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塵岳終於走完了整條雲錦防線,坐落在偌大平原上的邊關雄城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路下來,塵岳的感觸頗深,呢喃道:「要是沒有遼東百姓的大力支持,雲錦防線這漫長的兩三百里路,還當真不好弄。」
派兵尚且是另外一回事,上萬的堡寨守軍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比不小的數目,而且一般一次性就得儲存數月之需,這糧草的往來運輸可是重中之重。
為了保證給養能迅速的送到各處,堡寨與堡寨之間被大致的修整出了一塊平路,那些崎嶇難行的山道都被平整過。雖然比不得內地的官道寬敞平坦,但也能走馬車隊,很是便利。
這龐大的工程自然是遼東百姓所為,十餘萬的民夫曾經看著鐵鍬來到這裡,一下下的砸出了這些平坦的山路。
辛疾看了一眼遠處的落雲城道:「當初沈秀夫大人說過一句話,遼東百姓苦金久矣,我相信沒人想吃第二次淪陷之苦。涼軍戍守邊關,百姓們負責後勤供應,人人願意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塵岳笑了笑:「如此民心,我們何懼燕兵?」
一股浩然磅礴的雄心在塵岳的心中油然而生。
「哈哈!」
辛疾大笑了一聲道:「王爺,走吧,雪大人他們應該已經在城外等著了。」
「好,走吧!」
一群人頓時放開馬步,朝著落雲城疾馳而去。
城門口的土坡上,七八道人影矗立一排,互相之間正在閒聊。
為首的雪淚寒看了一眼日頭道:「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
一身戰甲的雲晨在旁邊打趣道:「雪大人,你要是看到王爺到底應該怎麼論身份呢,你是稱呼他為王爺還是妹夫呢?」
「哈哈哈!」
旁邊的姚青竹和耶律保機等人哈哈大笑。
岳展鵬在一旁嘟囔道:「這還用說,當然是喊王爺妹夫了,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雪家小妹要嫁入涼王府的消息早就在他們之間傳開了,如今塵岳要來,大家都開起了雪淚寒的玩笑。
不過雪芊芊大家都見過,雖然有時候玩鬧了一點,有點小孩子脾性,但是那份大世家出來的底蘊氣質可不是吹得,嫁進涼王府做個側妃確實是綽綽有餘。
「別亂說,王爺就是王爺。」
雪淚寒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又想起了那天在涼王府被塵岳暴揍的場景,塵岳的便宜可不好占吶。
「怕什麼,早就聽說雪大人和王爺是多年好友,如今親上加親,多好。」姚青竹擠眉弄眼的說了一句。
這位三十萬涼軍的唯一女將還是那麼的英姿颯爽,笑容滿臉。
雪淚寒嘀咕道:「雲夫人,您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可悠著點。」
「嘿嘿~」
姚青竹咧嘴一笑,就在前幾天,城中的醫官查出了她已有身孕,無疑是一樁喜事,一旁的雲晨也溺愛的看了她一眼。
「噠噠噠~」
馬蹄聲驟然而起,一連串雪白的戰馬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諸位,好久不見,怎麼一個個樂呵呵的啊?」塵岳和辛疾快馬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參見王爺!」
眾人齊齊行禮。
岳展鵬咧嘴一笑:「沒什麼,咱們這不是在想能不能和雪大人攀上點親戚關係嘛。嘿嘿。」
雪淚寒臉頰一紅,接連使著眼色。
塵岳瞬間會意,看向雪淚寒道:「呦,這不大舅哥嘛,怎麼敢勞煩您親自出門相迎啊。」
現在朝廷明旨賜婚,只等塵岳回涼州完婚,兩家就正式是親家了。
雪淚寒梗著脖子,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妹夫,你好。」
「哈哈哈!」
全場哄然大笑,能說會道的遼東道副經略使可是很少露出這番表情的啊。
雪淚寒的臉頰更紅了,連忙把話題給引開:「王爺,雲夫人可是已有身孕噢~」
「還有這種事?」辛疾眼眶子一凸,他在去迎接塵岳時還沒聽說過這回事呢。
塵岳大笑道:「喜事啊!那雲夫人可得當心了,孩子出生之前就不要舞刀弄劍的了,雲晨,你可得照顧好了。」
「諾!」雲晨樂呵呵的點頭應道。
塵岳笑了笑,然後韁繩一扯,眼光變得平靜起來:「走吧!」
「諾!」
一行人並沒有直接進入落雲城,而是調轉方向向北而去,那裡乃是易水的方向。
……
風輕雲淡,蜿蜒不絕的易水河水在緩緩流淌。盛春之際,河岸兩邊都長出了鬱鬱蔥蔥的小草,生機勃勃。
偶爾還有魚兒會躍出水面,撲通一聲再重新掉回水裡。
「轟隆隆~」
馬蹄聲打破了易水河畔的寧靜,水面開始微微蕩漾起來。
塵岳、雪淚寒、辛疾等一群人的身影驀然浮現,數百匹戰馬在河畔不遠處一字排開。
「唔~易水,我們又回來了。」塵岳在馬背上輕聲呢喃了一句。
過了這條易水河,名義山來說就是燕人的疆土了,但實際上涼軍游弩手經常來往於易水的南北兩岸,實際控制能力更強。
而東庭的內地距離易水很遠,所以燕軍的布防都放在了境內。
當初北涼軍從順州打到易水河,一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無數精兵強將折損在了遼東境內。
去年的涼燕大戰,又有數萬將士埋骨沙場,光著條易水之中,就有著數不清的涼軍屍體。
至今為止,都沒有遼東百姓去捕撈河裡的魚兒。
塵岳翻下馬背,從馬背上取下了一個酒囊,緩步走到了河岸邊。
一眾文臣武將齊齊下馬,佇立原地不動。
「撲通~」
塵岳和眾人齊齊跪地,只見塵岳緩緩的將酒囊中的烈酒倒進了河水裡,輕聲道:
「弟兄們,喝吧,這是我從北涼帶來的家鄉酒,痛痛快快的喝,你們一定已經想家啊~」
遼東的士卒戰死,家人還能過來祭奠一番,但是北涼的將士戰死在這裡,那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
所有人的鼻尖都有點發酸,靜靜的看著烈酒慢慢的流淌進河水,然後順著水流奔騰而去。
倒空了酒囊,塵岳抬頭仰望天空,張開臂膀道:
「弟兄們一路走好,這山河,無恙!」
「轟!」
身後眾人齊齊握拳,砸在了鎧甲之上,怒喝道:
「家國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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