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十年,7月
1支規模不小的車隊自嘉隆關進入北涼,1路朝著涼州城的方向行去。
車隊前方是1兩百號的騎軍開路,緊隨其後的是高舉儀仗的民夫、衙役。
中間有1輛裝飾頗為華麗的馬車,插著1個小小的旗號,但凡是長了眼睛的老百姓都知道這是官府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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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的隨行甲士加起來估計得有1千多號人,其中1部分人看起來像是打過仗的老兵,面色兇悍。
這麼1幫人大搖大擺的走在官道上,好不囂張,官道上的百姓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有的百姓還皺著眉頭多看了他們幾眼,在北涼的地界上,可是很久沒看到過這種陣仗的車隊了。
車簾突然掀了開來,1個肥頭大耳的腦袋探了出來,輕喝道:
「到哪了?」
1名護衛武將疾馳而來,躬身道:
「回大人!已經過了嘉隆關,距離涼州城還有好幾天的路程。」
這位肥頭大耳的官員就是剛剛上任的北涼道巡閱使,梁溫。
巡閱使,國舅爺臨時倒騰出來的正3品官銜,這是上官泰清入主兵部之後燒得第2把火。
借陛下詔命,上官泰清選拔了十5位巡閱使,趕赴各地視察各州軍務,理由嘛自然就是叛亂剛剛平息,各地需要重新整頓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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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各州將軍、都護使整治軍務不力,這些巡閱使有權上表彈劾,情節嚴重者可以先行罷免其官職。
所以別看正3品的官階不算高,但實打實是個欽差大臣,手中的權力大的嚇人。
當然了,國舅爺好歹也算是去過前線的,知道靠這麼十幾個人去整頓各州府積病已久的軍務是不現實的。
上官泰清的目的其實是在告訴所有人,兵部現在換人了,各州郡的將軍們最好把屁股坐在該坐的地方,別坐歪。
更像是在彰顯權威。
梁溫皺著眉頭罵罵咧咧的說道:
「怎麼還要走好幾天?這北涼果然是蠻荒之地,本官的腰都快顛散架了,哼!」
梁溫的語氣中全都是不滿和怨氣,旁邊隸屬於兵部的隨行護衛將領馮遜只是低著腦袋應和,也不好答話。
這些個巡閱使看起來是正兒8經的朝廷命官,但實際上都是通過各種門路上來的。
要麼是和上官泰清交情好,要麼是花了大量的銀子買來的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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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溫也是同樣,之前他不過是1個從5品的主簿,在京城也就是個芝麻大的官。
這次兵部要任命巡閱使的消息1出,家中有些余財的梁溫1咬牙,送了大量的銀子換來了1個巡閱使的頭銜。
為什麼買官呢?呵呵,這些欽差大臣到了地方上,你還怕這些錢撈不回來?
「唉~真的是倒了大霉,怎麼就分到了北涼呢~」梁溫唉聲嘆氣。
這就是他不開心的原因,別人分去了經濟還算富庶的京畿、江南之地,偏偏他抽籤抽中了北涼道。
這可是邊關,梁溫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1輩子沒來過這麼遠的地方,這1路上算是吃了不少苦頭。
最關鍵的是苦點累點也就罷了,竟然還撈不到錢。
去江南的那些個巡閱使,每到1地必定是美酒美食美女伺候著,天天胡吃海喝,臨走再拿筆銀子,1個個把口袋裡塞得是滿滿當當。
可昨天他路過嘉隆關,1個區區的7品縣令竟然愣是沒來見他,只是把他安排在了驛館裡。
好酒好菜就更別提了,驛館的飯菜,他扒拉了半天才見到點葷腥,差點沒把梁溫給氣死。
讀者身
就這樣的待遇,梁溫心中能沒火氣麼~
梁溫嘴裡喋喋不休的嘟囔著,馮遜在1旁時不時的附和兩句,分寸倒是拿捏的不錯。
但是從馮遜隱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經對這位巡閱使的嘮叨產生了煩躁,但又不好明說。
「咚~」
「咔嚓~」
「哎呦!」
就在梁溫嘴巴不停的嘮叨時,馬車突然晃悠了1下,猛得向前1沖,導致這位巡閱使大人的腦袋狠狠的在車窗邊磕了1下。
「站住!」
「怎敢擾亂大人車駕!」
……
身
緊跟著馬車前方還有些許嘈雜聲傳來。
「混帳!發生了何事!」
梁溫捂著頭,怒氣沖沖的走下了馬車。
馬車的側面正跪著1家老小3口人,被幾名士卒用長槍團團圍住。
居中的1個中年婦人滿臉歉意的不停道歉:
「軍爺,實在不好意思,咱們的拉車的驢驚了你們的馬,對不住,實在對不住。」
那輛驢車已經被推翻了,行李背囊散落1地。
1名士卒在梁溫的耳邊快速的講了1遍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老百姓的驢車為了給他們讓路就停在了路邊,結果護衛士卒的軍馬路過時毛驢好巧不巧的叫喚了兩聲。
於是軍馬受驚,連帶著也牽連到了梁溫的車駕。
「媽的,刁民!分明就是蓄意驚擾車駕!」
梁溫此刻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沒等士卒說完就已經破口大罵:
「來人吶!給本官捆起來,打5十軍棍!」
梁溫的手捂著腦袋,他好像感覺到那1塊已經鼓起了1個小包。
跪在地上的1家3口1聽便連連磕頭求饒:
「大人饒命,饒命啊!」
「草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嗚哇哇~」
年紀不大的小男孩哭了起來,跪在地上的中年婦人面色很是悲戚,幾乎快要哭出了聲。
5十軍棍,她扛不住,她小兒子也扛不住,她這7十多的老爹更扛不住。
這分明是想要她1家的命。
1群凶神惡煞的持槍士卒頓時上前把他們押了起來,動作蠻橫。
馮遜1愣,連忙湊近梁溫的耳邊低聲道:
「大人,這不太合適吧~畢竟這是在北涼~」
馮遜知道5十軍棍意味著什麼,別說5十了,就算十軍棍也足夠要了這3人的命。
這梁溫剛來北涼就殺人,實在是不好,所以他硬著頭皮想要勸1勸。
「北涼?北涼怎麼了!」
梁溫雙手叉腰,義正言辭的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在北涼也要講王法!
這幾個刁民蓄意攪亂車駕,意圖截殺本官,5十軍棍已經是法外開恩,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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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溫言之鑿鑿,轉眼間毛驢受驚已經變成了意圖截殺。
截殺朝廷命官,這可是大罪。
1來是梁溫的腦袋被磕了1下,心中十分不爽,2來是凉地官府不上路子,他在藉機泄憤。
「嗚嗚嗚~」
「哇哇~」
小男孩被嚇得哇哇大哭,中年婦人死死的把他抱在懷裡,7十多歲的老爺子則顫顫巍巍的擋在兩人的前面,憤怒的嘶吼道:
「大人,您怎麼能血口噴人!冤枉!」
「還有沒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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