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啊啊啊!」
「燕軍來了,快跑,快跑啊!」
「嗤嗤嗤~」
「啊啊啊!」
數以千計的燕軍蠻橫的衝進了一間間民宅內,開始大肆殺戮的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一陣陣悽厲的慘叫聲迴蕩在瀚州城的上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拿起武器和燕軍戰鬥,更多是在驚恐的叫喊聲中被燕軍砍成血人。
「嗤嗤嗤~」
「啊啊啊!」
又是一個黑幕降臨,瀚州的戰鬥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大規模的戰鬥逐漸演變成了零星的廝殺和燕軍騎卒對百姓單方面的屠殺。
整整三萬的瀚州守軍已經十去七八,那一支萬人精騎被打成了散兵,和燕軍在大街小巷中廝殺著。
瀚州城淪為一片人間地獄。
不知道當戰火平息時,這座屹立上百年的古城還能活下來多少人。
……
「噹噹當!」
「喝!」
「嗤嗤!」
「啊啊!」
「將軍小心,這邊走!」
一條黑乎乎的街巷內,十幾名軍卒正護著常靖安在黑暗中穿行。
這位平瀚道節度使渾身鮮血,鎧甲破碎不堪,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片完整的鐵甲,幸好這大多數都是燕軍濺在他身上的血,常靖安身上只有兩三道不算嚴重的傷口。
原本常靖安是在北城門周圍和烏蘭巴爾斯對戰的,那時候他們甚至還占著上風,就連烏蘭巴爾斯都在常靖安的手下受了傷。
但隨著燕軍援兵到來,戰局急轉直下,常靖安的親兵們只能護著他且戰且退,避開燕軍大隊,一頭扎進了城內的街巷中,和大軍徹底失散。
「來,將軍先歇會兒。」
護衛們扶著常靖安鑽進了一間民宅內,兩人手腳麻利的開始幫著常靖安包紮傷口,剩下的人關緊院門,警惕著外面的動靜。
「呼~呼~」
嘴唇乾裂的常靖安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沒有喝水,體能消耗到了極限。
但是最讓常靖安擔憂的還是城內的戰局到底如何,現在他連自己手下的兵馬都聯繫不上,整座瀚州城亂成了一鍋粥。
常靖安的目光在院子裡隨意的掃視了一眼,主屋的門口躺著兩具老百姓的屍體,鮮血流了一地,死狀悽慘,明顯燕軍已經進來屠戮了一番。
常靖安的表情帶著濃濃的憋屈,看著滿城的老百姓被屠殺,但他卻回天無力,甚至連自己的安危都無法保證。
「噗噗噗~」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陡然在屋外響起,似乎有大隊人馬在院子外面移動,而且還恰好停在了門口。
護著常靖安的十幾名親兵刺啦一下全都站了起來,緊握彎刀,捏手捏腳的守在院門口的兩側。
所有人的神情都格外凝重,只要外面的人一進來,就是一場激烈的廝殺。
一柄柄鋒利的彎刀就這麼豎在夜色中,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嘎吱~」
果然,院門被推了開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率先鑽了進來。
「動手!」
「蹭蹭蹭!」
「殺!」
幾乎就是推門的一瞬間,院內院外都響起了揮刀的聲音,兩邊貌似都十分緊張。激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低喝聲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別動!自己人!」
「都住手!」
「將軍?」
「常耀!」
一道略帶著驚喜的呼聲響起,原來在外面出現的軍卒是常耀以及他手下的殘兵。
常靖安終於鬆了口氣,隨意的揮了揮手:「都進來吧,關好門。」
一大幫子人呼啦啦的湧進了院子,約摸有七八十人,一下子就把院子內外擠的滿滿當當。
常耀坐在了常靖安的身邊,雙目茫然,精神有些頹廢。
常耀的腿上綁著一條早就被鮮血浸透的布條,走路一瘸一拐,臉色帶著些蒼白。
「將軍,喝口水吧。」常耀遞過來一隻水囊,不知道他是在哪裡弄來的。
「咕嚕咕嚕~」
常靖安大口的灌了幾口,然後喃喃道:
「城內戰事怎麼樣了?」
「不知道。」
常耀低著腦袋搖了搖頭:「我手底下四千人全部打散了,就剩下這幾十號人。
東西兩邊的情況也差不多,聽敗軍說,兩座城門的主將已經戰死。」
常靖安默然,低著頭,一言不發。
慘烈,戰事堪稱慘烈。
見常靖安久久不言,常耀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道:
「將軍,按照現在的情況,瀚州城是守不住了,末將護著您殺出城去吧?」
「出城?」
常靖安目光微寒,冷聲道:「常耀,你怕死?」
面對常靖安冰冷的目光,常耀的臉色漲得通紅,嗓音嘶啞的說道:
「將軍,您是知道我的,我常耀這麼多年出入戰陣、馳騁疆場,何時皺過一下眉頭?
但是今天這個仗實在是沒法打下去了,四門被破、滿城敵軍、無數百姓被燕軍屠戮,瀚州城方圓百里之內我們甚至拿不出一支精銳來增援瀚州戰事。
我常耀不怕死,一條命丟在這無所謂。但將軍您是平瀚道上的主心骨,您死了,整個平瀚道就會盡入燕人蠻子之手,我等再無回天之力。
您走吧!我來斷後!」
常耀的嗓音越來越沙啞,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院子裡的所有士卒都閉上了嘴巴,眼睛齊齊的看向中間那位壯碩的常家家主。
這些士卒都知道,他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
看著眼眶通紅的常耀,常靖安平靜的說道:
「瀚州城百姓二十七萬八千餘人,常家祖宅,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加起來一千多人,其他將門世家加起來老弱婦孺何止上萬?
我常靖安,官拜正一品平瀚道節度使、領兩州軍政大權,又是常家族長。
走?不行。
平瀚道邊軍起兵南下之時,本將軍親口答應過父親,不管平瀚道發生何事,我常靖安必定與瀚州城共存亡。
你們所有人都能走,唯獨本將軍,不能走。」
常靖安的語氣很平緩,但卻帶著最為堅定的決心。
常耀心頭一顫,淚水幾乎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他近乎哀求的說道:
「將軍,求您了,您先撤!」
「將軍,您撤吧~」
「是啊,將軍先走吧~」
就連周圍那些跟了常靖安許多年的親兵護衛都開始勸說常靖安撤離了,但常靖安的眼神卻變得越發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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