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的深了,可能是剛過完年沒多久,京城的街道上還能看到零零散散的百姓在溜達,大多是三五成群去酒肆拼酒的,一個個喝得晃晃悠悠。【Google搜索】
還有些許日子清苦的百姓已經開始出來做工了,肩挑手扛的幫那些商隊搬運貨物,他們吃的就是這個力氣飯。
「嘎吱,嘎吱~」
就在這般祥和的市井氣中,一輛馬車和幾名隨行的護衛慢悠悠的穿過街道,向城東行去。
守在馬車側邊的乃是上官泰清的護衛首領季三,就是那位此前伏擊過上官泰清車隊的流寇頭目。
現在的季三搖身一變,成了汝南侯府的護衛統領,還幫著上官泰清調教出了一群算得上精銳的護衛,頗受重用,也算是個有點身份的人了,再讓他去乾落草為寇的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上官泰清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他此行的目的是雪家,他要說服雪家拿出一些糧食來支援前線,讓這個仗接著打下去。
對於此事是否能成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少頃,車駕終於停在了雪府的門前,門口出挑著四個亮堂的大紅燈籠,很是喜慶。
也就是家家戶戶門前的這些個燈籠和大紅春聯,還能讓人感受到殘留的年味。
因為下午時分上官泰清就派人送來人拜帖,所以雪府的管家早就等候在了門口。
下了馬車的上官泰清扭頭看向季三道:「將帶來的禮物送進府內,然後你們在門口等著就行。」
「諾~」季三躬身應喝著,隨即就開始招呼下人們動手。
一個個木頭箱子從馬車上被搬了下來,上官泰清所乘的馬車內可是放下了不少價值不菲的禮物。
既然是來求人的,上官泰清該備下的節禮那是一樣也不差。
「走吧。」上官泰清大步邁進了雪府,能不能要點糧食,就看今夜了。
……
「雪老!深夜拜訪,有些唐突了,略備薄禮,還望笑納啊,哈哈哈!」
邁步走進前廳的上官泰清朗聲大笑,抱拳行禮,姿態很是彬彬有禮。
桌上早就沏好了兩杯茶水,身穿大紅袍服的雪深沉起身相迎,同樣滿面笑容:
「老夫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罷了,一介白衣並無官身,怎敢勞煩國舅爺親自登門拜訪,還送禮,實在是惶恐啊。」
上官泰清一本正經的說道:「雪老說的哪裡話,您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我是晚輩,怎麼著也應該來拜訪一下。再加上為陛下教導出了雪尚書這麼優秀的兒子,理當受在下一拜。
此前率軍出征路過青州,還承蒙雪老照坲,您來了京城,晚輩怎麼也得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看著眼前這位身穿大紅袍,頭頂白髮的老人,上官泰清始終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上一次大軍路過青州,青州官員按例為他接風,雪深沉破天荒的也出席了,可算是給了上官泰清天大的面子,所以上官泰清對雪深沉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以前雪深沉在京為官,上官泰清還是個不起眼的年輕後輩,自然是沒有資格和雪老爺子深交的。
當時上官泰清就覺得雪深沉很有城府,今天再見,這種感覺越發濃厚。
「雪尚書呢?不在府中嗎?」上官泰清左右瞅了瞅,並沒有看見雪承義的身影。
「害,刑部事情太多,還沒回府呢。」雪深沉笑了笑。
上官泰清一聽就豎起了大拇指:「到底是陛下仰仗的重臣啊,為了國事雪尚書真的是殫精竭慮,本官是自愧不如。」
「不提不提,國舅快快請坐。」雪深沉笑呵呵的招了招手。
兩人坐下來互相寒暄著,聊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偶爾還會說說青州的風土人情,順帶著上官泰清還會多夸幾句雪承義,雪深沉則是朗笑不斷,氣氛很是融洽。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多年不見的老友呢。
聊了許久,雪深沉端著水杯隨意的問了一句:
「國舅爺這次回京待不了多久吧?前線的戰事沒有您坐鎮可不行啊。」
上官泰清目光一閃,輕聲道:「是啊,昨天一早回京,估計再留個四五天就得趕赴前線,實在是有些疲乏。」
上官泰清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憂愁,不明顯,但也不是不可捕捉。
果然,這一絲語氣上的變化引起了雪深沉的注意,雪深沉略微有些疑惑的抬頭道:
「怎麼,聽國舅的語氣,似乎有些煩心事啊?難不成前線戰事不順?老夫怎麼聽說這半年前線捷報頻傳,領兵的第五大人也是個兵法天才?」
「確實有一點點麻煩,不過不打緊,不打緊,今天拜訪雪老,咱們就不要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上官泰清強行擠出笑容的擺了擺手。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雪深沉怎麼可能不接著往下問。
只見雪深沉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
「上官大人,老夫雖然早就退隱,但依舊是陛下臣民,理應為陛下分憂,若大人信任,不妨就講一講,若是老夫或者雪家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定然不遺餘力!」
上官泰清似乎頗為動容,微微拱手之後才細細道來:
「按理說這都是軍事機密,不應該隨便泄露,但雪老乃是三朝重臣,深受天子信賴,本官也就不避諱了。
實不滿雪老,這小半年江南的戰事確實進展順利,各州郡的叛軍七七八八的都被剿滅的差不多了,也就剩反賊陳天勝的手下還聚集這不少兵馬。
但是無奈,目前軍中已經缺糧,而朝廷府庫早就空虛了,實在是難以湊齊征戰所需的糧草啊。
目前來看戰事只能暫時停滯,眼睜睜的看著叛軍得到了喘息之機,下官深以為憂啊。
唉~」
一聲輕嘆顯示出了這位國舅爺心頭的無奈。
「竟有這等事?」
雪深沉表面上也微微吃了一驚,但隨即也跟著嘆了口氣:
「也對,前兩年瘟疫肆虐,饑荒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去年叛軍四處橫行,南北戰事不斷。戶部的國庫怕是早就空了啊~能堅持到今日已經很是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為了這個事,本官是整晚整晚愁的睡不著,唉~」上官泰清一臉的愁容,好像自己已經操碎了心。
雪深沉撫著雪白的鬍鬚說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吃不飽肚子的士兵也沒法打勝仗啊。
不知我雪家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若是有,國舅爺可儘管開口!」
兩個人坐這裡扯了半天,上官泰清終於聽到了這句他最想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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