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瀚道、瀚州城
這是一座裝飾的極為華麗的府邸,光是門口挑高的一排大紅燈籠再加上那足有兩人高的圍牆就知道這裡住著的人不一般。【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夜色昏暗,其他地方都黑黝黝的,唯獨這裡十分明亮,若是從天空往下看,這裡應該是整座瀚州城最耀眼的位置。
而且門口還站著一排虎背熊腰的大漢,一個個腰懸利刃、目光凌厲,更加襯托出了宅院主人身份的恐怖。
話說以前這裡是瀚州城中一位富商的府邸,家族產業幾乎遍布瀚州,家中不少人都和常家族人聯姻,說起來也算是一方豪門望族。
可惜,燕軍入城之後這戶人家滿門被滅,金銀珠寶盡數被燕軍瓜分,就連這座宅院現在也成了納蘭亭燁的府邸。
要說城中最好的府邸,那當之無愧應該是常家老宅,歷史久遠又磅礴大氣,是無數人嚮往的權力中心。
但是納蘭亭燁並不願意搬到那裡去住,滿是一股腐朽的氣息,讓他很是厭惡。
再說了,常家人幾乎死絕,也沒見老祖宗庇佑他們啊,所以那宅子在納蘭亭燁看來一點都不吉利。
位於宅院深處的一間書房裡燃起了一盆上好的檀香,淡淡的清香味在屋內瀰漫著,讓人心曠神怡。
東庭丞相納蘭亭燁正倚靠在書桌邊,眉頭緊鎖的看著一封封密信,看他的神色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桌面很是雜亂,各種書信、案牘胡亂堆積,看著像是被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
屋中還有另一名男子,長袍青衫、束帶系腰,乍一看還以為是中原的文人士子。
實則此人是正兒八經的燕戎人,男子名為阿楞格,是自幼在納蘭一族被養大的孤兒。
燕戎五族可最喜歡收養孤兒了,從小給他們吃給他們喝,讓他們活在家族的庇護之下,然後一步步培養成精銳死士。
這樣的人無牽無掛、又對家族充滿感恩,到了戰場上從不皺半個眉頭,這樣的士兵不比七拼八湊起來的軍卒好用多了?
唯一可憐的就是這些死士的下場都不會很好,寥寥無幾的人才能中脫穎而出,成為有地位有身份的家臣,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個阿楞格算是幸運的,因為從小腦子機敏,被納蘭敬看中,培養其讀書識字。
他年紀又比納蘭亭燁略大一些,所以納蘭敬有意讓他成為兒子的左膀右臂。
別看納蘭族是大族,但族中年輕一輩讓納蘭敬看得上眼的還真不多,反而是這位阿楞格看起來出類拔萃。
越是大家族,家族子弟越容易出整天渾渾噩噩的廢物。
納蘭敬這位族長一向不喜歡舞刀弄劍,他覺得腦子好更重要。
北金滅國之後阿楞格就跟著納蘭亭燁一起趕赴東庭為官,能力才幹足以獨當一面,讓族中不少小覷他的傢伙都閉上了嘴巴,幫納蘭亭燁分擔了不小的壓力。
這不隨著戰事逐漸向中原轉移,事務越來越繁雜。
納蘭亭燁又把這傢伙從東庭召過來了,幫忙處理平瀚道、天寧道兩地政務,東庭自有其他人接手。
納蘭亭燁嘩啦嘩啦的翻動著書信,阿楞格則輕手輕腳的在一旁整理著散亂的書桌,屋中再沒有半點雜聲。
「唉~」
過了很久,納蘭亭燁終於放下了手中那一沓厚厚的信件,長嘆了口氣道:
「簡直是亂透了!」
納蘭亭燁的語氣中帶著點點怒氣。
「公子怎麼了?何事值得發這麼大的火?」
阿楞格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作為家臣他對納蘭亭燁的性格再熟悉不過了,納蘭亭燁可是很少有如此神態的。
納蘭亭燁揮了揮那一沓書信道:
「你知道這裡面寫的都是什麼嗎?」
阿楞格搖了搖頭,輕聲道:
「還請公子明言。」
「哼!」
納蘭亭燁冷哼一聲道:
「這些都是各地剛剛呈送上來的密報,裡面寫的都是各方勢力之間的矛盾、糾紛!
有的因為一個風塵女子爭風吃醋、互相鬥毆;
有的因為屁大點的事就變成兩方勢力之間的爭端,不惜拳腳相向;
更狠的還有,你看這一個,當地駐軍士卒差點炸營火拼!
簡直不可理喻!
底下的這些人腦袋裡面裝的都是漿糊嗎?做事一點都不用腦子,全是蠢貨!」
「砰砰砰!」
「看看,你都看看!」
納蘭亭燁不斷的用手拍打著桌子,越說越來氣,臉頰在微微的顫抖。
他本能的以為是手底下的軍卒閒的整天惹事生非,恨不得抓幾個起來斬首示眾。
阿楞格眉頭緊凝,開始一封封的翻閱桌上的信件。
而納蘭亭燁好不容易才壓住了心頭翻湧的火氣,在一旁乾瞪眼,努力的平復著不斷起伏的胸口。
阿楞格一邊看一邊喃喃道:
「矛盾還真不少啊,牽扯麵也很廣。有咱們的人、有周巍然的人、還有顏家的人。
打架的、鬥毆的、殺人的什麼都有。
倒真是熱鬧啊~」
「現在我可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納蘭亭燁揉了揉發酸的眉頭道:
「你剛來,不了解這邊的情況。
雖然幾方勢力之間互相看不順眼,但他們一直維持著微弱的平衡,不至於撕破臉。
可今年以來各大勢力之間的矛盾集中爆發,手底下的人就像是個火藥桶,一點就著。
你現在看到的還單單只是這半個月的,之前的還有不少,為了平息底下人的怨氣,本公子的親筆信都送出去不少了。
想我堂堂納蘭家少族長、東庭丞相,竟然還需要跟周巍然和顏章這兩傢伙打招呼,解決爭端。
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之前顏章手底下一名武將被燕將無意間打斷了腿,氣得顏家士卒差點提刀殺人,還是納蘭亭燁親自出面懲治手下將領才平息這件事。
納蘭亭燁的骨子裡可是有一種優越感的,他何時需要向這些人低頭了?
所以納蘭亭燁很生氣。
阿楞格放下了手中信件,略微沉思片刻之後說道:
「公子,這些事不僅發生在平瀚道,就連東庭近期也有類似事件發生。
一個月前咱們的人和周巍然一派的打了起來,死了不少人,所幸沒有動刀。
本來臣覺得此事不是太過重要,就沒有向公子稟報,但結合平瀚道上發生的事來看,似乎這並不是一起簡單的矛盾糾紛。
各方勢力之間的矛盾一直都有,但不應該這麼密集的爆發出來~」
阿楞格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神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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