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武關四五天的塵岳終於返回了武關,這幾天塵岳將受災的鄉村走了個遍,那一幕幕慘狀讓這位涼王憤恨不已。
塵岳一直以來的志向就很簡單,讓北涼的百姓踏踏實實的過上好日子,不用遭受戰亂之苦,事實上這些年來他也做得很好,沒有發生過內地百姓遭襲的事件。
這一次的大亂讓他明白了,想要終結戰事,只能徹底擊退燕軍!讓他們不敢染指北涼境內。
一回到武關,塵岳就將褚玉成和諸葛糊塗叫來了議事廳,還有遠在涼山大營的薛天也被緊急召了過來。
從四人進入屋內的那一刻起,議事廳就大門緊閉,徐洛帶著親衛牢牢守在門口,一幅緊張戒備的架勢。
沒錯,塵岳要和幾位心腹大臣籌謀戰事了。
一幅巨大的邊境地形沙盤被擺在了眾人的面前,這沙盤囊括了從朔州到遼東的所有地形,是涼州工匠們花費了許久的功夫才打造出來的,其中的地形也是由精銳游弩手親自勘探測定的,最大程度的還原了全貌。
塵岳雙手撐在沙盤的邊緣,沉聲道:「邊境戰事已經持續了一年,咱們雙方你來我往大大小小打了幾十仗,互有勝負。但這一次燕兵入境,濫殺無辜,蔑視我北涼軍威,是時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塵岳臉色狠厲,他絕不容許任何人敢侵犯涼軍軍威。
幾人頓時端坐起了身子,其實從薛天這位北涼道副都護使被緊急召到涼州城時大家就能猜到塵岳的用意了。
塵岳輕輕揮了揮手:「玉成,先介紹一下現在戰場的局勢。」
褚玉城緩步走到了沙盤邊緣,沉聲道:「目下北涼遼東兩地共有四處臨敵,朔風城、武關、天狼關和落雲城。
朔風無戰事,也是燕軍兵力最薄弱的一環,三萬人上下,駐守在那的克烈查據說是個草包,領兵之才平平無奇,到了朔風城一年,愣是一次主動出擊都沒有。
武關和天狼關敵軍最近補充了援兵,總兵力應該在二十萬上下,其中武關稍多,分別由慕雲端康和慕雲幻領兵。他們也是此次燕兵犯境北涼的主力,軍中士卒大多是草原各部落的老兵,能征善戰。其中的武將像拓跋宏、脫脫不花這一類的也算是咱們涼軍的老熟人了。
至於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的申屠辰風,還沒有太多的情報來分析他的用兵習慣,但是申屠家的私兵貌似沒有大舉出動,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燕軍兵力最為集中的一環就是落雲城了,據辛疾快馬急報,周巍然再次從東庭內地增調了五萬援軍,算上此前駐紮在易水河畔的燕軍應該總計有十六七萬人。
北金亡國,東庭的兵馬成了燕戎消耗咱們涼軍的一個重要手段,領軍之帥也完全不顧及手下將士的性命,遼東這一年打得也頗為辛苦」
自從塵岳去了趟遼東,擊潰燕軍取得一場大勝之後,完全沒讓周巍然收斂進攻的步伐,反而是變本加厲的從內地抽調援兵,掀起更加猛烈的攻城戰事。
最近這一兩個月,燕兵輪番進攻落雲城頭,得虧辛疾和雲晨兩人部署周密,才讓燕軍到現在也沒能取得實質性的戰果。
幾人的表情都略微有些凝重,這麼一算燕軍的總兵力還有四十萬人左右,這可是已經打了一年,排除戰死的燕軍之後剩下的兵力。
若是加上再長久攻城戰中折損的,燕軍派往邊境的兵力早就超過了五十萬。
褚玉成接著說道:「而我凉地兵力遠不及燕軍,除了各城原有的部分駐軍外,虎豹騎、玄武軍、赤焰軍等主力騎軍也陸續調往前線,各城的兵力加起來勉強不到燕軍的半數。」
一比二,涼軍的兵力無疑處於劣勢,尤其是在武關和落雲城兩地,燕軍更是對涼軍形成了三比一的兵力優勢。
諸葛糊塗穿著一件灰色僧袍,雙手縮在袍袖中說道:「二比一,其實不考慮後勤補給,固守堅城是我們最好的選擇,燕兵只能源源不斷的拿人命往裡面填,就算以後啃下了我們的邊關,他們的兵馬也會死傷慘重。」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已經不能拖下去了。」薛天在旁邊插話道:「我凉地開戰至今,戰死將士已有數萬,雖然損失遠低於燕軍,但是他們有整個草原部落源源不斷的輸送兵員。可我們呢?
朝廷迄今為止,沒有增派一兵一卒趕赴北境支援我們,分發過來的糧餉也是少得可憐,宋大人和童大人發了那麼多求糧的文書,好不容易才要來幾萬石糧食,對於幾十萬邊軍來說是杯水車薪。
這仗要是再打上一年,縱使有遼東糧倉和朔河平原供給糧草,我們凉地也要被徹底掏空了。」
幾人的面色很是平靜,但心中無疑是不忿的。
同樣是周朝將士,在江南平叛的上官泰清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在北境辛苦奮戰的涼軍卻好像被朝廷遺忘了,幾乎沒有給過支援。
每次凉地的文書一到京城就被戶部和兵部給否了,藉口無非就是國庫空虛,望涼軍自行籌措軍糧。
要不是塵岳的眼光放得遠,早早就儲備了大軍征戰用得糧草,恐怕現在涼軍士兵們只能餓著肚子打仗了。
「所以這場仗不能再拖了。」
塵岳沉著臉豎起了一根手指頭:「本王的意思,集結我涼軍優勢兵力,在四處戰場上選一兩處主動出擊,打一場圍殲戰,讓燕軍不敢再踏足我凉地邊境!
只要能殲滅其十萬人左右,燕戎定元氣大傷,退回草原。而我們也能獲得一段修養生息的時間。」
其實塵岳心中還有一點心裡話沒說出來,那就是假如日後起兵南下,他手上得有足夠的精銳士卒,不能將士兵們耗在這攻城戰里。
「同意!」薛天率先站出來點頭認同,這也是此前他向塵岳的建議。
「兩位怎麼看?」塵岳微笑著看向了褚玉成和諸葛糊塗。
褚玉成微微笑道:「我沒什麼好說的,在武關中悶了一年,早就想和燕軍好好的幹上一場了。」
褚玉成的想法幾乎也代表了絕大多數的涼軍武將,誰不想在城外刀對刀、槍對槍的來一場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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