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保的大腿血流不止,只能依靠手中的那杆長槍勉強站立。
槍桿因為多次拒馬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縫,濕了又干、幹了又濕的鮮血遍布槍體。
這或許是就是全軍死戰的一個小小縮影吧~
「咳,咳咳咳~」
宗保咳嗽不斷,鮮血順著嘴角緩緩低落,眼神已經有些昏暗的他早已成了強弩之末。只要宗保心底撐著的那口氣一卸,他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宗保還是雙手握槍,顫顫巍巍的紮下了一個馬步,槍尖向前,擺出了一個簡單的拒馬姿勢。
「來,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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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保厲喝出聲,眼中沒有半分的畏懼。
戰馬的馬蹄一下下的扒拉著地面,拓跋宏手中的長槍已然斜舉。
「駕!」
「想死?本將軍就成全你!」
伴隨著一聲低喝,這匹精良的草原大馬驟然加速前沖,猶如一道離弦的箭矢直奔宗保,馬蹄踩踏在屍體上也照樣能加速前沖。
到底是拓跋宏這種軍中悍將才能擁有的好馬啊~
「死吧!」
拓跋宏怒吼出聲,額頭之上青筋暴漲,手中的動作已經匯聚了全身的力氣。
拓跋宏滿臉昂然,陣斬敵將可是最為快意的事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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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保同樣死命的刺出了手中長槍,連人帶馬衝過來的身影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當!」
「砰!」
兩桿長槍轟然相撞,臂力驚人的拓跋宏只一槍就擊飛了宗保手中的槍桿,力道蠻橫無比,讓宗保渾身一震,手臂發麻。
論體力,剛剛加入戰場的拓跋宏無疑占盡了上風。
在彈開那柄長槍的瞬間,拓跋宏猛然一夾馬腹,戰馬再度向前沖了幾步,寬厚有力的馬蹄狠狠的撞向了宗保的側邊身子。
「砰!」
「噗嗤!」
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傳遍宗保的全身,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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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撲通~」
宗保的身軀就這麼直直的向後倒去,摔倒在一片屍體之中。
「呼~」
還在前沖的拓跋宏在奔馳出一段距離之後才扯住了韁繩,掃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心中帶著興奮。
這一撞,足夠要了宗保的命!
「小宗!」
一道蒼老的怒吼聲陡然迴蕩在戰場上,一名老將的身影踉踉蹌蹌的從其他戰圈沖了過來,一下子撲倒在宗保的身邊。
滿身鮮血的朱天和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宗保抱在了懷中,渾濁的老眼中帶著一絲絲淚光:
「小宗,小宗~」
此時朱天和的稱呼不再是宗保或者宗將軍了,而是更為親近的小宗。
「噗嗤,噗嗤~」
宗保不斷的吐血,眼皮顫抖,斷斷續續的說道:
「將,將軍,宗,宗保不行了。
不能,不能再跟著王爺征戰了~」
宗保的目光中寫滿了遺憾二字。
他還想跟著塵岳走一走那河山秀麗的中原大地,還想和同袍們一起策馬關外,看看草原的風景。
可今天,他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
但是宗保沒有後悔,這都是一名軍人該做的。
「好樣的,你是好樣的。」
朱天和用力的托住宗保的後背,淚水開始緩緩流淌。
作為涼軍之中資歷最老的將領,朱天和在朔州這群年輕一輩的武將中更像是父親一般的存在,老將軍將自己的沙場經驗傾囊相授給這群年輕人,耐心教,好好學。
他希望能幫涼軍帶出更多的將才。
宗保、李慕寒、寧陌藩……
這一個個名字是涼州的未來,是北涼的未來,也很有可能成為天下的未來。
宗保,平日裡和大多數嬉皮笑臉的涼軍武將不同,大多數時候他都沉默寡言,老老實實的待在軍中練兵,啥事也不摻和。
土生土長的邊關漢子,二十出頭入軍,入軍之初就跟著朱天和進入了重甲營,從尋常步卒節節攀升,一路走到了今天的重甲營主將。
論戰功,宗保斬殺的敵人怕是已經不下上百。從福州戰場到北境邊關,從朔州到遼東,天下到處都有重甲營士卒的榮耀。
重甲營創立之初是朱天和親自擔任主將,而宗保是他最為中意的副手,雖然沒有夜瀟瀟、厲拔天這群涼軍後起之秀聰明伶俐,但性格更為樸實。
這種性格恰恰和重甲營的風格匹配,這也是塵岳一直放心的將重甲營交給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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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軍變成北涼軍、北涼軍變成涼軍,大多數武將都節節攀升,唯有宗保一直留在重甲營。
其實他可以升,甚至於左右騎軍中做個副帥都行,但是他喜歡軍中的氛圍,不願走。
「噗嗤~噗嗤~」
不斷流出的鮮血讓老將軍打心底里心疼,滿是皺紋的手掌不斷的替他擦拭嘴角的鮮血,卻怎麼也擦不完,反而越擦臉頰越髒。
「將,將軍~」
宗保喃喃道:「這,這輩子跟著您,值了!」
「別說了,別說了。」朱天和握緊了宗保的手掌,滿臉哀傷。
「冷,好冷啊~」
宗保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目光越來越昏暗。
老將軍忍不住的哭了出來,這位壯碩的漢子可是一輩子也沒叫過冷,冰天雪地里能脫得赤條條的來回跑上好幾圈。
宗保在老人注視的目光中艱難的握起了拳頭,舉到半空中,沙啞的喃喃道:
「為,為了大涼。」
「為了大涼!
死戰!」
在用盡全力的一吼之後,那條孔武有力的胳膊終於墜了下去,再也沒有一點動靜
。他的雙眼瞪大,看著頭頂上越來越明亮的天空。
這裡是北涼邊關~是他的家鄉!
死在這裡,或許是無數邊關將士的最好歸宿。
「小宗,你一路走好~」
老將死死的咬緊牙關,顫顫巍巍的幫宗保合上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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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將撿起宗保身側的長槍重新站起身時,眼眶中再也沒有半點傷感,只有赴死的決然!
目光如炬,直視前方。
「拓跋宏!」
老將咬牙切齒的喊出了這個名字,渾身殺氣繚繞。
馬背上的拓跋宏剛剛一直在看著這兩人,沒有採取什麼動作,因為他總覺得這老傢伙很是面熟。
涼軍高階武將的畫像早就在燕軍之中傳了個遍,但畫像畢竟是畫像,哪有那麼精確,尤其是現在老將軍披頭散髮,渾身血污,更加認不出來了。
但從朱天和身上散發出一股兇狠的氣勢,拓跋宏知道他絕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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