉運,補充給養之後再送往鎮北關前線。
所以這座不起眼的小城駐紮著兩千人左右的燕軍,不過基本上都是新兵,他們甚至都沒有上過戰場。
東方發白,夜色被一點點的驅散,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但對於在城頭上守了一夜的燕兵來說這個時辰無疑是最困的,腦子完全是一片混沌。
幾十號人歪歪扭扭的靠在城牆邊,不斷的打著哈欠,長矛彎刀隨意的倚靠在地,甚至都沒有人看向城外警戒。
烏合之眾中的烏合之眾!
也不怪他們心不在焉,這裡畢竟是薊州內地,戰事距離這裡很遠。
他們在這裡待了幾個月,連個涼軍的鬼影都沒看見過,遇到過最大的危險就是吃了豹子膽的土匪流寇想要進來偷糧食。
「喔~媽的,困死老子了。」
一名鬍子拉碴的軍卒打著哈欠,很是不滿的抱怨道:
「換防的人怎麼還不來,老子這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
「就是,這群王八蛋,整天磨蹭!還偷懶!」
「非跟他們干一架不可!」
有一人帶頭,這一群人立馬就七嘴八舌的嘟囔起來,表情極為憤怒。
「行了,都把嘴巴給我閉上!」
靠在牆上的標長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不耐煩的說道:
「天還沒亮,最起碼還有半個時辰換防的才回來,急什麼,讓老子再睡會兒!
一個個的,吵死了!」
說話的這位標長睡眼惺忪,一臉的憤怒,明顯是對自己被吵醒一事感到極為不滿。
一聽領頭的生氣了,這些個新兵全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琢磨著還是再閉眼睡一會兒吧,半個時辰,還有好久呢~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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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底下人都安靜了下來,這位標長才嘟囔了一句,扭身面朝另一側,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享受最後這一段熟睡的時光。
「咕嚕咕嚕~」
幾個呼吸以後他就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美美的睡著了。
「頭,頭~醒醒!」
可他剛剛入睡又再次被身邊的士卒給搖醒了,一聲聲急促的喊聲在他耳朵里嗡嗡的。
「幹什麼!」
標長怒氣沖沖的坐了起來:「什麼事來打攪老子!」
在睡夢中被人叫醒是一件極為糟心的事,三番兩次被吵醒,這位標長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要是手下人不說出個正兒八經的原因,他肯定就是一個打耳光扇過去。
那名新兵脖子下意識的往後一縮,畏懼的指了指城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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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城外有騎軍在靠近。」
「什麼,有騎軍?」
「轟隆隆~」
「隆隆~」
標長愣了一下,直到此時他才聽到耳中有馬蹄的轟鳴聲傳來。
這傢伙呼嚕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趴在了城牆邊向外張望著。
就這麼一瞅,標長的臉色就震驚起來。
果然,城外出現了一支甲冑奇怪的騎軍隊伍,正一路不緊不慢的向城門口移動,隊伍中還高舉著幾面燕軍軍旗。
騎軍隊伍的規模尤其龐大,烏泱泱的一片,看的他頭皮發麻。
「頭,他們是什麼人啊?」
身旁的新兵疑惑的問道,他們入軍之後一直待在這座萬花關,還沒見過正兒八經的野戰騎軍。
「這甲冑,沒見過啊。」
標長自言自語的念叨了一句,目光中滿是不解。
雖然他是老兵,但他也沒什麼見識,認不出城外的騎軍是何方神聖。
不過他們想當然的以為是自己人。誰也沒有覺得這是混進來的涼軍。
涼軍離他們可隔著重重大山捏~
就在他們愣神之際,城外的騎軍已經來到了城門外,數千齊齊停住馬蹄,還真是壯觀的很。
領頭一人策馬向前,略帶一絲張狂的怒喝道:
「開門!」
光這一聲怒喝就讓城頭上的一眾燕軍覺得他來頭不小,不然怎麼會這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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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猜的倒也沒錯,城下這位耀武揚威的傢伙來頭確實不小。
武將正是謝霄雷,看他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半點的慌亂,還真把自己當成燕軍大將了。
這萬花關城牆低矮,就那麼兩三丈高,標長完全可以看見謝霄雷那張滿是殺氣的臉。
上過戰場的標長知道,這將軍肯定殺過不少人。
領頭的標長壯著膽子高聲喝道:
「請問城下何人,何軍何職?入城所為何事?」
謝霄雷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朗聲高喝道:
「完顏元帥帳下萬夫長,奉命急調軍糧,速速開門!」
城頭上的標長一下子就鎮住了,媽呀,萬夫長,比自己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怪不得身後騎軍看起來氣勢洶洶呢,合著是個狠人。
標長一下子有些猶豫,高聲道:
「請將軍稍等片刻,屬下去請主將過來!」
「好,動作快點!」謝霄雷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你們在這看著,別開門,我去叫將軍過來!」
「諾!」
標長叮囑了幾句,頭也不回的下城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大的官,哪敢自己做主。
雖然是自己人,但屯糧重地,哪能隨隨便便打開城門。
城頭上的士卒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看向城外騎軍,目光中無比羨慕,琢磨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騎上這種高頭大馬啊~
數千騎就這麼擺在關外,鴉雀無聲,讓城頭守軍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窒息感。
城外的謝霄雷和常懷奕對視了一眼,眼中帶著一絲殺意~
過了沒一會兒,那名標長就急吼吼的上了城,身後還跟著一名甲冑不整的中年武將。
這傢伙名為拓顏卑,萬花關守將,論軍銜撐死了算個千夫長。
本來這個時辰還是睡覺的時間,但他一聽有大將前來立馬就從床榻上爬了起來,生怕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哪呢哪呢。」
人還沒站穩,拓顏卑就開始了左瞧右看。
標長伸手一指:
「在那,就是那個。」
拓顏卑朝城外一看,臉頰抖了抖,就連他也很少看見這種規模的野戰騎軍。
可這群騎兵的甲冑很是陌生,他沒見過,燕軍之中貌似除了幾支主力騎軍,很少有配穿黑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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