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泗道和九昌道邊境的戰事持續了一兩個月,雙方打的是難解難分。
雪家承諾的糧草陸陸續續的運到了前線,整整十二萬石,並沒有任何的缺漏,江南雪家的闊氣顯露無疑。
有了這些糧草再加上軍中的餘糧,前線的官兵暫時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京城方面也可以有時間籌措軍糧。
只要堅持到幾個月後的秋收,那糧草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至於第五心柔需要多久才能徹底平叛,朝堂上下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看~
……
「咚!咚!咚!」
某片早已經荒廢的農田上,戰鼓聲響徹雲霄。
這裡曾經是廣袤的農田,地里都是金燦燦的粟谷,可現在卻成了吞噬人命的戰場。
「砰砰砰~」
黑壓壓的步卒手舉比人高的長槍,一列列排成整齊的方陣。
鐵質的槍尖如密林般筆直高舉,槍尖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寒光,看得人眼花繚亂。
南疆槍陣!
碩大的南疆道軍旗在微風中一點點擺動,一側還立有南疆道都護使阮志雄的帥旗。
整齊排列的一萬南疆步拓卒,無一不是身體雄健之輩,那結實的肌肉可不是光用來看的,這麼重的長槍,沒股子力氣你還真拿不穩。
尤其是最前排的步卒,那個胳膊比別人的小腿還要粗,畢竟他們要牢牢握緊槍桿,擋住騎兵的第一輪衝鋒。
槍陣的後側還有弓弩手引弓待發,左右兩側則是三千左右的護衛騎軍。
對於中原士卒來說,戰馬那是極為稀缺的,做不到像北境那樣動輒一兩萬的騎軍出戰。
這是一座典型的騎步混合的方陣,沒有任何技巧,無非就是你攻我守,你守我就攻,騎兵兩翼突進,步卒居中壓陣。
阮志雄眼睛微眯的看向對面,那裡同樣有一支大軍在列陣以待。
黃衫軍的軍旗也是絲毫不落下風,遮天蔽日而來,和官軍旗鼓相當。
當先就是吳志勇親率的五千騎兵,身後跟著烏壓壓的步卒大隊。
看兩邊這個殺氣騰騰的樣子,顯然一場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其實這樣的兩軍對壘每隔幾天就要來上一次,只不過今天的架勢更大一些罷了,黃衫軍這邊連軍師凌宮都親臨戰場,在後觀戰。
凌宮的身影出現在戰場後側一處略高的土坡上,從這裡恰好可以居高臨下看到整片戰場,在他的周圍是重重的精銳士卒隨身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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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懷王陳天勝留守後方,凌宮就是前線的最高指揮者,就連吳志勇和秦小天這兩兄弟都要聽從其號令。
這位黃衫軍的軍師眼神凝重的看著對面的南疆軍。
自從造反以來,官軍只有兩點是讓凌宮感覺不安甚至害怕的:
第一就是第五心柔了,那神鬼莫測的用兵手段,誰能不怕?
第二就是南疆步拓卒,戰力強、士卒精,確實不好對付。
這半年來黃衫軍和南疆槍陣多次交手,幾乎每次都是以失利告終。
凌宮甚至嘗試過模仿南疆軍,組建一支槍陣,與其針鋒相對。
但真操作起來就發現不是一般的難,首先他根本找不出數萬體力雄健的精銳步卒,要真想湊齊這些人,其他軍隊就得徹底垮掉;
第二,那些長槍也是官軍精心打造的,黃衫軍手裡沒有那麼多的好工匠和鐵礦,說白了就是沒有南疆軍有錢;
第三,士卒操練是需要大把時間的,當初南疆軍在南疆道可是練兵了一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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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官軍的步步緊逼,凌宮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時間騰出手訓練新軍。
不過凌宮也不是束手無策,今天的大戰,他就想出了一個又笨又土的辦法~
「咚咚咚~」
雙方的戰鼓聲一陣高過一陣,大家都已經擺好了陣型,只等開戰。
凌宮的目光緩緩後移,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在他所處的這面山坡背後,密密麻麻的排列著數十架投石車。
這是近期黃衫軍連夜趕製出來的,並不是攻城用得那種巨型投石車,相反體型頗小,但足夠把石塊扔到對面的槍陣里了。
吳志勇手持長槍列於陣前,緩緩回頭看了一眼土坡,似乎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還能和凌宮來個對視。
凌宮輕輕的揮了揮手:
「擂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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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戰鼓聲響徹戰場,吳志勇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駕!」
數千騎軍開始緩緩衝鋒,自東向西排成數排鋒線湧向槍陣。
騎兵前沖之間的陣型還算整齊,士卒們的臉上也都是悍然之色,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
經過一兩年征戰的錘鍊,吳志勇手下的這支精銳騎軍的戰力顯然是不可小覷的,這一切都得益於吳志勇逢戰必身先士卒,為全軍表率。
第五心柔曾經親自點評過吳志勇,稱其為陷陣之猛將,但勇武有餘而謀略不足。
看著鋪天蓋地而來的騎軍,阮志雄輕輕的一揮手,便有一道怒喝聲響起:
「起陣!」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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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杆長槍紛紛斜舉,尤其是前排的長槍更是伸出了近一丈的距離,整座方陣猶如刺蝟般密密麻麻,防守的密不透風。
步拓卒前排的長槍是精心特製的,不易崩斷又槍尖鋒利。
騎兵要想破陣,只能用人命來堆!
阮志雄的眼神中有一絲疑惑,其實今天的約戰是黃衫軍發起的,但他實在想不通,黃衫軍拿什麼來破他的槍陣?
靠這幾千騎軍?
「砰砰砰!」
就在阮志雄稍有疑惑之時,一陣巨大的破風聲就在叛軍的後方響起,隨即漫天的黑點就從山坡後飛了出來。
那黑點在一萬南疆步拓卒的眼眶中不斷放大,最後轟然砸落。
「砰砰砰!」
「啊啊啊~」
「噗嗤噗嗤!」
漫天飛舞的投石在騎軍衝鋒的同時砸向了官軍。
很多士兵被巨石砸了個正著,腦漿迸射而出,瞬間倒地斃命;
還有的被砸的胸骨盡碎,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最慘的就是那些挨了一石頭但是沒死的,拖著傷殘的手腳在地上悽厲的嘶吼著,那叫聲聽得人不寒而慄。
「砰砰砰!」
「啊啊啊~」
「混蛋!」阮志雄罕見的暴跳如雷,大罵道:
「投石車!還講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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