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5章再見第五(二)

  第五心柔將清香四溢的茶杯擺在了塵岳的面前,似乎是故作玩笑的說道:

  「不怕有毒的話,王爺可以嘗一嘗~」

  塵岳不言不語,只是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唔~不錯。【,無錯章節閱讀】

  第五大人這哪是班門弄斧啊~分明是精通茶道。」

  茶水入喉,確實有幾分清香之感,讓人的頭腦瞬間清醒,雖然塵岳不好茶道,但也知道這個茶葉一定不是凡品。

  「呵呵,王爺過獎了。這茶葉是從鍾南山古樹上採摘下來的,每年產糧連一斤都不到,第五添居兵部尚書之位,好不容易弄來了一些。」

  第五心柔自顧自的說著茶葉的來歷,同樣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抹享受的表情,自言自語道:

  「青山綠水、古城小道。

  若是每日都能舉杯品茶,笑談家常瑣事,那人生還是何等的愜意舒心啊~」

  塵岳神色平靜,淡淡的說道:「這話可不像是大隴朝的兵部尚書說出來的~

  你從江南之地遠道而來,那裡的景色應該比這通州城外要好得多吧?」

  「唉,忙忙碌碌、來去匆匆,第五是苦命人啊。」

  第五心柔苦笑著搖了搖頭,而後抬頭問道:

  「王爺可否實言相告,您是如何知道在下已經到了通州的?」

  塵岳雙手一攤:「猜的,拿不準主意,但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第五心柔語氣先是一滯,隨即放聲大笑:

  「哈哈哈,王爺還是和以前一樣,性情中人啊!」

  「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塵岳緩緩抬頭,看向了軍旗林立的通州城頭:

  「只怕已經不一樣了吧。」

  塵岳的眼神中帶著極為複雜的神色。

  第五心柔的笑容逐漸消失,語速平緩的說道:

  「只要王爺願意,還可以和以前一樣。

  我大隴朝可以接受一位手握兵權、裂土封疆的異姓王。

  涼地還是那個涼地,邊軍,還是那個邊軍。北涼、遼東七州之地都是王爺封地,以後王爺在凉地就是萬人之上。」

  第五心柔的表情倒是十分真誠,就像是在說一些深藏多年的心裡話。

  塵岳看了第五心柔一眼:

  「這算是宇文星辰給本王的承諾?」

  第五心柔平靜的說道:

  「是。

  王爺若是能止兵戈、息戰火、認新朝。

  那涼地三十萬邊軍,依舊可立於塵字王旗之下。」

  「哈哈哈。」

  塵岳突然仰天大笑:「是嗎?這話怕是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宇文星辰若是真的能接受涼軍的存在,那他可還真沒資格坐上這把龍椅了。」

  放眼天下,放眼歷朝歷代,裂土封疆、功高震主的異姓王,有幾個好下場?

  無非是一場又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罷了。

  第五心柔沒有說話,只是給塵岳重新斟滿茶水。

  他只負責帶話,因為他深知塵岳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塵岳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悵然,緩緩道來:「當初京城之亂,我僥倖逃得一命,這麼久以來,那一夜的場景始終迴蕩在本王的腦海中。

  隴西宇文,真的是藏得太深了。」

  第五心柔抄著手,安靜的聽著塵岳說話。

  塵岳突然扭頭問道:「既然你我算是老朋友,第五大人可否告知,我那位岳父如今怎麼樣了?」

  塵岳嘴裡的岳父自然是雪承義了,京城大亂之後雪承義一直被隴軍關押,生死未卜,問天司費盡心思也查不出雪承義的下落。

  第五心柔輕聲道:「還活著。

  雪大人德高望重,世人敬仰,陛下更是對其敬佩有加,王爺可以放心。」

  塵岳的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只要人還活著,那就不算太糟。

  扭了扭脖子的塵岳微微斜靠在椅背上,喃喃道:

  「當初初見大人,覺得大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縱之才。

  敗南越、平黃衫,都是大丈夫所為。

  本王想著若是能邀大人入涼地,再加我三十萬北涼男兒,關外區區燕賊又有何懼?

  只不過如今回頭再看,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塵岳情真意切,當初第五心柔在明面上還是上官**的人,塵岳很想拉著他入北涼。

  左有褚玉成右有第五心柔,再加一位酒肉和尚。

  如虎添翼。

  這樣的人才跟在上官泰清的身邊實在是屈才了,而且當時塵岳就疑惑,第五心柔這種人為什麼會選擇投身上官一族,難不成真的是為了名利?

  可惜了,第五心柔一手策劃了血色宮變。雙方從那一刻開始再也沒有了成為朋友的可能。

  塵岳回過頭來,輕聲笑道:

  「大隴皇帝既然連勸降的條件都開出來了,想必北境常家和青揚之地的戰事都不容樂觀吧?」

  塵岳這算是一語直刺隴軍的痛處。

  以一敵三,宇文家能應付到今天這個局面已經相當厲害了,要不是隴西早就在各地軍鎮藏下了自己的人手,只怕如今的戰局又會是另一種局面。

  但是因為涼軍攻入京畿道,第五心柔只能被迫回到江北,常家那邊騎軍精銳大舉出動,獨孤信接連失利,只好據城堅守。

  隴軍的整體謀劃被一一打破,這對大隴皇帝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要不然打死宇文星辰也不會對塵岳勸降。

  「王爺的消息倒還真是靈通啊。」

  第五心柔並未否認,反而是微微一笑,饒有趣味的說道:「王爺手裡的那個情報組織是叫什麼,問天司是吧?

  在下不得不佩服啊,王爺在凉地掌權還沒多少年頭,就有了如此駭人的力量,這般手段,鬼神莫測。」

  塵岳的目光陡然一寒,問天司可是北涼絕密,沒想到第五心柔連這種消息都能打探到。

  塵岳淡淡的說道:「看樣子血滴子還是沒剷除乾淨啊~」

  「王爺多慮了。」

  第五心柔似乎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涼地的血滴子確實被王爺剷除的差不多了,還剩了那麼幾個苟延殘喘。

  但要是他們連問天司的存在都查不出來,那就白養他們這麼多年了。」

  兩人的語氣聽上去都很平靜,但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想要儘量挑動對面的心緒。

  高手過招,針針見血。

  塵岳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輕聲細語的說起了這次的戰事:

  「第五大人初來京畿道,一出手就誘我大軍上鉤,奔襲通州的兵馬被圍,兵敗青無坡。

  我涼軍自起兵以來還沒在野戰中吃過這麼大的虧。

  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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